龍軒陽領着雨袖香去到龍顥天的房間,冷翊非正守在那寸步不敢離,見到龍軒陽帶着一個陌生的女人來,心頭一跳,莫不是……
“冷神醫,你可以準備取心頭血的事宜了。”龍軒陽見到冷翊非直接就說道。
這一說法也正好證實了冷翊非在見到雨袖香後的第一反應,沒想到眼前這個美麗的女人竟然真的就是湘湘的母親,冷翊非沒有見過湘湘原來的樣子,一直以來看到的都是湘湘被毀容之後的樣子,如今見到雨袖香,也大概可以知道湘湘眼前的容貌是什麼樣了,一定也如雨袖香一般,美的不可方物。
只是,冷翊非更加讚許的不是猜想到湘湘以前該有多漂亮,而是讚許在猜想到湘湘以前有多漂亮卻被毀容之後還能這麼勇敢的生活的樂觀精神,越是漂亮的女人,被毀容之後往往更是比常人難以接受的,可是如今的湘湘不僅接受了事實,還能樂觀從容地面對,這也是需要很大的勇氣和毅力的。
“伯母……請。”冷翊非覺得叫聲伯母很是變扭,雨袖香的模樣的確一點也不像生了孩子的樣子,況且,自己好像應該比她也小不了好多吧……可是,就算年齡一樣大或是自己年齡更大,輩分擺在那,亂不得。
雨袖香微微點了一下頭,隨着冷翊非走了。
取血的準備冷翊非早就準備妥當了,因爲龍顥天的時間不多了,自然是能節省一分是一分。
整個過程確實漫長的,直至龍顥天飲下那口鮮紅的血液,衆人的心才得以放下。龍軒陽扶着雨袖香到一間客房,“我知道取心頭血很耗元氣,你也別急着走了,修養幾日吧,我不會告訴湘湘你還在這裡的,她每天都會過來,你也可以多看看她幾眼。”
雨袖香聽到龍軒陽的話,覺得有歧義,“還?你是說湘湘知道了她的身份,知道我這個母親的存在了?”
龍軒陽想了一下,而後點點頭,“我兒顥天傷重藥石罔用,心急之下,想起你們雨族神女……”
“所以,當初你原本是想要湘湘的心頭血,因爲你並不知道我是不是還活着,是嗎?”雨袖香剛出了心頭血,身子很虛,除了特別情況下說話會冰冷的她說話一向很溫柔,現在,聲音更是軟綿綿的。
“袖香,你、你別生氣,我當時也是急的沒有辦法,後來,君若塵讓我放出消息,說若是你活着並然會趕來救顥天的,這不,你不是來了麼。”在心上人面前,龍軒陽此時的樣子全然不像以往如長者般,倒像是個急着辯駁的……小夥子。
“那我要是沒有出現,是不是就要取湘湘的心頭血了?”
“……”因爲一直是這樣打算的,所以龍軒陽也找不到理由來反駁,只好沉默。
“我剛纔,見到湘湘的時候,看得出來,她那姿態儼然是有了身孕的樣子,不然也不會全程君若塵護着她,而她一直護着肚
子,像我這樣的取了血之後都虛弱無力,更何況湘湘她還有身孕,你是想用她的命換你兒子的命嗎?!”雨袖香想發怒,奈何身子太虛,實在沒有力氣吼。
“我知道我這麼想是不對的,袖香你別生氣,你如今身子還很虛,先躺下休息吧,等元氣恢復差不多了之後,我任你打罵好嗎?”龍軒陽實在是擔心雨袖香這副虛弱不堪的樣子要是還要動怒,會不會直接就暈過去了,爲了安撫雨袖香的情緒,龍軒陽又直接脫口而出了讓彼此尷尬的話。
看到雨袖香又有些不自在起來了,龍軒陽趕緊道歉道:“對不起,袖香我……”
“唉……”雨袖香深深地嘆了口氣,想到龍軒陽也是無奈沒有他法纔會想到用湘湘的心頭血,若是換作是她她只怕也會這樣做,她只是一時有些氣惱,但想起龍軒陽也不是那種狠心的人,若不是被逼到絕路,龍軒陽是不可能會去那樣做的,更何況,她是知道龍軒陽的心意的,就單憑龍軒陽這番心意,他也不會對她的女兒動手,更何況湘湘與龍軒陽還有了十多年的父女感情。
幸好,自己是來了,雨袖香除了嘆氣,對於龍軒陽的心意她只能當作不知道,“龍大哥,沒事了,我知道你也是被逼無奈,但凡有一絲絲辦法你都不會選擇這樣做的,我要休息了。”
“嗯,那你好好休息,我去讓下人燉些補品,等你醒來的時候就可以吃了。”
“麻煩龍大哥了。”雨袖香躺到牀上,龍軒陽替她蓋好被子之後就離開了。
龍軒陽走後,雨袖香出神地望着上空,神思已經飄到了十五年前,那時候她帶着剛滿一歲的湘湘疲於奔命,沒有時間與機會去通知雨族的人前來營救,若不是幸運碰上了龍軒陽,只怕自己和湘湘早就被窮追不捨的亡命之徒給殺害了。
雨袖香收緊雙手,蘭若心,若不是你想要害我和湘湘的性命,使得我不得已將湘湘託付於龍軒陽,母親知道後也不會想到要順水推舟進而讓我和湘湘分隔這麼多年。
可是,不論是她還是湘湘都逃不過的,身爲雨族神女,有着放不開的使命,與仇恨。若不然,當年既然出了宮躲過了蘭若心的追殺後,就直接帶着湘湘遠走他鄉了,可是,她做不到的,雨族好不容易度過了難關,她不能放下無辜的族人不管而選擇逃避。
雖然身爲雨族神女,卻不能做着自己想做的事,一生都揹負着振興雨族,復興霄景的重擔。
好累啊……雨袖香沉沉地睡去。
龍軒陽來到龍顥天那裡,詢問冷翊非龍顥天的情況,冷翊非多日愁容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喜色,“雨族神女的血果然神奇,也許明天,最晚不過後天龍公子就會醒過來,後續就只需要精心調養了。”
龍軒陽也是喜上眉梢,“那就好,那就好,這幾日來勞煩冷神醫了。”
“龍將軍哪裡的話,
爲人醫者,救死扶傷,乃天職。”
“只是,老夫還有一事想請冷神醫幫忙。”龍軒陽拱手道。
“龍將軍請講。”
“湘湘的母親元氣大傷,在府上休養幾日,卻不想讓湘湘知道。”龍軒陽說道。
冷翊非想了想,雖然知道人家必然有人家的苦衷,但是還是忍不住想要問聲:“爲什麼?這麼多年沒見,伯母難道不想見湘湘嗎?而湘湘從未見過伯母,肯定也是想知道她的母親到底長什麼樣。”
“唉,其實我也不知道,袖香說不想見就不想見吧,她定然是有她的打算,就像當年我帶着湘湘去找你醫治的時候,你說湘湘這是中了蠱毒,且是那種必須一出生就要下的蠱毒,所以,可想而知,有人一直想對她們母女不利,袖香如今不想讓湘湘見到她,只怕是爲了湘湘的安全着想。”龍軒陽說出自己的猜測,他沒有過問雨袖香這麼多年來到底是做什麼去了,因爲他知道不管雨袖香做什麼她都不會傷害湘湘,之所以一直不來找湘湘,只怕是當年的危險還沒有解決,所以,纔沒有來找過湘湘,若不是龍顥天的事,只怕雨袖香是不會出現的。
冷翊非點點頭,同意龍軒陽的猜測,“伯母爲了將軍之子肯捨身而出,可見其善良,若不是因爲有苦衷,怎麼會捨得讓親生女兒流落在外這麼多年。我知道,我會保密的,只是,瞞着湘湘容易,但是君若塵那邊……”
有君若塵那隻千年狐狸在,想要瞞過去只怕沒那麼容易,他那雙眼睛毒的很呢,若是被他看到一絲一毫的痕跡,那麼這件事很快就會敗露的。
“君若塵看出來了也沒關係,他那麼聰明的人,若是猜得到我們的隱瞞,那又怎麼會猜不到我們爲什麼隱瞞,所以,君若塵就算知道了,也只會悶在心裡的,沒有人比他還要在意湘湘的事情的。”
冷翊非無比贊同龍軒陽的話,尤其是最後一句,他冷翊非可是深有體會,說的好聽君若塵那是愛妻如命,說得難聽點君若塵那就是個妻奴啊!
再說,那個湘湘也是一樣,哪不是愛夫如命啊,這兩個人從從某種意義上來講真是太像了,只不過這天作之合正應了那句“好事多磨”啊,唉,只願到最後,他們能有情人終成眷屬吧……
冷翊非不禁在心裡感概一番後說道,“是啊,沒有人能比君若塵還要在意龍湘湘了,不過,湘湘是個好女人,值得君若塵如此對待。希望君若塵能夠保護好湘湘,守護好湘湘這份難得的純真善良。”
冷翊非不知道的是他今日的一番話,卻在日後,真的成了君若塵需要去努力守護的事情。
“湘湘像她的孃親,她孃親也是那麼的溫柔善良。”只可惜,她不屬於我。這後面一句龍軒陽沒有說出口,也不會說出口,當年沒有說出口的話,如今更是晚了,倒不如擱在心底留作個最美好的遺憾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