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享之夫 魂歸無悔(上) 全本 吧
魂歸無悔(上)
“大哥,宇傑來看你了……”
大頌國大皇子墳前,一個肥胖的身影靜靜站立,那一向玩佞放縱的肥臉上,此時有着的,是深深的沉靜與悲痛,似乎很少的時候,會見到大頌六皇子露出這樣的種情,那樣子,實在是人驚詫不已。
“大哥,今天天氣很好,我想你也許也很有興致,所以就來看看你了……”
伸手端出一碟糕點,慢慢的擺在墳頭,宋宇傑笑的苦澀,話語低微而道:
“ 大哥,你看我給你帶了什麼?這是你最愛的玫瑰糕,我特意命人做的。”
“大哥,這個世界太無可戀,自父皇持暗衛交予我的那天起,我便發誓,一定要爲你報仇!可是人世爲何會有迭麼多的無可奈何,而我偏偏要手刃的人,卻也是我的親人……”
“大哥,難道皇權利益真的那麼重要嗎?爲了這些,二哥他居然可以不顧我們兄弟多年的感情, 直把我們逼上這條絕路,然後各自,都再也回不去了。”
緩緩的拿起一塊糕點,然後放在口中慢慢的咀嚼,聲音竟是無比哽咽,“呵,其實這又算的了什麼呢?二哥他連皇叔都殺,又怎麼會在意我們兄弟之間的感情呢?誰說兄弟連心?都不過是我世人自我欺騙的愚昧之想罷了,當真荒誕,當真荒誕……”
“大哥,我該怎麼辦?爲什麼一個人活在世上感覺這麼清冷,看着每天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生活,我好煩,好想跳脫,可是我知道我不能,我沒有資格……”
“我是大頌第一玩佞的皇子,哦,對了,還有一個吟雪,她是大頌第一玩佞女王爺,我們倆個註定這輩子要活在世界的邊緣,死後下地獄,遭世人萬世的唾罵。可是這一些我都不在乎,因爲如果一個人連心都感覺不到跳動,他又怎麼配得上稱之爲一個人呢……”
“大哥,什麼叫生無可戀?是指身邊沒有一個可以值得自己用真心去對待的人嗎?現在的我,好似真的是這樣呢,渾渾噩噩沒有目標,縱使流戀花叢,卻也找不到半絲的暖意,大哥,我想我宋宇傑這一輩子,怕是註定要弧獨一生了……”
一句一句的話說着,在這個風輕雲談的日子裡,萬人厭惡的六皇子宋宇傑,卻在此低訴的流露着他的真情……許久之後,他站起身,於深深的回望了一眼墓碑後,一聲微乎其微的低嘆後,慢慢離開了去。
走在街道上,路人看了他都會不自覺的繞道三分,是因爲他的名氣實在太大了的緣故吧?心裡不禁淡笑,臉上卻無任何表情。
“大哥哥,可不可以幫軒兒將那個紙鳶拿下來啊?”轉角處,一個孩童正拉着一個淺吟淡笑,俊雅如斯的男手奶聲奶氣的叫道。
視線隨着聲音而去,由於男子背對着,宋宇傑未能看清其相貌,但是隱約中有一種莫名的好感,說不清是爲什麼。
“大哥哥,幫軒兒拿好不好?”樹下的孩童還是叫道,忽然間心底有一種很厭惡的感覺,覺得他霸佔了自己一件很美好的東西,不滿之下,宋宇傑投去了殺人般的目光。
殺人般的目光對孩童無效,因爲他沒看見,只是一個勁的拉那個清風淡雅,俊美如斯的男子,手中的泥巴染髒了他的衣襟,但卻無損於男子一絲的風采。
這個男子是誰?爲何爲讓他有隱隱心動的感覺?莫不是他瘋了吧……宋宇傑疑惑的一眨不眨的盯着男子,看着他那清美的背影,平靜,安謐,居然不經意間將他心底的濃濃悲份一帶而空,整個人有一種前所未有的空明,感覺身體一陣自在。
“好,我幫你拿。”
男子的聲音是那麼的柔和,淡談的似乎像風一樣,暖的吹進人的心裡一種淡然,悄悄的在那裡生根發芽。
男手輕點腳跟,伸於去摘樹土的紙鳶,其實這樹一點兒不高,伸手可及,??只因孩童太年小、怎麼也勾不到罷了。
“喏,拿去。”
怎麼看都是很優美的樣子,男子輕輕的將紙鳶遞給了孩童,甚至還很有是友善的將上面掛着的零星樹葉給取開。
“謝謝大哥哥,軒兒走了。”孩童接過紙鳶,高興的朝男子笑,然後一溜煙的跑開了,繼續去玩他的遊戲。
孩童跑開的方位是向宋宇傑這邊而來的,感受這孩童的喜悅,男子禁不住轉身去看他,可是這一看,便註定了今生他與某人的糾纏。
宋宇傑張大嘴,一臉目不轉睛的看着男子,願覺他那俊雅帥氣的臉龐寧靜如玉的氣質,溫潤的,乾淨的填滿着他那顆空虛的心,使他整個人久久靜立着不動。
他……是仙人嗎?是上天派來淨化他那骯髒靈魂的仙人嗎?
心,在剎那時唄震撼,整個心魂也瞬時被淹沒。大頌六皇子宋宇傑,在他的記憶裡,他水遠記得那個某一日的午後,有一個男子微微的看着遠方輕笑,那笑容,清澈,浩淨,不夾雜一絲的垢漬,不包含一點俗世的塵囂,就這樣毫不設防的猛的撞進了他的心坎,讓他這一輩子甘願爲之沉淪,即使爲之付出生命也永不怨悔!
他……是仙人!
腳止不禁上前,忍不住想要靠近,這時候,一個長相還算清秀的女子從後走上,微笑的對着男子說道,“祁月哥,我們該回去了……”
“好,清兒。”
笑着看着女子走向自己,然後溫潤儒雅的與之轉身,一同慢慢的走離宋宇傑的視線,動作清塵而淡美。
他……叫祁月……“喂,你,你知道剛纔過去的那個公子是身份嗎?”情急之下隨手抓起一個路人,一副惡狠狠的樣子問道。
在路人驚嚇的搖手直說不知道之時,快速的放開,猛的再去尋找下一個人。
“喂,你知道祁月公子是誰嗎?”
“我、我,我知道一點點……祁月公子本名蕭祈月,是大頌第一‘文公子’ 家住……”
當有知情路人說出男子的具體情況時,宋宇傑的心裡如吃了蜜一樣甜,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總之就是很開心。
“那我問你,剛纔他身邊的那個女子是誰?看起來兩人關係還不錯的樣子,那是他的妹妹嗎?”
“不是妹妹,那是文公子未過門的妻子……才女慕容清。他們兩人從小,是指腹爲婚,長大後又志趣相投,是京城頗得人讚的一對呢。據說再過幾月,等選了一個黃道吉日後,蕭家便會正式嚮慕容家下聘禮,娶清兒姑娘過門呢!”
路人將自己的事言無不盡的相告,聞言後宋宇傑鬆手,心像被人掏空了一樣的疼。
他要娶妻了……他要娶妻了……路人得了自由,怯速的跑開了去,只留下轉角旁宋宇傑呆呆一人,感覺身體一抽一抽的揪着疼。
他要娶妻了?忽然間,心裡好羨慕那個叫慕容清的女子啊……如果、如果那個女子不在了,那他是不是就不用娶了?不用被家室所牽累的和他一起遊玩了?
宋宇傑迷茫……“六哥哥,今天這賽龍舟還挺好玩啊!”湖堤邊,一個長相絕美,但打粉卻極其惡俗的女子高興的叫着,那指向前方的手還不停的揮舞着。
“是啊,吟雪,今年的龍舟大會好似特別熱鬧,參加的人也多!”顫着一臉肥肉,一身錦衣的宋宇傑說道。
“哎,好可惜,這就完了,我還沒怎麼看夠。”惡俗的女子跺着腳,一臉不甘的樣子,聽口氣,似乎她還沒有看的盡興!
“走吧,吟雪,這有啥好可惜的?今年沒了明年再看,賽龍舟還不都是一樣的!”
“你懂啥?誰知道明年那個頭號劃漿的美男還會不會參加了啊?”依然跺着腳,這次還將嘴巴翹的老高,被喚作‘吟雪’的女子花癡一般的盯着遠處的男子,那眼種直勾勾的嚇人的很。
“喲,我的吟雪又開始想男人了?前兩天你不剛劫了法場,將應書離那小子給搶了回去?怎麼才這幾天,你又開始不安分了?難道是那小子沒能夠滿足你?”
肥肥的肉顫着,宋宇傑笑的一臉調侃暖昧,見此,宋吟雪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一臉嗲聲嗲氣的說道:“我的書離哥哥纔不會滿足不了我呢,我這是怕他太累了,所以想給他找個伴兒,幫他分擔分擔!”
“分擔分擔?給給,吟雪,這話兒也就你好意思說的出來。明明是自己想男人了,還偏偏要找個冠冤堂皇的理由。絕。夠絕!”
豎起大拇指,宋宇傑笑的一臉燦爛,而在他這般貶義的誇讚中,宋吟雪也不生氣,反而‘咯咯’的直笑,眼中媚眼亂拋:“還有六哥哥知道我,呵呵、”
“好,既然吟雪這般坦誠,那六哥哥今天就爲你做主,替你搶了那個男人,好回去供你夜夜春宵!”
笑的放肆加淫賤,宋宇傑一把拉起宋吟雪,說罷就要任湖那邊走,可是正在這時候,他與迎面而來的女子撞了一下,然後各自向後的退了一步。
“哪個瞎了眼的東西,竟然敢撞本皇子我!”
一聲大喝,咆哮而去,一聽到對面有人這麼兇,女子弱弱的低着頭,小聲抱歉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管你是不是故意的,撞了本皇子我,今天就跟你沒完!”霸道野蠻的說道,宋宇傑說罷就要撂起袖子,直嚇的女子花容失色,不由的大聲而叫:
“啊,不要……”
“你是……”
本來都已經要動手,卻奕然之間瞥見了女子的長相,宋宇傑身子一頓,口中猶豫的說道:“你是……慕容清?”
“殿下何以知道我的名字?”要說別人不知道女子可以,但是京城惡貫滿盈的六皇子卻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你是慕容清!你真是慕容清!”確定了女子的身份,宋宇傑失聲大叫,??那樣子顯得格外的激動!
一旁的宋吟雪覺得奇怪,不就是一個姿色平平的女子,用得着宋老六興奮成這個樣子嗎?
可是當時的宋吟雪,她哪裡知道因爲蕭祈月的存在,宋宇傑早已將這個名叫慕容清的女子視爲眼中釘,肉中刺了。
哼,慕容清啊慕容清,這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呢!
如果你不在了,那你的未婚大不就……暗暗的想着,鹹豬手就不由的伸了上來,一把猛的抓住女子的胳膊,抱着就要往反方向走!
“走,你個賤人……”
“殿下這是要帶我去哪裡?我不去……” 邊掙扎邊大叫呼救着,慕容清此時妄想有人能上前幫她一把,可是她忘了對方是名臭京城的六皇子宋宇傑。
這個閒事,又有幾人敢幫?
“放開我,放開我,你要帶我去哪……”
“ 帶你去哪?哼,告訴你,本皇子看上你了,現在就要去和你好好翻雲覆雨一番!”
強拉着慕容清,宋宇傑惡狠狠的說道,見狀,一旁的宋吟雪眸中清光一閃,然後一手拉住那隻鹹豬手笑呵呵的說道:“六哥哥,你這是要幹什麼呀?不是說好幫吟雪去抓美男的嗎,怎麼自個兒倒風流快活起來了?”
“哎呀,吟雪,六哥哥這會兒有急事,你要真是想要美男,改明兒個六哥哥給你抓一大籮回來!”
因爲急着要脫身,宋宇傑連聲笑着哄騙道,可是那抓着慕容清的手,卻死死的怎麼也不放!
“不行,六哥哥,你說話不算數!”眼角餘光瞥了瞥那攥緊的手,宋吟雪跺腳撒嬌,臉上厚重的粉開始隱隱的往下掉。
“不嘛不嘛,六哥哥,人家要美男啊!你跟我一起去搶啦!真是的,這個女子有什麼好?要身材沒身材,要長相沒長相,六哥哥拉她去泄火,也不怕降了你的品位?我看算了,還是放了吧。”
“不行,吟雪,這個女子對我至關重要!我偷偷告訴你……”
一把拉過宋吟雪,悄悄的附在她耳朵邊將蕭祈月之事全然相告,說完後,宋宇傑不顧對方的詫異,飛一般的轉身緊拉慕容清,在其大呼小叫聲中,粗暴的將之一肩扛起,然後走進了不遠處的深巷……
當“啊……” 的一聲慘叫從不遠處傳來時候,所有人都駐足了,指指點點的錯戳宋吟雪的脊樑罵道:“真是個禍害,簡直喪盡天良,居然慫恿自己的哥哥當街強暴一個女子!”
“就是。汝陽王一生英明,怎麼偏偏生出來的女兒這般下作不堪呢。唉!真是替汝陽王感到心寒!”
那邊宋宇傑肆虐不斷,這邊宋吟雪被罵個不停,也許是衆人剛纔看見了他們交頭接耳說悄悄話的樣子,所以直覺上誤以爲是宋吟雪慫恿的,於是惱怒之下,開口謠傳。
宋吟雪也並不回辨,她根本無所謂別人怎麼說她,只是楞着心中考慮剛纔宋宇傑對她說的話。
那胖子喜歡男人?而且還想要將其強搶過來?他這麼對待一個女子,其實上是有目的的,他是想……就這樣低凝的猶豫,錯害了一條生命,也錯啓了一段姻緣,還有了一年之後山崖邊的奮力相救,似乎在這個將日落西山的傍晚,一切在冥冥之中已然註定……
“放我進去,放我進去,宋吟雪在哪裡?那個賤人在哪裡……” 當一臉悲憤的蕭祁月,手握短匕的衝進汝陽王府時,他所說的,就是這樣的幾句話!
“你是誰?”不解的看一下眼前看上去一副文質彬彬,但卻因氣憤而漲紅了臉的男子,宋吟雪心裡疑惑的問道。
“哼,你不知道我是誰?但我卻知道你!
你這個畜生,敗類,禽獸,人渣,!你、你不得好死!你們全家死光……”
到底是斯文人,一開始的時候,祁月罵起人來還並不是那麼順溜,而一年之後,他的功力卻不一樣了。
“你在說什麼?”還是沒搞清楚他的來歷,宋吟雪微皺眉而道。
“哼,這就是你們皇家草菅人命,魚肉鄉鄰的最好證明嗎?隨意一個高興就逼死了人,事後還一副全然不知道的樣子?好,宋吟雪,今日我就坦白的告訴你,你慫恿那個宋宇傑在街頭玷污我未婚妻,害的她羞憤自縊,你說這筆血債,我該向你如何討回來!”
“什麼,你說那個女的……那個慕容清,她自縊了?”似乎感到很驚訝。
宋吟雪濃妝豔抹的臉上微微的閃過一絲詫異的表情,不過這些她掩飾的很好,沒有被在場的任何一個人看出來。
“呵,怎麼,想起來了?不錯。看來他們說的那些都是真的,果然是你這個賤人害的清兒!”
蕭祁月嘲笑一聲,俊秀的臉上盡是憤恨!他緊皺着眉頭,那握着短匕的手高高舉起,就在下一刻,猛的對準宋吟雪的身體扎去,“宋吟雪,我要你爲清兒償命……”
坐享八夫 番外之魂歸無悔下
銀晃晃的匕首.猛的對向了那一身惡俗的女子,就在蕭祈月奮力欲刺入時,一個修長俊美的身影突然從旁凌空而降,一個揮手打掉了他手上的兇器,然後轉身阻擋間,將他狠狠的擊倒在了地面。
身子在重重的和地面接觸時,手臂上的皮有些被擦破了,可是蕭祈月並不感覺到疼,他兩眼猩紅的瞪着立於面前的兩人,俊氣的臉上盡是憤恨。
“郡主,要如何處置這個人?”冥淨的聲音,從容平靜.沒有一絲波瀾讓人聽不出他的一絲喜怒。
“哼,狗腿!”
一聽這話,還不待宋吟雪回答,蕭祈月便搶先一口恕斥,不頓平時的君子禮儀,只像一個被惹恕的困獸,宣泄出他心中已至極點的憤恨!
冥淨並不理會他的怒罵,依然淡定自若的等待着宋吟雪開口,在驕陽下,他,靜站的身子是那麼的筆直,筆直的讓人無法忽視他那種與生俱來的高貴氣息。
“如何處置他麼……”
轉動着眼眸,宋吟雪微思,耳邊不由的響起了那日宋宇傑悄悄對她說過的話:吟雪,實話不瞞你說,我不是看上了這個女的,我是看上了她未婚夫,你想啊,今日我要是將這個女的給姦污了,他日她未婚夫必定來找我尋仇,那到時候,我就可以藉口將其留在府裡,然後慢慢…
一想起宋宇傑說到這個“慢慢”時的一臉淫蕩表情,宋吟雪心中就一陣反感,不由的排斥!可是如並未將這種排斥表現在臉上,而是換上了一副繞有興致的模樣上下打量着正慢慢站起的蕭祈月。
他就是蕭祈月,大頌第一文公子,才女幕容清即將要嫁的未婚夫?
宋宇傑喜歡他,想將他佔爲己有,然後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去迫害了一個女子。如當時沒有能及時的阻止這一切的發生,一來是不想在人前暴露了,自己真正的心性而引麻煩,二來則是當時沒考慮到宋宇傑真的敢這麼做,因爲當時的她,直覺的認爲他只不過是在做做樣子罷了。
一時的錯判,導致了一個女子當街被污,從而受不了這個打擊的懸樑自縊!初聽這個消息時,她是震驚的!是後悔的!是無比自責的愧疚的!
這個人,他的未婚妻已經死了,而他自身,也被宋宇傑虎視眈眈的垂涎着。她該怎麼辦?是任其不問死活嗎?她已經錯了一次,害了一條人命,難道現在還要再眼睜睜的看着另一條生命消失嗎?
罷了,罷了!是她沒能夠救的了慕容清,那麼對於她的愧疚和彌補,就讓她轉移到她的未婚夫身上吧。
她要保住祈月,即便是讓他很她,她也要保住這個人!
“郡主,到底要如何處置這個人?”見宋吟雪一直盯着蕭祈月看,但就是一句話不說,冥淨再次開口,話語依舊聽不出喜怒。
回了回神,宋吟雪笑的一臉曖昧,她上前幾步摸着下巴,雙眼不住的玩味打量:“上次六哥哥說要抓一籮筐美男回來給我,結果到現在一個影兒都沒看到,我有些等不急了,索性就拿眼前這個來充數吧!”
“郡主是說要將他收於府中做爲夫君?”冥淨總結性的發言,一語道破深意,聞言宋吟雪點頭,而一旁的蕭祈月則暴怒着臉。
“荒唐!我堂堂七尺男兒,怎可被你這等賤婦收於府中?簡直可、笑、至、極!”
“有啥可笑不可笑的?本郡主看上了你,想要納你爲夫君,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呀?就像書離一樣!你看他一個人在府裡多沒勁啊?不如和他一起玩玩,你們倆好作個伴。”
面對蕭祈月的義正言辭,宋吟雪笑的花枝亂顫,一點兒也沒淑女的形象,簡直一個混事淫娃!
冥淨不說話,深邃無垠的眼眸中異光一閃,一絲厭惡隱現於上,不過他掩飾的很好,在場的沒有一個人發現。
宋吟雪不管其他人怎麼說,一副鐵了心的貪圖對方美色,定要納之爲夫君的有昂自!她嬌柔輕佻的想要伸手覆上祈月的胸膛,可是在手還沒有接近時,便被對方一把無情的推開了!
“請郡主自重!”
“自重?那是什麼東西?本郡主從來不知道!來嘛月月,跟我回房間,我教你許多好玩的東西!”
宋吟雪說罷又要去拉對方的手,不顧周圍之人表現出一種“他們家郡主又開始發花癡了”的神情,滿口樂樂的說道。
蕭祈月一把猛的甩【愛】開觸碰到【家】自己皮膚的鹹豬手,在滿臉【手】怒氣的對上那正【打】笑的一臉惡俗,活脫脫一個【團】豔麗女妖怪的人兒時,口中惡言相向:“宋吟雪,你做夢!我絕對不會如你所願的!”
“如不如願,那可又不得你!”媚笑一省,擡眼示意冥淨,只見一瞬間之中,蕭祈月那已經跑出好遠的身子便被立刻抓了回來。
“你這個狗腿,放開我!”怒目的吼向冥淨,蕭祈月掙扎,可是以他之力又怎麼能夠擺脫冥淨的束縛?只能喘着粗氣滿腹怨恨!
“月月啊月月,我勸你就別再白費氣力了,既然被我看上了,那就乖乖的留在我府裡伺候我吧。你要知道,我這個人脾氣不好,你要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跑。雖然我是捨不得動你,但是其他人麼……我到是不會客氣!就比如說你的全家……”
要挾張揚的話說着,宋吟雪微微上前。此時,蕭祈月一口唾沫唾在了宋吟雪的臉上,口中狠咒:“卑鄙!無恥!宋吟雪,你給我記住,今生若不殺你,難解我心頭只恨……”
“我管你恨不恨,只有襖我開心就好了。記住了,從今以後不準給我踏出王府半步,否則……我殺光你全家!我說到做到,不信你可以試試看。”
笑笑的擦掉臉上的口水,宋吟雪揮手示意下人將蕭祈月帶下去,而自己則嬌滴滴的說自己累了,需要回房休息一下。
轉身的瞬間,笑容淡隱,心中惘思,低低而道:蕭祈月,雖然使得你禁足,但也總好過被宋宇傑糟蹋。今後我會找個適當的時候還你自由,而在這期間,你如果要恨就恨吧!不管怎麼說,對於慕容清,她是真的抱歉了……
慢慢的閉眼,步履遠去,沒有人在意到汝陽郡主此時臉上表現出來的淡淡哀傷,只是皆在心裡大罵其荒淫放蕩!
……
“怎麼樣?怎麼樣?事情到底怎麼樣了?”大頌六皇子府中,一臉橫肉的宋宇傑急切的向手下侍衛打探道。
“回殿下,屬下查到那慕容清回去後因不甘受辱,一尺白綾吊死在自家房中。”
“什麼?慕容清死了!”
初聽這個消息,宋宇傑全身一怔,似乎是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不過被色心迷惑了雙眼的他,只是開始有些驚訝,但隨後便將此事拋於腦後,關切起其他來,“那祈月公子呢,他如何反應?”
“回殿下,祈月公子聽聞消息十分震驚,當即憤恨,說要報此深仇。”侍衛回覆。
“那他怎麼還不來啊?不是說要報仇嗎?那應該很急着來找我纔對啊!”想着只要等祈月一來,他就將他困住,從此不讓其離開自己的身邊,宋宇傑心裡急切,不由的嚷嚷出聲。
一臉爲難,侍衛低頭,猶豫之中,緩緩道來:“呃,啓稟殿下,祈月公子他昨日已經去尋仇了,只不過不知道爲什麼,他找的是郡主,而非您。”
“什麼!他找吟雪幹什麼?又不是吟雪上的他女人!”一聽此話,宋宇傑暴跳了起來,那有昂自直感覺到一副不可思議。
“好像是祈月公子不知道從哪裡聽說殿下之所以輝姦污慕容姑娘,皆是受了郡主的挑撥,所以一氣之下他就、就……”
“那吟雪沒把他怎麼樣吧!”見着侍衛吞吞吐吐,宋宇傑不知道爲什麼心裡居然有一種隱隱的不安,眼皮都開始有些跳。
“郡主她、她……她看中了祈月公子的美色,硬是將其搶了去當夫君了、”侍衛小聲。
“什麼,她敢搶我的人!不想混了?走!我這就去將我的祈月搶回來……”宋宇傑聞言,勃然大怒!猛的一拍桌角,也不顧手上那辣辣的疼痛,擡腳邁步,火一樣的衝了出去!
……
“宋吟雪,宋吟雪,你給我出來,出來!”走在汝陽王府裡,宋宇傑一邊氣勢洶洶的大叫,一邊到處急躁的亂轉。
見此,滿身濃豔的宋吟雪笑的一臉燦爛的扭捏走出,那惡俗的脂粉香味弄的周遭的空氣裡到處都是!
“哎喲,六哥哥,什麼風把你給吹過來了呀?”綃帕一甩,話語揶揄,宋吟雪慢步來到宋宇傑面前,滿臉笑嘻嘻的問。
“哼,你少給我裝!我爲什麼來?我就不信你會不知道!”憤怒的壓低聲音,此時還是有所顧及的宋宇傑,不滿的瞪着眼睛,一口惡狠狠的對宋吟雪說道。
“我怎麼會知道六哥哥爲什麼會來啊?真是的,我又不是屬衝的。”揮手示意四下皆退,宋吟雪一臉興致的對上眼前。
“宋吟雪!你明知道我做了這麼多都是因爲祈月,你居然還霸道的將他佔爲己有?你真是想氣死六哥哥我啊!”一見四下無人,宋宇傑也不再顧及,氣氛的大叫出聲來。
見此,宋吟雪理直氣壯,一副厚顏無恥的樣子說道:“六哥哥,這我也沒辦法啊?小月月長的那麼俊美,我看了芳心直動,所以爲了我不至於日後夜夜失眠,所以我便將他留了下來,好天天陪着我睡覺。”
“六哥哥,正所謂‘君子有成人之美’嘛!你也不希望吟雪天天夜裡睡不好的折磨人,所以還是算了吧,別在這裡大吵大鬧,給人看見了多不好?反正‘肥水沒留外人田’,你睡我睡不都一樣嘛!”
宋吟雪笑的花枝招展,宋宇傑氣的眉須亂顫,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低聲切齒的說道:“吟雪,我那天明明跟你說的清清楚楚,我要那個蕭祈月,就只要那個蕭祈月!六哥哥知道你好色,喜歡美男,六哥哥可以去爲你找很多過來,隨便你睡!但是你不能這樣橫刀奪我所愛,知道嗎?”
“六哥哥,算了,我不要那麼多美男了,我看月月挺順眼的,覺得就這樣讓他和書離兩個人輪流着伺候我挺好的!”宋吟雪笑道。
“吟雪,你真的不放人?”知道宋吟雪的脾氣,通暢她話講到這裡就代表着沒有商量的餘地,宋宇傑不悅的板起臉,冷聲而道。
“不放。”
“當真不放?”
“六哥哥見我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嗎?”
“好,你給我等着!我去找二哥給我評理去!”猛的一甩衣袖,宋宇傑怒走。
身後,一臉淺笑的人兒,眼放微光,衣服篤定確信的輕聲徑直而道:“去吧,不過我敢肯定,在這個上面,那個人,他始終是站在我這一方的……”
……
“哎喲,六殿下,今兒個怎麼一副悶悶不樂的有昂自啊?莫非是翠翠哪裡伺候的不好,惹殿下你不開心了?”醉香樓裡,花魁翠翠做嗲的說着,那樣子柔情似水,眉眼橫波。
“去,別煩我!今日本皇子沒有心情!”一把推開直往自己懷裡鑽的翠翠,宋宇傑,沉着臉,一口一口的喝着悶酒。
真的想不通,爲什麼二哥要幫着吟雪!難道就是因爲他們兄弟幾人就只有她這麼一個妹妹嗎?
說什麼要疼愛幼小,禮讓女子?可是他也不看看吟雪那樣,是幼小,是女子嗎?那簡直比吃人的老虎還兇猛,還殘忍,是他長這麼大以來,見過的最強大的一個女的!
一擡頭,又是一杯酒下肚,宋宇傑酒過愁腸,一臉苦悶:什麼嘛,明明是他先看上的祈月,憑什麼讓那個丫頭給捷足先登了!
祈月他是那麼好,那麼清澈,一想到現在他有可能正被吟雪那個淫蕩的丫頭壓在身下蹂躪,他這心啊,就揪着起來疼!
“怎麼了,殿下,你不舒服嗎?”
一旁的翠翠看見宋宇傑捂着心,關心的連聲上去問,可是那宋老六並不領情,一個揮手甩開她,“走開,你們這些個庸脂俗粉!一聞到你們身上的香味,就讓本殿下噁心詳圖!”
眼籤滿是那日蕭祈月樹下摘紙鳶的情景,清風儒雅,淡笑淺俊,風景美的跟一道畫一樣,久久的震撼着他的心靈。
“月……月……”不自覺中,口中低低的喚出了這個名字。
聞言,好不容易坐正了身子的翠翠靈機一動,口中恍然的叫出聲來:“哦~~原來殿下今日想找小月啊?不過小月她前幾天已經從良了,不好再侍奉殿下你了呢。”
“滾……”
感覺像有個蒼蠅般在耳邊飛來飛去,宋宇傑一聲大吼,嚇的翠翠花容失色,連忙起身逃了出去。
正這時候,六王府下的侍衛帶着幾個手被捆綁着的男子走了進來,然後一臉畢恭畢敬的說道:“殿下,屬下在城中抓了幾個長像貌似祈月工資的男子,還請殿下過目。”
“是嗎?我看看!”一聽這話,宋宇傑來了精神,萬分激動的擡眼去看!
可是當他【愛】的視線在【家】那幾個男子身【手】上掃過來又掃過【打】去的時候,他猛的【團】一摔酒杯,憤怒的站起,然後一腳踹在侍衛身上的大聲喝道:“瞎了你的狗眼!就這幾個歪瓜裂棗,還說長的像祈月?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滾!都給我滾!再不滾的話,小心我把你們幾個統統剁了喂狗!”
胸口劇烈的起伏着,那小小的、下陷的眼睛也不由的突瞪了出來。此時的宋宇傑,在看着那幾人鼠竄而逃之後,心裡忿忿怒道:“宋吟雪,咱們明着不行來暗的!你給我等着……”
……
夜幕之下,宋宇傑一身夜行衣,肥胖的身子終於在侍衛們艱難的合力之下,搖搖晃晃的爬上了汝陽王府的圍牆。
“殿下,要不你就在這兒待着,我們幾個去替你將祈月工資給偷出來?”壓地了聲音,侍衛們小聲的說,氣勢在他們心裡,不是真的擔心宋宇傑累着,而是怕再這麼拖拉下去,這人還沒見着,自己的身份反而給暴露了。
“不行,我一定要去!我要親自去把月月給偷出來,然後再親自的把他抱回府裡去!”執着之下,宋宇傑堅持,話語聲令得一旁的幾個侍衛頭聲冷汗直流,皆翻翻眼睛,鬱悶的望着天。
“走吧,我大廳過了,現在月月正被吟雪安置在西院更名後的祈月閣,我們現在就去找他!”
“是!”
隨着一聲命令兒下,侍衛們抱拳,開始趁着夜色緩慢前行,當然,他們這個緩慢不是因爲他們功夫不好,而是因爲要等後面的“某人”
……
“祈月,我的心肝,我的寶貝!你別害羞呀,來,快給我親一個!來嘛來嘛~~”祈月閣中,汝陽郡主的聲音高亢的響着,此時,不需要用眼睛去看,是人都能想象的出當下裡面是怎樣的一番光景。
“這個吟雪,他竟然敢糟蹋我的月月!”黑暗中,宋宇傑大怒,緊緊的捶着拳頭,恨恨而道。
“噓,殿下,你小聲點,小心驚動了郡主。”侍衛回頭,好心告知。
聞言,宋宇傑一個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上,口裡忿忿罵道:“噓你m個頭!還不快想辦法將吟雪弄走?要是真讓她玷污了我家月月,我唯你們幾個是問!”
“啊?”
“啊什麼啊?快想!”
“哦!”
侍衛們低頭,微微一思,然後快速的對看了一眼,異口同聲道:“聲東擊西!”
“那還不快點兒?還等什麼!”又是一巴掌,一人腦後一個,宋宇傑快速說着,樣子着急。
“是!”侍衛們得令,開始揀起地上的小石頭往閣裡扔,想着一會兒將宋吟雪引出後由兩人上前去支開她,然後另外兩人偷溜到閣裡去抓人!
“誰?誰在外面?月月啊,你等一下,我先去看看外面發生了什麼事,然後回來再和你纏綿。”
房間內傳出了宋吟雪曖昧的話語,然後在對方一陣茶杯摔落的響聲後,宋吟雪奸笑了兩聲,然後一句“你一定要等着我哦~~”的話語中,濃豔的身影慢慢走了出來。
“是哪個不怕死的東西?居然敢擾本郡主的好事!”
呵斥的聲音傳出,宋吟雪雙眼不由的四下轉着,而當她眼尖的看到那黑夜下躲藏的肥胖身體後,不由的心中好笑。
一個身影從眼前躍過,接着又是一個,原以爲宋吟雪那丫頭會好奇的追上去,可是第三個身影過去了,她卻依然站在門口,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道:“這大晚上的黑漆抹烏怪嚇人的,還是進去找月月玩比較好!嗯,剛纔看見了幾個黑影,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還是待會讓冥淨過來看看比較好!要真的是什麼不乾淨的,改明兒請個道士來,但要是有人裝神弄鬼的話……我讓他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殺一雙!不管是誰!”
放了狠話,宋吟雪轉身走進房中,在目光略有深意的瞟了瞟一眼旁邊之後,笑笑的樂聲高喊:“月月,我來了!今天晚上,我要跟你奮戰一個通宵!”
奮戰……一個通宵?
聽了這話,宋宇傑的嘴角不自覺的抽了又抽,他一臉絕望的看着那房內的燈火,在冥淨的腳步漸漸到來之時,被侍衛們硬生生的拉了開去。
“殿下,我們走吧,郡主她今晚是不會出來了!萬一真被冥淨那小子給看到了,把我們都當成刺客殺了就不好了!”
勸說中,宋宇傑的身影慢慢離去,回眼不捨中,他的心底深深的呼喚:月月!我的月月……
……
“蒼天在上,我宋宇傑今日以宗家名義發誓,從今往後,再不會糾纏蕭氏祈月,如違此誓,天誅地滅,死無葬身之地!”
之前說過的話,言猶在耳,揪心刺骨的痛,宋宇傑絕望的一杯接着一杯猛灌着白酒,那樣子使人看的分外悲傷。
“傑,別喝了!不就是個誓嗎,用的着這麼痛不欲生嗎?難道在你心裡,那個蕭祈月真的就這麼好?好的你可以去爲他死?”
身旁,六王妃明玉一把奪下宋宇傑的酒杯,滿臉心痛悲憤看着,手不由的緊緊握起。
“明玉,把杯子還我!”心痛中,宋宇傑伸手欲奪,但笨重的身子卻不怎麼靈活的給予配合。
“我不!”
見此情形,六王妃揚脣苦笑,她那還算是漂亮的臉上盡顯諷刺,“傑,難道在你眼裡,所有人都比不上他嗎?他是個男人,是個男人啊!”
“明玉,你不懂,你不懂。月月他雖然是個男人,但是你不知道他對於我來說究竟意味着什麼?沒有他,我的心不會活,不會活……”
苦澀的搖頭,索性端起酒壺,宋宇傑張口,“咕咚咕咚”大口喝着。
六王妃滿眼心碎,輕輕的放下杯子,她無力的擡頭,自嘲而苦楚的道:“不會活?不會活?原來你的生命,就只是爲了一個男人而活!呵呵,呵呵呵呵,宋宇傑啊送進,我愛了這麼久,忍受了你所有的不堪,只是希望有一日你在玩累了,鬧夠了,一個人夜深人靜時能夠想起我,能夠明白不管怎麼樣,在王府裡,始終有一個人在真心的等着你!可是你卻、你卻……”
“我傅明玉,一輩子爭強好勝,雖然知道你並不是那個能給我幸福的良人,但是隻要是我愛上的,我就一定會爭取到底。”
“我放縱你完了,任由你胡鬧,甚至容許你一房小妾接着一房小妾的往府裡娶,但是我卻不能夠接受你對別人動真心,尤其是對一個男人動真心!因爲小妾我可以一個個弄走,但是一旦心動了,我便怎麼也拉不回來了!”
“傑,傑哥哥,你愛我吧,愛我吧!雖然你哪裡都不好,可卻依然是小時候那個捨身救過我的傑哥哥!我從看見你的第一眼起就發誓獎勵要嫁給你,可是我不想到頭來我所嫁的人,在他心裡只裝着一個男人,一個我連輸,都不知道是輸在哪裡的男人……”
低控訴說中,六王妃哭了,依稀中記得宋宇傑也哭了,他們各自爲抱,淚痕斑駁,只是心中觸動,並無相同……
……
“什麼,你說吟雪她跳崖了!那可有看見祈月!”六王府中,聽得侍衛回報,宋宇傑全身猛的震站起來,一臉的明滅不定,晦暗交轉。
吟雪死了?她就這麼死了?難道剛纔在大殿上,他對她,是猜錯了?心頭洶涌不定,澎湃起伏,宋宇傑沒有做作片刻猶豫邁開腿的向外衝去。
“月月!”
當他看到一臉失魂,全身落魄的祈月踉踉蹌蹌的從山上走下來的時候,他的心,疼的都快要碎了。
“月月,你沒事吧?”
他知道祈月對吟雪的感情,就像他一樣,深的無法自拔!越是靠不近就越想靠近,掙扎着心裡久久無法平靜。
“月月,真的沒事吧?”想要伸手去扶,可是手卻被一下子甩開,祈月空洞而茫然的眼神與他對望一番,卻是在頃刻間,驚的讓他覺得連呼吸都痛。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眼神啊?仇恨,自責,愧疚,深愛,彷彿突然間世上所有東西都不存在了,只剩下那毀天滅地的怒潮久久的憋壓在心底,怎麼,也無法釋放。
那一刻,宋宇傑知道祈月是死了,帶着對宋吟雪的愛,和靈魂一起化爲了幻滅。
看着祈月無意識的往前走去的身影,夕陽下不再那麼清儒俊美,而是染上了一層濃濃的哀傷,宋宇傑的雙眼慢慢的閉上了,口中無力的苦澀:“你死了,我也死了,而且早在立誓的那一天,就已徹底死了……”
……
“稟殿下,暗衛之力已全部交接於三殿下,期間並未引起一絲異動!”暗林前,一個黑衣侍衛半跪的身子而道,樣子十分恭敬。
“嗯,我知道了。”聞言,宋宇傑雙手於後,輕點着頭示意其退下。
偌大的暗林中,靜靜的只有宋宇傑一人,他微微的嘆了口氣,緩緩的仰天低道:“吟雪要回來了,所以我必要帶月月走,不然時間晚了,二哥他說不定……不行,我不能讓二哥傷害月月,我要保全他,必須要保全他……”
“開門啊,月月,快開門……”
門外“砰砰砰”的敲門聲,宋宇傑大力的敲着,然後在許久無人應答後,“嘭”的一聲一腳大力踹開門,然後提步邁腳走了進去。
“月月,原來你在書房啊?我說我怎麼敲了半天的門你都不應呢,敢情是沒聽見。”嬉笑中揉着腿,宋宇傑一步步靠近。
見此,滿臉清冷的蕭祈月,迅速起身,聲音寒厲:“你來幹什麼!”
“我來接你去我府裡住啊!嘿嘿,月月,我是吟雪的哥哥,你是吟雪的夫君,如今吟雪不在了,理應由我代爲照顧你的!走嘛走嘛,我府裡可是應有盡有,怎麼着也比你這兒強!”
“我不去!宋宇傑我告訴你,你若是再要糾纏,就休得怪我翻臉不認人!”身子往後退着,手裡緊緊的攥着硯臺,祈月告誡,一臉怒恨。
“別這樣嘛,月月!跟着我保管你吃香喝辣,今世再無憂愁!走啦走啦,我這馬車都在外面給你備好了呢!”
說罷就要上前去撲,宋宇傑一臉淫笑。見此,祈月高舉硯臺,寒聲說道:“宋宇傑,你要是再往前一步,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呵呵,月月真是淘氣,居然這般嚇唬於我?我知道你捨不得下手的,所以我纔不怕!”微微轉動着眼眸,宋宇傑滿有深意的看了下祈月手中的硯臺,然後笑嘻嘻的上前,伸手就拉。
“啪!”的一聲不假思索,祈月用盡全力一下子狠狠的砸在了宋宇傑的腦門上,當場讓他痛的眼冒金星,兩腿發軟。
這個月月,下手還真是狠啊!
當一道鮮血不停的從額頭上流淌下來的時候,宋宇傑心中好笑的說道。
不過他並未將此表現出來,而是捂着傷口,一臉憤怒的誇張大叫道:“蕭祈月,你竟敢傷我?我今天要是不把你拖到府裡好好蹂躪一番,你就不知道我宋宇傑這三個字是怎麼寫!”
作詩要抓,但因鮮血迷糊了眼,宋宇傑卻總是抓偏。
祈月見到這情形,自知今日並不得善,立刻扭頭轉身,飛快的向府外跑着,然後一下子躍上了宋宇傑那原本用來接他入府的馬車,快速的往前駛去。
“蕭祈月,你給我站住!今日我一定要抓住你……”
鮮血直流,宋宇傑吃力的“追”到了門口,看着那絕塵而去的馬車後,慢慢的停下腳步,站在門旁重重的喘着粗氣,臉上卻不禁的揚起了笑容:跑吧,月月,跑的越遠越好!我說過要保你周全,今生就一定保你周全!
……
保你周全?我做到了!
當冰冷寒厲的劍瞬間穿透宋宇傑的身體時,他想到的,最先就是這一句話。
笑笑的倒下,滿足的閉上上演,脣邊凝着幸福的笑容,口中無聲,但卻是在真真切切的感慨:月月,我做到了,做到了,即便那代價,是要讓我付出鮮血、和生命……
我宋宇傑,一生渾渾噩噩,不知爲何而活,但唯有這件事,永遠、
無悔。
月月,我走了,今生不能再看着你,唯有託付吟雪,好好對你。
是誰說“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雖然在這場感情裡,從來都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但是他卻從未後悔,曾經在某一日的樹下,他見到了,那個伸手摘紙鳶的男子,那個男子,他是那麼幹淨,那麼清澈,只一瞬間,便將他的心靈浸透……
如果有來生,他還是會義無反顧的選擇遇上他,然後愛他,不計代價的保護他!只是希望下輩子,他們不要是同一性別,哪怕就是“君生我未聲,君老我未老”的蒼涼,那也總好過世間最無奈的道德束縛強……
……
夜風之下,蒼涼山邊,蕭祈月俊雅的身影靜靜站着,面向遠方,目光沉凝。
“宋宇傑,我原來你了,連同清兒的死,連同你曾對我造成的困擾……”
“宋宇傑,我沒有辦法迴應你對我的愛,但是在你走之後,我還是要真心的,向你說一句,‘對不起’,還有‘謝謝你’……”
如果愛,請深愛!我想這個道理,我一輩子記在心中,一輩子,一輩子……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