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點到即止的吻,並未深入,僅僅只是停留在脣上,但是已經超出肖冉的承受底線。
她一回過神來便狠狠推開了慕容秋,這一次出乎意料的順利,然後揚起右手就向着慕容秋的臉上打去,卻被男人扣住了手腕,“我不認爲我有犯錯到捱打的地步。”
肖冉抽回自己的手,用力的用手背擦拭着被吻到的脣,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倔強的不肯掉下來,她憤怒的瞪着慕容秋,怒斥道:“流氓!無賴!”
慕容秋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好整以暇的雙手抱胸,平靜的說道:“需要我身體力行給你解釋下這兩個詞的正確含義嗎?”
肖冉氣的話都說不出來了,轉身就打開車門衝了出去,慕容秋沒有去追,而是打開車門走到車外,倚靠着車,看着肖冉那略帶踉蹌的背影,修長的手指狀似留戀的輕撫過脣,“這次我放你走,但是沒有下次了。”
因爲停車的地方處在商業街,不遠就有公車站,H市的末班車一般都是在晚上十點,所以這個時間還是有車的。
肖冉剛跑到公車站就看見一輛車開進站,她連是幾路車都不看,直接上了車,投幣後找了個座位坐下,等到公車啓動她才鬆了口氣,天知道她多怕慕容秋會追過來,說也說不過,打也打不到,她一定會瘋的。
夜幕籠罩下的城市燈火燦爛、霓虹閃爍,公車穿行在街道中,看着窗外閃過的燈光、房屋和行人,肖冉眼神空洞得可怕。
跟羅翊飛在一起三年,兩人一直謹守底線,沒有越雷池半步,而且羅翊飛事業心很重,想盡快做出成績來,所以兩人只是偶爾交換一個擁抱,親吻都少的可憐,小說裡描寫的舌吻和溼吻她從來沒經歷過,更沒有體會過那種被吻到窒息的感覺。
她一直以爲親吻就該是淡如白開水一般,就像她跟羅翊飛,但是就在剛纔,慕容秋的那個吻完全顛覆了她的認知。
那只是個蜻蜓點水一般的輕吻,但是爲什麼她會從那簡單的接觸裡感受到男人的霸道和情意?
是的,情意,她真的感覺到那個吻裡摻雜着的淡淡情意,那個男人竟然對她有情?
不,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她被羅翊飛以外的男人吻了,她這下是真的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她還有什麼顏面去面對那個自己深愛的男人?
肖冉低下頭,渾身顫抖着,雙手捂着臉,淚水從指縫間滑落,車窗裡倒映着一個女子悲痛欲絕的身影。
等回到家,已經是深夜了,她根本就坐錯了車,幾乎繞了城市大半圈纔回來。
房內沒有開燈,任爲佩已經睡了,她反鎖上大門後便抹黑去了洗手間。打開燈,看着鏡子裡那張慘白如紙的面容和臉上的淚痕,肖冉悲從中來,很想痛哭一場來發泄,但是又怕吵醒了任爲佩,只能緊咬着嘴脣小聲啜泣,肩膀小幅度的不停抖動着。
好一會兒,她才強行遏止住淚意,回房拿了換洗的衣服去洗澡。
同一時間,慕容秋家中。
他一進門就隨手將車鑰匙和家門鑰匙放在茶几上,坐進了沙發裡,頭仰着,靠在沙發背上閉上了眼睛。
歐洋聽到動靜從臥室裡走了出來,賊笑着坐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腿,問道:“慕少,這麼晚纔回來,看來不只是吃飯那麼簡單啊,有啥進展?說來哥們幫你參詳參詳。”
慕容秋睜開眼睛,側頭看着他,淡淡地說道:“我把她弄哭了,然後她跑了。”
“啊?不是吧?”歐洋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指着慕容秋教訓道:“你有沒有搞錯啊?吃個飯都能把別人弄哭,大晚上的還讓人家姑娘自己跑回家,現在外頭那麼亂,萬一遇到壞人出事了怎麼辦?”
“我一直開車跟着的,看到她上樓纔回來。”慕容秋說完又閉上了眼睛。
歐洋差點被他的話噎死,整半天他白操心了,這妖孽的朋友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太考驗心臟的承受能力了。
“你到底做了什麼把別人整哭了?該不是霸王硬上弓吧?”
“別把我想得跟你一樣齷齪,只是吻了她一下而已。”
“哦,只是吻一下啊……”歐洋習慣性的忽略掉他諷刺自己的話語,緊接着發現不對,雙眼一下就瞪圓了,“什麼?你強吻了人家?還敢說而已?這已經不是齷齪了,是猥瑣!姑娘沒拿大耳光抽你呢?”
“她想抽的,我擋住了。”慕容秋的語氣淡淡的,就像在說別人的事一樣。
歐洋嘴角一個勁的抽,都發生這麼惡劣的事情了,這傢伙不但沒有絲毫的悔改之意,竟然還敢這麼淡定,那位肖老師遇到這個妖孽果斷是悲催了。
“我說你到底想什麼呢?強人所難的事兒不像你的作風啊。”
慕容秋的眼睛徹底的睜開了,慢慢將身子坐正,雙手隨意的放在腿上,看着一臉急不可耐的歐洋,露出一個微笑,說道:“不要想的那麼嚴重,我不過提前宣誓自己的所有權罷了。”
歐洋幾不可見的抖了幾下,身子微微後縮,試探的問道:“你確定就是她了?”
“當然。”慕容秋挑了挑眉,語氣肯定。
“慕容家的媳婦不是那麼好做的,而且太后的脾氣你知道的。”
“我沒準備那麼早讓她面對這些,再說現在的她也不適合。”
歐洋點點頭,難得正經的說道:“雖然我沒見過她,但是從小瑞的話裡感覺得出,她過分單純了,而且有些不理智的固執,這樣的性格,說實話,我持保留意見。”
慕容秋卻搖頭道:“你錯了,這並不是她真正的樣子。”他突然揚起一抹微笑,眼神變得幽深,“真正的她,氣勢絕不會在我之下。”
“說的好像你親眼見過似的。”歐洋撇嘴,擺明了不信,他跟慕容秋一向是焦不離孟,沒道理氣勢能趕上這個妖孽的女人他會沒有印象,這傢伙肯定在誆他。
“要不要跟我打個賭?”
“不要!這輩子跟你打賭就從來沒贏過!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會怎麼改變她,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
“很簡單,四個字。”
“哪四個字?”
“這是秘密。”
“……”歐洋風中凌亂了。
慕容秋好脾氣的拍拍他的腦袋,淡淡一笑,薄脣輕啓,道:“破而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