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晚,莫雨都睜着眼睛。
不是她不困,相反凌晨兩點多時,她就困得眼睛睜不開了,可她不想睡,她想要親眼看到嚴易澤醒過來。
她清楚記得醫生對她說過,如果嚴易澤沒有因爲這場流血事件成爲植物人的話,最多七八個小時就會醒。
天亮了,嚴易澤依然在昏睡,莫雨已經不記得這是她地多少次去病房的獨立衛生間裡用涼水洗臉。
雙手捧着清涼的自來水撲撒在臉上,清清涼涼的,讓她昏沉的幾乎要?木的腦袋稍稍清明瞭些許。
看着鏡子裡那張憔悴的臉,看着眼睛裡佈滿的血絲,莫雨沒有任何的感覺,也不會能有任何感覺。
女人都是很愛惜自己的,很在乎自己的形象,希望自己每天都能容光煥發,青春靚麗。
莫雨也是女人,儘管她年紀並不大,可平時她依然很注重保養。
可嚴易澤的受傷,已經將她的心神完全牽扯過去,整顆心都撲在了嚴易澤的身上,哪還有閒暇去顧及自己的形象?
推開衛生間的門,重新回到嚴易澤的病牀邊,看着依然緊閉着雙眼的嚴易澤,莫雨緊緊抿起了嘴脣。
窗外?沉的天空,經歷過?明前那段最?暗的時光後,天地間已經有了一絲光亮,隨着時間的推移,這一絲光亮必將徹底喚醒沉睡的世界。
陽光普照大地。寧靜會被喧囂取代,?夜過去,白天到來。
莫雨不喜歡?夜,可現在她是多麼希望?夜可以多停留一會兒。
她害怕天亮,害怕太陽從東方升起,害怕那時候嚴易澤還像現在這樣,無聲無息的躺在病牀上,一直這麼無聲無息的躺下去。
直到她頭髮花白,滿臉皺紋,直到她嚥下這輩子的最後一口氣。也醒不過。
天色越來越亮,莫雨也越來越緊張,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嚴易澤,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迫切的想要從他平靜的臉上發現他甦醒的跡象。
失望,不停的失望……
周遭的寧靜隨着窗外的一聲清脆的鳥鳴被打破,走廊上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微弱的咳嗽聲,說話聲……
金髮碧眼的護士小姐推開病房的門來查房,莫雨這才意識到不知不覺的現在已經是早上八點了。上了一晚上夜班得值班醫生和護士已經和趕來上白班的同事完成了交接班,新的一天開始了,可是嚴易澤……
莫雨滿心期盼的回頭看了一眼,轉瞬臉上的期盼變成了絕望——嚴易澤沒醒過。
昨晚轉到這間病房時候什麼樣子,他顯然依然還是什麼樣。
他真的不會醒過來了嗎?不,這不是真的,他會醒過來,易澤會醒過來的,他需要時間,我要給他時間。給他力量。
莫雨拉起嚴易澤放在被子外的手不停的暗示自己,閉着眼睛求遍了漫天諸佛,求遍了所有記得起名字,記不起名字的神仙,她就這麼緊緊攥着嚴易澤的手,閉着眼睛不停小聲祈禱着,祈禱着奇蹟的發生。
專注的莫雨突然感覺有一隻手掌搭在了她的肩頭,她激動的睜開眼,看到嚴易澤依然一動不動,激動的神色瞬間被失望取代。
也是在這時,她才發現病房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兩個人,她的閨蜜薛晚晴和薛晚晴的未婚夫慕容武。
他們兩人身後分別跟着一個提着營養品和水果的保鏢,他們是聽到消息來看嚴易澤的。
莫雨輕聲道了聲謝,眼神心不在焉的從兩人的身上掃過,重新落會了嚴易澤的身上。
“雨兒,要不你去休息會吧。這裡我和阿武幫你守着,等嚴易澤醒過來我就讓人通知你。”
看到莫雨那張憔悴的幾乎看不出原樣的臉,看到莫雨布滿血絲的雙眼,薛晚晴一臉心疼的勸了句。
不想莫雨根本不領情,頭也沒回的搖了搖頭。
“我要守着他,一直守到他醒過來。”莫雨抿起嘴脣,“我要他睜開眼的第一時間就能看到我,我要他知道我不能沒有他。”
看着莫雨固執的背影,薛晚晴無奈的嘆了口氣,拉過一張椅子在莫雨的身邊坐了下來。
“我陪你。”
坐下後,薛晚晴轉頭看了慕容武一眼,遞給他一個眼神。
慕容武瞬間領會了她的意思,點點頭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病房裡很快就只剩下莫雨,薛晚晴已經依然在昏睡的嚴易澤三個人。
見莫雨的目光一直緊盯着嚴易澤的臉,臉色焦急,薛晚晴把勸莫雨去休息的話嚥進了肚子。
她知道莫雨現在什麼也聽不下去,更不可能離開嚴易澤。
莫雨現在需要的不是休息,而是嚴易澤趕緊醒過來。
這種事薛晚晴根本幫不上忙,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莫雨一起等,在必要的時候搭一把手,免得莫雨出現什麼情況,身邊連個照應的人都沒有。
這一等就等了大半個小時,身後傳來微弱的開門聲,薛晚晴沒轉頭就知道是慕容武回來了,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身邊的莫雨,見她精還好,暫時應該不會有什麼事,這才湊過去輕聲說,“我出去下,等下來。”
莫雨沒有任何迴應,薛晚晴倒也不在意,小心翼翼的拉開椅子跟在慕容武的身後走了出去,隨手帶上了病房的門。
“醫生怎麼說?”
門關上的一瞬間,莫雨就迫不及待的問。
“醫生說如果九點之前嚴易澤還不能醒過來的話,他恐怕這輩子都很難醒過來了。”說這句話時。慕容武特意看了眼腕錶,嘆了口氣,“還有幾分鐘就九點了。”
“你確定醫生是這麼說的?原話?”
薛晚晴臉色猛地一緊,死死盯着慕容武的臉,見他點頭,薛婉婷心裡忽然有些難受。
這樣的結果別說是深愛着嚴易澤的莫雨,就算是她一時之間都接受不了,可薛晚晴也知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就是陪伴。
“你公司事情多,先回去忙吧。我在這陪陪她。”
“有什麼事給我電話。”說完慕容武看了眼薛晚晴身後病房的大門,眉頭微皺,“好好勸勸她,別讓她做傻事。”
“我會的。”
盯着慕容武的背影,薛晚晴眯了下眼睛,剛纔有那一瞬間她竟因爲慕容武對莫雨的關心生出了一絲醋意。
轉身進病房瞬間,她就釋然了,自嘲的搖了搖頭。
莫雨是她最好的閨蜜,這一點作爲她未婚夫的慕容武比任何人都清楚,愛屋及烏的關心莫雨也在情理之中,她怎麼能因爲慕容武的一句話就吃醋呢?
薛晚晴出去又進來,重新回到莫雨身邊的椅子旁坐下。
看着莫雨憔悴的臉違心的說了個謊,“別擔心了,我剛讓阿武去問過醫生,他們說嚴易澤失血過多,可能會比正常人醒的晚一點。”
“真的嗎?”莫雨明知道薛晚晴在撒謊,在寬慰她,卻還是激動的轉頭看向薛晚晴。
“當然是……”真的。
話沒說完,薛晚晴的臉上現出狂喜,目光從莫雨的身上落到了一旁的嚴易澤身上,像是大白天見了鬼一樣。
莫雨的反應特別快,幾乎在她的表情轉變的瞬間就飛快的看向了病牀上的嚴易澤,只一眼莫雨就淚流滿面。
嚴易澤醒了,此時正睜着眼睛疑惑的打量周遭的一切,打量她和薛晚晴。
“易澤,你醒了?你真的醒了!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莫雨拉着他的手一時間泣不成聲。
“你怎麼了?怎麼哭了?”嚴易澤皺眉看着莫雨好奇的問。
“我……”
薛晚晴意識到這時候她並不適合留在這裡,說了句“我去找醫生”,也不管兩人聽到沒有就邁開步子小跑了出去,替他們帶上了病房的門。
嚴易澤安慰了莫雨一番,皺着眉頭好奇的問,“雨兒,你和小羽沒事吧?”
“我和小羽?你在說什麼?”莫雨驚疑不定的看着嚴易澤。
“你不記得了,你和小羽被人綁架了,我去救你們……後來那個綁匪頭目和我一起掉進了江水裡。”嚴易澤並沒有在意莫雨奇怪的表情,追問道,“你們到底怎樣?小羽呢,他有沒有受傷?”
“我們都沒事。”
“沒事?怎麼可能沒事?當時我分明記得,綁匪們……”
嚴易澤的目光在莫雨裸露在外的肌膚上搜尋,在她的手腕上搜尋。卻一點也沒有發現被捆綁過的痕跡,頓時眉頭死死皺了起來,“這是怎麼回事?你手腕上的擦痕呢?怎麼一點也沒有了?難道我這是在做夢?”
“易澤,你不是在做夢。”莫雨臉上露出古怪的表情補充了句,“只不過你說的已經是大半年發生的事了。”
“我在醫院睡了那麼久嗎?”嚴易澤疑惑的動了下胳膊,完全沒有長期臥牀引起的肌肉無力的症狀。
莫雨搖頭,“實際上你在出事後的第二天就醒了。”
“真的,可我爲什麼什麼都不記得?這大半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怎麼會在醫院裡?”嚴易澤好奇的看着莫雨問。
“這件事說起來就話長了。你先看看你自己的臉。”說話間莫雨掏出包裡面的化妝鏡遞給嚴易澤,靜靜等待起來。
看着小小的化妝鏡裡這張陌生的臉,嚴易澤的眼睛猛地瞪了起來,“我的臉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這大半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真不記得了?”莫雨不確定的看着嚴易澤問,見他搖頭,莫雨試探着問,“羅雪還記得嗎?”
“羅雪是誰?我應該認識這個人嗎?”莫雨點頭,嚴易澤思思皺起眉頭,手指輕輕在太陽穴上按壓,“可我怎麼這個名字,對這個人一點印象也沒有?”
和嚴易澤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莫雨很輕易的就可以看出嚴易澤說的是不是真話。
確定嚴易澤不是故意裝傻,莫雨基本可以確定昨晚的那場街頭衝突,讓嚴易澤想起了以前的那些事的同時,也讓他忘記了這大半年發生的事,忘記了他曾經差一點就和羅雪步入婚姻殿堂的事。
面對嚴易澤的追問,莫雨遲疑了,她不知道要不要告訴嚴易澤這大半年間發生的事,要不要告訴嚴易澤,她爲了讓他回到身邊廢了多大的力氣。
見莫雨遲疑,嚴易澤並沒有催促,反倒是耐心的看着莫雨,一點也沒有着急的意思。
莫雨最終還是決定把一切都告訴嚴易澤,不管這大半年間發生了什麼,那都是屬於嚴易澤的記憶,她不能也沒有權利剝奪他的記憶,剝奪他的過去。
隨着莫雨娓娓道來,嚴易澤才猛然發現在他失去的那段記憶力居然無意間傷害了莫雨,傷害了小羽,差一點就致使他們一家三口無法團聚。
“雨兒,對不起。”嚴易澤一把將莫雨攬進懷裡,緊緊的抱着。滿是愧疚的說,“這段時間讓你受委屈了。”
莫雨蜷縮在嚴易澤寬厚的懷中,緩緩擡起頭看着嚴易澤深情的說,“我一點也不委屈,只能和你在一起,只要我們一家三口能夠團聚,我怎麼樣都無所謂。”
嚴易澤本就很內疚,見她這麼體貼,心裡的內疚更深了。
“可不管怎麼說這一切都是因爲我……”
莫雨忙不迭的搖頭,“不關你的事,你失憶了,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還有老婆孩子,這不是你的錯。”
“雨兒,謝謝你。”
兩人緊緊相擁,病房裡的說話聲戛然而止,陷入一片溫馨甜蜜的寧靜。
嚴易澤甦醒過來的消息像是長了翅膀一樣,很快就傳到了和他們最親密的一羣人的耳朵裡。
蕭項來了,雲夏來了,凌穆揚和白露璐來了,就連身在潤城的羅琦也趕了過來。
在醫院住了幾天後,莫雨帶着嚴易澤回到了華盛頓郊外的莫家莊園。
一切似乎再一次恢復了寧靜,嚴易澤和莫雨兩人整天膩在一起,怎麼也膩不夠。
出院第三天的傍晚,莫雨上樓招呼嚴易澤吃飯,見他興致不高問她怎麼了,嚴易澤說他想小羽了。
莫雨提出要帶小羽過來,嚴易澤趕緊搖頭,“暫時還是不要了,我這幅面孔小羽接受不了。”
“那你難道打算一輩子都不見小羽嗎?易澤。相信我,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小羽都會接受你的。因爲他是你的兒子,身體裡流着你的血。”莫雨寬慰了嚴易澤一句。
“我知道你說的沒錯,可我不能這樣去見小羽。”
嚴易澤的固執出乎了莫雨的意料,見久勸不下莫雨無奈的問他打算怎麼辦。
“整容。”
突然從嚴易澤的嘴裡蹦出這兩個字,讓莫雨愣了半天。
想起可能出現的風險,莫雨趕緊開口勸說,可不管她怎麼勸,嚴易澤就是不改變主意。還說他已經聯繫好了美國最好的醫院,讓蕭項請了韓國最好的整容醫生,保證會萬無一失。
如果不能變成原來的樣子,他絕不去見小羽,莫雨沒轍了,想到韓國整容產業那麼發達,只要找的是正規機構的專業醫師,整容的風險幾乎是可以忽略不計的,也就由着他了。
“易澤,你真的不見小羽了嗎?”莫雨不確定的問。她看的出來嚴易澤是真的很想小羽。
“見當然是要見,不過不是現在這樣見,得稍稍準備下。”
嚴易澤衝她神秘的笑了笑。
第二天一早,當整張臉上全部裹着厚厚的紗布只露出嘴巴和眼睛的嚴易澤出現在莫雨面前的時候,莫雨驚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我這樣小羽應該就看不出來我的臉變了吧?”
嚴易澤走到莫雨面前笑着問。
“恩。”莫雨無奈的衝他笑,心說他爲了見小羽,又不想小羽知道他變成了另外一副模樣還真是下了血本。
這可是一年四季中最熱的夏天,那麼厚的紗布纏在頭上,這事兒擱誰頭上誰都受不了。
會不會中暑先放一邊,光是流的汗就足以把紗布全給浸透了。
除非。他一直呆在開在中央空調的屋子裡,不去外面半步,這可能嗎?
以嚴易澤對小羽的寵愛,這麼久沒見,勢必要帶着小羽出門的,嚴易澤這可真是找罪受。
好笑的同時,莫雨又很感動,感動於嚴易澤對小羽的這份濃濃的父愛,感動於嚴易澤的用心良苦。
小羽見到了嚴易澤,初時他並沒能認出嚴易澤,還好奇的打量嚴易澤,偷偷的問莫雨這個整個臉都被紗布纏着的怪人是誰。
可當他親耳聽到嚴易澤用他熟悉的嗓音叫他“小羽”,當他感受到嚴易澤那熟悉溫暖寬厚的懷抱,嗅到嚴易澤身上那特有的古龍水味道後,小羽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掉落個不停,一遍一遍的喊着“爸爸”,“爸爸”,怎麼也不願從嚴易澤的手裡下來,怎麼也不願意放開嚴易澤,死死摟着他的脖子。
小羽很想嚴易澤。儘管莫雨找了個和嚴易澤聲音相似的聲優冒充嚴易澤不定時的給小羽打電話,排解他對嚴易澤的思念,可小羽畢竟大半年沒有見過嚴易澤了。
作爲一個才五歲多的孩子,長期沒有爸爸在身邊終究是不行的。
父子倆溫存了許久,小羽纔在莫雨的勸說下依依不捨的從嚴易澤的懷裡下來,卻還是拉着嚴易澤的手怎麼也不願意鬆開,生怕他一鬆手嚴易澤就不見了。
紗布下嚴易澤的腦袋上滿是汗水,剛從毛孔裡排出就被紗布吸收掉,儘管屋子裡開着空調,可嚴易澤還是感覺透雨腦脹,意識都有些許的模糊。
即便如此,嚴易澤依然沒有拆開紗布透透氣的打算,他怕他現在陌生的樣子嚇到小羽,他怕莫雨看到他的臉不認他。
小羽還小,和嚴易澤溫存了片刻,就吵鬧着要嚴易澤帶着他去遊樂場,也不管外面此時已經是接近40?的高溫,整個腦袋纏在紗布裡的嚴易澤受不受得了。
“小羽,別胡鬧。天氣這麼熱出去萬一中暑了怎麼辦?還是等天氣涼快點了,再讓爸爸帶你去吧。”
“不要。我就要爸爸現在帶我去。”小羽癟着嘴一臉委屈的看着嚴易澤,“爸爸已經好久好久沒帶小羽出去玩過了。”
嚴易澤根本受不得這個,見莫雨臉色微冷要訓斥小羽,搶在她開口前連聲說好。
爲了讓小羽開心,他也是豁出去了。
莫雨鬱悶的看了嚴易澤一眼,一時不知說什麼纔好。
出門前,莫雨見嚴易澤裹着腦袋的紗布明顯已經溼了,叫小羽在樓下等會兒,拉着嚴易澤上樓讓他換紗布。
關上房門,莫雨就衝嚴易澤埋怨道。“你瘋了,這麼熱的天你居然還往外跑?要是熱出個好歹來怎麼辦?”
“放心好了,我多注意點就好了。”嚴易澤輕輕拉起莫雨的手,“小羽好容易提出一個要求,我這個做爸爸的不滿足他實在有些說不過去。剛纔小羽的樣子你也看到了,你忍心嗎?”
好吧,莫雨確實不忍心看到小羽失望,可不忍心歸不忍心,她更不忍心看嚴易澤遭罪,看他冒着中暑的危險出門。
可她也知道嚴易澤既然開口答應了小羽。就絕沒有反悔的可能。
也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嚴令嚴易澤待會換紗布的時候少纏幾道,嚴易澤捧着她的臉親了一口,“還是老婆你心疼我。”
弄的莫雨臉色通紅,嚴易澤已經多久沒有這麼親過她,多久沒有對她說這種情話了?
莫雨記不清了,反正時間挺長了,最少最少也有大半年了。
盯着嚴易澤拆紗布,洗臉,莫雨拿着紗布親手給嚴易澤裹起來。
她裹的很鬆,裹的很少。勉強遮住了嚴易澤的臉就停手了,死活也不願意再多裹一道。
一家三口臨出門時,莫雨的手機響了,她示意嚴易澤和小羽先上車,她等會兒就過去。
站在莊園的獨棟別墅門口,莫雨微笑着目送嚴易澤和小羽父子兩上車,接通了電話。
十幾秒鐘之後,莫雨掛斷了電話,上了車。
嚴易澤見她有心事,當着小羽的面又不太好問。一直到了遊樂場乘着小羽在遊樂場的玩具店裡挑選玩具時才得了空,輕聲問莫雨怎麼了。
莫雨抿着嘴脣說,“羅雪報警了,羅琦告訴我,他找的那夥人很不走運的在離開潤城的路上出了車禍被警察給逮了個正着。弄不好的話,羅琦和我都會被他們咬出來,到那時候我們恐怕……”
“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我以我的人格保證。”嚴易澤堅定的看着莫雨,聲音雖低卻擲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