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易澤的腳步並沒有任何停留,也不可能有任何的停留。
凌琳已經快觸碰到他的底線,若不是心裡始終還念着嚴凌兩家的舊情面,嚴易澤絕不可能這麼輕易放過她。
嚴易澤推開病房的門,看到的是秦怡面無表情的臉。
“餓了沒,想吃點什麼?我帶你出去吃!”嚴易澤走過去伸手要去攬秦怡的肩膀,被她躲過不鹹不淡的說,“我沒胃口!”
“還在爲凌琳說的那些生氣呢?”嚴易澤眉頭略皺,安慰道,“你放心,不管到任何時候我都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身邊,而且我保證再也不見她!她以後應該也不敢來找你胡說八道了!”
“就這樣?”秦怡轉頭盯着嚴易澤,眼中閃爍着複雜的光芒。
“如果你覺得不夠,我想辦法讓她離開潤城,永遠也不讓她再回來!”
“不必了!”秦怡盯着嚴易澤看了許久,輕輕搖了搖頭。
秦怡內心裡對他失望到了極點,凌琳差點害死了他的孩子,他居然就這麼輕易的放過了凌琳,只是和他不再見面,這樣的處置實在是太便宜凌琳了。
秦怡儘管不滿意,卻並沒有絲毫左右嚴易澤做法的意思,甚至於她對嚴易澤的失望都沒有表現出來。
她並不知道凌琳沒告訴嚴易澤她是昨晚那件事的幕後黑手,而嚴易澤顯然也沒有意識到凌琳還有事情沒有說出來。
“好了,不氣了!爲那樣的人生氣不值得!”
嚴易澤心疼的看着秦怡說,秦怡點頭,“我沒生氣!不早了,你快回去吧!這裡有劉嬸守着就行了!”
“那怎麼行?我可不放心把你一個人放在這!”嚴易澤笑着去整理旁邊空着的一張牀鋪,秦怡好奇的看着他問,“你幹嘛?”
“我今晚留在這裡陪你!”
嚴易澤理所當然的笑着,秦怡卻絲毫不領情,“嚴易澤,你是聽不懂人話嗎?我說了不要你陪!”
“我知道,可我還是得留下來!”
嚴易澤笑着點頭,很認真的說了句。
“爲什麼?”秦怡死死皺起眉頭,嚴易澤臉上的笑容一收,柔和的目光落在秦怡的臉上,“你不在我身邊,我睡不着!”
“你……”秦怡抿了下脣,閉着眼睛,“那隨你!”
嚴易澤的話讓她感覺噁心,感覺自私,無形中嚴易澤對凌琳的處置已經成了她心裡的一根刺,一根怎麼也拔不掉的刺。
見秦怡不搭理他,嚴易澤無奈的苦笑了下,整理好牀鋪上,走過去討好的說,“這都幾點了?送飯的人還沒來嗎?你餓了吧,想吃什麼我去買!”
秦怡眼睛都沒有擡,隨口回了句,“你餓了自己出去吃,不用管我!”
“那怎麼行。你可是我老婆!肚子裡還有我的孩子,我怎麼能讓你娘兩餓肚子呢?餛飩怎麼樣,我知道醫院附近有一家餛飩不錯,你等着,我現在就去給你買!”
說完嚴易澤不等秦怡回答,快步走了出去,剛關上門劉嬸提着個食盒走了過來,笑着問,“少爺,您是要回去了嗎?”
“我去買點餛飩!這是秦怡的晚飯?”嚴易澤盯着食盒看了眼,皺眉問,“怎麼這麼晚才送來?”
“晚嗎?這會兒還沒到六點呢!”劉嬸疑惑的皺眉說。
“是嗎?”嚴易澤愣了下笑道,“這麼早?”
“少爺,要不要我等您回來再……”
“不用,如果秦怡餓了,就讓她先吃,我很快回來!”嚴易澤搖了搖頭。
“好!”
推開病房門。劉嬸叫了秦怡聲,“少奶奶,您是這會兒吃還是等少爺回來?”
“現在吃!”
劉嬸點頭把食盒拿過去,一層一層的掀開,擺放在秦怡面前。
吃到一半時,嚴易澤提着兩份餛飩回來了,笑着走到她牀邊說,“老婆,熱乎乎的餛飩!來乘熱吃,等下就不好吃了!”
秦怡停下筷子擡頭看了他一眼搖頭,“我不想吃餛飩!”
嚴易澤愣了下,訕笑着把餛飩丟在了垃圾桶裡,“那行,咱們不吃餛飩!說起來這外面的東西也不一定多幹淨,我還真不放心!”
秦怡理都沒理他,任由他在那自說自話,弄的嚴易澤的臉色有些尷尬。卻還是腆着臉笑道,“今天飯菜不錯啊!你多吃點!”
“我吃飽了!”
嚴易澤話音剛落,秦怡就擱下了筷子,抽過一張紙巾擦了下嘴。
“這就飽了?你才吃了沒幾口吧!”嚴易澤皺眉看着根本沒有動幾口的飯菜,勸道,“你現在是有身孕的人了,可不能由着性子來,要不你還是再吃一點吧!”
秦怡擡起頭看着嚴易澤微蹙了下眉頭,“你沒聽到我說的嗎?我飽了,吃不下了!”
“那行,飽了咱就不吃,等下你餓了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
嚴易澤笑眯眯的看着秦怡點頭,絲毫也沒有生氣。
一旁劉嬸笑道,“少爺,您還沒吃吧?要不您將就着吃一點,飯菜還是熱的!”
“好!”嚴易澤點頭,剛拿起筷子。秦怡一板,“劉嬸,你怎麼能讓易澤吃我剩下的飯菜?這像什麼話?被人聽到會笑話的!”
“我不在意!”嚴易澤笑笑夾起一筷子菜剛要放嘴裡,秦怡伸手就把筷子給他打飛了,義正言辭的說,“可是我在意!”
劉嬸愣在了當場,有些搞不懂秦怡這是玩的哪一齣。
是個人都看的出來嚴易澤餓了,況且剛纔嚴易澤也說了根本不在乎這是秦怡吃剩下的,她幹嘛還那麼在意?
嚴易澤稍愣了下,神色古怪的笑道,“老婆說的是,我堂堂嚴家大少爺吃剩飯傳出去確實不好聽!行,不吃了!劉嬸,把飯菜收了吧!”
“少爺,您真不吃了?”
劉嬸遲疑了下問,嚴易澤雖然有些不捨,卻還是點頭。
見劉嬸把飯菜一樣一樣的收回到食盒裡,剛要出去交給保鏢帶回去,嚴易澤叫住了她,“劉嬸,你也回去吧!今晚我留在這裡照顧秦怡!”
“少爺,這不合適吧?您明天還要工作呢!”
“沒事,我晚上又不是不睡覺!不會耽誤的,你等下回去給奶奶說一聲,就不用等我回去了!明天一早你趕過來替我就行了!”
劉嬸看了眼秦怡,又看了眼嚴易澤,眸子閃了下點頭道,“那行,我就先走了!少爺少奶奶你們好好休息!”
劉嬸走後沒一會兒,嚴易澤站起身來往外走,秦怡叫住他問他幹嘛去。
“我有點餓了,出去吃個飯!等下就回來!”
“不行,你走了,我怎麼辦?劉嬸已經被你趕走了,等下誰照顧我?”
“那我總不能不吃飯吧?我到現在午飯還沒吃呢!”嚴易澤衝她苦笑,一臉無奈。
“那我不管,反正是你說的要留下來照顧我,你要幹不來,就回去,讓劉嬸來!”秦怡瞥了他一眼,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行,行,行!我不去還不行嗎?”嚴易澤訕訕的走回去牀邊坐下,掏出手機給羅琦打了個電話讓他去買份飯菜送過來,秦怡始終沒有瞧他一眼,隨手打開電視,靠在牀頭看起來。
二十幾分鍾後,羅琦提着一份盒飯送進來,嚴易澤餓慘了,打開飯盒狼吞虎嚥的剛扒拉了兩口,正在看電視的秦怡忽然轉頭看向他,“嚴易澤!”
“怎麼啦?”嚴易澤擡起頭疑惑問了句,秦怡皺了下眉說,“麻煩你能不能出去吃?你吵到我看電視了!”
“那我聲音小一點!”嚴易澤笑笑,放滿了吃飯的速度。
秦怡這才收回視線,可才過了兩分鐘秦怡又叫了他一聲,“嚴易澤,你能不能出去吃?你那飯菜的味道薰死人了!”
“啊?”嚴易澤張着嘴巴愕然的看着秦怡,見她一臉嫌棄的表情,撇了撇嘴灰頭土臉的走了出去。
聽到關門聲,秦怡轉頭看了眼大門的方向,臉上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見到嚴易澤吃癟,她心裡解氣的不得了。
“少爺,您吃飽了嗎?我幫你拿去丟掉!”羅琦走過來要接嚴易澤手裡的飯盒,嚴易澤擡起頭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吃飽了?”
“啊?”羅琦愣了下,“那您這是……”被少奶奶給趕出來了?
嚴易澤瞪了他一眼,抱着飯盒去了樓梯間,坐在臺階上繼續吃飯,完全沒了一點大家少爺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就是個平頭百姓呢!
嚴易澤心裡那個憋屈啊,真不知道怎麼形容了。
這還是他長這麼大,第一次被人嫌棄,第一次被人毫不留情的趕出來,第一次不顧形象的坐在樓梯上吃飯,這要是讓那些和他身份相當的傢伙們知道了,非笑死不可。
換了個人,嚴易澤早發飆了,可誰讓這個讓他吃癟的人是秦怡呢?他再憋屈也得受着,他可是知道秦怡還在生氣,巴不得他趕緊滾回嚴家去,讓劉嬸過來陪着她。
吃完飯回到病房,陪着秦怡看了會兒電視,眼看着快九點半了,嚴易澤起身關掉電視。和顏悅色的看着一臉不高興的秦怡說,“老婆,時間不早了!趕緊睡吧!你現在可是孕婦,不能熬夜!”
“哦!”秦怡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點頭躺下來,任由嚴易澤過來幫她掖好被子。
做完這一切,嚴易澤熄滅病房的燈爬上隔壁的病牀昏沉睡去,沒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同一時刻,潤晟大酒店五樓的一間酒吧一個包廂裡,凌琳一句話不說,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不管歐若蘭怎麼問,她也不開口。
“琳姐,你不能再喝了!你已經喝了快三個小時了,再喝下去你就醉了!”
“滾開!我的事不要你管!”凌琳一把推開拉着她手的歐若蘭,臉色陰沉的吼道。
歐若蘭衝她苦笑,還要勸她,凌琳一下把酒杯砸在面前的桌子上,紅着眼說,“你再給我囉嗦一句試試!滾出去!”
歐若蘭嚇得一縮脖子,神色複雜的退了出去。
大約半個小時後之後,歐若蘭引領着凌穆揚來到了包廂門口。
“凌少,您幫我勸勸琳姐吧!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晚上一回來就跑這來了,這都喝了三個多小時了,還拼了命的要喝酒!我怎麼勸也不停,還把我趕出來了!”
“哦?是嗎?我去看看!”凌穆揚點了下頭,示意她稍安勿躁,推開門走了進去。
“滾!給我滾出去!”
隨着凌琳的怒吼,一直空酒瓶徑直飛了過來,凌穆揚腦袋一歪,酒瓶擦着他的頭髮飛了過去,咣噹一聲砸在門後,散落成一地的玻璃渣子。
“是誰惹着我們凌琳小姐了,居然讓你發這麼大的火?”凌穆揚笑着問。
凌琳擡起頭見是凌穆揚酡紅的臉頓時扭曲起來,怒吼道,“凌穆揚,你來幹嘛?你也要來看我笑話嗎?”
“你這說的什麼話?我只是路過,聽說你一個人在這裡喝悶酒,過來看看!”凌穆揚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笑道,“一個人喝酒多沒意思,我陪你!”
說完他直接提起一隻啤酒,衝凌琳揚了揚,“我幹了,你隨意!”
看着凌穆揚仰着脖子咕咚咕咚的一會兒就喝乾了一瓶啤酒,凌琳也不甘示弱的提起一隻啤酒仰頭就往嘴裡倒。
兩人一言不發的一瓶接着一瓶的喝了足有七八瓶酒,凌穆揚這纔打了個酒嗝笑道,“不喝了,不喝了!我喝不過你,再喝下去我等下得跑衛生間了!”
“你還是不是個爺們,連我一個女人也喝不過?”凌琳醉醺醺的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表情,譏諷道。
“是不是爺們,可不是看能喝多少酒!”凌穆揚笑着搖搖頭。
“少給我找藉口,你就不是個爺們!”
“是嗎?要不要試試?”凌穆揚欺身而上,兩人的?尖幾乎貼在了一起,邪魅的笑道。
凌琳嚇得一下酒醒了不少,猛地推開凌穆揚一臉緊張捂着胸口說,“凌穆揚,你想幹嘛?你不要亂來!”
“放心,我對你沒興趣!”凌穆揚坐直身子搖頭笑道。
“那你剛纔……”凌琳手扶着昏昏沉沉的腦袋警惕的問。
凌穆揚看着凌琳繃緊的臉忽然笑了,“這方法果然好用,你看上去好像清醒了不少!”
“凌穆揚,你到底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你會不明白?”凌穆揚不屑的冷笑,“遇到點挫折就自暴自棄,指望一醉解千愁,這是懦弱的表現!說實話,這樣的人真的不配和我合作!我有點後悔了!”
“你給我閉嘴,你知道發生什麼了嗎?你什麼都不知道,有什麼資格說我!”凌琳雙眼通紅的衝着凌穆揚怒吼。
“不就是嚴易澤以後都不想再見到你嘛!有什麼大不了的,你要是這麼容易就被打敗了,就放棄了,我勸你還是乖乖的滾回美國去,安安分分的守着你女兒過一輩子算了!何必自找苦吃!”凌穆揚絲毫不留情面的揭開了凌琳的瘡疤。
“我沒放棄,我也沒被打敗,沒人能打敗我,沒人能讓我放棄,遲早有一天我會讓他回到我身邊的!”
凌琳站起身激動的衝他吼叫,凌琳不動聲色的點頭,“這纔是我認識的凌琳小姐!不錯,看樣子我們的合作還可以繼續下去!”
“凌穆揚,你是不是有什麼辦法幫我?你快告訴我?”
凌琳一把抓住凌穆揚的手,情緒激動的問。
“辦法我肯定是有的,但是現在卻不能告訴你!”就在凌琳臉色變冷的瞬間,凌穆揚又補充了句。“你現在醉成這樣說了你也記不住,還是等你睡醒再說吧!要是到時候你還想把嚴易澤搶過來,就來找我!我們好好謀劃謀劃!”
說完凌穆揚起身往外走去,過了幾分鐘凌琳搖搖晃晃的走了出去,歐若蘭一把扶住她緊張的問,“琳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扶我回去休息!”凌琳儘管醉的很厲害,情緒卻很穩定,簡直和方纔判若兩人。
歐若蘭很好奇剛纔凌穆揚在包廂裡和凌琳到底說了什麼,居然讓她變化這麼大,可最終她還是什麼也沒問,扶着凌琳反悔了房間,沒過多久房間裡漸漸響起了凌琳的?聲。
醫院病房裡,嚴易澤?聲如雷,他真的太困了。
昨夜沒有秦怡在身邊,他一整夜幾乎都沒有閤眼,強撐着上了一天班,這會兒腦袋一沾到枕頭,頓時就睡死過去。
嚴易澤睡得很沉,秦怡卻根本沒睡,也睡不着。
尤其是聽到嚴易澤如雷的?聲,心裡特別不舒服。
她不會干涉嚴易澤的決定,但不代表她會滿意嚴易澤的做法。
晚上那會兒故意擠兌嚴易澤,也只不過是開胃菜,如果嚴易澤天真以爲那樣她就不會再生氣,那就錯了!
秦怡可不是那麼大度的人,凌琳差點害死她的孩子,嚴易澤不和凌琳計較,那秦怡只能和嚴易澤計較,至少也要狠狠的折騰他,爲肚子裡的孩子出一口悶氣:嚴易澤,今晚你別想睡得安生。
一念至此,秦怡開口叫了嚴易澤幾聲,迴應她的卻始終是嚴易澤的?聲。
秦怡知道這樣是叫不醒他了,起身打開燈,走過去推了嚴易澤好幾下,嚴易澤這才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老婆,你怎麼起來了?”
“我餓了!要吃飯,你快去給我買!”
嚴易澤揉了揉眼睛,眼屎巴拉的問,“你想吃什麼?”
“我要吃燒烤!”
“好,我現在就讓人去買!”嚴易澤晃了晃腦袋,稍微清醒了點,掏出手機就要打電話,秦怡一把搶過他的手機說,“我要吃你親手買的!”
“行,我現在就去!”
看着嚴易澤疲憊的走出去,秦怡冷笑了下,回到牀上睡下,迷迷糊糊中聽到嚴易澤叫她,睜開眼看到的是嚴易澤柔和的笑臉,“老婆,燒烤來了!快吃吧,等下涼了就不好吃了!”
“好!”秦怡點頭,起身拿起一根烤羊肉串剛放到嘴邊,突然一下丟回去。
“怎麼了?”嚴易澤眉頭一皺,好奇的問。
“我忽然想起來,我是孕婦,不能吃燒烤!”秦怡癟着嘴苦惱的說。
“那咱們就不吃!”嚴易澤笑了笑,隨手把燒烤丟進一旁的垃圾桶,“要不吃點別的,砂鍋怎麼樣?應該能吃吧?”
“砂鍋好像可以哎!”秦怡故意皺眉想了想輕輕點頭。
“那你等着我去買!”嚴易澤不疑有他,點頭轉身又走了出去。
等他回來的時候,秦怡又睡着了,叫醒秦怡,她只吃了一口就吐了出來,“太鹹了!劉嬸說我不能吃的太鹹!”
“那我再去買!”嚴易澤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卻還是笑着說。
一次兩次三次……
嚴易澤不厭其煩的跑來跑去,折騰了大半宿,一直到天矇矇亮,哈欠連天的提着豆漿包子走回來,秦怡這才放過他,讓他去休息。
吃着香甜可口的包子豆漿,秦怡瞥了眼倒在牀上衣服都沒有脫睡得像死豬一樣的嚴易澤,秦怡低聲呢喃了句,“嚴易澤,這是你自找的!”
八點劉嬸準時趕了過來,見嚴易澤還在酣睡,小心翼翼的問,“少奶奶,少爺這是怎麼了?”
“我哪兒知道啊!”
秦怡隨口回了句,笑着問,“對了,劉嬸你說今天帶我出去的,我們什麼時候走?”
“我已經給醫生那邊打過招呼了,我們隨時可以走!”
“那我們現在就走!”秦怡說完抱去衛生間換了衣服拖着劉嬸就走,劉嬸遲疑了下看着嚴易澤問,“少奶奶,不叫醒少爺嗎?等下少爺可能要遲到了!”
“不用,讓他睡吧!”
“好!”
劉嬸以爲秦怡是心疼嚴易澤,卻不知道秦怡想的居然是:嚴易澤遲不遲到和我有什麼關係?再說了,不讓他睡會兒晚上怎麼繼續折騰他?
嚴易澤被羅琦叫醒時已經快九點了,起牀沒見秦怡,嚴易澤一邊打哈欠,一邊揉着昏沉的腦袋,皺眉問她去哪兒了。
羅琦解釋說,秦怡和劉嬸出去了,說是出去散散心,具體去了哪兒他也不知道。
“少爺,你還是趕緊走吧!今天有個重要的會議要您去主持,等下要是去晚了,那些傢伙會有意見的!”
“好!”嚴易澤點頭哈欠連天的出了門,緊趕慢趕還是遲了。
簡單講了幾句,讓下面的人自由討論會議內容,嚴易澤靠在椅子上迷迷糊糊的額就睡着了。
等到討論結束,在座的人看着酣睡的嚴易澤臉色古怪到了極點。
幾個膽大的更是在小聲嘀咕:
“嚴總昨晚幹嘛了?不會是奮戰了一夜吧?”
“那必須的!你沒見剛纔嚴總都遲到了嗎?進來的時候眼睛裡都是血色,而且還一直在打哈欠!看樣子昨晚至少做了這麼多!”
說着這個高管伸出了一隻手眨眼眨眼。
另一個人和他小聲嘀咕的高管眼睛瞪的老大,“不會吧?這麼多次?嚴總戰鬥力有這麼強悍?”
“那可不一定哦!咱們嚴總年少力強,能把他累成這樣,我怕是還說少了!”
……
聽着下面人的嘀咕,羅琦的臉色很是難看,只不過他的身份在這種場合卻沒有說話的份。
只能悄悄的推了嚴易澤幾下,嚴易澤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伸手打了個哈欠,起身說,“會開完了?那大夥兒都散了吧!”
說完一邊打着哈欠一邊砸吧在嘴巴搖搖晃晃的走了出去,留下一衆嚴氏集團的高管在風中凌亂,各種表情的都有。
羅琦尷尬的不知說什麼纔好。趕緊追了出去。
▲ T Tκan▲ C〇
回到辦公室,嚴易澤才從羅琦的口中得知剛纔自己鬧了個大笑話,卻也只能無奈的苦笑。
另一邊,秦怡趕到春秀路的花店,一切已經準備妥當。
薛晚晴早早的就趕了過來,一見秦怡就拉着她笑道,“秦怡,你真來啦?我還以爲今天你來不了呢!”
“怎麼會呢?我說來,天上就算是下刀子也是會過來的!對了,選好開業的時間了嗎?”
“當然選好了,再等半個小時就到了!走,我帶你進去看看!”
薛晚晴拉着秦怡的手走了進去,兩人一陣說笑,眼看着距離開業時間也只剩下十幾分鍾,突然幾輛麪包車停在了花店門口,幾個穿着工裝的人搬下來十幾個大花籃挨次的擺放在花店門口。
花籃太多一直襬到人行道也擺不完,還有好多隻能又擺了一排。
花店門口的動靜不小。秦怡自然發現了,轉頭好奇得問,“晚晴,這是你安排的?”
“沒有啊!咱們開的就是花店,我至於從別家買花籃嗎?”
“不是你那是誰?”秦怡越發的好奇。
“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薛晚晴拉着秦怡的手走出去,問了下襬放花籃的工人才知道這些花籃全是潤城有頭有臉的大公司的老總送的,上面還有各自的名字。
“我去,這不會是你老公搞出來的吧?這排場可真不小!幾十家公司送花籃,這不知道的還以爲咱們開的是什麼大公司呢!”
“嚴易澤?”秦怡皺了下眉,輕輕搖頭,“應該不是他!”
“怎麼會?不是他還能有誰?”薛晚晴話音剛落,兩輛車停在了花店門口,前面的是一輛天藍色的保時捷,後面跟着的是一輛普通的黑色商務車,蕭項笑着從保時捷上下來,“恭喜,恭喜!祝情誼花店生意興隆。客似雲來!這是我準備的賀禮!”
說完蕭項一揮手,黑色商務車上走下來兩個黑西服保鏢手裡捧着一個純金打造足有三十公分高的財神爺走了過來。
“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秦怡搖頭拒絕,蕭項笑道,“秦怡你這就說錯了,今天可是你的花店開張的大喜日子,哪有把財神爺擋在門外的道理呢!”
“對啊!秦怡,這不吉利的!”薛晚晴也不知出於什麼心理也在一旁幫腔。
秦怡遲疑了下這才點頭收下,讓人搬進去安置好,剛要請蕭項進去,蕭項卻突然搖了搖頭說,“別急,再等等!”
“等什麼?”
“那,來了!”
話音剛落,一個車隊開了過來,整齊劃一的停在了路邊的非機動車道上。
一臉笑容的凌穆揚帶着一個龐大的隊伍走了過來。
秦怡沒看錯的話,那個隊伍裡有不少可都是小有名氣的明星。還有不少工人模樣的人。
“蕭項兄,秦怡小姐,晚晴小姐,我們沒有來晚吧?”
凌穆揚笑着走過來和他們打招呼,他身後的人則分成兩撥,其中一撥飛快的從車上搬下來一大堆的材料,短短三五分鐘就搭建起來一個龐大的豪華舞臺。
“凌穆揚,你這是……”
秦怡深鎖着眉頭不解的問。
“你的花店開張,蕭項兄送了財神爺,我怎麼也不能空手不是,這算是我送你的賀禮!”
“你這也太誇張了吧?”
秦怡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切,快傻眼了。
蕭項送財神,凌穆揚也不甘落後,居然給她整出了這麼大場面的開業儀式,她沒看錯的話,正在臺上賣力的製造氣氛,主持她這個情誼花店開張儀式的男人正是省電視臺的一個名嘴,據說是省臺的一哥,在全國也有很大的影響力。
“誇張嗎?我還覺得排場小了呢!”
凌穆揚毫不在意的笑起來,隨着兩人的到來,越來越多潤城乃至省城大公司的老闆也跟着來了,再加上那些明星在臺上賣力的暖場,一下週圍就圍攏了好幾百號人,而且人數還在迅速的增加,不少人都站到機動車道上去了。
這還沒算完,潤城電視臺,省電視臺的採訪車也跟着來了,還有很多報社,雜誌社。
秦怡突然發現這場面大的她有點沒法掌控了,無語的瞥了蕭項和凌穆揚一樣,秦怡無奈的笑道,“你們玩的也太大了吧?”
“我們可不是玩,是真心誠意的來祝賀你的花店開張!有了今天的宣傳,我相信從今往後你的花店肯定客似雲來。生意火紅!”
秦怡絲毫不懷疑凌穆揚的話,這麼大的開業場面,這麼多身份尊貴的老總,還有明星,樂隊,要是生意不好,名聲不顯那就見鬼了。
秦怡本想去招呼下那些公司的老公,可蕭項和凌穆揚卻衝她搖頭,示意不用。
剪綵時,由於人數太多,整個舞臺都站滿了人。
剪完彩,見人實在太多,劉嬸勸秦怡先回去醫院,秦怡衝蕭項和凌穆揚打了聲招呼,把剩下的事情交代給薛晚晴就回去了。
中午時分,薛晚晴風風火火的跑了過來,興奮的拉着秦怡的手激動的臉色通紅。
“發了,我們發了!”
“什麼發了?”
秦怡費解的看着薛晚晴有些不太理解,薛晚晴深吸了好幾口氣,這才稍微平靜點,眼神卻依然激動得不像話。
“秦怡,你知道嗎?才一個早上,我們花店的花就被人買光了!而且還有好幾百人在哪兒排隊等着買花!我估計光是一個早上,我們就能純賺好幾萬!”
“這麼誇張?”秦怡也被嚇到了,她開這個花店也不過是小打小鬧,一是爲了給薛晚晴一個飯碗,另外一個也是給自己準備一條後路。
“更誇張的還有呢!你知道剛纔過來的那些公司老總吧?他們把他們公司的鮮花業務全部委託給我們店了!我大概算了下,光是這些公司的生意,一個月我們至少也能賺這個數!”說着薛晚晴衝秦怡比了五根手指。
“五萬?確實不少了!”
“什麼五萬?是五十萬,好不好?你會不會算賬啊?”薛晚晴激動的提高了幾個分貝,吵的秦怡耳膜都疼,可她卻顧不得這些,瞪大眼睛看着薛晚晴不敢相信的說,“真的假的?這麼多?”
“可不是。剛開始我也被嚇了一跳呢!不過後來仔細算算,其實也不算多啦!要知道幾天今天過來的那些老總的公司規模可都不小,再加上還有一些只送了花籃沒到場的,算起來至少也有五六十家,平均下來一家才一萬來塊,一點也不多!”
這麼一算確實不多,秦怡也就漸漸平靜下來,笑着說,“那你忙的過來嗎?要不要找幾個幫手?”
“你這一說倒是提醒我了!這麼多業務,我們可吃不下來!”薛晚晴扭捏了下說,“要不你去和蕭項商量下,把隔壁的那些打通的鋪子也租給我們?”
“去找蕭項?”秦怡愣了下搖頭,“我不想去找他!”
“那怎麼辦?難道要看着到手的錢溜走?”薛晚晴癟着嘴,一臉惋惜。
“做不完就分給其它花店,我想應該有人願意接的!”秦怡笑笑提了個建議,薛晚晴就算在不樂意,也只能這麼辦。
這邊薛晚晴和秦怡正興奮的談論花店的時候。嚴氏集團總經理辦公室,躺沙發上睡了一早上的嚴易澤也醒了,剛一睜眼就聽到了秦怡花店開張的消息。
本來這也沒什麼,可當他聽說蕭項居然送了個足有三十公分高純金的財神爺,凌穆揚還給搞了一個盛大的開業場面,嚴易澤一下就坐不住了。
“這兩個混蛋!這是打算挖我牆角嗎?”
“少爺,沒那麼誇張吧?少奶奶的花店開張,表少爺表示表示也是應該的,至於凌穆揚和少奶奶也是朋友,這麼做也沒什麼吧?”
“什麼叫沒什麼?我這個正牌老公還沒什麼表示,這兩傢伙就屁顛屁顛的跑去整出這麼大場面,分明就是公開的撬我牆角,這口氣不能忍!”嚴易澤氣的臉色鐵青。
“少爺,那您要不要去警告一下他們?”羅琦試探着問。
“不!”嚴易澤搖頭,深鎖着眉頭沉吟了很久,突然眼前一亮,“有了!”
“少爺?什麼有了?”羅琦好奇的看着嚴易澤。已經被嚴易澤這一連串反常的表現給弄懵了。
“羅琦,你立刻去給我聯繫最好的策劃公司,不管花多少錢晚上必須給我整出個更大的場面,我的老婆花店開張,我這個做老公可不能被人給比下去!”
“是,少爺!”羅琦彷彿感受到了嚴易澤的心情,激動的答應一聲飛奔着跑了出去。
幾乎就在短短的幾個小時裡,整個潤城被驚動了,省城被驚動了,整個演藝圈也給徹底的驚動了。
一個個全國一二線大牌明星推掉所有的檔期,乘坐飛機直奔潤城而來。
全國所有和嚴氏集團有生意往來的公司老總也幾乎全都趕了過來,聞到了其中新聞價值的全國各家媒體,新媒體全部蜂擁而至。
幾乎讓潤城郊外的機場陷入了癱瘓,不過這一切秦怡卻一直蒙在?裡。
天黑前,嚴易澤來到了醫院。
“你怎麼又來了?今晚還打算在這陪我?”秦怡皺眉,心說昨天被折騰的還不夠,繼續送上門被折騰?
這傢伙不會有受虐傾向吧?
“是啊?不過在此之前我要帶你去個地方!”嚴易澤笑眯眯的拉起秦怡的手。往外走。
“撒手,我餓了,要吃飯!”秦怡抽出手,衝他搖頭。
“沒事,我帶你出去吃!”
嚴易澤不由分說的拉着她就走,不管秦怡怎麼反對都沒用。
半個多小時後,嚴易澤帶着秦怡去了春秀路隔壁一條街上的一家位於十八樓的高檔餐廳。
看着桌子上擺放的散發着誘人香氣的西餐,看着桌子上燭臺上點起的蠟燭,看着長條桌對面紳士的示意她趕緊吃的嚴易澤,秦怡的眉頭越皺越緊。
“快吃吧!等下還有驚喜呢!”
說完嚴易澤示意旁邊的一個穿着白西服抱着小提琴的樂者可以開始了,悠揚的旋律頓時迴盪在這間豪華空曠的包房裡。
不得不說這種氣氛真的很美好,可秦怡卻一點也不享受,全部的注意力全部被嚴易澤說的驚喜給吸引了。
半個多小時後,秦怡突然被耳邊響起的巨大的流行音樂聲給吸引了,還不等她搞明白音樂聲從哪兒響起的,嚴易澤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伸手示意她握住自己的手。笑道,“驚喜來了!”
秦怡疑惑的把手放在他手心,跟着他的腳步走到窗邊,嚴易澤笑眯眯的看了她一眼說,“準備好了嗎?開始咯!”
猛的一掀窗簾,下一刻秦怡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得目瞪口呆。
只見不遠處的春秀路情誼花店門口一個足有二三十米長的巨大舞臺上,五彩的燈光璀璨的像是天空的星星,臺上一個全國知名的歌手正在放聲高歌。
除此之外,春秀路每隔不遠就搭了個舞臺,上面沒有人唱歌,卻依然精彩紛呈,魔術,雜技,柔術……
一大羣扛着長槍短炮的人穿行在其中,興奮的忙碌着。
這一切簡直讓人目不暇接,整個春秀路成了一片歡樂的海洋,到處是五彩的燈光,就連路旁的大樹也掛滿了各色的小燈炮,其中最醒目的還是每一個舞臺上方爍爍生輝的霓虹構成的大字:熱烈祝賀情誼花店隆重開業!
“我不知道你花店開業!不過後來知道了,這是我送你的禮物!喜歡嗎?”嚴易澤轉頭笑眯眯的看着秦怡問。
“你……”秦怡看着嚴易澤臉上無法抑制的笑容,看着他眼睛裡的得意,呼吸漸漸急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