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眠夜的秘密約會
是夜,洗過澡的何裳 趴在凌雲霄的大牀上用毛巾擦乾頭髮,雖然何裳還是“有夫之夫”,凌閣主還是決定一起睡一間房,美其名曰“府上客房緊張,裳兒就跟我睡。”
“小離喜歡凌雲霄。”何裳一邊擦頭髮腦子裡一邊旋轉着這幾個字,頭都有點暈暈的,索性丟了毛巾專心想,盯着凌雲霄看,這傢伙有什麼好?凌閣主還坐在桌前看從其它地方傳回來的信件,眉頭緊鎖。同在一個屋檐下的兩個人,各懷心事。
終於看完了所有的信件,全部都指向一個名字“冷月宮”。這幾年,冷月宮一直不參與江湖上的事情,不知爲何,突然又再度崛起了,還明擺着是衝着雲水閣來的,你殺我就救,你留我就扔。冰藍月當年確實是一個厲害的角色,不過嫁了人有了兒子就收斂多了,鍾大俠曾經是武林盟主,就更不可能違背武林道義什麼的 ,只有……鍾小樓。
凌雲霄盯着手裡的最後一份文件“樓隱深霧中”,是麼,我還沒找你,你已經耐不住性子要挑釁我了?就是爲了裳兒?回頭看,何裳已經趴在牀上睡着了,縮在大牀的一角,嘴不時地動動。一絲笑意爬上凌雲霄的嘴角,伸手把何裳抱起來,還是這麼輕呢。把這個小傢伙放好,蓋好被子,低頭看他睡的沉沉的臉,不禁伸出手輕撫他的臉“他也是這樣深深地被你迷住了麼?那個鍾小樓?”夢中的何裳皺了皺眉,嘟囔着“小離,小離。”
凌雲霄的笑容一僵,直起身,嘆了口氣,吹熄了燈轉身出去,輕輕的帶上了門,漆黑的屋裡,何裳沉沉的呼吸,還有在暗處一雙發亮的眼睛……
凌雲霄邁步來到後花園中的小亭,一襲雪白的身影在夜風中屹立,對身後的來人似乎不屑一顧。凌雲霄冷冷一笑“這麼晚還不睡?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來?”
雪白的身影轉過頭來,一張出塵脫俗的臉,卻是一副猙獰的表情,原本白皙粉嫩的肌膚已經因爲憤怒而扭曲,一雙桃花眼幽幽地冒着綠光,銀牙緊咬,嘴角滲血。凌雲霄卻面不改色,淡淡一笑,在石臺上坐了下來“你這又是何苦呢?”
“是你逼我的,”聲音暗啞晦澀,卻又鬼魅異常,彷彿來自最深層的地獄。白影幾乎是用飄的向凌雲霄移動,坐到他身邊,伸出一隻手,那隻本應細長白皙的手上佈滿了可怕的詭異的黑色花紋,或者也許是一種古老的圖騰,那手緊緊地抓住了凌雲霄的肩膀,好像要剜下一塊肉來,凌雲霄微微皺了皺眉。
下一秒,那手就鬆懈了下來,“你喜歡他吧,那孩子,你真的喜歡他吧?即使不是因爲鍾……,你喜歡他~~!?”聲音由溫婉變爲尖細,像溫柔的新娘慢慢變成了狠毒的悍婦。
凌雲霄不耐煩地站了起來“那也和你沒有關係了吧?三年前,你本就應該從我的生命裡消失了的,造成現在這個局面的是你不是麼?你現在又站出來做什麼?無心公子?哼,好一個無心,真是恰如其分。”
“三年前,是我......不對,但是,你回答我,你是不是真的喜歡那孩子?不是出於報復?”
凌雲霄的臉慢慢的轉到黑夜的陰影中去了,看不清楚,“回答你的問題,也是要收取報酬的。”
白衣的無心公子馬上站起身,興奮地一跳,黑髮飛揚,花顏燦爛,霎時美豔若曇花一現,聲音宛若天籟。“你說,要我替你殺掉誰?”
凌雲霄的冷笑從黑影中傳出來“鍾小樓啊。”無心身體一僵,緩緩的低下頭去“你明知道,我殺不了他。”聲音又恢復了死氣沉沉的暗啞。凌雲霄從陰影中走出,看了無心一眼“你是殺不了還是不忍殺?”
無心身體微微顫抖,低頭不語,凌雲霄慢慢地走開,無心猛擡頭“你,我爲什麼也無法看透你的心?你不可能拿得到藍玉石!雲,?”
“嗖!”一片樹葉劃風而過,劃破了無心的臉,凌雲霄冷冷的聲音隱隱傳來“別再那樣叫我,你早就放棄了那個資格。”
冷月無聲,無心有淚。白影一顫,憑空消失了,只有風過留下嗚嗚的嘆息,靜靜的夜,彷彿什麼都沒發生......
夜空高懸月明朗,樹叢中人掩驚魂,一雙睜大的眼和一顆顫抖的心,加上又一個漫漫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