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醒的?”姿姿瞬間又尷尬起來。
“在你說我累着了的時候。”南映庭緩緩地答,依舊是古怪的表情,甚至這古怪中還透出一絲狡猾。
姿姿的臉於是不爭氣地紅了,接着又皺起眉來,心想這男人半死不活地還有力氣消遣她麼?
蹙着秀美向向衣櫃,姿姿道,“有力氣笑話我,不如先把你的衣服脫下來換掉,你想讓別人都看見你一身血麼?”
身後沒有回答,姿姿從衣櫃裡給他拿了一套衣服,轉身,看見南映庭正一件件慢慢地脫下衣服。
因爲受傷的緣故,南映庭的手腳變得十分不便利,脫得很費勁。姿姿站了一會兒,終於走過去,放下乾淨的衣服,擡手幫他。
南映庭放下手,微微揚起下巴,免得被她撞到。
姿姿低下頭,忽略眼前一點點露出的“春色”和頭頂溫熱的呼吸。
“小姐!”門口忽然傳來芳甸一貫歡脫的聲音,一連串輕快的腳步聲直讓姿姿心裡一急,手一頓,接着顧不得三七二十一,迅速地拉扯着最後一層衣服。
“嘶!”傷口被姿姿毫無章法的亂扯觸動,南映庭倒抽了一口涼氣,頗爲無奈和嫌棄道,“真野蠻。”
姿姿來不及迴應,扯下衣服,胡亂拉起被子往南映庭身上一捂,彎下腰將一團亂的衣服往牀底一塞,直起身的時候,芳甸正端着水盆推門進來。
“小姐,我端水來了。”芳甸說着,擡眼看見南映庭依舊坐在牀上,被子蓋着身子,卻蓋不住他半露的“香肩”,頓時十分懂事地低下臉,雖然眼睛還忍不住亂瞄。
“放着我來就行,你下去吧。”姿姿乾乾笑道,眼角瞟到被子又下滑的趨勢
,他手臂上的傷口快要露出來了,連忙一伸手,貼上他的肩膀,指尖緊緊按住被子。
“是。”芳甸乖巧地應聲,臉上卻對她家的小姐露出了吃吃的曖昧笑容,放下水盆和毛巾,轉身出去了。
見芳甸關門離開,姿姿這才大鬆一口氣,整個身子放鬆下來,耳邊卻聽到身邊人涼的叫人掐死他的心都有了的聲音,“你想摸到什麼時候?”
姿姿這才注意自己的手還按在他裸露的皮膚上,連忙燙着了似的甩開手,臉色通紅,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臉皮不要這麼厚!”
“是麼?”南映庭眉峰一挑,涼涼笑道,“我衣服還沒脫完,你確定要繼續這麼看着麼?”
“去死!”姿姿將他那一套乾淨的衣衫扔了他一頭一臉,然後轉過了身,背對她。
南映庭看着她憤憤不平的背影,微笑,略顯費力地脫去下身的衣物,又小心地換上乾淨的衣服,“好了。”
姿姿板着臉回過身,走近他,把他換下的血衣又塞到牀底,邊塞邊嘀咕道,“怎麼不疼死你算了!”真是禍害人的妖孽,狡猾狐狸!
雖是嘀咕,音量卻剛好被某人聽到。
“我若是疼死你,你不是要守寡?”南映庭頗爲愉快地閒閒笑。
“你若是疼死了,我放三天鞭炮慶祝,然後高高興興地改嫁!”姿姿炸毛了,這個臭男人,怎麼這麼愛消遣人?
“改嫁?”南映庭上上下下地看她,煞有介事地緩緩搖頭,“這麼野蠻,難矣。”
姿姿使勁瞪他,隨即又深舒出一口氣,提醒自己大人不記小人過,然後鎮定地看向他,“看來你昨晚一行應該得償所願了?”否則也不會這麼好心情地再三作孽。
南映庭聞言頓時神色一斂,低下眉,笑容盡數化作了苦痛。
姿姿見他神色,意識到什麼,沉默了一會兒,“怎麼了?”
線條優美的脣扯出一抹苦澀和自嘲的笑意,“我們結束了。”
姿姿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南映庭低着眉,想起了昨晚自己臨走前,樓心月的那一個請求。
“映庭,世事逼迫我們分開,但是答應我,除了我,心裡不要有別人好麼?雖然你會跟別的女子相守,但是心裡不要有別人好麼?我到底也是自私的人,不願見別的女子取代我在你心中的位置。”
“雖然我會安心地當這個昭儀,但是除了你,我心中亦不會有別的人……”
見南映庭不開口,姿姿沉默了一下,放柔了聲音,“你好好休息吧,我想辦法去把給爹的藥也給你拿一份。”
“謝謝。”
走到門口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輕柔得不真實的聲音,姿姿回頭看去,看見那邊的男子眼裡真誠的光。
姿姿笑了笑,回身推開門離去。
一個人到底孤掌難鳴,南映庭受傷的事靠她一個人瞞過去十分困難,看來必須把芳甸拖下水了。姿姿心想着,南映庭,你是不是又欠我一點了?
三天後就是化身爲當朝中書舍人義女蕭柳音的樓心月的冊封禮了,皇帝承澤爲了討美人歡心,弄了個大排場,還要大宴羣臣,從二品以上的官員攜家眷皆要前去。南大將軍府自也在受邀之列,只是南老爺子自從被南映庭氣出毛病來之後一直病傷交替,並不大好,估計南府需要南映庭出面前去了。
那事情是不是會出現新的變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