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揮舞兩炳匕首的蠻人明明感覺到自己的匕首插在了楊毅的要害上,卻發現楊毅似乎並沒有因此發生什麼變化,甚至是身形都未曾動搖過,反倒是自己的身體在這一刻猛然傳來刺痛,而低頭看去,兩道傷口真真切切是他自己原本想要捅在楊毅身上的兩道傷口。
可是,到底是爲什麼,爲什麼自己會受傷?
在聯想起先前同僚的莫名其妙的慘狀,有於慣性朝後退了兩步,低聲道:“修士嗎。”
原本與前兩人一同飛掠而來的蠻人停下了腳步,前兩人的模樣明顯代表着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傷害到這人,並且能夠大膽的猜測,不僅僅是他們,甚至是和他們相同的這類人,都沒有辦法對這個人造成任何的傷害。
如果先前那個蠻人所言沒錯,此人是一位修士,那就解釋的通了。
關於修士的能力,他們略有耳聞,只是蠻州的大部分蠻族部落的修士都是在前線與以敦煌城爲首的那些人敵人對抗,他們這些後面的人根本沒有辦法接觸到甚至見不到蠻州的修士,而那些刀口上舔血的人不少,並且聽聞不少所謂修士都躺在了金戈鐵馬之下,也就讓他們淡化了對於修士的憧憬。
覺得修士也就不過如此而已,真正讓他們感覺到敬佩的應該就是敦煌城城主,雖然她身處在敵方陣營,但蠻州本身就是一個崇尚武力的地方,只要你夠強,不管你到底是不是敵人還是友人,都能得到來自心裡的敬佩,至少敦煌城城主一人斬萬人的壯舉徹底名震整個蠻州,甚至九州天下。
更讓那些蠻州的修士心頭叫好,如果不是敵對關係,甚至都有可能蠻族國師與東方暢飲一杯都不是沒有可能。
可惜,若是他們蠻州攻破敦煌城,也會爲東方立上一口好碑,名垂整個蠻州。
只是這都是存在於部落與部落之間的傳言,真正是什麼樣子還真沒有聽說過。
至於修士的威力,衆人沒有切實體會,如今竟然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夜間戈壁中碰到一位修士,這得是什麼狗屎運。
“真的是修士?”
停下腳步的蠻人微微向後退了一步,警惕的盯着楊毅,身後的小女孩有些好奇的望着楊毅,後者似乎是因爲聽不懂只能站在這裡,含風拂過,髮絲吹拂,小女孩只覺得這個大哥哥現如今站在這裡就有一種莫名的俊逸。
小女孩雖然懂得多,但並沒有達到什麼情竇初開的層次,甚至不知道這種感覺到底是什麼,只能懵懵懂懂覺得,大哥哥在這個夜裡,是最可靠的一人。
林根景觀放下弓箭,如果說是修士,那一切都說得通了。
無論是自己的弓箭的便宜甚至無辜斷裂, 還是說之前的長刀直接斷裂,甚至是後面無故自己捅了自己一刀,都能夠在這個範圍之內解釋出來緣由。
“既然如此,所有人都上。”林根景觀說罷,撥開面巾,兩指放在嘴邊,吹了一聲口哨。
頓時,整個戈壁山谷的上方燈火通明,少說也有數十人的規模從中出現,楊毅擡頭看了眼,果然,不是這麼簡單就能夠結束的,難不成又是那種人海戰術。
細細想來,多少這種普通人頂多是修煉了一些體術就覺得能夠靠着人海戰術將一個修士拖垮,但以楊毅的眼光看來,這種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真正的人數優勢是成千上萬如同洪水的圍剿才能夠有成功之力,並且那都是靠着人命一個一個堆上去的,到時候能夠活着走出來幾個都是一個問題。
並且楊毅自己直到,其實自己不過是一個凡夫俗子而已,體內別說是靈氣,甚至是根骨都不算得上有多好,仍在江湖之中估計連個聲音都沒有,真要自己闖,那就得靠着作者老狗的大綱一步一步走上去,直到人生巔峰,完成作者老狗對自己人生的安排之後結束。
楊毅覺得這樣的人生或者是生活根本不是他想要的,但目前的生活是他想要的嗎?
並不是,奈何作者老狗根本就不給這個機會,換誰都沒有辦法。
或許別人但凡是窺探這個世界的天機之後會想盡一切辦法走向人生巔峰,楊毅卻不這麼認爲,即便是那樣的巔峰在自己看來真的一文不值,即便是自己走的一步都是在作者的掌控之中,虛假的無敵又有什麼用,不如換取而來的自由。
只可惜作者老狗根本就不給自己這個機會,反倒是各種保護讓楊毅走到現在這個地步,伴隨而來的,其實是楊毅一的另一種成長。
從一開始的執着於送死以求解脫,到現在只想將作者老狗欠自己的命拿回去,作者老狗不要?那就莫怪楊毅自己送出去了。
不過現在看來,這些人根本就沒有把自己當作異類,還是以尋常修士的眼光來看待。
若是尋常修士來到這裡,或許這些人能夠靠着人數上的優勢以及常年刀尖上舔血的生活能夠強行將修士換掉,可楊毅不同與正常修士,自己想死都來不急,這些人怎麼可能將自己幹掉?
如若不是平安城的情況再次重演,否則楊毅根本不會覺得這些人能動自己分毫。
只是。
現如今的問題就在於,自己身後還有一個小女孩,如果誤傷小女孩,楊毅一不懂醫術而也不知道怎麼救人,到時候就麻煩了。
“放箭!”
幾乎在同時,山上的火光瞬間熄滅,取而代之的是如同風聲蕭蕭的箭雨聲。
能夠看得出來,這些人已經不追求準確性,而是數量,一個人在一次搭箭就能夠射出五根羽箭。
沒有準確性,但取而代之的是鋪天蓋地的箭雨。
那個蠻人將兩個受傷的同僚撤回,見到這一幕,雖然並不覺得能夠將這個修士射穿成馬蜂窩,但至少能夠讓這個修士吃一壺的。
楊毅一手放在小女孩的頭頂上,箭雨落下的瞬間,原本應該撲灑在地面的箭雨猛然停止,林根景觀四人皆是眼皮子一跳,他們看不出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上面的那些人卻能夠看得清清楚,楊毅的腳下緩緩升起一道若隱若無的玄妙陣法,雖然極爲微妙,需要細細看去,可天地之間的變化卻讓這些人皆是心頭一跳。
這是什麼神仙?
下意識,他們將這位少年與蠻族部落的圖騰聯想到一起。
但下一刻覺得應該是不可能,頂多是這個人掌握一些傳說中之中的法術。
楊毅有些驚訝。
因爲之前很多次都是靠着作者老狗不知道藏在自己身體之內的什麼禁制,只有自己受到致命傷害的時候纔會觸發的性質,自從淮陽城之後就很少見到陣法主動出現。
並且有的時候還會失靈,楊毅免不了什麼皮肉之苦,每次都快歸天的時候有特釀的生效了,純粹就是作者老狗在耍自己。
而在淮陽城的時候自己周身的陣發那纔是讓楊毅自己都覺得有些匪夷所思,從不可能到可能基本上是楊毅呼吸之間,就像是別人所言的那樣,按照楊毅這麼使用靈陣的頻率,估計就算是陣發大宗師都得直接抽空自己體內的靈氣倒地不起。
而楊毅卻依舊是氣定神閒,不爲所動。
之後許久都未曾見到陣法,本以爲作者老狗應該是覺得這些陣法突兀出現會打斷他的大綱進程,所以才讓楊毅自生自滅。
只是如今看來,這個答案並非是絕對。
至少眼下,產生了甚至是楊毅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變故。
作者老狗,你這純粹就是爲了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