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意思。”
時空回溯。
楊毅還未起身,彷彿有一股力猛然牽引楊毅整個身形倒退。
四周的景象從原先的實質逐漸化爲無數條細線,直至最後整個空間扭曲朝楊毅身前倒退。
楊毅只覺得頭暈目眩,身體失重險些再次跌倒。
“特孃的!作者老狗這是想做什麼!”
楊毅只覺得自己似乎是被重重摔在了地上,體內翻江倒海,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等楊毅微微睜開眼時,四周的場景已經不是先前龍宮之中的九合殿,也沒有了來自於各州的頂尖強者。
反而是一處荒無人煙的懸崖之巔,側目所及,是一片汪洋大海。
碧波盪漾,水波粼粼,浮光躍金。
目光盡頭,天空與水面只有一條細線相隔,大日凌空,朝暉夕陰,氣象萬千。
天幕水波共潮生,美不勝收。
左右相望,橫無際涯。
這就是東海。
楊毅有些懵。
這是什麼情況?
上一刻似乎還在九合殿之中與衆人僵持不下。
怎麼就莫名其妙出現在了東海邊上。
忽地。
有黑影漸漸將楊毅籠罩其中。
擡頭看去,楊毅心頭猛然一顫。
目之所及,居然時一艘龐大樓船緩緩從一處河道中駛出,隨後淡光流離,整個船身陷入東海之中。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斜着朝下駛入東海海面,直至最後只留下掀起的漣漪。
楊毅揉了揉眼睛,有些呆滯道:“這是什麼意思?我記得樓船昨日就應該已經到了九合殿纔對,否則那些人怎麼可能會出現在九合殿之中,可這艘樓船是怎麼回事,莫非是還有別州樓船進入東海?”
楊毅搖了搖頭,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對,樓船總共就只有三艘,這裡怎麼看都像是古河入海口,根據那些人所說,從這裡進入東海的就只有兩艘樓船,另一艘樓船是從從另一處入海口進入,根本就不存在第四艘一說,那麼這……”
忽地,又有一艘樓船從入海口旁的峭壁內緩緩探出船頭。
再次將楊毅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楊毅微微張了張嘴,一臉不可思議:“怎麼可能!作者老狗居然能夠將整個世界的時間線回溯,而不是單純的一片小天地,這……”
這一切都打破了楊毅原先的推算。
本以爲那個藏在幕後的作者老狗只能稍微的干預這個世界的正常運轉。
可就目前而言,直接將整個九州天下的時間回溯,這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就連真正坐鎮天上的聖人,也根本做不到。
“等下。”
楊毅猛然低頭,雙目瞪得極大,神情更加匪夷所思。
這根本就不是時間回溯。
而是針對他個人的,時間線調整。
亦或者通俗點說。
就是將整個九州天下的時間線重新刷新到樓船還未進入東海的一天前。
而楊毅,根本就沒有跟着世界原本的時間線同時回溯,而是被作者安排到了另一個時間線,重新回溯到一天之前後再重新交織。
如此一來,楊毅的時間線與整個世界的時間線同時回溯的前提之下,又使得楊毅不存在於最開始的時間長河之中。
時空錯位。
這已經不是大手筆大神通可以解釋的通了。
楊毅望着傾斜下沉的第二艘樓船,很多事情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真的想不通。
比如說。
楊毅如今出現在這裡,那麼船上還有沒有楊毅這個人?
之後的事情會不會在這裡陷入一個死循環之中。
亦或者說,這條時間線上的楊毅是否去過淮陽城見過黃恭望,從他那裡得到了一封本久不屬於他的金絲信紙。
有沒有與範觀發生碰撞,直至最終導致範觀境界被封印,隨後又碰到楊毅引來聖人氣象重回巔峰甚至有破境的跡象。
內城的各大家族有沒有聯合起來圍剿楊毅。
齊山宗宗主有沒有因爲楊毅的出現蹲在庭院門口看到楊毅甦醒就是一拳招呼。
那條古河蛟龍有沒有因爲站在船上撒尿而暴走,連續衝破兩道岌岌可危的陣法誓要斬殺楊毅,最終究竟有沒有被鎖魔陣封印。
這一切,在如今的楊毅看來,都已經變得不確定。
楊毅惡狠狠道:“特孃的,作者老狗你還能這麼玩?真就臭不要臉不擇手段唄?”
說罷,一手握拳捶在身側的石壁上。
頃刻間,一股痛感傳遞至楊毅心中,整個人險些跳了起來。
輕輕晃動手腕,楊毅返身望去。
山巒疊嶂,草樹悽悽,流水潺潺,行雲成片,林鳥羣噪,山谷應聲。
亦有絲縷青煙從山林之中嫋嫋縈紆天地間,增添一分神秘色彩。
楊毅所在的位置相對而言比較高,視線掠過延綿不絕的山頂落在了最遠處隱沒在青煙之中的城羣。
其中有一座建築高高聳立,如同一位君主俯瞰社稷江山,說不盡的帝王毫氣。
光是建築都是如此,更別說真正的真龍天子坐在龍椅之上時的無息威壓。
楊毅道:“瀘州越陽蘇氏,平安城?”
心中念想如同潮水般涌現出來,直至最後嘴角浮現出笑意,說道:“既然作者老狗不願意我死,那麼我就將這個世界的秩序徹底搗爛,什麼平安城,什麼淮陽城,只要作者你這個老狗不寫死我,我就徹底打亂你的大綱設定,我倒想看看最終到底時你這狗賊道高一尺還是我魔高一丈。”
“可你別忘了一點,你不過是躲在幕後的寫書的慫貨,而我纔是主導人,孰強孰弱,一看便知。”
楊毅站在山崖之上,身後是茫茫東海,身前是重巒疊嶂的山川。
遠處,細眼看去是遠在天際的平安城。
楊毅道:“平安城是吧?越陽蘇氏?大一統的一州之君,呵呵,闖上一闖便是!”
瀘州雖然以平原著稱,但位於東南於東海相鄰的方圓近萬里的地域皆是山川聳立,更有一些陡峭山崖排在了九州天下奇景行列。
並且這裡也不算是一處荒涼之地。
一些坐落於山間的郡城或者小縣城人數不多不少。
每當節日,也會有很多人行走于山間小路之中。
對此。
起伏連綿不絕的山間,交通便利不弱於一些發展極好的大郡城。
更有一些豪門家族或者達官顯貴修建的華麗宮廷,遠遠看去。
綠盈的山林之中有閣樓建築若隱若現,就像是嬌羞的娘子看着自己的相公,說不出的美感。
至此不少遊人來往於此,欣賞此方美景。
更多的則是一些過客騷人,揮毫吐墨間說不盡的豪邁,就算是一塊路邊碎石也能讓這些人說出一些帝王將相的江山毫氣。
無一不是誇讚當今越陽蘇氏的王朝鼎盛,國泰民安,鐵騎錚錚踏平川。
當然了,如今的越陽蘇氏,國運鼎盛,當得如此。
今日的古河河道兩岸熱鬧非凡。
但若是走進看去,這些站立於兩岸的各路人馬皆是面面向噓,一臉茫然。
只有小孩子對着各自長輩無一不是手指着古河河牀大喊大叫。
各自孩子的父母好言相勸並沒有得到好的效果。
一些脾氣暴躁的直接掄起孩子的屁股就是一頓狂抽,看的旁邊的看客趕忙好言相勸,這才讓本就雙目赤紅的稚童哭聲好了些。
一位身着官服的不惑之年的男子手中搓動着兩顆滾圓黑珠,望向古河眉頭微蹙。
他。
亦或者是他們。
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