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主持人喊到楊歡的名字時,現場所有?都瞠目結舌的看向了臺上。
楊歡緩緩的,從容不迫的從座椅上站了起來,在現場所有人的注目下,在媒體記者們的鎂光燈中,走到了主講臺。
他的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看不到有半點任何情緒上的波動,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整個新球場啓用儀式很順利,沒發生半點波折的感覺。
尤其是他掃向全場的目光,讓遠處那一羣備受冷落的球迷組織的成員們都感到鬱悶。
球迷會長們再次站出來,招呼着手下的會員,看樣子是打算要再度出來,爭取對話了。
楊歡就這樣,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兩手空空的,走到了主講臺。
站定,深呼吸,又是微微一笑。
“原本,會議的流程是不安排我發言的,甚至在兩分鐘前,俱樂部的人都還在勸我,認爲我沒必要出面,他們能夠應付,但是,爲了表示出我的誠意,我還是站在了這裡,站到了你們所有人的面前。”
說到這裡,楊歡指着遠處的那一羣球迷。
“既然我站到了這裡,那我就準備好了要跟你們對話,但是,在對話之前,我有些話想要說,所以,請再給我一點時間!”
原本準備喊話的極端球迷們頓時都靜了下來。
但更多的是其他人數足足有近萬的國際米蘭球迷,都在臺下,仰着頭,看着歡少爺。
媒體記者則是紛紛拿出錄音筆,或者是記事本,準備記下楊歡少爺的說話。
“在我們所生存的這個世界上,有那麼一種人,含着金鑰匙出生,身邊從來不缺乏讚美和掌聲,他們不需要太多的努力,就能夠很容易的去獲得成功,他們是天之寵兒。”
“但還有另外一羣人,他們沒有傲人的出身背景,也不曾獲得貴人的大力扶持,他們所有的一切都必須要靠自己的努力去爭取,可就算是這樣,他們依舊得不到任何人的承認,他們就好像是一羣被上帝拋棄了的棄子。”
楊歡說得很慢,語氣卻很平和,一字一頓,咬字清晰。
“在我來到歐洲的那一年,國際米蘭拿到了三冠王,但就在奪冠的那一天晚上,我們的主教練拋棄了我們,甚至連跟我們慶祝的意願都沒有。”
“我們奪得三冠王的喜悅,被他跳槽的聲音所掩蓋,所有人都完全無視了我們過去所取得的成就,全都關注起了那個拋棄了我們的主教練,就好像球隊能夠拿到三冠王,全都是他一個人的功勞似的。”
“我們再一次的,被所有人漠視,被所有人拋棄!”
“曾經有一位非常熟悉和了解意大利足球的專家跟我說,他說,你信不信,在意大利足壇,國際米蘭就好像是一個私生子,任憑他再努力,取得再高的成就,它都不會被人所認可。”
“我說,我不信,爲什麼?”
“他跟我說,這是國際米蘭的宿命!”
“我很奇怪,我也不相信,但他最後說服了我。”
“國際米蘭的三冠王,是意大利一百多年來,第一次有球隊拿到這樣的冠軍和榮譽,甚至是當年意甲聯賽最鼎盛的時候,都從來沒有球隊能夠達到的一種巔峰,可人們是怎麼說的?”
下面的媒體記者,以及更多的球迷,甚至包括哪些極端組織的球迷,都在不知不覺間,很認真的聽起了歡少爺的演講。
“當我們因爲種種不公平的待遇,拿不到冠軍的時候,他們就罵我們是球星黑洞;當真相大白了,他們就罵我們玩弄陰謀詭計;當我們拿到冠軍了,他們就罵我們是靠着電話門,只會窩裡橫。”
“可當我們不再窩裡橫了,開始橫到歐洲賽場上去的時候,他們就罵我們靠着火山灰,罵我們踢着全世界最醜陋最保守的足球。”
“當我們出現種種問題,在歐洲賽場上被對手羞辱的時候,他們在罵我們不堪重用,是有史以來最糟糕的歐冠冠軍,是恥辱,他們在幸樂禍的慶祝。”
“當我們在冬歇期花掉了一億多,引進了一大批球員,結果卻連歐冠資格都拿不到的時候,他們在奚落,在諷刺,在挖苦我們,他們拼了命的想要告訴我們,足球不是這麼玩的!”
“我們不服氣,我們努力去證明,去滿足所有人對我們所提出來的種種要求,哪怕這些要求很高很苛刻,可我們做到了。”
“我們是上個賽季意甲聯賽的冠軍,進球最多,失球最少,我們的足球永遠充滿着激情,永遠充滿着鬥志,我們攻勢如潮,我們努力擊敗了一個又一個的對手,我們成功了。”
“可是,他們卻依舊在罵我們,他們罵我們是國際縱隊,罵我們沒有責任感,甚至簡直就像要把整個意甲聯賽過去幾年的衰落和沉淪,通通歸咎在我們身上,好像都是我們的錯!”
楊歡這一番話,很明顯的刺激到了在場的每一個國際米蘭球迷的心。
過去那些年,意大利的媒體環境確實就是這麼對待國際米蘭的。
每一個國際米蘭球迷都能夠深刻的體會到,這其中的艱辛和酸楚。
“我們好像受到了偏見,我們不被媒體所喜歡,所有人都以打擊我們爲樂,好像整個世界都容不下我們了,我們成功是錯,我們失敗是錯,我們平庸也是錯,可爲什麼?”
“我們所取得的一切成績,都是靠實打實的努力來獲取的,我們的每一名球員都是靠真金白銀來引進的,我們的每一場勝利都是真刀真槍的擊敗對手來獲得的,我們的每一座冠軍都是靠所有人努力拼搏拼出來的,爲什麼是錯?”
“就因爲我們不曾掌控媒體的話語權?就因爲我們不懂得那些見不得人的醜陋伎倆?就因爲我們的球迷以中產階級爲主,是一羣沉默的大多數?”
“我去他孃的!”
楊歡朝着天空比出了一根大大的中指,這個動作徹底點燃了球迷的情緒。
頓時,全場一陣呼,無數國際米蘭球迷都紛紛高呼歡少爺,放聲叫好。
媒體記者則是紛紛朝着楊歡拍照,彷彿這一張照片比剛纔的激情演說要來得更有吸引力。
楊歡則是等到心情平復了,才繼續開口。
“如果有人問我,國際米蘭的精神是什麼?那我會毫不猶豫的告訴他,抗爭!”
“對,我們要抗爭,我們要反抗所有強加在我們身上的牢籠,我們要用事實來還擊所有對我們的質疑,我們要用我們昂揚的鬥志和血性,來擊垮一切對手,我們要在每一場比賽結束之後,都驕傲的告訴全世界,我們是國際米蘭!”
下面一羣球迷頓時紛紛叫好,他們的情緒也徹底被歡少爺給煽動和點燃起來了。
“我很高興,我們的球隊和管理層,包括我們絕大多數的球迷,正在努力的朝着這一個方向前進。”
可說到這裡時,楊歡卻掃了一眼遠處的那一羣極端組織球迷。
“可是今天,在這裡,我卻看到了另外一羣人,他們受到一些媒體的炒作和誤導,受到一些別有用心的人的煽動和蠱惑,他們出現在這裡,表面上喊着要抗爭,要維護自身的權益,可實際上,他們要抗爭什麼?要維護什麼?他們到底想要什麼?”
楊歡眼神堅定的看着前方,看着那一羣極端組織的球迷,滿是挑釁。
“你們說,我們擡高票價,那我想請問,你們是如何得出結論的?”
“因爲我們新球場的最低票價比梅阿查球場的最低票價高?就說我們阻止普通球迷入場?那你們有沒有想過,以前在梅阿查球場最低票價所處的位置是在哪裡?享受的又是什麼樣的服務?那些球票有人願意買嗎?”
“我敢保證,在新球場針對絕大多數普通球迷的票價,跟在梅阿查球場的同水平票價相比,只低不高,但是我們所提供的服務卻更好,我們雖然在vip包廂的價格上有所提升,但我們所提供的服務,卻要遠遠高於梅阿查球場的服務水平。”
“撇開所有的這一切,你們跟我們談價格?我想請問,你們是在耍流氓嗎?”
對面那一羣極端組織的球迷們,完全沒有想到,楊歡會這樣當面質問他們,頓時一個個都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說到球票漲價,他們也壓根就沒有去細究,只是看到報紙上有過對比,新球場的最低票價和最高票價,要比以前梅阿查球場的時候高一截,所以他們就信以爲真了,哪裡會想到這麼多?
“你們說,要德布勞內,不要醜陋的資本,那好,那我就問問你們,曼城給出的轉會費是八千萬歐元,給德布勞內開出的年薪是稅後八百萬歐元,我們怎麼辦?”
說到這裡,楊歡朝着遠處的極端組織球迷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示意他們回答。
頓時,全場所有人都唰的一下紛紛看過去。
極端一九七五的那名光頭中年有些慌亂的四下顧盼,喊了一聲,“那我們也給!”
一下子,全場一陣嘆息聲。
爛泥就是一團爛泥,連最起碼的經濟賬都算不清楚,還談什麼?
如今意甲聯賽薪水最高的是羅馬的德羅西,高達六百五十萬歐元。
可誰都知道,羅馬現在都後悔慘了,因爲一個德羅西能讓國際米蘭養兩個赫迪拉。
當年要是賣掉德羅西,賺來一大筆轉會費,還省下高額年薪支出。
可是現在好了,尾大不掉不說,德羅西的年薪還那麼高,誰受得了?
再說了你給德布勞內這麼高的薪水,那其他球員呢?
“ok!”楊歡冷冷一笑,“如果我們按照你們的提議,打破球隊的薪水解構,強留德布勞內的話,那麼在未來兩年內,球隊在薪水方面的支出,將提高一億歐元,球隊將再度虧損負債,別說是轉會引援了,能不變賣球員就不錯了。”
“那我想再請問一下,我們到時候怎麼辦?”
光頭中年等人頓時面面相覷。
天啊,他們怎麼知道怎麼辦?
什麼虧損,什麼負債?
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他們只是希望球隊降低票價,留住德布勞內,再花大筆資金去引進球星,加強球隊的實力,上個賽季拿歐聯杯,下一個賽季秒歐冠,至於虧損什麼的,關他們屁事?
“嗯?有什麼高招?說來聽聽,說得好,我炒掉法索內,讓你當首席執行官!”
楊歡再度冷笑的逼問道。
那個光頭中年頓時支支吾吾了老半天,最後忍不住,才蹦出了一句,“我怎麼知道怎麼辦?”
末了,又追加了一句,“你是老闆,你不是有錢嗎?你出就是了嘛!”
頓時,全場一陣歡笑。
尼美啊,還真真就是這樣一出尿性。
看熱鬧不怕事大,詛咒讓人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