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夜色下的書”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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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應該慶祝的一天,在傍晚回去的路上,秦雄卻一路聆聽弗雷迪喋喋不休的抱怨!
“唉,你要是有歐盟護照,我敢保證,歐洲數不清的俱樂部會瘋狂地搶奪你,給你的合同待遇也一定非常令人滿意!”
“哼,阿賈克斯現在的董事會就是好大喜功,把俱樂部搞得一團糟,經營策略上太自大了!”
“他們試圖把阿賈克斯變成18世紀的東印度公司!幾支雪茄,幾瓶白蘭地,幾件綾羅綢緞,幾頓山珍海味,阿賈克斯以爲用這些東西就能把最有天賦地球員引到阿姆斯特丹。”
“呵呵呵,就在本土,當羅本與馬凱對他們說‘不’時,他們該醒悟了!可他們沒有!”
“現在只要平均每年多給你十萬,二十萬歐元,我們會願意在合同年限上增加一年,可瑞克林克打電話詢問上面的BOSS時,居然被否決,鼠目寸光!”
秦雄雙手撐着後腦勺走在回公寓的路上,他倒是心情不錯,弗雷迪的抱怨,聽在他耳中,只是覺得有趣。
對他而言,生存的物質保障,200歐元的週薪應該足夠了,雖然用弗雷迪抱怨時說的:一個月掙得,連去紅燈區瀟灑三天都不夠!
可秦雄不太在意,他現在一心要在綠蔭世界闖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天空,錢財這身外物,當然多多益善,不過現在的注意力,當然不能花費在錙銖必較上面。
況且,瑞克林克說的也對。
他只是通過了試訓,還什麼都不是!
對於阿賈克斯這間俱樂部,秦雄只是一張白紙,毫無貢獻。
憑什麼索取更多?
多該想想阿賈克斯會給予他什麼!
除了金錢之外,阿賈克斯會給他良好的成長環境,並且提供有限的機會,讓他能夠出人頭地,前提是他自己努力,並且具備抓住機會的實力!
他不難理解弗雷迪的抱怨,畢竟弗雷迪是英國球迷,從球迷視角出發,所見所聞,應該是什麼歐洲豪門爭奪天才,花費怎樣的天價勾引球員,或是在本土競爭,年輕天才突然被挖走等等,的確,足球世界的上層,肯定對人才資源掠奪競爭激烈。
但也許,此時此刻,他們不該太過自我感覺良好,太把自己當回事,只要把心態放平穩,姿態放低,再來看今天的一切,其實是很美好的。
對於從前一無所有的秦雄來說,今天簡直是夢幻的,他開始擁有什麼,屬於自己的東西!
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所以在回去公寓的路上,他有閒情逸致欣賞田園風光。
他們住在阿賈克斯俱樂部西面通往市中心的沃德爾街,屬於一箇中上規模的社區,周圍住戶繁多,但又距離市中心以及阿姆斯特丹旅遊觀光景點較遠,總體上,居住環境比較幽靜,少了幾分喧囂。
回到沃德爾街時還不到晚上六點,公寓對面便是一家餐館,餐館旁就有自助洗衣店。
三個本地老頭兒坐在餐館外的露天桌椅前聊天,看到這三個老頭兒,弗雷迪就氣不打一處來!
用中國話低聲對秦雄道:“他們都是周扒皮!”
也許他形容不當,但秦雄能夠理解,弗雷迪實際上是指責這三個老頭兒心眼太“壞”!
爲啥?
這三個老頭兒,分別是公寓老闆,餐館老闆,洗衣店老闆!
難怪,公寓內不允許使用廚房和房東的洗衣機,也不允許自己添置,因爲你的租用空間,就只有房間裡面,公共使用空間,衛生間都是房東“大發善心”借給你用的!
於是,秦雄和弗雷迪住在公寓內,方便吃飯就在第二個老頭兒的餐館,洗衣服則要去第三個老頭兒的店裡。
可以說,一個租客,三家掙錢!
房東老頭叫魯特曼森,他戴着一副眼鏡,瘦高的身材,雖然年紀老,卻給人感覺像個滿腹經綸的學者。
餐館老闆叫德科伊澤,身寬體胖,大腹便便,每次看到他都是笑呵呵的,似乎他沒有主動做任何表情,呈現在別人眼中都是眯眼微笑。
洗衣店老闆叫皮斯特,非常注重穿戴,即便是夏天,也會穿着馬甲襯衫西褲,頗有深度品味的即視感。
弗雷迪不爽的地方就在於,這三個老頭兒,如同華爾街那些西裝革履文質彬彬的金融炒家,對外體面大方,暗地裡卻在金融市場幹着殺人不見血的勾當。
魯特曼森注意到了他的兩位租客,最近幾天這兩位租客時常是趕時間的樣子,像秦雄出去慢跑,也是跑着回來,然後就回房,吃飯就是吃飯,絕不多休息一會兒,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鬼。
魯特曼森撫了撫眼鏡框,朝步伐輕慢走來的秦雄和弗雷迪說道:“嗨,去哪裡玩了?”
這兩人的作息時間,完全不像是在本地有固定工作的人。
弗雷迪懶得搭理這吝嗇的房東,秦雄心情很好,眼珠一轉,嘴角含笑,說:“去了阿賈克斯俱樂部,明天,我會去簽約,成爲阿賈克斯的球員。”
興許是人生中第一次經歷如此喜悅與興奮的一天,秦雄破天荒地主動將自己的快樂分享出來,而且是給稱得上是陌生人的對方。
魯特曼森,德科伊澤,皮斯特三人同時表情一怔,魯特曼森旋即狐疑道:“阿賈克斯簽下了你?你以前在哪裡踢球?”
他大概是想問秦雄是在哪間俱樂部效力。
秦雄笑着回道:“在中國。”
雖說中國是足球荒漠,但對於引進海外球員限制寬鬆的荷蘭而言,這裡有很多來自足球水平不高國家的球員,本地人倒不會驚訝他們來自哪裡,或者驚訝過後進行一番嘲諷鄙視,那都太掉價了,既是缺乏最基本的尊重,又讓自己無形中變得“可恥”。
秦雄詫異地看到三個老頭兒忽然腦袋湊在一起,不知道他們在嘀咕什麼。
“是中國嗎?”
“好像是吧。”
“二十多年前的事情,真有些記憶模糊了。”
“我記得,確實是中國。”
等他們嘀咕完,魯特曼森主動拉開桌邊的兩張椅子,邀請弗雷迪和秦雄坐下。
弗雷迪儘管心中對這三個老頭不爽,可不好駁了人家的面子,便坐了下來,不知他們要聊什麼。
秦雄剛坐下來,大腹便便的德科伊澤便朝他笑道:“呵呵,歡迎你加入阿賈克斯。”
他的口氣很奇怪,至少秦雄這麼認爲,好似,他是阿賈克斯老闆或主人那樣。
弗雷迪倒是覺得稀鬆平常。
俱樂部所有權,當然是屬於董事會股東的,但從情感上,俱樂部是屬於球迷的,特別是紮根於當地的本土球迷。
這一點在歐洲很常見,在英國,就更加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本土球迷對俱樂部的主人翁意識非常強烈,從骨子裡支持俱樂部,捍衛俱樂部榮譽,無論俱樂部是走上巔峰還是跌入低谷,都不會選擇背叛,這是一種信仰。
“你們在聊什麼?”
秦雄很好奇他們剛纔神秘地嘀咕究竟談了什麼。
來來去去能聽到的,好像是圍繞“中國”。
皮斯特一本正經地凝視秦雄,說:“我們想起來了在阿賈克斯歷史上,有一位球員也是中國人,可能阿賈克斯俱樂部歷史上,你是第二位中國人吧。”
弗雷迪皺起眉頭,反問道:“我怎麼好像沒聽過中國曾經有球員在阿賈克斯效力?”
魯特曼森立刻擺手道:“不不不,他是中國人,但他的國籍是荷蘭,他爲荷蘭國家隊效力,雖然時間不長,但在阿賈克斯,他在二十多年前,是一個時代屬於我們球迷的記憶。”
“啊?華裔球員啊。他叫什麼?”
弗雷迪即便對歐洲足球知之甚多,但還真是頭一次聽說荷蘭足球歷史上有華裔球員,而且,能夠爲荷蘭國家隊效力啊!
魯特曼森揉揉太陽穴,似是絞盡腦汁才能說出那個人的名字。
“呃,他叫Tscheu-La-Ling,華人球迷叫他周納-林。”
在之後的專門瞭解中,弗雷迪和秦雄知道了這位曾經效力阿賈克斯並身披9號戰袍,師從全攻全守之父米歇爾斯的華裔球員,叫做林球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