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沙漠,綠洲清澈的湖面倒映着皎潔明月,璀璨的星空掛在夜空,一陣寒風吹起,他銀色的鎧甲透着輕柔的華光,一手握着腰間的長劍,一手蜷縮着,俊美如塵的容顏,映在這夜風中,猶如落入凡塵,不染一絲塵埃的仙子,他冷漠的雙眸直直地看着前方,心裡涌現出激動,只是一動不動地站着。
良久之後,“怎得,不認識爺了?”鳳傲天始終站在原處,等待着他的靠近。
冷千葉心思一震,那淡漠的眸子似是撥開雲霧般,透着靈光,他緊握着蜷縮的手指,緩緩地向前一步一步地走着,不過是短短几步,他卻走着極慢,直到行至她的面前,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顏,他擡起雙手,將她一把拽入懷中,緊緊地擁抱着。
他擁得她甚是用力,沒有留下一絲的空隙,削尖的下顎抵在她的肩上,如墨的青絲劃過她的耳畔,眼前的一切,都顯得如此地不真實。
他深深地吸着氣,沉默不語。
不遠處,休整的士兵看着眼前的人,齊齊跪在地上,“參見皇上!”
寂靜的沙漠,夜空晴朗,將士的聲音穿透沙漠,不停地迴盪着。
他們是激動的,能夠在這個時候,見到皇上,無疑是對他們的一種安慰。
鳳傲天任由着冷千葉擁着,直到許久之後,她才淺笑道,“要抱爺多久?”
冷千葉聽着她的話,又加重了力度,“一世都不夠。”
鳳傲天啞然失笑,“傻瓜。”
冷千葉鬆開鳳傲天,目光灼灼,盯着她的容顏,當着衆將士的面,他低頭,吻上了她的脣,用盡自己僅剩的力氣,吸允着。
鳳傲天微眯着雙眸,閃過一抹華光,她雙手環着他的腰際,難得的配合着。
一陣狂風捲起,漫天黃沙,他們相擁深吻着,任憑着寒風捲起他們的衣袂。
纏綿之後,冷千葉低頭,注視着她,“皇上,真的是您嗎?”
鳳傲天擡手,勾起他胸前的青絲,“你說呢?”
冷千葉嘴角揚起一抹淺淺地笑意,如一朵盛開的青蓮,透着淡淡的清冷,卻是美麗至極。
鳳傲天握着他的手,沿着湖邊慢慢地走着,“瘦了許多?”
冷千葉一言不發,行走在她的身側,一順不順地盯着她。
鳳傲天也不多言,任由着他如此,直到鳳傲天拉着坐下,看着眼前的景色,她轉眸,望着他。
冷千葉鬆開她的手,將自己身上的戰袍脫下,平鋪在地上,“皇上……”
鳳傲天低頭,看着鋪在他身側的戰袍,她隨即移了過來,接着仰頭躺下,今夜的月色甚是明亮,繁星璀璨,“景色不錯。”
冷千葉亦是躺在她的身側,緊緊地靠着她,“皇上,臣很想您。”
鳳傲天側着身子,打量着他,微微露出的胡茬,清瘦的容顏,眼角下的烏青,昔日白皙的容顏,因着曝曬,有些暗沉,她擡手,撫摸着他的容顏,“爺不是來了。”
冷千葉凝視着她,“皇上,臣是不是變醜了?”
鳳傲天眸光微閃,“憔悴了許多。”
冷千葉斂眸,復又睜開,靠在她的肩上,“臣即便醜了,也不會離開皇上。”
鳳傲天低頭,在他的額前落下淺吻,將他的手擡起,看着那掌心處的硃砂痣,她眸光一沉,果然如此……
冷千葉嘴角輕揚,看着她摩挲着自己的手掌,“皇上,怎麼了?”
鳳傲天擡眸,注視着她,斂去心中的思緒,擡手,將他攬入懷中,“爺陪你走出這沙漠。”
“不行。”冷千葉聽着她的話,眸光透着冷沉,前路不知有多少的兇險,他不能讓她陪着自己出事。
鳳傲天盯着他,“爺會陪着你,不會出事。”
冷千葉眸光微閃,“您是一國之君,臣不能太自私,讓您陷入困境。”
鳳傲天隔着厚重的鎧甲,輕撫着他的後背,低聲道,“你是爺的人。” Www⊙ тTk ān⊙ ¢O
冷千葉心思一動,凝視着她,“皇上,臣不願讓您陪着臣冒險。”
鳳傲天知曉,他的性子倔強,更明白,他不想讓自己遇到危險,她嘴角勾起,手指劃過他的後頸,勾起他的下顎,“有爺陪着不高興?”
“高興。”冷千葉直視着他,每當他撐不下去的時候,她便是他的支撐,他無數次地想象着,自個與她再見面時的場景,可是,如今,他終於見到了,可是,卻不願在這處見面,因爲,他選擇的這條路,是極其危險的,若是稍有不慎,他便會被困在這沙漠中,不得出去,他不能讓她陪着自個一同葬在這黃沙之中。
鳳傲天欺身而上,低頭,指尖劃過他的容顏,“爺說什麼便是什麼,不許反對。”
冷千葉怔怔地注視着她,是啊,她是皇上,是王者,她隻身來到這裡,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他不應該感動嗎?
“是,臣遵命。”冷千葉低聲道。
鳳傲天看着他,淺笑道,“歇息吧,明兒一早還要趕路。”
“好。”冷千葉雙手擁着她的腰際,用自己寬闊的後背爲他擋着風沙,將她攬入懷中,安心地合上了雙眸。
鳳傲天知曉他的心思,亦是安然地靠在他的懷中,二人相擁而眠。
白楓被困在山谷內已經整整一日,他看着兩處被大石封住的路口,接着看向兩側的懸崖,他在想着離開了辦法。
一道道冷風穿過山谷,他似是聞到了一股淡淡地清香,頓時感覺不對勁,連忙揚聲道,“都不許吸氣。”
士兵們如今處於高度緊張狀態,聽到他的高喊時,已經來不及,不到片刻,十萬人馬,便有八成已經昏睡在地上,倒地不去。
白楓看着眼前一動不動的將士,他眸光射出冷然,想着他聰明一世,卻中瞭如此簡單的圈套,他擡眸,便看到一道身影落下。
白楓擡手,用衣袖擋着鼻,他只吸了一丁點的香氣,可還是覺得有些四肢無力。
錦堯翩然落下,在衆人不妨時,擡手,點住了白楓的穴道,帶着他飛身離開。
“將軍!”一旁的副將連忙大聲喚道,卻沒有力氣起身。
貓公公斜臥與軟榻上,側眸,看着軒轅彧,接着便聽到營帳外的響動。
他的聲音幽幽地飄起,“何事?”
“我要見皇上!”門外玄墨國的侍從沉聲回道。
“這處有兩位皇上,你要見哪個?”貓公公語氣淡淡地道。
“自然是見我家的皇上。”侍從揚聲道,他可不想再犯同樣的錯誤。
貓公公嘴角微撇,接着道,“你家皇上與我皇上如今都歇着。”
“皇上,臣有要事稟報!”侍從聽着,連忙斗膽稟報道。
營帳內,卻未傳來任何的聲音,他站在營帳外,卻又不敢入內。
貓公公淡淡道,“都跟你說,在就寢。”
侍從聽着,卻是焦急不已,站了半晌之後,一咬牙,還是衝入了營帳,接着便迎上貓公公揮來的凌厲掌風。
掌風直襲他的胸口,他被甩出了營帳,倒在地上,口吐鮮血,暈了過去。
“大膽奴才,皇上如今在歇着,怎由得你胡來。”貓公公的聲音響徹整個軍營,無人再敢進來。
楚凌天聽到了聲音,隨即,便趕了過來,見侍從躺在地上,上前,將他喚醒,“你有何要事?”
侍從擡眸,氣息微弱,接着抓緊他的手臂,“白將軍被……被困在山谷……如今,無半點消息……”
“什麼?”楚凌天眸光一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侍從看着楚凌天,如今,也只能指望他了。
“適才,有探子回來稟報,說如今白將軍帶的人馬還在山谷內,兩處山谷的出口都被封住,如今,不知生死。”侍從拼着最後的力氣說罷,便暈了過去。
楚凌天的臉陰雲密佈,接着起身,向營帳內走去,接着便被貓公公打了出來。
他沉着臉,再一次地踏入營帳,貓公公並未再揮掌,而是愜意地飲着茶,瞧着他,道,“你家皇上如今在歇息,難道你沒瞧見?”
楚凌天轉眸,便看到牀榻上躺着的軒轅彧,他知曉,軒轅彧向來淺眠,適才,外面如此大的響動,他不可能聽不到,如此一想,轉眸,看着貓公公,“皇上何時能醒?”
貓公公勾脣一笑,“還真不愧是雪珂那小丫頭看上的人,果然透着幾分的機智。”
楚凌天如今最不願聽到的便是雪珂這個名字,還有關於她的一切,她狠心地將他推開,還說着如此決絕的話,可是,偏偏他還留戀着。
“貓公公,皇上何時能醒?”楚凌天知曉,如今,不能輕舉妄動,畢竟,這處,他的武功是最高的,只是,他並未看見鳳傲天,看來,皇上是中了計。
“三日之後便能醒來,不過,你等可別衝動,他的藥效只有灑家知曉,若是,你等惹得灑家不悅的話,灑家保不準,會直接讓他睡死過去。”貓公公不緊不慢地說道。
楚凌天聽着,自然明白,只是,如今,他更加擔心的是白楓的情形,不知他到底如何了?
這一夜,寂靜冷冽的沙漠中,卻透着淡淡的溫情,一日天未亮,鳳傲天便緩緩醒來,側着身子,看着盡在眼前的睡顏,她嘴角劃過笑意。
冷千葉亦是幽幽轉醒,便撞上鳳傲天望着他的雙眸,他怔愣了片刻,才知,昨夜不是在做夢,他擡手,握着鳳傲天的手,“皇上……”
鳳傲天緩緩靠近,在他的脣角淺酌着,“起身吧。”
“嗯。”冷千葉點頭,隨即與她一同起身,二人行至湖邊,用清水淨面,冷千葉自袖中抽出錦帕,站在她的面前,爲她淨面。
鳳傲天擡眸,注視着他,淺笑道,“你何時如此細心了?”
冷千葉低聲道,“因爲是皇上。”
鳳傲天低笑一聲,接着也抽出絹帕,擦拭着他臉上的水漬,二人轉身,便看到士兵們已經準備妥當,她與他同乘一騎,緩緩地向前行着。
樂啓國,衛梓陌剛剛得到消息,轉眸,看着邢無雲,“昨夜晚宴可看上哪家姑娘?”
邢無雲嘴角微撇,慢悠悠道,“此話差矣,你應當說,是哪家姑娘未瞧上我?”
衛梓陌低哼一聲,“白楓的人馬被困在雲國與棲國的邊境山谷內。”
“是嗎?”邢無雲聽着,愉悅地笑道,“這白楓可是玄墨國的第一戰神啊,也有失利的時候。”
衛梓陌聽着他狂笑,“白楓的人馬如此順利地離開彩、雲二國,難道不是樂啓皇應允的?”
“軒轅彧自然是看出了他的心思,纔會讓白楓帶着人馬直接越過彩雲國,鳳傲天更是明白,故而,纔會設了陷阱,讓白楓進去。”邢無雲慢悠悠地回道。
衛梓陌低聲道,“我不信,這世上所有之事,都能被鳳傲天一人算計了。”
“也許。”邢無雲側眸,看着他,“你當心點,小心把你也算計進去。”
衛梓陌轉眸,看着他,“你不是已經被她算計了。”
“非也非也。”邢無雲擺着手,“我如今依舊是逍遙一人。”
“我倒要看看鳳傲天還有什麼本事。”衛梓陌轉眸,看着對面的芙蓉閣,眸光冷豔。
邢無雲瞧着他最近反常的神態,不免有些無奈,揚聲一笑,自顧地飲着酒。
“你倒是自在。”衛梓陌看着他,“我剛得到消息,太后有意將她孃家的嫡出二小姐賜給你。”
邢無雲剛剛飲下去一口酒,聽到他的話,連忙起身,半坐着,“你是何處聽來的?我怎的不知?”
“適才。”衛梓陌淡淡道,“你別忘了,這天下之事,我可是瞭若指掌。”
“看來我得避一避了。”邢無雲連忙下了軟榻道。
衛梓陌看着他這幅模樣,“太后孃家乃是四大世家之一的呂氏,這嫡出二小姐可是出了名的端莊嫺熟,容貌更是出挑,這不是稱了你的意?”
“那又如何,本公子不喜歡。”邢無雲擡眸,看着他,“你如今是等着看我的笑話?”
衛梓陌眸光冷然,“你的笑話有何好看的,不過是拈花惹草的戲碼。”
邢無雲聽着他的話,“你說我去何處避一避好呢?”
衛梓陌看着他,“那呂家二小姐,呂雲秀可是對你一見傾心,太后已經着人合你二人的生辰八字,若是良配的話,怕是這門婚事便定下了。”
邢無雲聽着,更是蹙着眉頭,他可從來未想過自己娶親一事,他向來不喜約束,更不會將自個困在皇宮中。
衛梓陌看着他這幅着急的模樣,接着道,“你不是灑脫怪了,如今,是該有人好好管管你。”
“你……”邢無雲丟掉手中的酒壺,接着飛身落入芙蓉閣。
紫玉看着突然落入自己面前的邢無雲,連忙道,“邢公子,有何吩咐?”
邢無雲看着她,“你這處可能藏人?”
“自然能。”紫玉低聲回道。
邢無雲接着道,“你將本公子藏起來,不能讓任何人發現。”
紫玉聽着他的話,“邢公子,奴婢家主子說了,若是,您招惹上什麼花花草草的,自個去解決,不讓奴婢插手。”
邢無雲聽着她的話,拉下臉來,“什麼叫花花草草,本公子像是到處拈花惹草的嗎?”
“像。”紫玉如實回道。
邢無雲眸光一冷,接着足尖輕點,又回到酒樓,接着看向衛梓陌,“你該不會如此小氣的吧。”
“我一向小氣。”衛梓陌接着道,“你與呂雲秀的生辰八字相配,此事,已經稟報了你皇兄,怕是不到一個時辰,你便會接到賜婚聖旨。”
“不行,我要離開這鬼地方。”邢無雲連忙轉身,便要離開。
“即便你離開,聖旨一下,你與她賜婚一事便是人盡皆知的,即便你逃到天涯海角,呂雲秀還是會嫁給你。”衛梓陌看着邢無雲如今憂愁萬分的模樣,着實愉悅不少,昔日,總是他一副事不關己,對自個嘲笑不已的模樣,如今,看着他焦急的樣子,顯然心情好了許多。
邢無雲隨即坐在軟榻上,“我去將聖旨毀了,再不成便將那呂雲秀給殺了。”
“即便殺了,還會有第二個呂雲秀。”衛梓陌看着他,“太后如此做的目的,無非是想要拉攏你罷了。”
“那又如何?”邢無雲眸光一沉,“我即刻去毀了聖旨。”
衛梓陌看着他這幅鐵了心的樣子,接着道,“若是,換做是鳳傲天呢?”
邢無雲轉眸,看着他,“如今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我像在開玩笑嗎?”衛梓陌冷下臉來。
邢無雲接着擡步上前,“要是她,我便有多遠躲多遠。”
衛梓陌看着他,接着轉身,“還不趕快去,否則,便晚了。”
“我定要將聖旨毀了,若是,再不行,我便將那呂雲秀給殺了。”邢無雲狠狠地說道,完全沒有了以往灑脫不羈的神情。
衛梓陌看着他,每個人都有軟肋,而邢無雲的軟肋便是女人。
邢無雲一面憤憤地說着,一面飛身離開。
沙漠內,鳳傲天與冷千葉繼續盯着烈日向前行走着,身後的士兵雖然疲累,但是,看着眼前的鳳傲天,似是有了支撐,各個咬牙堅持着。
冷千葉拿出身側的水袋,遞給鳳傲天,“皇上,喝些水。”
鳳傲天接過水袋,飛身而起,轉身,坐在了他的身前,看着他乾裂的脣,接着擡頭,喝了一口水,對準他的脣,將水渡入他的口中,她輕咬着他乾裂的脣,不一會,便變得瑩潤。
她接着將水袋收起,接着靠在他的懷中,“走吧。”
“嗯。”冷千葉雙手勒着馬繮,將她徹底地包裹在自己的懷中,下顎抵在她的頭頂,感覺着她的呼吸聲,嘴角勾起淡淡地笑意。
他們緩緩向前行着,鳳傲天看着眼前的天色,接着看向冷千葉,“傳令下去,原地歇息。”
“是。”冷千葉亦是看到遠處,轉眸,吩咐副將前去通傳,接着,二人便下了馬。
冷千葉看着她,“皇上,待會是不是要變天了。”
“嗯。”鳳傲天點頭,看着他,“待會,讓將士們準備繩子,纏繞在自己的腰上,彼此拉着手。”
“是。”冷千葉連忙吩咐下去,接着,便看到不足兩萬的人馬亦是手拉着手,身上纏繞着繩子,站在原地。
鳳傲天擡眸,看着遠處席捲而來的狂沙,握緊冷千葉的手,“若是順利的話,後日,便能走出着沙漠。”
冷千葉側眸,看着她射向遠處的目光,他將鳳傲天攬入懷中,若是,以前,他不敢去想,他在她心中存在着分量會有多重,可是,此刻,她站在自己的身旁,出現在沙漠,他便知曉,在她的心中是有自己的,“皇上,臣會永遠陪着您。”
鳳傲天側眸,看着他,“冷千葉,記住你今日說過的話。”
“臣一輩子都會記得。”冷千葉堅定地回道。
鳳傲天擡眸,看着遠處的天際,擡手,抱着他,飛身懸於半空中。
不一會,便看見整個沙漠捲起狂風,席捲着整片沙漠,眼前的士兵拉着手,卻還是被衝開,身上的繩子將他們緊緊纏在一起,而鳳傲天周身籠罩着一層白光,將整個狂風擋開,她如一座屹立不倒的神祗般,懸於空中,身下的士兵們被強烈的沙漠卷的東倒西歪,有些更是被淹沒,冷千葉用力拽着手中的繩子,眼前的士兵隨即亦是拉着繩子,轉眼,他們一半的身體會被掩埋。
過了許久之後,風沙漸漸地平息,鳳傲天接着飛身落下,看着眼前的情況,“用力拉繩子,將埋在沙漠內的士兵都拉出來。”
“是。”被湮沒了半個身子的士兵齊聲應道,他們知曉,若不是皇上,他們如今早已被黃沙掩埋。
冷千葉站在鳳傲天的身側,不發一言。
過了半個時辰,纔將所有的人都拉了出來,副將連忙上前稟報,“皇上,都還活着。”
鳳傲天微微點頭,“出發。”
“是。”副將領命,隨即便轉身,吩咐下去。
鳳傲天看着冷千葉,“瞧瞧,臉上都是黃沙。”
她抽出絹帕,拭着他臉上沾染着的黃沙,將他身上的黃沙撣去,牽着他的手,二人上了馬,繼續前行。
這一日,慕寒遙連續攻下了了三座城池,若是順利的話,三日之後,便能直搗黃龍。
李肅亦是興奮地帶着將士奮勇殺敵,如今,他們是一鼓作氣,期間,不過是短暫的停留。
巫月國,夜魅晞一直等待着南邊的消息,香寒一初夏對看一眼,她們二人心中亦是在擔憂着。
“皇上,南邊的動亂依舊未平息。”初夏忍不住地開口道,“如今,整個南邊都亂了。”
夜魅晞亦是清楚,不過,他如今在賭,他倒要看看凌霜雪到底想要做什麼。
“可還在控制範圍?”夜魅晞沉聲道。
“屬下已經秘密派人秘密趕往南邊。”香寒在一側回道。
夜魅晞妖豔的紅脣微勾,“若是,凌霜雪三日之內,還未平息南邊暴亂,你等便出手,連帶着她一同滅了。”
“是。”香寒與初夏齊齊應道。
夜魅晞斂去笑意,低聲道,“軒轅彧可有何動靜?”
“皇上,軒轅皇像是中了鳳皇的計謀。”初夏在一旁回到卡。
夜魅晞聽着,微微點頭,“都退下吧。”
“是。”初夏與香寒應道,接着退了出去。
夜魅晞擡眸,凝視着夜空,“爺,您何時來看魅晞?”
如此,又過了一日,楚凌天一直守在軒轅彧的營帳外,白楓帶着十萬人馬前往棲國,如今,被困於山谷內,音訊全無,而皇上如今昏睡不醒,他如今能做的便是守着這處。
貓公公這兩日,甚是掛念鳳傲天,亦是徹夜難眠,而此時,突然落下一個小小的身影,一溜煙,便蹭上軟榻,坐在了貓公公的對面。
貓公公看着眼前的小鬼,嘴角微撇,“你不看着飛鶴國,跑這處來做什麼?”
“如今飛鶴國已經歸順了鳳國,而改名爲飛鶴城,我已經不是皇上了,自然不用守着那裡。”眼前的小鬼吐着舌頭,看着貓公公說道。
“你來做什麼?看你這幅樣子,便知是偷跑出來的。”貓公公瞟着他小小的身子,身上穿着一身夜行衣,稚嫩的臉上,風塵僕僕,周身透着寒意。
流星聽着貓公公的話,連忙將手指放在脣上,“噓……”
貓公公瞧着他,“主子出遠門了。”
“我知道啊。”流星徑自倒了一杯茶,大口地喝着,接着放下杯子,看着他說道。
“那你來這處做什麼?”貓公公看着流星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待看到他衣衫上的灰塵,連忙用絹帕遮住嘴角,“你還不去洗洗。”
“不要。”流星搖着頭,“我要等仙女回來。”
“主子何時成了仙女了。”貓公公嫌惡地向外挪了挪,瞧着他說道。
“她就是仙女。”流星揚聲道。
貓公公連忙上前,一巴掌便將他的笑臉遮了起來,將他的嘴捂住,“主子如今是男子,你若是再敢喊主子是仙女,當心主子日後再也不見你。”
流星睜着水汪汪地雙眸,看着貓公公,連忙點頭,待貓公公將手拿下,他大喘着氣,“知道了,我日後不叫她仙女,叫她聖主。”
“你快去洗洗吧,若是,主子回來看到你這幅髒兮兮的模樣,定然會將你丟出去。”貓公公連忙擦着自己的手,接着說道。
流星看着他,揚眉,“你去給我準備浴湯。”
貓公公挑眉,“自個去,我可不去。”
“你若不去,我便天天賴着你,薰死你。”流星嘟着嘴角,連忙一滾,坐在了貓公公的身邊,用自己髒兮兮的小手,扯着他的衣袖。
貓公公一個激靈,連忙閃身下了軟榻,看着自個衣袖上油膩膩的印子,看着他,“你這手做什麼了?”
“剛剛烤了野雞。”流星拍這手,看着他,“去不去?”
貓公公頭皮發麻,“你爲何不直接去找主子,跑來做什麼?”
“我還小,不能走太遠的路,萬一遇到壞人怎麼辦?”流星理直氣壯地說道,接着四仰八叉地躺在軟榻上,擡眼,看着房樑,“順便給我準備些吃食,好餓啊。”
貓公公低聲道,“你不是剛吃了烤雞?”
“那是兩個時辰之前的事了,如今,我餓着呢。”流星摸着自個癟下來的肚子,可憐兮兮地說道。
貓公公連忙上前,將自個身上被流星印了油膩手印的外袍脫下,重新換了一件,便出了營帳。
流星接着從軟榻上起來,看着牀榻上躺着的軒轅彧,明亮的雙眼滴溜溜地轉着,接着一溜煙便站在了牀榻旁,盯着軒轅彧看了半晌,小手抵着下顎,連忙轉身,行至書案旁,拿着御筆,走了過來,執筆,在他的臉上畫着。
貓公公端着膳食走了進來,見他在牀榻旁,“過來用膳。”
流星收起筆,看着自個的傑作,滿意地點着頭,接着轉身,身形敏捷地躍上椅子,看着眼前的膳食,吸了一下口水,拿起筷子,便狼吞虎嚥地吃起來。
貓公公起身,行至牀榻旁,當看到軒轅彧臉上畫着一朵桃花,他嘴角一扯,轉眸,看着流星,“你如此做,當心主子回來找你算賬。”
流星一面扒着飯,一面看着貓公公,“我可是爲聖主好,此人相貌俊美,太容易招惹桃花,我畫上一朵桃花,不過是將其他的桃花都擋在外面。”
“軒轅彧的脾氣可是差得很,他最在意的便是自個的容貌,若是醒來之後,看到自個臉上被畫成如此,他必定會將你吃了。”貓公公接着轉身,坐在流星的身側說道。
“放心,他吃不了我。”流星看着貓公公,“我的肉不好吃。”
貓公公嘴角一勾,一副等着看好戲的模樣,看着他吃的津津有味,不過,這吃相……卻是讓他頭疼,“你也算是一國之君,怎得用膳如此不雅。”
流星放下碗筷,舒服地打了打嗝,伸手,用袖子將自己的嘴角一抹,“我被困在那皇宮中這麼多年,如今出來了,隨意些……隨意些……”
又是輕輕一躍,伸着懶腰,轉身向屏風後走去,“給我準備一副新的衣裳。”
貓公公覺得自個何時變成了他的使喚奴才了,一面收拾着碗筷,“沒有。”
“當心我告訴聖主,說你虐待你,欺負我。”流星連忙哭着說道。
貓公公嘴角一扯,“我就虐待你了,欺負你了。”
流星知曉這招不管用,連忙堆着笑臉,躲在屏風後面,只露出一個腦袋,看着貓公公,“好貓公公,難道你忍心看着我穿着髒衣服嗎?那身衣服上面,沾染着狗尿,豬糞,雞屎,還有,我頭頂上還中了一次鳥糞,若是,我穿着這身衣裳,整日在你面前晃悠,你難道忍心?”
貓公公聽着流星滔滔不絕地說着,頓時沉着臉,咬牙切齒道,“我……給……你……去……拿。”
流星連忙笑嘻嘻地應道,接着轉身,接着將自個身上的衣衫脫下,跳入了浴桶內,哼着小曲,沐浴着。
貓公公拿着衣衫走了進來,頭疼地靠在了軟榻上,如今,更是期盼着主子能夠早些回來。
流星舒爽地沐浴後,穿着新的衣裳,神氣活現的走了出來,接着坐在貓公公的面前,盯着他的臉瞧着。
貓公公蹙眉,“你瞧什麼?”
“你幹嘛將自個打扮成這幅鬼樣子,明明長着一張禍國殃民的臉,幹嘛不好好利用着。”流星嘟着嘴說道。
“你倒是會看。”貓公公看着流星,接着湊近一點,“你偷跑出來,就不怕聖女將你帶回去?”
“等她尋來時,我已經等到聖主了,到時候,她也奈何不了我。”流星早已經算計好說道。
“怪不得主子說你是小鬼頭。”貓公公不免搖頭道。
流星眨着雙眸,看着貓公公,“不過,我感應到,聖主如今正跟着另一個男子在一起,那人的容貌甚是俊美。”
“你能感應到這些?”貓公公不免對流星好奇起來,連忙湊上前去,“你還能感應到什麼?”
“我渴了。”流星吧唧着嘴,接着斜靠在軟榻上說道。
貓公公連忙倒了茶,遞給他,“說來聽聽。”
“我生來便是與聖主有感應的,不過,之前只能微弱地感受到聖主的氣息,自聖主前去聖壇,啓動了她的靈力,我便能強烈地感應到了。”流星愜意地喝着茶,慢悠悠地說道。
“那主子如今與那個……冷千葉在做什麼?”貓公公想起主子如今擁着另一個人,心裡便不是滋味。
“那人與聖主正坐在沙漠上,二人……”流星側眸,看着貓公公一臉期盼的模樣,接着說道,“二人正在親親。”
貓公公聽罷,嘟着嘴,揪着自個手中的絹帕,“就知道會是如此。”
流星瞧着他這幅拈酸吃醋的模樣,喜笑顏開,“哎呀,主子正在撕扯着那人的衣衫……”
貓公公嘟着嘴,緊抿着脣,轉眸,看着流星,“哼,我歇息了。”
流星看着他這幅模樣,笑得更開懷,接着道,“哎,好戲還未開始呢,你怎得就歇息了。”
貓公公冷哼一聲,“我困了。”
流星接着上前,湊近他,巴掌大的小臉透着狡黠,“那我自己感應吧。”
貓公公猛地起身,瞪視着他,擡手,一巴掌打在他的腦袋上,“你這個小鬼頭,我纔不信你的鬼話。”
流星聽着他的話,頓時放聲大笑,“哈哈……我確實能感應到聖主,還有她一里之內的事,不過,對於太親近之事,我自然不能感應了,我還小。”
貓公公接着起身,衝出了營帳,他活這麼大,第一次被一個小鬼頭給耍了。
流星心情極好地躺在軟榻上,嘴角掛着笑意,緩緩地睡去。
貓公公擡眸,正好對上楚凌天看過的眼神,他冷哼一聲,將火氣發在了他的身上,“你啊,真沒用。”
“貓公公,你這話是何意?”楚凌天不解地看着他怒氣衝衝地臉。
貓公公猛地轉身,步入了營帳,便看到流星已經睡去,他深吸一口氣,接着斜臥與軟榻上,絞着手中的絹帕,想着鳳傲天心疼。
此時,沙漠中,鳳傲天剛下了馬,牽着冷千葉的手去尋找水源,月色明亮,灑在二人身上,透着淡淡的銀光。
鳳傲天轉眸,看着他,“餓了嗎?”
冷千葉看着她,點頭道,“嗯。”
鳳傲天自懷中拿出一塊燒餅,遞給他,“吃吧。”
冷千葉看着她手中的燒餅,接着推入她的懷中,“臣不餓。”
鳳傲天挑眉,看着他,自個咬了一口,印上他的脣,直接喂入了他的口中,“你若是倒下了,爺可是會心疼的。”
冷千葉輕咬着食物,注視着她,接着自她的手中將燒餅拿了過來,咬了一口,學着她適才的動作,印上她的脣,喂入了她的口中,低聲道,“皇上若是餓着了,臣更心疼。”
鳳傲天牽着,接着吃着燒餅,二人一面向前走着,一面互相喂着將一塊燒餅吃了,終於,在不遠處尋到了水源,鳳傲天連忙用水袋接了水,牽着他返回。
貓公公躺在牀榻上,想起適才流星的話,輾轉難眠,他一想到主子擁着其他人,便難受不已,索性起身,走出了營帳。
楚凌天一直守在營帳外,看到貓公公又走了出來,接着上前,“貓公公,您適才的話是何意?”
貓公公擡眸,看着他,“灑家問你,你對雪珂那丫頭到底是什麼心思?”
楚凌天聽着貓公公的話,沉默片刻,“大概是不捨的。”
“不捨便是不捨,有什麼大概。”貓公公冷哼一聲道。
楚凌天看着他眼角的不屑,深吸一口氣,“是不捨。”
貓公公徑自上前走了幾步,“那既然不捨,爲何要放手?”
“是她將我推開了。”楚凌天接着道。
“你可有想過,爲何?”貓公公看着遠處的天際,問道。
“我明白,或許因爲明白,纔會心存不捨。”楚凌天何嘗不知曉,橫在他們中間的是什麼,可是,如今,即便有再多的不捨,也終歸是不能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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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檸檬頂着鍋蓋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