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傲天擡眸,看着他,“想跟爺說什麼?”
冷千葉只是安靜地看着她,一言不發,太過於煽情的話他說不出口,如今,只是想這樣看着她,將她所有的神情都記在腦中,不論是冷血無情的,還是溫柔繾綣的。
鳳傲天嘴角始終掛着淺淺地笑意,看着他,“看夠了嗎?”
“沒有。”冷千葉搖着頭,輕聲回道。
鳳傲天擡起雙手,覆上他的臉頰,傾身向前,近在咫尺的容顏,四目相對,卻是無限的眷戀。
不得不說,冷千葉若是不說話,若是不身着着戰袍,像如此一身淡紫色錦袍,俊美如塵的容顏,超凡脫俗的氣質,尤其是那一雙冷如寒玉的雙眸,更是透着與世無爭的淡然,這樣的男子,放在何處,都是一道亮麗的風景,他可以擁有這世間最美好的東西,佳人美眷更是環繞在身旁,可是,他偏偏上了戰場,雙手沾滿了鮮血,他偏偏收起自個的鋒芒,甘願傾心與她,他跨出這一步,擯棄了世人的眼光,顛覆了男尊女卑的法度,只爲了她。
鳳傲天噙着笑意,將他所有的神情盡收眼底,她承認,自個是個鐵石心腸的人,當初,接近他們,都有着自個的目的和算計,她站在至高的權位之上,她想要俯瞰天下,想要將所有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收入自己的手中,想要人人都她臣服,在其位謀其政,她身爲霸者,男子縱然有三千佳麗,她有何不可?
可是,在這場角逐中,她也學會了成長,學會了什麼叫做真心相待,學會了人情的冷暖,她不再是別人的影子,不再是一個遊魂,他們慰藉着彼此孤獨飄蕩的心,她生性涼薄,可是,如今,卻感受到了什麼叫做溫暖。
她看着他,柔聲說道,“在爺的心中,你們都一樣重要。”
冷千葉綻開了一抹如沐春風的笑意,好似千年的雪山,在此刻融化,竟然是如此的炫目,潔白無瑕。
他將她攬入懷中,一個帝王,一個強者,她可以擁有他們的身,卻還顧忌着他們的心,這樣的她,怎能讓他不愛,不深愛,不一往情深?
冷千葉從不知情爲何物,這些年來的大起大落,他已經忘卻了什麼是愛,什麼是情,她給了他致命的毀滅,可是,又給了他要命的情愛,他卻無力反抗,只能順着自個的心,傾心相付,他知曉,自個是徹底地完了,只因,懷中的她,只有她,才能讓他乾涸的心溫暖起來,沒有半分的摻雜。
他們的交集是在報復中開始,那時的自個,是恨極了她,可是,後來發生的一切一切,讓他的心隨着她淪陷,直至到了無可自拔的地步,他也曾惱恨過,怨恨過,痛苦掙扎過,可還是義無返顧地向她靠近着,現在,他更加地肯定自個的心,他慶幸自個沒有在最後退縮,慶幸她及時地拉住了他,給了他一個擁抱。
冷千葉眉眼間含着笑意,他只是將她緊緊地擁着,此時此刻,他的周身似乎在散發着一種叫做(禁詞)愛之深的光芒,籠罩着他們,久久不願散去。
貓公公端着湯藥走了進來,擡眸,便看到冷千葉那仿若春風化雨的笑容,他嘴角一勾,這樣的笑容,是他獨有的,試問一個不愛笑的人,竟然有着如此的笑容,怎能不讓人着迷呢?
鳳傲天靠在冷千葉的懷中,能感受到他跳動的心臟,她低笑一聲,“打算就這樣抱着,不鬆手?”
“不鬆手。”冷千葉語氣堅定,垂眸,旁若無人地說道。
鳳傲天揚聲一笑,“爺要喝藥了。”
冷千葉卻不肯鬆手,只是抱着,擡眸,便看到貓公公已經走了過來,站在鳳傲天的身側,將藥遞給了她。
冷千葉垂眸,看着那湯藥,雖然知曉她在調理着身子,可是,卻不知這些藥還要喝到什麼時候,到底有何用?
鳳傲天看着冷千葉一臉的狐疑,她仰頭喝下,貓公公識趣地退了出去。
“想知道爺喝這藥爲了什麼?”鳳傲天湊近冷千葉,低聲說道。
冷千葉看着她眼眸中閃過的狡黠,似是有些明白,但,還是裝作不懂,點着頭。
鳳傲天的手沿着他的腰際,緩緩移動着,直至碰觸到……指尖劃過……帶着深深的玩味與曖昧……
冷千葉身子緊繃,卻一動不動,任由着她肆意妄爲,已然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
他眸光閃爍着亮光,“皇上,您難道至今還未跟任何人真正在一起過?”
鳳傲天勾着他的頸項,“爺的身子因習武,而毀了根本,還需要調理。”
冷千葉冷寒的雙眸閃過華光,顯然,他每次被她戲弄時,總是會不由自主,可是,每次到更進一步的時候,她都會巧妙地避開,他以爲,是她不願意碰他,原來,是因爲,她從未真正的碰過任何人。
顯然,他聽到這樣的消息,內心的激動是無以言語的,他不禁問道,“皇上何時調理好?”
鳳傲天看着他,“怎麼?這麼着急想要爬上爺的牀?”
冷千葉不可抑制地臉上染上了一抹緋紅,這是鳳傲天第一次看到他害羞的模樣,她頓時心情愉悅,看着他,“快了。”
冷千葉聽着她的話,想着,他遠在邊關,怕是,再一次相見,也需要很長時間,那麼,……
鳳傲天緩緩湊近,看着他,突然玩心大起,“難道你不怕痛?”
冷千葉一怔,這纔想起,他之前不懂男子之間的情趣,故而,看了一本書,才知曉其中的玄妙,偶爾還去了一趟憐人館,親眼見過,當時,便覺得一陣惡寒,可是,不知爲何,看到她時,便覺得那樣的感覺消失殆盡,他只是想與她貼的更近。
“臣沒試過,不知。”冷千葉如實地回道。
鳳傲天的笑意更加地深,她的手指緩緩自他的後背向下滑去,而後,在他的耳畔低聲道,“要不爺試試?”
冷千葉突然覺得呼吸困難連忙閉着雙眸,卻靠近了她,也許,他會適應,不過,還是不自然的,“皇上要試,便試吧。”
鳳傲天的雙手環上他的腰際,“傻瓜,爺可捨不得。”
冷千葉又是一怔,垂眸,看着她,“臣爺捨不得讓皇上受傷。”
鳳傲天嘴角一抽,“爺會給你機會嗎?”
冷千葉的嘴角卻染着笑意,垂眸,看着她,“皇上,臣寧可自個傷着。”
鳳傲天想着,早些說了身份,反而沒有這樣的樂趣,如今,能聽到他們這樣的話,她心情甚是愉悅。
冷千葉卻暗自嘆了口氣,看來,他還是承受不了那樣的激情,總感覺,有些怪怪的……
鳳傲天靠在他的懷中,把玩着他胸前的青絲,“明兒便走了,今夜回府上住着,這些年來,你最虧欠的便是冷老夫人。”
冷千葉心思一動,微微點着頭,“是。”
他何嘗不知,這些年來,受累的是母親,可是,他有着他的使命和責任,有些事終究是無可奈何的,他給不了母親想要的兒孫滿堂,在心中,已經是對她老人家最大的虧欠了。
冷千葉待到夜色漸濃,才離開帝寢殿,回了冷府。
邢無雲在酒公公那處刷了一日的酒罈子,拖着疲憊的身子踏了進來。
鳳傲天看着他,“不去陪着衛梓陌?”
邢無雲看着她,“皇上舍得臣離開?”
“嗯。”鳳傲天點頭道,“你以爲爺不知,你是不敢回去,如今,他已經恢復武功,你擔心回去之後,他會尋你打架解氣。”
邢無雲被鳳傲天戳中了心事,嘴角一抽,接着坐在了她的身側,“臣這些日子便住在帝寢殿了。”
鳳傲天側眸,看着他,“爺不準呢?”
“那臣死也要在這處。”邢無雲咬牙切齒道,看着鳳傲天,又露出一抹魅惑的笑意,“皇上定然是捨不得臣死的。”
鳳傲天看着他,“你若不去,那爺去好了。”
邢無雲卻不以爲然,只要不是他去,愛誰誰。
“皇上自便。”邢無雲慵懶地斜靠在軟榻上,斜睨着明豔的桃花眼,笑得不懷好意。
鳳傲天看着他這幅神情,語氣淡淡道,“爺將他帶到帝寢殿,也不錯。”
邢無雲連忙起身,看着她,“皇上,您是見不得臣好。”
鳳傲天看着邢無雲當真急了,更是笑得開懷,“你如今不是好好的?”
邢無雲捂着自個的胸口,期期艾艾地開口,“皇上,臣這傷還未痊癒,若是當真跟他打起來,臣可是撐不住的。”
鳳傲天看着他這幅可憐的模樣,想着衛梓陌發起火來,當真是不管不顧的,隨即說道,“那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去洗漱,待會用晚膳。”
“還是皇上對臣好。”邢無雲拍着馬屁,連忙自軟榻上起身,衝進了內堂。
貓公公看着邢無雲,不免好奇道,“主子,他如今是越發的隨性了。”
鳳傲天看着他,“不是挺好的。”
貓公公嘴角一抽,“是挺好的。”
流星坐在鳳傲天的對面,看着她,“聖主,那三皇子長得真美,與軒轅彧倒是不相上下。”
鳳傲天看着他,他怎得突然提起軒轅彧來了,“你提他做什麼?”
流星想起軒轅彧,接着說道,“不過是想着他乃是天下第一美男,故而,纔會脫口而出。”
鳳傲天想着這些時日,軒轅彧一直沒有動靜,彷彿之前的事情從未發生過,不關心外面的情況,只是按部就班地處理着朝政,越發地安靜,便說明,軒轅彧越發的不簡單。
她擡手,輕撫着流星的腦袋,“在爺的心中,爺的人都美。”
流星嘴角一撇,“聖主還真會說話。”
藍璟書與顧葉峰、易沐剛剛批閱完奏摺,走了出來,聽着鳳傲天的話,只是默不作聲。
鳳傲天看着他們三人,想着自從今日早上一睹衛梓陌的風采之後,他們便沉默不語,故而,她才特意說這話,不過是,讓他們寬心。
藍璟書擡眸,看着她,溫聲道,“皇上,奏摺已經批閱好。”
“嗯。”鳳傲天點頭,接着擡手,便將他拽入懷中,“這兩日爺不在身邊,可睡得好?”
藍璟書垂眸,低聲道,“臣一切安好。”
鳳傲天挑眉,當着衆人的面,在他的脣角吸允着,笑着說道,“當真?”
“是。”藍璟書低喘着氣,氣息不穩地應道。
鳳傲天起身,牽着他的手,向桌前走去。
邢無雲隨即坐在她的身旁,擡眸,看着藍璟書微醺着臉,再看向顧葉峰陰沉着臉,一言不發,他笑得一臉的狡猾。
鳳傲天看着他,“笑什麼?”
“只是看到有人的臉黑了。”邢無雲不緊不慢地說道。
鳳傲天擡手,捏着他的腰肢,“不是餓了,還不用膳。”
“皇上,用膳的時候,就別對臣動手動腳。”邢無雲擡眸,看着鳳傲天,話語間卻是極其的曖昧,鳳傲天適才的動作,衆人可是看在眼裡的。
鳳傲天想着邢無雲如今是越發的肆無忌憚了,她眸光一凌,“再說話,爺便將你丟回行雲宮去。”
邢無雲連忙止聲,擡眸,便看到坐在對面的流星正幸災樂禍地看着他,他狠狠地瞪了過去,接着埋頭用着膳。
鳳傲天親自夾了菜放到藍璟書與顧葉峰、易沐的碗中,擡眸,看着貓公公,“坐下一塊用膳吧。”
“是。”貓公公隨即坐下,衆人便安靜地用膳。
行雲宮,衛梓陌早已經恢復了內力,他自牀榻上起身,低頭,看着身上的衣衫,卻鬼使神差的竟然擡起衣袖,放在自個的鼻翼間輕嗅着,似是要尋找到那熟悉的氣息。
他擡步,看着眼前的寢宮,裡面被特意打掃的甚是乾淨,連一絲的灰塵都沒有,院內的桂花正香,他卻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而後,便回了大殿,坐在軟榻上。
“殿下,您無礙吧?”一名黑色的身影落下,低垂着頭詢問道。
衛梓陌擡眸,看着他,“適才被攔住了?”
“是,不過,很快,便放屬下進來了。”黑影緊接着回道。
“嗯,退下吧。”衛梓陌語氣依舊透着冷淡。
“是。”黑影見他安然無恙,隨即退下。
不一會,便進來兩名長相清秀的侍從,乃是自幼便服侍他的人。
“殿下,皇上說了,您千里迢迢來到這處,定然有許多的不習慣,便讓奴才等依舊留在您的身邊,殿外還有他特意挑選的幾名侍從,若是您不滿意,便遣回去。”眼前的侍從,稍微年長些的叫聽風,年輕些的叫聽雨。
“邢無雲呢?”衛梓陌徑自問道。
“邢公子如今在帝寢殿,宮內的幾位侍妃如今都在帝寢殿。”聽風低聲回道。
“他是不打算回來了?”衛梓陌不禁加重聲音。
“這個……奴才不知。”聽風低聲回道。
衛梓陌冷哼一聲,“是怕我吃了他嗎?”
對於如今陌生的環境,衛梓陌着實的不自在,在他所有的酒樓之中,都有一間單獨的閣院留給他,而且,佈置都是一模一樣,爲的便是讓他能夠尋到踏實感,他是個極度挑剔的人,越是挑剔,越是說明他內心缺乏安全感。
看着眼前的宮殿,每一樣都不是他熟悉的,他心中有些慌亂,心中更是升起了無助感,讓他忍不住地起身,擡步,衝出了寢宮,擡眸,看着眼前一望無際的甬道,他垂眸,任由着冷風吹過,打在他單薄的身上,豔麗的紅色,卻透着無盡的落寞。
聽風與聽雨站在他的身側,他們二人自幼便服侍着他,自然知曉,他如今的心情,就連他們二人,對於這樣陌生的環境,也帶着不自在,更別提衛梓陌。
他站在寢宮外,良久,卻不願挪動一步,也不願回去,他就像是一個飄蕩在這寂寞宮中的一縷孤魂,尋找着安生之處。
鳳傲天正用罷晚膳,便聽到魂的稟報,她起身,擡步離開了帝寢殿。
邢無雲看着她匆匆離開的背影,他自然知曉衛梓陌如今的心思,他之所以不回去,不是怕衛梓陌發起火來,與他動手,而是,他想讓衛梓陌認清楚自個的心,讓他明白,什麼纔是他最想要的。
藍璟書看着邢無雲,“你怕三皇子?”
邢無雲嘴角一勾,“若是,你惹得某人發脾氣,他對你動手,跟你打上三天三夜,追着你到處跑,你怕不怕?”
藍璟書低笑一聲,“未料到,三皇子竟然是這等脾氣。”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發泄點,他不過是選擇了最直接最暴力的方法。”邢無雲隨意地說道,可是,他的話卻戳中了他們的心事。
是啊,他們又何嘗不壓抑,不控制着自個,只是,每個人的發泄方式不同罷了。
流星躺在軟榻上,聽着眼前二人的對話,再看向貓公公,突然覺得,這裡面,活得最灑脫的便是邢無雲。
鳳傲天遠遠便看到站在甬道上不知所措的衛梓陌,她緩步上前,站在他的面前,直視着他。
衛梓陌渙散的雙眸慢慢地凝聚,擡眸,看着她,遮擋在面紗的容顏,透着淡淡的迷茫,他收斂起心神,不其然地向後退了幾步,與她保持着距離。
鳳傲天卻漸漸逼近,接着大步向前,站在他的面前,他繼續後退,她繼續上前,如此,衛梓陌便已經退回了寢宮,鳳傲天依舊上前,你來我往間,他已經被逼入了牆角,他的身子靠在冰涼的牆壁上,擡眸,看着她。
鳳傲天擡手,猛然拽着他的手臂,他便撞入了她的懷中,他愕然,擡眸,看着她,“你這樣逼我又有何用?”
鳳傲天攬上他的腰際,抱着他,許是在風中站了太久,他身上寒氣逼人,她眉頭微蹙,便這樣抱着他入了寢宮。
聽風與聽雨見狀,面面相覷,只因,他們何曾看到殿下與旁人如此親密過?雖然殿下不情願,可是,卻沒有掙扎?這是怎麼回事?他們不禁覺得這鳳棲皇的確與衆不同。
他們二人站在殿外,不敢入內,大殿門被關上,鳳傲天抱着他坐在軟榻上,雙手將他修長的手指握在掌心,低頭,哈着氣,輕輕地揉搓着。
衛梓陌便這樣坐在她的懷中,卻覺得彆扭,以他的身量,被她攬入懷中,顯然不協調。
他想要掙脫,可是,卻被她如此溫柔的舉動怔愣不動,他身邊的人對他敬而遠之,從未有人敢親近他,而他抗拒着所有靠近他的人,生怕自個受到傷害,這些年來,他小心翼翼地保護着自個,可是,遇見她,似乎所有的習慣已經被她打破。
鳳傲天擡手,擁着他,倒了熱水,而後,放在他的掌心,“站在風口處,也不怕染了風寒,爺可不想大婚時,看到一個病美人。”
衛梓陌低頭,看着杯中的熱水,散發着氤氳的水霧,噴灑在他的臉上,他只覺得自個的身子沒有適才那麼冷了。
鳳傲天看着他,“爺本想着送你一份禮物,看來,如今要提前了。”
她說着,便起身,牽着他的手,“你記住,你的手只有爺能牽,你的身子只有爺能碰,至於你的面紗,爺不會逼你。”
衛梓陌聽着她的話,想要將手從她的手中抽出,卻對上她冷冽的雙眸,他冷聲道,“我憑什麼聽你的。”
“就憑你如今是爺的人。”鳳傲天說着已經無法改變的事實,“而且,你忘了今日你說過的話,讓爺不要丟下你?”
衛梓陌不習慣鳳傲天如此的靠近,他扭頭,臉上不自然地染上一抹粉紅,他這纔想起,自個說過的話,他不知爲何,當時會對她……
鳳傲天握緊他的手,“即便你不願意,爺也不會輕易放開你的手。”
她牽着他,向前走着,踏出了邢無雲宮,繼續向西走着,不遠處,便看到一座寢宮,名爲,“浮夢”。
衛梓陌擡眸,看着上面的名字,轉眸,看着她,“是何意?”
鳳傲天故作神秘,牽着他的手入了寢宮,便看到寢宮內的陳設竟然與他素日住的一模一樣,他眼眸閃過驚愕,只是,這路邊卻多鋪設着妖嬈的花。
鳳傲天的聲音緩緩響起,“這曼陀羅華乃是爺好不容易尋來的,不過,很難存活,還好,如今還未花落。”
衛梓陌擡眸,看着她,從未有人如此用心對待過他,他不免有些感動,半蹲着,指尖拂過眼前耀眼的紅,他低聲道,“彼岸花開開彼岸,奈何橋前可奈何。望鄉臺下忘川水,三生石邊賣孟婆。涅盤同魔魔戀相,浮生若夢夢蹉跎。惟有餘生舞日月,白駒過隙大風歌。”
他轉眸,便看到鳳傲天已經蹲在他的身側,他淺笑道,“這花太過於悲,你是想讓我忘記以前的悲嗎?”
鳳傲天握着他的手,“重新開始,不是更好?”
衛梓陌合起雙眸,笑得悲涼,忘記談何容易?
鳳傲天擡手,將他攬入懷中,很多事情,她都明白,活在這世上,他們都有着自個的不得已,只是,能夠跨出一步,又是何其的難?
邢無雲用自個的血與死祭奠了過往,才放下一切,而衛梓陌呢?他心中的苦與痛呢?
衛梓陌猛然將她推開,而後站了起來,箭步衝入了大殿內,將大門合了起來,擡眼,看着內力的陳設竟是這般的熟悉,大殿內,是他素日用的薰香,素日用的茶具,擺設傢俱更是一應是他熟悉的,她的細緻,總是能將他這些年來建起的堡壘一點一點地粉碎坍塌,他無力地靠在門邊,他要得不是這些,他不過是想要自個做主一次,他不過是想要自由而已。
鳳傲天站在門外,聽不到屋內任何的聲音,她只是負手而立,看似他冷漠無心,實則,他只是害怕傷害,所以,在逃避着,她能做的便是,要步步緊逼,讓他去面對。
她擡手,用力一揮,大門便被推開,衛梓陌半跪在地上,雙臂蜷縮着,將頭埋在手臂內,他只是覺得好冷。
鳳傲天緩步上前,抱着他,“若是被旁人看到你這幅模樣,還不成了笑話。”
衛梓陌擡眸,看着她,“你爲何要對我這麼好?”
鳳傲天低笑一聲,“你是爺的人,爺自然對你好。”
衛梓陌冷笑一聲,“難道不是爲了我手中的財富。”
“若是爺想要,你不是爺的對手。”鳳傲天看着他,只是太過於心疼,她輕撫着他的眉眼,劃過他眉間的硃砂,傾身向前,在他的額前落下一個淺吻,“你是知曉爺的能力的,若是爺想要,如今,你手中的財富大半已經在爺的手中。”
衛梓陌還是不解道,“可是,你與我並未有過多的交集,爲什麼?”
鳳傲天將他自地上扶起,牽着他的手向前,坐在軟榻上,“這是你我的宿命,命中註定,你我這一世要糾纏不休。”
衛梓陌轉眸,他看着她,從未有一個人說過,他們是命中註定,他低笑一聲,“從何時開始的?”
鳳傲天知曉他在問她,是從何時開始算計他的,她握着他的手,“一開始。”
衛梓陌嘴角揚起一抹笑意,有些乏力地靠在一側,擡眼,看着她,“你如此,讓我不知如何是好。”
鳳傲天看着他,“你不是想要自由嗎?爺給你。”
衛梓陌眸光一亮,“好。”
鳳傲天擡手,擁着他,“如今,爺碰你,你不會覺得不自在?”
“會。”衛梓陌直截了當地回道,“但是,我會慢慢去適應。”
鳳傲天揚聲一笑,“日後,別一個人吹冷風。”
“嗯。”衛梓陌淡淡地應道,他突然覺得自個這些年來到底是如何渡過的呢?可有人真正地關心過他呢?
他的確對於這樣的親近,心生彆扭,可是,卻沒有掙扎躲開,而是適應着,難道,這是他在向她妥協了嗎?就這樣輕易地妥協了?
鳳傲天轉眸,看着他,“在想什麼?”
衛梓陌搖着頭,“只是覺得我在你面前,完全沒有脾氣。”
鳳傲天挑眉,笑得邪魅,“在爺面前你想有何脾氣?打不過爺,算計不過爺,只能束手就擒。”
衛梓陌聽着她的話,側眸,看着她,“你到底是如何長大的?”
鳳傲天看着他,“你是如何長大的?”
“我?”衛梓陌不禁陷入沉思,接着笑道,“寂寞長大。”
鳳傲天勾脣一笑,“爺是殺人長大的。”
衛梓陌低頭,看着她握着他的手,掌心甚是柔軟,她身上散發着淡淡的幽香,讓他能夠安定心神,他只是這樣安靜地凝視着她,打量着她,想要尋找出他爲何就這樣妥協的原因?
鳳傲天擡手,將他面紗的下襬掀起,露出他櫻紅的脣,脣形很美,透着比女子還要嬌豔的色澤,她緩緩靠近,吻了上去,輕輕地吸允着。
衛梓陌心神一顫,比起今日他隔着面紗的親吻,如此兩脣相碰的感覺,讓他瞬間身體僵硬,不知所措。
鳳傲天微眯着雙眸,噬咬着他的脣,似是在品嚐着世間最美好的糕點,滑而不膩,夾雜着淡淡的清香,令人流連忘返。
她不過是淺嘗輒止,離開他的脣,看着他微醺的眉眼透着迷離,她低聲問道,“感覺如何?”
衛梓陌似是被驚醒,連忙自軟榻上起身,轉身,入了內堂,不再理她。
鳳傲天看着他怒氣衝衝離開的身影,揚聲笑着,斜靠在軟榻上,回味着他脣瓣的味道。
衛梓陌大步流星地入了內堂,接着躺在牀榻上,將帷幔放下,輕撫着自個狂跳不止的心口,他剛纔在做什麼?竟然讓她對自己?如此一想,便覺得鳳傲天可惡至極,他便覺得鬱氣難消,騰地自牀榻上起身,陰沉着臉,向鳳傲天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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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親耐噠們,小衛子其實是一個缺乏安全感滴孩紙,嗷嗷嗷……待會會有二更哦,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