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葉峰只是一動不動地坐在馬車內,擡眼,看着箭如雨下,沒有半分的移動。
鳳傲天看着他堅定的雙眸,她的心在這一刻晃動了一下,以往,她只看到了他不舒服,單純直接的一面,卻從未見過他竟然有如此剛毅的一面,也許,這便是他骨子裡面流淌的硬氣。
親信連忙派人擋在了顧葉峰的前面,而他的手臂還是被射中了一箭,鮮血順着手腕滴落下來,他微蹙着眉,並未吭聲。
親信見狀,連忙駕馬離去,而顧葉峰透過眼前被亂箭射死的彩國的手下,看着那肅立與城樓之上的鳳傲天,這一次,是真的要離開了。
鳳傲天眸光透着狠戾,只是那眸底卻閃過心疼,當那馬車狂奔着,消失在她眼前時,她轉眸,便看到藍璟書站在她的面前。
她緩步上前,握緊他的手,淺笑着,“回宮。”
“嗯。”藍璟書點頭,他能感覺到她心中的不捨。
魂落在鳳傲天的身側,她沉聲道,“派人沿路追殺,直至他安全到達彩國。”
“是,主子。”魂應道,接着便飛身離開。
鳳傲天仰頭,冷笑一聲,說好的守護他們,可到頭來,卻連一個都沒守護好。
藍璟書看着她,溫聲道,“皇上,您的身邊還有臣。”
鳳傲天淺笑着,將他攬入懷中,帶着他飛身離開城樓,前往皇宮。
邢無雲與衛梓陌則在酒樓內,並沒有前去,這個時候,他們知道,她只想安靜地待着。
衛梓陌擡眸,看着邢無雲,“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邢無雲斜臥與軟榻上,並未飲酒,而是品着茶,“此話從何說起?”
“你最好在我未發現之前告訴我,否則……”衛梓陌冷豔的雙眸一凌,指尖劃過琴絃,低沉有力。
“否則什麼?”邢無雲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接着說道,“我不告訴你,不過是想讓她親口告訴你,與其從旁人那處聽說,倒不如眼見爲實。”
衛梓陌聽着邢無雲的話,他心中已經有了大概的猜想,雖然不知,他有何事情瞞着自個,但,應當不是壞事。
他看了一眼邢無雲,接着垂眸,“何時回宮?”
“再待會。”邢無雲側眸,看向衛梓陌,“有我陪着你難道不好?”
衛梓陌聽着他話中的意思,冷笑一聲,“我心中只有她,你可別生出其他的想法。”
邢無雲正喝了一口茶,聽到他的話,硬是被茶水嗆到,猛地咳嗽起來,“你胡說些什麼,本公子自始至終喜歡的都是女子。”
“當真是糊塗了。”衛梓陌擡眸,看向邢無雲,“那你如今心中的那位難道也是女子不成?”
邢無雲先是一怔,險些說漏了嘴,努了努嘴,悶悶地說道,“這是例外。”
“那你打算有幾個例外?”衛梓陌順着他的話問道,顯然,沒有深層地理解邢無雲的話中的意思,枉費他素日那般機警,如今,當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邢無雲擡眸,看着他,“反正,也不會是你。”
衛梓陌勾脣一笑,“不會是我便好,不然的話,我當即閹割了你。”
邢無雲連忙收了一下腿,擡眸,看着衛梓陌,咬牙切齒道,“你是該去瞧瞧了。”
“你是在說我有病?”衛梓陌擡眸,看着他,冷聲道。
“呵呵,的確。”邢無雲看着衛梓陌,“不是你有病,便是我有病。”
“那定然是你有病。”衛梓陌繼續提高了嗓門,顯然,夾着怒火,別以爲上次清晨在他面前得瑟之事他給忘了。
邢無雲砸吧着嘴角,連忙起身,呵呵一笑,三十六計,走爲上,“我先走了。”
“剛纔是誰說要再待一會的?”衛梓陌不緊不慢地起身,透過珠簾看着他。
邢無雲作勢神了個懶腰,訕訕一笑,“如今乏了,便回去了。”
衛梓陌淡淡地說道,“若是無風在的話,定然要給你開幾服藥纔是,有病要治。”
邢無雲一聽衛梓陌的話,突然又想到什麼,一雙桃花眼閃過一抹狡黠,接着說道,“嗯,我即刻回宮,尋太醫給我開幾副。”
衛梓陌見他要溜,身形一閃,便落在他面前的三步之遙,“這麼着急,難道宮中有什麼緊要的事?”
“你不是說我有病嗎?那我如今回宮看太醫,治病,總沒錯吧?”邢無雲理直氣壯地回道。
衛梓陌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聲音甚是低沉,“是應當好好治治,我隨你一同去。”
“不必了。”邢無雲連忙擺手道,他前去的目的是要問問四喜,貓公公當時可否留下調養葵水來時的方子,若是,被衛梓陌跟着,那不是露餡了?
衛梓陌見邢無雲神色匆匆的模樣,冷哼一聲,“看來你瞞着我的事,不止一件。”
邢無雲覺得自個的神情定然被衛梓陌覺察到了什麼,連忙笑道,“你疑心病又犯了?要不隨我一同瞧瞧?”
衛梓陌轉身,便飛身離開了酒樓,很顯然,是要跟着邢無雲了。
邢無雲無奈地嘆了口氣,接着便足尖輕點,默默地跟着衛梓陌回宮。
鳳傲天回到宮內,不消片刻,便下了聖旨,將顧府抄家滅門,一夕之間,聖恩不斷的顧府便被滿門抄斬。
鳳傲天帶着藍璟書回宮,卸下身上的繁重,斜臥與軟榻上,藍璟書連忙端了參茶過來,輕輕地吹着,“皇上,喝些參茶。”
鳳傲天接了過來,順帶着將他攬入懷中,看着他氣色好了不少,低聲問道,“這些日子,可有想爺?”
藍璟書微紅着臉,點頭應道,“嗯。”
鳳傲天低頭,喝了一口參茶,隨即,封住了他的脣,隨即,便欺身而上,指尖劃過他的腰帶,輕撫着他的肌膚。
藍璟書脣齒間溢滿了絲絲的甜味,雙手不自覺地環上她纖細的腰際,身子更是微微弓着,待衣衫散落時,映襯着他溫潤如玉的臉龐,染上淡淡的粉色,看起來分外的瑩潤剔透,她順着他的脣,輕咬着他的下顎。
就在此時,衛梓陌與邢無雲剛剛落下,一前一後踏入帝寢殿,迎面便看到軟榻上交纏的二人,衛梓陌冷哼一聲,“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
邢無雲亦是微微一怔,雖然,看着鳳傲天與藍璟書如此親近,心中不是滋味,擡眸,看向衛梓陌陰沉着臉,他嘴角一勾,接着躡手躡腳地退出了帝寢殿,一溜煙閃了個沒影。
鳳傲天聽到衛梓陌的聲音,卻甚是愜意地離開藍璟書的身子,擡手,將他身上的錦袍合起,將他攬入懷中,看着衛梓陌,“過來。”
衛梓陌擡眸,看着面帶羞澀的靠在鳳傲天懷中的藍璟書,眸光微沉,低聲道,“我不過是過來看看你,如今,見你安好,我便先走了。”
他淡淡地說罷,沒有任何的情緒,接着轉身,便踏出了帝寢殿。
他一直在告訴自個,她不是他一個人的,他要學會包容,學會與其他人共同擁有着她,可是,不論他如何勸慰自己,可是,當看到那樣的畫面時,他還是會忍不住地難過,是他太過於自私了?
他擡眸,看着眼前浩瀚的宮殿,他只是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因着鳳傲天的事情,他完全忘記了,適才還打算跟着邢無雲,一探究竟。
邢無雲一早便算準了衛梓陌的脾氣,如今,已經從四喜那處要到了方子,喜滋滋地向帝寢殿走去。
藍璟書擡眸,看着鳳傲天,溫聲道,“皇上,臣去批閱奏摺,您去看看他吧。”
鳳傲天垂眸,看着他,再一次吻上了他的脣,適才不過是合起的衣衫,如今,輕而易舉地被解開,她欺身而上,繼續着適才的激情。
邢無雲剛入了帝寢殿,便看到眼前令人臉紅心跳的一幕,他眼角的笑容收斂,緩緩轉身,離開帝寢殿。
鳳傲天自然感應到了邢無雲的氣息,藍璟書微眯着雙眸,如今的他,在鳳傲天的撩撥下已經意亂情迷,已經不由自主地順應着她。
邢無雲慢悠悠地行至浮夢宮,便看到衛梓陌一人呆立在院中,擡眸,看着兩側已經凋謝已久的曼珠沙華,豔紅的錦袍隨風而動,那遺世而獨立的身姿,只是一動不動地向前凝望着。
“放不開?”邢無雲斜靠在一旁蒼老的古樹上,低聲道。
“你又何嘗不是?”衛梓陌並未回眸,依舊看着,“花都有凋謝的時候,更何況人呢?”
邢無雲知曉衛梓陌內心的掙扎與痛苦,他只是孤寂了太久,而鳳傲天給了他最需要的呵護與溫暖,他有着他的驕傲,也有着他的敏感與彆扭,他不是一個無理取鬧的人,只不過,是想將這樣的溫暖留得久一點。
“既然放不開,那便學會面對現實。”邢無雲斜睨着雙眸,看着衛梓陌,他們自幼一起長大,經歷過太多的黑暗與痛苦,如今,卻愛上了同一個人,其實,有那麼一瞬間,他很討厭這樣感覺,也有那麼一瞬間,他想要將鳳傲天佔爲己有,可是,經歷了這麼多,如今的他,只想好好地陪在她的身邊,只因,他放不開,對她的愛,已經超出了他所有承載的一切,他不願意告訴衛梓陌,她的真實身份,只是想要讓她親自告訴他,如此,他才能感覺到,在她的心中,他也是獨一無二,不可或缺的。
衛梓陌緩緩地轉眸,看着邢無雲,“我還沒有學會面對。”
邢無雲淺笑着,“那是因爲你還沒有愛她到無可自拔的地步。”
衛梓陌怔愣片刻,他垂眸,盯着自個的腳下,他當真沒有愛到那般地步嗎?
邢無雲知曉,衛梓陌對於鳳傲天的心思,從原來的不屑,到後來的好奇,再到如今的掛心,可是,他沒有真正的放下自我,沒有真正的明白何爲愛,更沒有放下過去,還有看清他自個的真心,這不過是時間問題,終有一天,他會想清楚看明白,到那個時候,他便不會像今日這般的糾結痛苦。
衛梓陌沉默良久,卻不知如何迴應,他需要好好想想。
邢無雲擡眸,看着萬里無雲的天空,他低笑一聲,“你打算就這樣站一輩子?”
衛梓陌回神,擡眸,看着他,“你可知夏珞顏當日尋我說過什麼嗎?”
“什麼?”邢無雲看着衛梓陌,不禁問道。
“她說,公儀珟不會輕易地放過我。”衛梓陌淡淡地說道,“其實,我的心中還是放不下過去。”
邢無雲看着他,“我也放不下,可是,我在試着放下,不論他想要如何,如今,我有了自個想要保護的人,即便是拼上性命,我也在所不惜。”
衛梓陌看着邢無雲,沉默片刻,接着說道,“我明白了。”
邢無雲淺笑道,“好了,別胡思亂想了,我可餓了,你不是說要陪我去治病嗎?”
衛梓陌這纔想起適才的事情,擡眸,看着他,“你不是已經偷偷地去過了?”
“什麼都瞞不過你。”邢無雲揚聲一笑,“我當真是餓了。”
“聽雨擺膳。”衛梓陌沉聲道,接着便擡步,入了大殿。
邢無雲雙手環胸,見他想開了些,嘴角噙着笑意,緊隨其後。
藍璟書穿戴妥當之後,擡眸,便見鳳傲天笑意吟吟地看着他,他臉色泛着紅暈,“皇上,該用午膳了。”
鳳傲天擡手,將他攬入懷中,“難道爺適才沒有餵飽你?”
不過是輕佻之言,他們也不過是親親我我了一番,但是,藍璟書卻聽出了別樣的意味,連忙垂着頭,靠在她的懷中,微抿着脣,不發一言。
鳳傲天見他當真是害羞了,又是低笑一聲,牽着他的手,坐在桌前。
四喜已經備好膳,退了出去。
藍璟書親自爲鳳傲天佈菜,坐在一側,嘴角掛着淡淡地笑意,看着她,如此,他便覺得心滿意足。
鳳傲天想着,她與他許久未獨處了,夾了菜放在他的碗內,“多吃些。”
“是。”藍璟書溫聲應道,接着便端起碗筷,吃了起來。
午膳用罷,鳳傲天便與藍璟書坐在書房內,開始批閱奏摺。
流星覺得這幾日甚是無趣,索性,帶着神犬回了風族。
神犬則是前去了聖泉那處歇息,而流星則是趴在大殿內的神臺上,看着金卷內的小白蛇,訴說着這幾日發生之事。
顧葉峰受了箭傷,自那日離京之後,已經過了三日,雖然,每日面臨着追殺,但是,他心中明白,皇上如此做,一方面是爲了告訴世人,她必定要將他碎屍萬段,另一方面,則是在暗中保護他,以防,有他人前來對他不利。
親信看見顧葉峰全程無話,面色淡然,面對追殺沒有半分的懼怕,反倒甚是沉穩,不由得覺得這纔是帝王之氣。
他心中越發地對顧葉峰佩服起來,也對顧葉峰有了瞭解,當他得知顧府滿門抄斬時,眼眸中閃過的痛意,還有那仇恨的殺氣,讓他更加地相信,他與鳳棲國已經勢同水火。
當日,左相讓他前來時,已經說過,若是,發現顧葉峰有異心,即可除之。
邢無雲與衛梓陌這幾日並未前去打擾鳳傲天,只有藍璟書陪着她,而她也樂得自在,因爲,在藍璟書面前,她不用說什麼,便覺得舒服。
這一日,邢無雲半夜突然踏入了帝寢殿,便看到藍璟書與她正踏出書房,他連忙上前,看着她,“皇上,您的舊疾應當是這幾日復發,還是莫要操勞了。”
鳳傲天這幾日,身子有些疲累,好在,一切無恙,如今,看着邢無雲,算着時日,她淺笑道,“嗯,的確在這幾日。”
“那這幾日,便讓臣陪着皇上可好?”邢無雲看着鳳傲天,微笑着問道。
鳳傲天看着他,“好。”
藍璟書似是明白了什麼,接着溫聲應道,“既然有無雲在這處,那臣便先告退了。”
“好。”鳳傲天點頭應道。
藍璟書擡眸,看着邢無雲,微微點頭,接着便踏出了帝寢殿。
邢無雲連忙扶着鳳傲天,“皇上,您可感到不適?”
“這幾日有些疲累。”鳳傲天擡眸,看着他,“你可都準備妥當了?”
“嗯。”邢無雲點頭,突然,將她橫抱起,接着入了內堂。
鳳傲天擡眸,看着他俊美絕倫的容顏,勾着他的頸項,任由着他將自個小心翼翼地放在龍榻上,他起身,“皇上,臣服侍您沐浴可好?”
“好。”鳳傲天笑着應道。
邢無雲立刻眉開眼笑,接着轉身,便去吩咐準備浴湯,而他則是興沖沖地走了進來,坐在鳳傲天的身旁,掌心按在她的小腹上,輕柔着,“臣已經準備了月事帶。”
“嗯。”鳳傲天點頭應道,接着擡眸,看着他,“你在何處準備的?”
邢無雲俯身,在她的耳畔說道,“臣偷偷地潛入了貓公公的屋內,在一處暗格內發現的。”
鳳傲天笑看着他,安靜地靠在他的懷中,“真傻。”
邢無雲挑眉,低頭,看着她,“皇上,臣這些時日,一直在準備着,而且,看了許多關於女子來葵水的書籍。”
鳳傲天擡眸,看着他,“好了,抱爺過去。”
邢無雲見浴湯已經備好,便抱着她入了屏風,親自將她身上的錦袍褪去,露出女子冰肌玉骨的身姿,他擡眸,看着她披散着青絲,帶着幾分清冷的嬌媚容顏,他心思一晃,擡手,緩緩地放在她的胸前,爲她解着束帶。
鳳傲天站在原地,看着他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樣,淺笑道,“又不是第一次見爺的身子。”
邢無雲吞嚥了一下口水,若不是顧忌她的身子,他當真會撲上去,將她吃了。
鳳傲天又是低笑一聲,當束帶解開之後,邢無雲看着眼前玲瓏有致的身子,他突然覺得口乾舌燥,連忙側着身子,低聲道,“皇上,臣還是出去好了。”
鳳傲天擡手,指尖劃過他的掌心,“你不是一直想看嗎?如今看到了,又怎得退縮了?”
邢無雲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轉身,再次映入眼簾的柔美身姿,讓他還是不由得心神一晃,上前一步,將她嬌軟的身子攬入懷中,接着抱起,放入浴桶內。
鳳傲天擡眸,看着他,“給爺捏捏肩。”
“是。”邢無雲顯得有些拘謹,雙手擡起,碰觸上那絲滑的肌膚上,他的手指一顫,這樣的感覺,讓他似是漂浮在雲層上,腳下甚軟。
他有些笨拙地揉捏着她的雙肩,雙眸卻一順不順地盯着那氤氳霧氣下的灼熱肌膚,原來,美人沐浴圖便是這般。
鳳傲天能感覺到邢無雲的緊張,她嘴角始終掛着淡淡地笑意,任由着他打量着,如今的胸部再也不似以往的那般平坦,如今,更是豐腴了許多。
待沐浴之後,鳳傲天低頭,便看到了浴桶上漂起的紅色,她擡眸,看着正笨拙撥弄着青絲的邢無雲,“當真來了。”
“啊?”邢無雲有些傻傻地應道,順着鳳傲天的眸光,便看到了水面上渲染的紅。
他連忙將鳳傲天自浴桶內抱了出來,將常服披在她的身上,將月事帶遞給她,“皇上,這個……”
“你會嗎?”鳳傲天笑吟吟地看着他臉上映着的紅暈。
“不……不會。”邢無雲有些結巴地應道,他當真不知。
鳳傲天淺笑着看着他,“爺告訴你如何穿,你給爺穿如何?”
邢無雲目光怔怔地盯着鳳傲天,騰地臉上似是火燒雲般,通紅滿面,他有些侷促地拿着月事帶,站在一側,蚊聲道,“好。”
而他的心在此刻更是撲通撲通地跳着。
在鳳傲天的示意下,邢無雲紅着臉穿好,已經渾身是汗,他擡眸,看着鳳傲天嘴角勾着邪魅的笑意,儼然一副魅惑人的妖精,他又是心頭一緊,便抱着她離開屏風,接着將她放在了龍榻上,蓋好錦被,轉身,便要離開。
“不許用冷水。”鳳傲天沉聲道。
邢無雲身子一僵,低聲道,“嗯。”
接着便風一般的離開,鳳傲天看着他便這樣離開,揚聲大笑着。
邢無雲衝出了帝寢殿,站在大殿外,大口大口地呼着氣,他突然想起貓公公,能夠忍着如此大的誘惑,每日爲她沐浴,那得需要多大的定力才行,他拍着自個狂跳不已的心臟,任由着冷風吹着,試圖揮散着他渾身的燥熱。
鳳傲天躺在龍榻上,見邢無雲許久未來,她因着剛來葵水,便覺得有些乏了,緩緩地合上雙眸睡去。
邢無雲站在大殿外,整整一個時辰,才覺得恢復了些許的理智,他擡手,拭去額頭的冷汗,轉身,看着四喜正一臉狐疑地盯着他。
他乾咳了幾聲,“給我準備浴湯。”
“已經備好了。”四喜連忙收回視線,低聲道。
邢無雲淡淡地應道,接着便入了帝寢殿,待行至內堂時,便看到躺在龍榻上安睡的容顏,他嘴角勾起溫柔的笑意,生怕自個的寒氣沾染給她,接着便踏入了屏風,褪去身上的衣衫,自行沐浴,只是,那腦海中依舊是適才爲她穿月事帶的畫面,他臉上再次泛起了紅暈,連忙掬起水,打在自個的臉上,大口地喘着氣。
一直折騰了一個時辰,才穿着常服自屏風走了出來,緩緩地躺在了她的身旁,側着身子,看着她嘴角掛着淺笑,青絲散落,因着常服寬鬆,她並未束胸,卻是半掩着,他心神一蕩,將那嬌軟的身子抱在懷中,讓她在他的懷中尋到一個舒適的位置,他強壓着內心爆發的火山,閉着雙眸,試圖讓自個冷靜一些。
“若是再如此緊張,那明日,便讓璟書來陪爺好了。”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打斷了邢無雲胡思亂想的心神。
他連忙將她抱緊,“不緊張。”
說着,便擁着她,平復着自個的心緒,感受着懷中的溫暖,緩緩地睡去。
鳳傲天嘴角掛着淺笑,想着,他是越發的可愛了。
翌日,邢無雲早早便醒了,猛地睜開雙眸,便看到鳳傲天還未醒,他嘴角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低頭,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個淺吻,緩緩地下了牀榻,將準備好的束帶拿了出來。
擡眸,便看到鳳傲天已經醒來,她看着他,“昨夜睡得可好?”
“嗯。”邢無雲點頭道,只要有她在的身邊,睡得都很好。
鳳傲天緩緩起身,擡眸,看着他,“爺要換月事帶。”
邢無雲連忙轉身,便自暗格內將月事帶拿了過來,接着將錦被掀開,解開她腰間的束帶,鳳傲天想着昨夜不過是打趣他,連忙擡手,握着他的手腕,“爺自個來便是。”
邢無雲擡眸,看着她,“讓臣來吧。”
鳳傲天嘴角一勾,便鬆開了手,見邢無雲甚是熟稔地解開月事帶,換上了新的,他看着舊的月事帶上面的紅色,眸光一沉,“怎得會流這麼多?”
鳳傲天好笑地看着他,“顏色看起來很正常,應當無礙。”
她起初還擔心着,第一次的時候,正好是月事後的第一日,生怕對身子不好,雖然,一直想要調理,可是,沒有時間,如今,看着血色,便放心下來,日後,還是要注意些。
邢無雲看了有關月事的醫書,知曉鳳傲天話中的意思,不過,看着如此多的血,他還是心疼不已,想着未來還有幾日,那要多補些纔是。
他將舊的月事帶收起,接着看向她,“皇上,臣服侍您更衣。”
鳳傲天看着他,“不緊張了?”
“嗯。”邢無雲經過了一夜的掙扎,如今,已經能夠按捺住自個亂想的心,連忙上前,將她的常服解開,便爲她束胸,接着爲她穿戴好,抱着她坐在了一旁的梳妝檯前。
“皇上且先等會。”邢無雲帶着收好的舊月事帶,疾步離開了帝寢殿。
不一會,便看到他端着金盆走了進來,放在一旁,看着她,“皇上,今日可還去上早朝?”
“嗯。”鳳傲天點頭道,“這些時日,爺一直在外奔波,如今,易沐與葉鋒都不在,爺自然不能讓璟書太辛苦。”
“還有臣在。”邢無雲看着她,將棉帕擰乾,遞給她,低聲說着。
鳳傲天笑看着他,“你不是一向不喜歡朝堂之事?”
“不喜歡,不代表不願意。”邢無雲拿起玉梳,爲她束髮,柔聲說道。
鳳傲天淺笑着,“爺只想讓你們做自個喜歡做的事情,朝堂之事,有爺在。”
“臣可是心疼皇上。”邢無雲放下玉梳,低頭,將她抱起,“臣可不想讓皇上太勞累了。”
鳳傲天笑看着他,“爺已經習慣了,若是太閒,爺會不習慣。”
邢無雲知曉,她的言下之意,他將她放在軟榻上,低聲道,“臣明白皇上的心思,等過些日子,慕寒瑾回來,皇上便不會如此操勞了。”
鳳傲天淺笑着應道,“嗯,爺知曉你的本事,只是,這朝堂之事,爺自有主張。”
邢無雲挑眉,看着她,“臣明白。”
鳳傲天握着他的手,“好了,璟書待會便過來了,待上罷早朝之後,爺便回來。”
“是。”邢無雲低聲道,接着擡眸,便看到藍璟書走了進來。
鳳傲天自軟榻上起身,行至他的面前,“陪爺用早膳。”
“是。”藍璟書點頭應道,這些時日子,他一直待在鳳傲天的身邊,便不覺得什麼,昨夜,自個徑自回到津軒宮,往日,他與顧葉峰、易沐三人一同前來帝寢殿,而後,上朝,再去都察院,再回來批閱奏摺,如今,卻只剩下他一人形單影隻,不免覺得有些孤單。
鳳傲天看出了藍璟書的心思,握緊他的手,低聲道,“他們會回來的。”
“嗯。”藍璟書擡眸,看着鳳傲天的氣色稍霽,擔心地問道,“皇上,您的舊疾復發了?”
“嗯。”鳳傲天點頭,“無妨,過幾日便好。”
此時,邢無雲已經端着特製的生薑紅糖水走了進來,待三人坐在桌前,他將碗遞給了鳳傲天,“皇上,趁熱喝了。”
“好。”鳳傲天笑應着,接着便端過碗,慢條斯理地喝着。
藍璟書擡眸,看着邢無雲關切的眼神,他垂眸,安靜地用着早膳。
邢無雲側眸,看向藍璟書,接着問道,“璟書,顧府的家眷可安置妥當了?”
“嗯,已經派人秘密地送往了南城,那處山清水秀,是休養生息之地。”藍璟書擡眸,看着邢無雲,溫聲應道。
“算着日子,再有十日,顧葉峰便可安全抵達彩國。”邢無雲低聲說道,擡眸,看着鳳傲天,“再有十二日,便是皇上與夜魅晞大婚之日,皇上是要趕去巫月國,還是在這處大婚?”
鳳傲天擡眸,看着邢無雲,“你何時關心這些了?”
“現在。”邢無雲看着她,“如今,京城還未置辦的動靜,想必是在巫月國置辦。”
鳳傲天點頭道,“嗯,魅晞想要在巫月國,而且,如今江山動盪,若是他來回奔波的話,怕是會給他國有機可趁的機會。”
“臣可能前去觀禮?”邢無雲擡眸,看着她。
鳳傲天放下碗,看着他,“不能。”
“看來皇上自有打算。”邢無雲不過是隨便問問,想來,那日必定有有趣的事情發生,但是,她不讓他去,就能不去的嗎?
“那幾日,你乖乖地待在京城,給爺看着皇宮,哪都不許去,若是,你敢偷偷去,日後,休想爬上爺的龍榻。”鳳傲天冷聲威脅道。
邢無雲嘴角一勾,看着她,“皇上還真是心狠。”
鳳傲天冷哼一聲,“你當爺不知你的心思,你想去看好戲,爺偏不讓。”
“知臣者,皇上也。”邢無雲夾着菜放在她的碗中,笑着說道,不去便不去,反正,也能猜出是那情形來。
鳳傲天側眸,看着邢無雲嘴角的笑意,透着狡黠,她轉眸,看向藍璟書,“你多吃些,爺看你這幾日又清瘦了不少。”
藍璟書擡眸,看着鳳傲天,嘴角掛着淺笑,他是有些羨慕邢無雲的,很多時候,他能夠說出自個的想法,而他卻總是有所顧慮。
三人用罷早膳之後,鳳傲天便牽着藍璟書的手前去上早朝,而邢無雲則是踏出了帝寢殿,行至浮夢宮時,便看到衛梓陌剛剛用罷早膳,正要前去酒樓。
他上前,站在衛梓陌的面前,“你這幾日怎得不去見皇上?”
衛梓陌擡眸,看着邢無雲,“你這幾日,你不是陪着她?我若是去了,豈不是打擾了你們的好事?”
邢無雲眉眼微彎,“你在吃醋?”
“如此明顯,你若是看不出,那纔是裝糊塗。”衛梓陌越過邢無雲,擡步,便向外走去。
邢無雲連忙上前,擋在他的跟前,“你別忘了,上月的昨日可是你與她大婚之夜,她這幾日舊疾復發,氣色不好,你也不去看看她?”
衛梓陌勾脣一笑,“這日子過得真快,如今都一月了。”
“是啊。”邢無雲看着他,“我甚是羨慕你,她的第一次大婚竟然是同你。”
衛梓陌擡眸,看着他,“我先去酒樓,待會回來。”
“嗯。”邢無雲點頭,知曉衛梓陌這幾日不過是害怕面對她,那一日,他一語道破了他的心思,這些時日,他在試着學會放下。
早朝之後,藍璟書便獨自一人前往都察院,他坐在馬車上,不禁想起以往三人坐在馬車內閒聊的情形,如今卻是物是人非,他慶幸自個始終待在她的身邊,不曾離開。
鳳傲天回到帝寢殿時,便看到邢無雲已經準備好了生薑紅糖水,特意等着她。
她淺笑着踏入寢宮,看着他細心地上前,抽出絹帕,擦着她額角的薄汗,將她橫抱起,小心地放在軟榻上,將碗遞給她,“可有疼痛?”
鳳傲天擡眸,看着他,“有些,不過,比起第一次,好些了。”
邢無雲着實放下心來,連忙拿過毯子,蓋在她的身上,“千萬彆着涼了。”
衛梓陌從酒樓回來,剛踏入帝寢殿,便看到眼前極爲溫馨的一面,他眸光微閃,接着上前,冷豔的雙眸始終盯着她,緩緩地向前走着。
鳳傲天擡眸,看着他,幾日未見,他憔悴了許多,她見他靠近,她握着他的手,“事情可忙完了?”
衛梓陌點頭,“嗯。”
鳳傲天側眸,給邢無雲遞着眼色,接着將衛梓陌攬入懷中,淺笑着,“這幾日可有想爺?”
邢無雲已經識趣地踏出了帝寢殿,擡眸,看着天空,接着便聽到一陣笑聲,低頭,便看到流星已經站在他的跟前。
“你怎得站在外面?”流星仰着頭,看着他,笑嘻嘻地問道。
“你捨得回來了?”邢無雲自然知曉流星去了何處,低聲問道。
“隨我去偏院,上次的野果酒,我可是偷偷地存了一些。”流星滴溜溜地轉着眼珠子說道。
“待會便是晌午了,我可沒空。”邢無雲摸着流星的頭,笑着說道。
“看樣子,你是接替了貓公公的事務。”流星笑眯眯的說道。
邢無雲笑着點頭,“可是,代替不了他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流星拉扯着邢無雲的衣袖,“我陪你在這坐會?”
“也好。”邢無雲笑着應道,隨即,便坐在石階上。
流星坐在一旁,神犬晃悠悠地躺在一側。
大殿內,鳳傲天看着衛梓陌比起往日安靜了許多,她顯然察覺到了什麼,雙手環着他的腰際,讓他順勢靠在她的懷中,低聲問道,“這幾日在想什麼?”
“院中的曼珠沙華凋謝了。”衛梓陌低聲說道。
鳳傲天聽着他話語中的悲傷,知曉了他的害怕,“爺陪你一起再去尋曼珠沙華,與你一起種植,可好?”
衛梓陌擡眸,看着她,“好。”
鳳傲天淺笑着,低頭,隔着面紗吻着他的紅脣,她知曉,他的心思,也許,只有在她的面前,他纔會表現的如往日不同,他的敏感,脆弱,任性,總是在毫無保留地展現在她的面前。
衛梓陌擡眸,看着她,這些時日,他總是心緒不寧,連續做了好幾晚的噩夢,母妃歿了之後,他也做過同樣的夢,他真的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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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上婚之萌妻入侵/打瞌睡的萌
程子虞的夢想是某天成爲一線大咖,隨意玩轉娛樂圈;顧沐陽的夢想是打造一個娛樂圈,讓程子虞愛怎麼耍就怎麼耍;
猶記得,3歲的程子虞遇上5歲的顧沐陽,從那刻起這個叫顧沐陽的男人開始成爲她的剋星;
從有記憶起,程子虞就是顧沐陽生命中的唯一,他寵她愛她,縱寵放肆她。
片段一:
“顧沐陽你娶我好不好?雖然我不會做飯,不擅長做家務,但是……”
“上一句!”
“雖然我不會做飯,不擅長做家務!”
“再上句!”
“顧沐陽你娶我好不好!”
“好,我娶你!”
總而言之,這是一個看起聰慧實則呆萌的小青梅被毒舌且腹黑的小竹馬從小壓榨,長大撲倒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