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子明是覺得,所謂的山頭,只能是在穩定的時候造成一種龐大而虛無的假象,但實際上,可以說,毫無用處。
畢竟像是於子明這樣的人,擅長鬥爭,但放在這樣的大環境下,鬥爭無意義,事情就顯得曖昧不明起來。
於子明不得不承認,李成威的聰明之處在於,到現在爲止,就連他也不確定李成威到底向多少人透露過,自己想要急流勇退的意願。
但隱隱之間,於子明又覺得這個人數恐怕不多,亦或是隻有自己那麼一個。畢竟李成威本身是不屑於用各種陰謀算計的。
他的實力決定了對他而言,很多人根本就是一種隨意拿捏的炮灰罷了。
但很可惜並非是所有人都明白其中的玄機與道理。
一味地討好賣乖,甚至爲此說一些恭維的話,叫人生厭。
不過就於子明而言,這種情況也不算不可理解。
誰都要爲自己謀個大好前程,尤其是在這樣的環境之下,李成威雖然本事極大,但像是他下面這幫人卻沒有什麼能耐,整個山寨的運作,看似被李成威劃分成一塊又一塊,但不可避免的是,這些分割成小塊的人,若是失去了李成威整個主心骨,幾乎運轉不過來。
誰讓李成威素來威望滔天。
而且能力不凡。
這也是尋常的事情。
就算是讓於子明上位都沒有用處,說句不好聽的,便是他於子明也沒什麼大能耐,能夠媲美李成威。
他只是工於心計,另外他也算是善於見風使舵,說本事自然是沒有的。
本事這種事情,說得再好聽,也不過是些許不明事。
誰又知道其中幾分。
自從少年荒唐,到如今收斂半點,於子明也經歷了一個難以言喻的過程,到了如今,他的選擇較爲清晰,尋找庇護是其一,而在庇護之下,吸收知識,最終統轄這個偌大的集體則是其二。
李成威的一切都值得學習。
他也明白,只有學會了這些,自己才能夠真正操縱偌大的山寨,像是如今一般艱難運行。
“李成威在的話,我們纔會有一片安身之處,現如今,若不是他一力扛着偌大的山寨跑,我們這些人哪裡還有去處?
反賊不是那麼好當的,諸位。”於子明見得衆多老者面露不解,便開口解釋道。
幾個老頭似是覺得無趣,只是扁扁嘴。
“這管理山寨的事情,也並非是他一人能做罷,我瞧着,我上去不見得做得不好,也真就是將李成威捧得如此高,倒是不怕此人摔將下來,摔得成了一坨肉泥稀爛,醜陋不堪得很。”
於子明只冷笑。
便有人大着膽子說道:“除卻一身蠻力,這人還有什麼好本事,說到底不過是匹夫之勇罷了,難成大器。”
李成威沒有繼續說話,對於他而言,言盡於此,有些人便是鼠目寸光,就算是他硬要規勸,他們也只當他說的是耳邊風,故而自如來去。
不過,有他在,這些人也不敢輕易造次。
惡人自有惡人磨,尤其這些奸邪之輩,只能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遇上他這樣惡行惡相的主兒,自然是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畏懼。
畢竟他們就怕他做出更叫人難以接受的一些事情來。
弄得他們生不如死。
“就算難成大器,我們也算是綁在他這條賊船上了,他難成大器,我們也沒有好日子可過,有什麼好得意的。”忽然有個蒼老的聲音莫名開口。
於子明看了一眼那個角落,已是知道是誰,他淡淡地說道:“若是你們想着這條賊船傾覆,你們還有什麼可以留下的話。
那麼你們大可放心,恐怕尚且能留一具全屍,大部分人都不過是鼠目寸光的混蛋罷了,你們想去死,可別拉着我下水。
我可不想死,不想死就要讓這條船不停地往前開,開到盡頭,方纔還有那麼點機會,不然,真就不知道如何去死,那可當真不妙了。”
衆人仍是表情各異。
於子明也知道,要讓這些人有所理解,恐怕難如登天。
實際上,在山寨之中說是難以驅馳的,這些老者應當最是麻煩。
但這些人同樣有大用。
於子明並不準備說服他們,對他而言,這事兒難如登天。
那麼最實在的,不過是堵住他們的嘴,不過一通交流倒也不算是全無收穫。
他嘆了口氣,撣了撣身上的塵土。
“李成威不傻,自然知道我們的事兒,你們陰謀算計也好,想要私通外敵也罷,都別做的過分,拖了我下水,可沒什麼好下場可言。”
說着,他揚長而去,倒是一副懶得與衆人分說的模樣,只餘下面面相覷的衆人,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
於子明到了其中一處地界,山寨之中有不少倉庫,這些倉庫是應李成威的意見改建的,根據他的說法,乃是用以保存物資之用,一開始他們覺得哪有那般多的東西可用?結果隨着山地的開墾,還有百姓的投靠,這裡的東西逐漸多了起來。
到了現在,幾個倉庫都已經填滿。
於子明的工作,便是審查這些倉庫的物資。
這是一個肥差。
對於大部分人而言,是個富得流油的行當,可於子明從未向倉庫伸手。
理由,很簡單。
這些東西都是他的,未來的他的,他爲什麼要出手?
遲早都會是自己的東西,拿了豈不是鼠目寸光,和那些老不死的,有什麼區別?
所以他從未生起過半點中飽私囊的想法。
他看着面前的物資。
這個倉庫裡的物資有幾分特殊,乃是之前的老者送上山門的東西,裡面不僅有日常用品,大量的米,還有菜,其中更有一些尋常不可得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