吮在士肥原賢二老神的時候。黃包車巳停了下 ”
“先生,到地方了,高昌廟廣場。”
黃包車豐夫將車停下,陪着笑對土肥原賢二點了點頭。
土肥,原賢二走下黃包車,從口袋裡摸出幾張小面額的紙幣,遞給了車伕。
車伕拉着黃包車,邁着輕快的腳步去了,土肥原賢二看着車伕遠去的背影,心頭卻是一緊。
“一個普通的車伕,竟然這麼的高大強壯,支那擁有四億人口,即使一百個人裡頭有這麼一個身強力壯的人加入軍隊,那也是一個驚人的數字,相比之下,日本的兵源就顯得非常可憐了。”
感慨歸感慨,不過土肥原賢二還是堅持認爲日本軍人的素質要遠高於中國軍人,帶着一絲傲慢,他轉過身去,朝高昌廟廣場的北邊走了過去,路過廣場中間的那座銅像時,他忍不住擡頭望了一眼。
這座銅像是今年年初的時候由江蘇省長楊度下令立起來的,造型是一名騎着戰馬的革命軍人,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民國的大總統趙北,趙大總統騎在戰馬上,目視前方,一手持繮繩,一手指着前方,神情豪邁,英姿颯颯。
土肥原賢二沒見過總統真人。只看過他的巨幅畫像,在他看來,這座銅像與畫像上的人確實很像。雖然這座銅像沒有標明是誰,但是隻要看過總統畫像的人都能明白,這是楊度在拍總統馬屁,至於是否走出自總統先生的授意,卻是不清楚了。
這算什麼呢?土肥原賢二說不上來,不過他倒是覺得,每當他從這座銅像下路過的時候,總是不自覺的感到了自己的渺畢竟,那座銅像高達十多米,差不多是三層樓那麼高,土肥原賢二甚至猜測,這座銅像很可能只是外表面鍍了一層銅,否則的話,光是銅料的花費就是一個大數目。
現在的上海地區,像這樣的巨大銅像總共只有兩座,一座就是這高昌廟廣場的總統戎裝策馬像,另一座則是那座德國克虜伯兵工集團爲滿清權臣李鴻章鑄造的全身像了。那是爲了感謝這位洋務派領軍人物對德國軍火的信任與慷慨,不過那座銅像立在租界的公園裡,而且遠不如這座總統銅像巍峨壯觀,土肥原賢二甚至懷疑就連高昌廟的這座廣場也可能是爲總統的這座銅像修建的。
當然,無論土肥原賢二怎麼揣測,也無法改變他的地位確實不如總統的現實,現在,他土肥原賢二隻是一個。小小的日本間諜頭子,總統伸出一根手指,都能將他掐死,所以,還是儘快離開銅像爲好。
土肥原賢二匆匆走到高昌廟廣場北頭,這裡有一間不大的茶館,是個四川袍哥開的,而高昌廟一帶又是青幫“江北幫”的地盤,這間茶館也就成了龍蛇混雜的地方,各方幫會人物、官場失意政客、外國在華盲流、中國民間藝人,都能在這裡找到代表性人物,對於日本的間諜來講,這間茶館就是最好的藏身之處。
青幫“江北幫”就是以前蘇北鹽梟徐寶山的部下,徐寶讓,被中樞以雷霆手段處決之後,他的“春寶山”很快就煙消雲散了,雖然繼任江蘇督軍楊瑞文試圖維繫這個團體。但是對於一個完全依靠領袖人物個人能力和魅力維持的江湖會黨而言;一旦這個領袖人物消失,那麼,這個。團體自然也就無法維持了,所以,“春寶山”解散了,一部分人加入了國防軍和政府機關,另一部分人則流散到了社會上,組成了一個所謂的“江北幫”與江南青幫“湖州幫”分庭抗禮,爲了謀生,或者爲了撈取人生的第一桶金,“江北幫”中的不少人到上海灘闖世界,現在又趕上工業、商業大發展,這上海灘十里洋場就是江湖人物闖世界的好地方,雖然聯合陣線政府正在加大對江湖勢力的打擊力度,但是陽光總有照不到的地方,外國在華租界就是藏污納垢的好地方,在陰影之下,就可以找到這個社會的陰暗角落,呆在這裡的人,通常也是土肥原賢二重點關注的人,“江北幫”裡,他可是蒐羅了不少有用的人。
現在,土肥原賢二要見的人就是“江北幫”裡的一個小嘍羅,據說以前是徐寶山身邊的一個馬並,徐寶山被陸建章奉中樞命令處決之後,這個馬並就發誓要給徐寶山報仇,潛伏上海,時刻留意陸建章行蹤,但是一直沒有找到下手的機會,直到土肥原賢二找到他,兩人一拍即和,就此沉虛一氣,當然,土肥原賢二並沒有暴露自己的真實口”他僞造了個“山東商人”的身口陸建章曾經,知…凱命令殺害過他的一位朋友,藉此換取了那個幫會小嘍羅的信任,也正是通過那個幫會小嘍羅,土肥原賢二才的以滲透到高昌廟造船廠裡去,蒐集潛水艇建造的相關情報。
土肥原賢二在茶館裡找了個角落坐下,按照以前的習慣叫了茶水和點心。耐心的等待着接頭人的到來。並且利用這個空閒時間,叫夥計上街給他買了幾份最新的報紙,以便從新聞中尋找有價值的情報線索,現在這個國家基本沒有什麼新聞的管制,那些記者膽子很大,往往能爲土肥原賢二提供很有價值的線索。
不過這幾份報紙上卻沒有什麼值的關注的新聞,除了幾個關於地方官員勾結地主營私舞弊的報道之外,幾乎沒有什麼可以吸引人的地方,土肥原賢二很快扔了那幾張報紙,而這時,那名接頭人已經趕到了茶館。
接頭人根本就沒怎麼在茶館裡停留,只是拿出副在茶館裡找人的架勢。在茶館裡轉了兩圈,然後又匆匆離開了茶館,但也正是在這短短几分鐘裡。一根塞在香菸裡的紙卷已經在不引人注目的情況下放到了土肥原賢二的點心碟裡,與另外幾根同樣牌子的香菸混在了一起。
土肥原賢二並沒有立即去拿那根香菸。而是拿起點心吃了幾塊,又喝了幾口茶,然後才抓起那點心碟裡的幾根香菸,同樣毫不引人注目的裝進了口袋裡,叫來夥計會了帳,之後。便不緊不慢的走出了茶館。
土肥原賢二並不清楚,就在他跨出蔡館的那一瞬間,茶館裡外同時掃來幾道凌厲的目光,與此同時,那名到茶館裡接頭的“江北幫小嘍羅已跨進了高昌廟廣場東邊的一間旅館。並敲開了一間客房的房門。
客房裡走出一名棄年漢子,見了那“江北幫”的小嘍羅,只是點了點頭,然後讓冉進了房間。
房間裡,一名中年男子正站在窗後。窗戶正對那間茶館,但是窗簾拉了下來,中年男子手裡拿着一架雙筒望遠鏡,正站在窗簾後透過縫隙觀察着正在穿過高昌廟廣場的土肥原賢二。
“報告組長。任務已完成,消息已經傳遞出去。至於對方信不信。這還需要看他以後的行動。”
“江北幫”的那名小嘍羅走到中年男子身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中年男子看了這人一眼,點了點頭,說道:“馬上向總號拍發明碼電報。就說“貨已送出”
“是!”
作爲局外人,當然不清楚,就在這短短的幾句話裡,包含着太多的詭詐與欺騙,自從軍事情報局成爲這個國家的正式機關之後,這個國家已經將情報戰提升到了國家戰略層面予以重視,而“戰略欺騙”正是這個國家戰略中很重要的一個組成部分。
這個國家現在確實正在全力以赴的製造潛水艇,但是,高昌廟造船廠那座船塢裡製造的僅僅只是幾艘小型近岸警戒潛艇,真正的遠洋作戰潛艇並不在這裡製造,如果土肥原賢二將他得到的“情報”彙報給日本軍部的話,那麼,必然會對日本軍部的戰略判斷造成誤導,這有利於戰略欺騙。
作爲情報人員與反諜報戰士,這間旅館客房的所有人或許並不清楚整個戰略是什麼,但是他們卻明白,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會對這個戰略或多或少的造成影響,所以,無論如何。他們也必須完成好自己的任務,雖然他們現在還沒弄清楚那個自稱“山東商人”的傢伙到底是不是日本軍部的高級間諜,但是他們卻明白,只要有一個機會,他們就必須抓住這個機會,盡一切可能干擾日本軍部的戰略判斷,這就是他們的責任。同時也是國家利益的需要。
“有的時候,一個活着的敵方間諜比一個死了的或者被抓住的敵方間諜更有價值。”
這是軍事情報局的工作基本原則之一,這次行動也將把這個原則付諸實施。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必然將成爲中日諜戰中的一次典型行動,甚至可能被寫進情報員專用教材中,作爲範例使用。
可是這又算得上什麼呢?在中國與日本的諜報戰中,類似的行動太多太多,土肥原賢二不會是反諜報機關利用的第一個敵方間諜,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在這場諜報戰中,這僅僅只是一個小插曲罷了。
支持修真世界請到首發站或書店購買1908遠東狂人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