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內容開始--> 唐繹琛淡淡勾了下薄脣,語氣平靜淡色,“你知道的,我很久沒這麼喝過了。”
沈墨言當然知道,距離唐繹琛最近一次這麼發了狠地喝酒,是在他母親去世後。
沈墨言擡起手臂,打了個響指,立即就有侍者恭敬地走過來,“先生,請問需要什麼?”
“來兩杯BlueMargaret。”
藍色瑪格麗特,這款雞尾酒,起源於一個悽美的愛情故事,瑪格麗特是創造者已故戀人的名字。
唐繹琛皺了皺眉峰,“你就不能點別的款?”
“我是覺得這杯雞尾酒更應我們的景。”沈墨言看了他一眼,摸了摸下巴,“你難道喜歡喝血腥瑪麗?”
男人眉頭蹙得更緊了幾分,“那還是算了。”
很快侍者就把兩杯BlueMargaret遞了過來,沈墨言將其中一杯推到他的面前,同時側目望着他,做出傾聽者的姿態,“說吧,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跟顧念發生了什麼事?”
自己太瞭解這個男人,如果不是遇到無從下手的難題,他是絕對不可能發瘋的。
唐繹琛沉默地喝着酒,過了好半晌才緩緩擡起眼簾,嗓音透着無力與蒼涼,“顧傾城,是我跟顧念的孩子。”
“W、What?”俊眸一瞠,沈墨言震驚得張大了嘴巴,“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顧傾城,是我的種。”唐繹琛抿了下薄脣,帶起一抹苦澀的弧度。
“他、他是你的兒子?親生的?”
短暫的沉默後,男人淡淡點了下頭,“是。”
“臥槽!見了鬼了!”沈墨言的眼眸一下子眸得老大,對這個事實難以消化。片刻後,他將一張俊臉湊近過去,輕聲推理道,“顧傾城已經四歲半了,如果他是你兒子,那麼你跟顧念兩個人在五六年前就該認識,而且還必須得滾過牀單。顧念今年二十三歲,退到懷顧傾城的時候,就是十七八歲。臥槽!你小子什麼時候下得手?也忒狠了點吧!是不是當年跟林雅芝合作拍戲的時候?這麼算的話,時間確實差不多。”
“不是。”
“不是?”沈墨言來勁了,八卦地繼續追問,“那是在什麼時候?”
唐繹琛眉睫低垂,“皇家會所那次,誤闖進我包廂的人,就是她。”
“啊、哈?”沈墨言覺得這個事實簡直驚爆到他沒有辦法消化,“這、這、這怎麼可能呢?天底下怎麼會有如此大的巧合?”
唐繹琛沒有再回答他的問題,將已經喝完的酒杯放下,華麗轉身,離開了酒吧。
夜風蕭瑟,街道上行人寥寥無幾。
也就只有這種時候,他才能光明正大地不戴口罩不戴墨鏡走在街上。
深冬寒夜,男人單手抄在西褲口袋中,漫步在的街頭。
身後,他的影子被路燈拉得老長,看起來孤獨蒼涼。
他辜負顧念,也辜負了顧傾城,強行介入他們母子的生活,卻又以最殘忍的方式決然抽身。
他知道他現在的想法很無恥,但是,如果可以,他依然希望守在他們母子身邊的人,是他。
翌日,是難得的好天氣,陽光明媚,帶着絲絲暖意。
下午時分。
顧念特意抽出時間從公司趕到民政局,車停在門口,她下車看着空蕩蕭條的馬路,擡腕看了下時間。
整三點。
可是,唐繹琛依然沒有出現。
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顧念想了想,終於還是拿出手機撥通唐繹琛的號碼。
“念念?”電話那頭的男人剛從睡夢中清醒過來,嗓音聽起來很沙很啞,但是語調卻三分驚喜,七分意外。
顧念臉色微沉,語氣淡漠疏離,沒有什麼溫度,“唐繹琛,昨天不是說好今天三點在民政局見的嗎?你怎麼還沒到?”
電話那端,唐繹琛面色微微一僵,默了半秒鐘,纔出聲道,“念念,我們不離婚了,好不好?”
嗓音中帶着懇切,姿態低到近乎乞求。
顧念頓時冷笑出聲,“唐繹琛,你在耍我嗎?”
“沒有。”面對她咄咄逼人的語氣,唐繹琛竟然語塞。
“我已經在民政局門口了,”顧念頓了頓,淡淡接道,“我會等你,一直等到你來爲止。”
唐家別墅,臥室裡,漆黑一片。
此刻,聽着電話裡傳出的盲音,唐繹琛放下手機,翻身下牀。
也許是宿醉的原因,他感覺頭疼欲裂,整個人也有種昏昏沉沉的感覺。
忍着身體的不適,他走到窗邊,拉開厚重的窗簾。陽光頓時便灑入臥室,刺目的陽光讓他不禁眯起了眼睛。
外面天色不錯,但是花園裡的樹木卻在搖曳,顯然有風。
顧念說她會一直等下去,這樣大的風,吹久了只怕也會着涼。
唐繹琛轉身去浴室,動作迅速地衝了個澡,換好衣服,開車出門。
等他趕到民政局門口的時候,顧念已經在冷風中站了整整一個小時。
看到頎長挺拔的男人從車裡走出來,顧念伸手拂了拂被風吹亂的長髮,在他面前停住腳步。淡淡瞥過他,她率先開了口,眸光湛湛,“證件帶齊了吧?”
眼前小女人標緻的臉蛋已經凍得有些發紅,唐繹琛很想摸摸她的臉,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動了下,他終究什麼也沒有做。凝了她一眼,他艱難出聲,“念念,我們可不可以……”
“不可以。”顧念的視線都沒有落在他身上,轉身就往大門口走去,“動作快點,再耽擱的話工作人員就下班了。”
唐繹琛望着她冰冷到絕情的背影,有瞬間的失神。長長呼了口氣,他邁開長腿跟過去。
手續很簡單,填寫《申請離婚登記聲明書》,再籤個名,很快就完事了。
只不過因爲他們的身份特殊,難免引來無數異樣的目光,只不過顧念都視而不見。
只花了不到半個小時,所有的手續便都辦齊了。
包中帶過來的結婚證,已經換成離婚證。
顧念站在民政局門口的臺階上,終於正眼看了下身側的男人。他今天沒有穿西裝,着一件深色大衣,看起來偏休閒。
只不過他的眼底凝着血絲,下巴處也隱隱露出鬍子的青渣,眉宇間也隱隱透出疲憊之色。
即使如此,配上他俊美絕倫的五官,周身有種頹然的性感與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