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患者送到的時候,醫院的醫護人員早已做了接治傷員的準備。
因爲有三個傷者,所以醫院也派出了數名外科醫生,分成了三個小組來準備爲患者準備緊急手術。
這樣嚴重的事件,作爲外科統括部長的久部教授自然親自接手,傷勢最嚴重的成年男子由他來負責手術;陳羽作爲久部教授的得意弟子,也是現在綜合外科技術最好的外科醫生之一,年齡最小的傷者則由他來負責;至於另一名傷者,則交給了大門未知子來主刀。
綜合外科、胸外科、肝膽外科所派來的其他數名教授與副教授則負責爲他們打下手。
接手了自己所要處置的傷者,陳羽第一時間讓護士爲患者貼上了心電貼片,因爲無論是什麼樣的患者,受了什麼樣的傷勢或是患了什麼樣的病症,只有首先保證他心跳和呼吸,才能夠有時間去想辦法治療他的其他傷勢。
好在傷者在來的路上已經做了頭部固定以及初步止血,同時也插上了呼吸管,所以雖然看上去渾身都是血,但身體外部的出血情況並不算太嚴重,陳羽檢查了一下傷者的瞳孔,見沒有擴散的跡象,於是對一旁的推着擔架跑的小護士吩咐道:“直接送手術室,準備緊急手術,讓檢查室那邊準備移動CT,直接送到手術室來!”
“是!”小護士也沒有多話,在保持着擔架平穩的情況下,往前推的速度又加快了幾分。雖然東京大學醫學部附屬醫院平時不會接急診,但是這些小護士的素質卻是不用懷疑的,這種時候哪怕多搶到一秒都可以讓患者活下來的機率更大一分。
三具擔架幾乎是同時被推進了手術室,一大羣醫生在洗手池前刷着手。這樣的場面對於東京大學醫學部附屬醫院來說,也是別開生面的,這麼多教授級的醫生一起動手術,如果不是發生這樣的事件,是絕難看到的。
不過不論是久部教授還是陳羽,亦或是大門未知子和其他醫生,沒有一個人在這種時候有心情去評說這所謂的“盛況”,與之相反,每個人的腦海裡所想着的都是剛纔聽到的關於自己所需要負責的患者的情況。
陳羽所需要負責的這個傷者年紀最小,才只有九歲,因爲考慮到陳羽對兒科的不熟悉,還有另一位兒科的副教授負責給他當助手。
這種救命的手術陳羽也不放心讓中川進來給自己打下手了,除了兒科的副教授之外,他直接點了眼鏡醫生和東山醫生一起給他當第二與第三助手,而麻醉醫的選擇則是雷打不動的城之內博美。
本來大門未知子是希望城之內博美去給她當麻醉醫的,但是因爲在接診傷者的時候陳羽是和城之內博美一起的,加上醫院今天並不缺麻醉醫,所以城之內博美還是和自己的未婚夫一起進了手術室,而大門未知子那邊則由別的麻醉醫生負責。
當陳羽和三位助手一起走進手術室的時候,才九歲的傷者已經進入了麻醉狀態,正躺在手術檯上。
陳羽看着這個才九歲的孩子和他身上已經快被鮮血浸透的衣服,直接皺了皺眉頭說道:“手術剪,先把患者身上的衣服剪開!”
一旁的器械護士趕忙遞上了手術剪,接過手術剪的陳羽趕忙將孩子身上的衣服剪開,這種時候根本沒有時間去一件一件脫衣服,用剪刀剪開是最快的辦法,而站在陳羽對面的兒科副教授也在做着同樣的事情。
“東山,眼鏡,你們兩個別愣着,把傷者的褲子處理一下!”陳羽看了一眼東山醫生和眼鏡醫生,催促着他們兩個去處理這個孩子的褲子,因爲他看見這個孩子的腿上也一樣有着血跡,擔心他腿上也有傷口。
在四個醫生埋頭剪衣服的時候,陳羽也不忘向一旁的城之內博美問道:“生命體徵?”
“血壓90/55mm Hg,心率110,在上升。”城之內博美看着面前的儀器,神情也是前所未有的專注:“已經在輸血了。”
在城之內博美報着傷者的生命體徵的同時,陳羽和三個助手也剪開了孩子身上的所有衣服,而呈現在四人面前的是渾身傷口的幼小軀體。
然而陳羽並沒有馬上開始處理傷勢,而是對一旁操作着檢查儀器的醫生問道:“CT檢查結果呢?”
“傷者脾臟和肝臟出現破裂,肝臟幾乎一分爲二,碎裂的很厲害,肺部也有損傷,胸腔和腹腔都有積血,心包積血,下腹和四肢都有嚴重的組織挫傷和撕裂傷。”檢查醫生不敢怠慢,趕忙向陳羽彙報着剛在傷者在進行麻醉的同時所做的CT檢查結果。
“陳羽教授,現在該怎麼辦?”兒科的副教授也是第一次碰到這麼棘手的狀況,看着眼前身上流出的鮮血又將手術檯染紅的孩子,神情緊張的向陳羽問道。
陳羽閉上眼思考了幾秒鐘,然後迅速的分配着任務:“東山,你和眼鏡處理這個孩子下身的傷口,先止血再說!”
“是!止血鉗!”東山醫生答應一聲,和眼鏡醫生接過止血鉗,就開始處理起這個孩子的腿部傷勢起來。
在東山醫生和眼鏡醫生開始幹活的同時,陳羽也擡頭看向了掛在手術檯旁邊的顯示屏,上面正是這個孩子的CT影像。
“肝臟損傷太嚴重,可能要做臟器摘除,肝臟和脾臟都破碎到這種程度,很難縫合止血了。”兒科的副教授看着上面顯示的孩子破碎的肝臟,語氣中有種無能爲力的無奈。
然而陳羽卻並不想就這麼摘除這個孩子的肝臟,而且在剛纔聽到這個孩子的傷勢的時候他心裡其實就有了腹稿,於是他對眼前兒科的副教授說道:“不到最後一步,別想着摘掉人家的器官,這孩子才九歲呢!
先抽心包積血,然後開胸處理肺部出血,以及胸腔和腹腔的積血,接下來用冷凍法做損傷控制之後暫時縫合腹腔,明天再給這孩子做肝臟縫合。”
“可是這樣手術難度很大啊!”兒科的副教授看着陳羽,肝臟碎裂想要縫合本來就是非常難的手術了,更何況還是對體型比成年人要小很多的九歲的孩子。
然而陳羽只是擡頭看了他一眼:“難道手術難就不做了?”
說完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對一旁的器械護士說了一聲“手術刀”,就開始了對這個孩子的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