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死盯着我看,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才突然問了這麼一句:你希望我是做什麼的……
你……我一下子傻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不懂。
小秋又笑起來:我看到你剛纔的表情,似乎把我看成了做那種事的,所以我才這樣問你,怎麼,這樣問不行麼,你這個傻瓜。
一句“你這個傻瓜”把我向她面前推近了一步。
於是我們說着話,天南地北地扯一通,什麼都說了。小秋不僅很能說,而且也很敢說,連我不好意思說的話她也敢說出口。由於接連幾天都在下雨,小秋穿的是膠靴,說話時間久了,看到她似乎有點抖抖索索的樣子。我問她冷不冷,她點點頭:嗯,是有一點,不過沒關係。我於是大膽提議,說你不如坐到牀上來,你坐那頭,我坐這頭,我們晤腳好不好。她也沒推辭,馬上脫了膠鞋,坐進被窩裡,很快,我們的腳就捱到一起了。我說:這樣還是不暖和,你把襪子脫了,我也脫了。她詭媚一笑說:幹嘛?我說:不幹嘛,只是互相暖和一下而已,放心,我是個正派人。
她撲哧一笑,一邊低頭脫襪子,一邊說:真好笑,這年頭還大談什麼正派。正派這個詞聽起來像好是傻帽,再說了,男人面對一個漂亮女人的時若還老想着所謂正派,那這個男人肯定有問題。
什麼問題,性無能,還是心理方面?
當然都有啦,我問一個問題好麼,不知能不能講。
你說吧,我是個男人,什麼都能聽,不像女人,有些話不能聽,你想說什麼就說,只要你敢說我就敢聽。
那好。第一,是不是男人看到一個使他着迷的女孩子都希望跟她上牀?
這是什麼問題啊。我忍不住笑起來。請問哪個男人不喜歡漂亮女孩,除非他是傻瓜。更何況又是他所心儀的女孩,那就更不用說了,想都不要想,肯定想跟她上牀。
那麼責任呢,就只是上牀,也不考慮責任什麼的。小秋仰了一下臉問。
責任那是另一回事,先只是喜歡,再就是上牀,最後纔是責任……話說到這份上,我內心深處那個鬼又跑出來了,它對我說:有門啊,兄弟,趁熱打鐵,不做白不做。
是啊,我也認同。於是我把話鋒一轉:首先得試一下合適不合適,合適的話雙方就相處下去,不試一下怎麼談責任呢,就是男的喜歡談責任,女的不幹也平行啊,你說是不是。
小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沒說話。
我繼續往下說:比如我和你……
怎麼又拿我倆說事。小秋揚一眉頭,顯然不太樂意的樣子。
可我不管她願不願意。我說:這只是一個比喻而已。比如現在我追你,你同意跟我交往了,至少得交往幾個月纔能有所瞭解吧。特別是雙方的弱點與不足部分,必須經過一段時間才能表現出來。因爲整天在一起的時候,互相之間就不設防了。不像現在,你像個聖女,我像個潔男,天設地配一雙。其實呢,雙方都有很多弱點,只是藏得很深,一時間看不出來。可是我們總得先交往一段吧,這就需要時間。這期間都別談什麼責任,責任放在雙方有了充分認同之後再去談。你說是不是這樣。
小秋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看上去像是瞌睡了。我不由一陣驚喜,便不再打擾她,連腳也不敢動一下,怕驚醒了她。就這樣,看着她漸漸睡去,然後她整個人就歪倒了。又過了一會,我喊了她一聲。她不應。我說:你把外衣脫了吧,這樣很難受的。她仍沒有反應。我知道她真的累了,便下了牀,走到她身邊。幫她調整好睡姿。做好這些後,走到屋外,拿來一盒紙備用。就在這時,手機滴了一下,有短信。我打開來一看,是凡可發來的,就一句:回個電話給我。
來到走廊上,我給凡可打了電話。凡可的態度與先前大不一樣,似乎從前那個可愛的女孩又回來了。你現在在幹什麼?她問。我臉上有點發熱,心想,我正準備幹壞事呢。但嘴上卻說我現在急死了,路還沒通,也沒有一個準確的消息。天又這麼冷,要是能早點趕到你那裡就好了。
凡可說:我這裡有什麼好,我現在更煩死了。身邊又沒有一個親人,出事之後,更孤獨,別人都用異樣的目光看你,你難不難受。其實我……唉,阿杰,你說我能下手殺人麼,你說我是不是這樣的人。
我本來想說,你絕對不是那種人。但我卻沒說出口,停頓了一下說:你也不要想那麼多,事到臨頭急也沒用,煩也沒用,弄不好還傷身子。等我到了再談吧,多保重,想開點。
她不高興地說了句:就知道你也不相信我。然後掛掉了電話。
我想了想,覺得剛纔說的話似乎有點不貼體,我應該支持她纔對。按說只要一天結論沒下來,我都得站在她這邊纔是。我怎麼了,難道我也一始懷疑她了不成。
本想給她再解釋一下,又想,算了,話已出口,再說也收不回來,一切順其自然吧。尤其在眼下,我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屋裡牀上睡着的那個女孩子身上。看來,這次豔遇是命中註定的了。我重新興奮起來,轉身進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