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沫,蹣跚的步子終於停了下來,鮮血已經沁溼了衣領,或許他的大腦還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他絲毫感知不到身體上的痛疼。
“拿上,擦擦吧。”肖雅琪跟上來,遞過紙巾。她依然捂着鼻子。背靠着牆角的柱子邊上說道。
子沫轉過頭,眼光凶煞一般盯着雅琪。暗淡的燈光,灑在這條巷子,灑在他們彼此的臉上,整條巷子看起來黑暗骯髒,可能已經荒廢了好久。青色的磚牆,既沒有抹白灰也沒有抹水泥砂漿,蜘蛛網緊挨着他們的頭髮,月光下時隱時現的蝙蝠,看起來正在忙碌的捕食飛蟲。子沫的臉已經被鮮血渲染了一半,暗淡的月光下已經失去了原有的俊朗,反而看上去有點嚇人。肖雅琪可能有點暈血,眼睛邁到了一旁臉色蒼白,可是美麗的外表並沒有絲毫遜色。
“你是學校的尖子生,爲什麼和社會流氓打架,我感覺你們。”肖雅琪毫不客氣的來了一句。
子沫,接過紙巾試圖擦去臉龐的鮮血,他沒有說話,巷子寂靜的連針掉到地上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你們真是社會上的敗類,你徐子沫學習好怎麼了?你還不是跟地痞流氓一樣,夜裡偷偷摸摸的出去打架,我瞧不起你們。”肖雅琪彷彿越說越生氣了。
“什麼,我,徐子沫是地痞流氓,你再說一遍。”子沫這回彷彿怒火從肺腑裡一下子燒到了心臟,馬上就要噴出來了一樣。
“想怎麼啦?想打我,來啊,拿出你的拳頭,試試。”雅琪還是很勇敢的說道。
子沫看了看雅琪,“還不是你那個男朋友,他是存心和我過不去。”子沫甩下了一句,轉身就走開了。
“徐子沫,你別走,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你…你別走。”
雅琪很恍惚,彷彿自己在夢境裡一般。牆角的老鼠洞裡突然溜出來了兩隻老鼠,一隻黑貓撲了過來,當場逮住了一隻,那隻老鼠嚎叫着,雅琪看見老鼠,又聽見那種尖叫聲,嚇得她,直打顫,她轉身飛跑,像是被豺狼緊追的獵物一樣,顧不上黑暗的來臨。
第二天,子沫的座位空空的,純雪很奇怪,平時自己的同桌從來都沒有請假和遲到過。第三天,第四天,子沫依舊沒有來上課。此時已經是晚秋了,葉子由嫩綠嫩綠的萌芽再到翠綠翠綠的長大最後又到金黃金黃的衰老,一頁一頁一生一生,就像一幅畫卷,隨時間翻起了一篇篇故事。東方純雪看了看窗外,透過窗戶可以看見學校的大門,空空的沒有一個身影。
“怎麼啦,徐子沫生我氣啦,不會吧?我還沒有收拾他呢。”純雪自言自語道。
“哪位是徐子沫?有他的掛號信,快來領取一下,學校門衛那。”一位學校老師傳話道。
純雪,匆匆的跑出了教室,來到了學校大門口。“叔叔,聽說有徐子沫的信,他請假了,我是
他同桌,幫他領了。”
“這可不行,必須得本人來領,這封信不是普通的信,是從迪拜寄過來的,如果丟了我可擔當不起。”看門的大叔意味深長的說道。
純雪很失望的從學校大門的門衛那出來,她看了看空無一人的院落有點着急了。
“徐子沫,你個死人,你跑哪去了?也不來上課,你朋友從國外給你寄信了,你知道嗎。”純雪的表情裡充滿了焦急。
子沫,自從那晚回到宿舍,緊繃的肌肉放鬆了下來,自己全身的紅腫開始折磨着他,那一晚疼痛無時不在,他幾乎都快痛的呻吟了出來,第二天她的大腿完全不聽使喚了,他估計走不了路了,他一直躺在宿舍的牀上,就連吃飯都是靠阿寶給他捎回來的。
純雪慢吞吞的走進教室,“純雪你去哪了?怎麼看起來不高興啊?”阿寶走過來問道。
純雪看見阿寶,頓時想起來阿寶是子沫的舍友,肯定知道子沫的下落。“阿寶,徐子沫?他在哪?怎麼不來上課?”純雪很急切的質問阿寶。
“哎,我的問題,你都沒回答,你這麼急問子沫,你們是什麼關係?嘿,大家聽聽,東方純雪和徐子沫…”阿寶故意的宣揚道。
“什麼啊?你個死胖子,再胡說,我就…快告訴我,你別跑…。”純雪隨手拿起教室後的掃把一邊追趕阿寶,一邊叫道。
“你來呀,看你也追不上,你追上我了我就告訴你,呵呵在這呢,跑快點啊,這麼慢,你就別想知道了。”阿寶一邊回頭戲耍道,一邊做着鬼臉。
純雪很惱火,匆忙之下想出了一個辦法。索性把所有的桌子都拉到了一塊,堵住了阿寶,雖然地上的書掉了一地,很多同學都在唾罵她,可是她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你跑啊,跳過去啊,你個死胖子不是跑那麼快嗎?跑啊。”純雪拿着掃把,舉得高高的恐嚇着阿寶,臉上很神氣的表情,像是電影裡的陳奎安。
阿寶笑了,“純雪啊,妹妹啊,你別生氣,剛纔你哥我大言不慚,只是逗你玩的,徐子沫嗎,估計約會去了,這幾天我也沒看見,估計不好…。”阿寶把頭邁到背後,偷偷地笑了。
“什麼?你個色狼,課都不上了,你們男生真是畜生,還有你王阿寶。”純雪彷彿更生氣了,舉起的掃把直接揮到了阿寶的屁股上。
“別打了別打了,你們家子沫死在宿舍睡懶覺呢!這幾天估計摔倒了,全身是傷,他每天的飯都是我給買的,你得報答我。”阿寶求饒的說出來了,表情很是痛苦。
“我們家子沫,什麼意思?還想挨抽啊?我跟他有什麼關係?今天就算啦。”純雪把掃把往教室後面一扔,大不咧咧的朝自己的位子上走去。
真的夠倒黴,春雪的舉動被教導主任看見了,教導主任每天都會不定時的來巡視幾圈,今天剛好透過窗戶看到了。“那個,那個扔掃把的女生給我出來。”教導主任吼道。
“慘了。”純雪心裡很緊張的想。
“你個女生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啊?社會上的流氓嗎?你看怎麼弄?”教導主任嚴厲的質問道。
“我錯了,我給您賠禮道歉,剛纔不是故意
的。我以後再也不會了。”純雪低聲的道歉道。
“以後注意點,再發現,以後別上了。”教導主任,轉身上樓去巡視了。
“謝天謝地,今天還算走運。”
純雪走進教室,大家都哈哈的笑她,可是她依然不在意。
“阿寶,告訴徐子沫,他有一封信在門衛那,好像是從迪拜寄來的,讓他趕緊去拿。”純雪態度很快溫柔了好多,對阿寶說道。說完她像是掉了魂一樣,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了。
“叮鈴鈴,叮鈴鈴。”學校的鈴聲響了起來。正在追逐打鬧的學生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吵雜聲頓時安靜了好多。黑板上的粉筆字依稀的印跡還沒有搽乾淨,班上女生嘴裡的零食,男生手上的漫畫,胖子手上的遊戲機。都紛紛的拿了出來。彷彿今年好多同學都開始自暴自棄了,不知道是屢考屢敗的原因,還是感覺到上學不是唯一的生存之道。
那些日子,學校裡盛行了一陣小說風,不管愛不愛學習的,愛不愛看書的,大家都在尋找一種刺激,尋找春天裡的一種溫暖。好像每個人的手上都私藏着一本“黑道兄弟”,或許以後這些孩子再回想起那個時代的自己,會真的感覺幼稚。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大家會那麼癡迷那種小說,記得好清楚,大家的好多書讓老師沒收了,沒有書看了,大家就把書分開了,每人幾十頁,看完了,大家再交換着看。哎,這種日子或許荒廢了學業,他們也或許忘記了理想,可是他們填飽了空虛的內心,得到了無盡的快樂。
子沫,也受到了舍友的感染,他養病的那幾天,實在沒事幹了,他也把那本書翻開看了看。每天晚上舍友們都在討論着這個年代最新的電影,那一部《古惑仔》或許帶壞了好多青年,可是依舊有無數的學生依戀着它。子沫好想去看看這部傳呼其神的電影,可是自己都快瘸了,自己最後的念頭還是慢慢的淡化了。
“子沫,今天你同桌東方純雪,想你了,還氣勢洶洶的問我,我沒說還打我了。你看這該怎麼辦?你管不管?你只要說不管我以後就不給你帶飯了。”阿寶胖乎乎的臉,沒有笑出來,可是一臉的幽默早都流漏了出來。
“對啊,對啊,徐子沫,你同桌一天太兇了,追着咱們阿寶打,還把我們的桌子都拽翻了一地,你得管管。”其他幾個舍友也發話了。
“你們什麼意思?她東方純雪跟我有什麼關係,你們別再開玩笑了,好你個阿寶敢不給我捎飯。”子沫也顧不上腿痛了。從牀上直接跳了下來,跳到阿寶的牀上。把阿寶按到牀上,開始撓他。只聽見阿寶在一旁告饒着。
“徐子沫,你忘恩負義,你…哦啊哎呀…好了好了,我告訴你件事情,你別再撓了。”阿寶緋紅的臉一緊繃嚴肅的說道。
“快說啊,再不說。”子沫着急的又準備開始撓。
“好好好,聽東方純雪說,看門老漢那有你的信,還是從迪拜那寄來的,全是英文,你小子哪又勾搭上了外國女的了?還不趕緊去拿。”阿寶笑道。
“你開玩笑吧?”子沫很疑惑的問道。
“不信由你,走咱們去看《古惑仔》”阿寶和其他舍友轉身離開了宿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