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蘇的目光灼灼的看着沈衍,笑成彎月般的眼睛很是迷人。
沈衍像被她這種眼神這種心境所感染,點點頭,嘴角也露出了笑意。
他極少笑,可今日卻是真心的高興了,只是他不是因爲聽到自己的病要好了而高興,而是一種因爲看見陳蘇高興所以自己也會跟着高興的感覺。
兩人抓了藥,謹記大夫的吩咐,才駕着馬車離開。
……
房子已經剩下一些收尾的工作,陳蘇也在鎮上買的東西差不多。
這天,正打算和沈衍一起回家,鎮上的家門口倒是來了不速之客,居然是歐陽清風,那個像楊越的男子。
每一次看見歐陽清風,陳蘇總是忍不住的見他看成是楊越,那個憨憨可愛的男孩子。
不過眼前的歐陽清風,雖然和楊越擁有同樣的臉,卻少了那種如沐春風的笑,整個人看起來清冷孤傲,即便是笑,也不是暖笑,更多是冷笑。
“陳蘇姑娘和沈公子這是要去哪裡?”歐陽清風問道,看着兩人將要駕車離開。
陳蘇眼睛微微露出驚訝,然後連忙從馬車上下來,恭迎對方,“原來是歐陽公子,不知道今日來寒舍所爲何事?”
距離他們上一次見面已經過去兩個月了,季節已經從冬初跨到了冬末。
外頭寒風吹來,陳蘇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即便穿的厚實,還是改變不了她畏寒的本性。
還有不到十天就要過年了,這是陳蘇來這裡的第一個年,她想好好過,所以正打算把新房子佈置好。
歐陽清風看着她縮着腦袋的樣子有些滑稽,嘴角微微上揚,指着自己的馬車,“陳蘇姑娘,外頭冷,不如到在下馬車一敘?馬車隔熱板下有炭燒着,也暖和。”
陳蘇雖然冷,但是還是知道這世界的禮義廉恥,她回頭看了一眼沈衍坐在馬車上,目光緊緊的盯着她,最後她搖頭了。
陳蘇拒絕道:“不用了,謝謝公子的美意,我畢竟已經嫁人了,綱常還是要遵守注意的,有什麼事情,公子就在這裡說吧,如果不急,可以等我回來再說。”
即便是童養媳,那也算是有夫之婦了,歐陽清風的男子,還是個年輕男子,坐進去難保是非不會纏身。
她不是擔心沈衍會如何看待她,更不擔心別人會如何看待她,她臉皮厚着,不擔心,只是,她不想有別人的口舌來亂嚼,而壞了沈衍的名聲。
只是,她這番話卻是歐陽清風的意料之外。
他眉毛微微上挑,然後才說道:“你們是要回你們家?”
歐陽清風從來不和沒有調查好背景就合作的人,陳蘇算是第一個,他對她還不算熟悉,就答應了一樁這麼大的買賣,這丟出去的錢銀估計要很久才收回來。
不過在談完那樁買賣之後,歐陽清風就開始着手調查陳蘇,將她裡裡外外的調查個通透,最後發現她不過是個簡單的鄉村女子,那麼小就賣到別人家做童養媳。
只是,這看似普通的鄉村女子,居然不普通起來了,讓他對鄉村女子有了一番是認識,原來這窮鄉僻壤間,也會出來這麼一位聰明睿智,還膽大,主要還年紀小小的女子。
陳蘇見他問,也點點頭,“嗯,我們要回村子一趟,家裡的新房已經好了,我們要回去看看,置辦些物什,準備過年了。”
歐陽清風點點頭,眼睛的視線最後停留在沈衍身上,虧這小夥子娶到了這麼一位厲害的童養媳,真是不錯。
陳蘇以爲歐陽清風將要說來的話是他改日再拜訪,卻聽耳朵突然響聲,“在下能去你們村子看看嗎?”
見陳蘇愕然,歐陽清風后面又加了一句,“順便看看那桑樹枝怎麼樣了?”
陳蘇愕然的面容突然轉爲心虛和了然,她點頭,反正這沈家灣也不是她一家人的,歐陽清風要去不要去她也不該阻攔,更何況他也有必要知道桑樹枝的情況。
“那如果歐陽公子不嫌棄的話,可以一同前去,只是村子路道顛簸,可能要委屈公子了。”
歐陽清風微頷首,算是回答了自己不擔心顛簸委屈了。
這般一來,兩人也算是達成了共識。
只是在馬車上等着陳蘇的沈衍,卻沒有想到半路冒出個年輕男子,說要跟他們一起回村子。
沈衍聽他們的口氣當然知道這位年輕俊秀的公子是他們那三面山合作的歐陽家的主子,只是他一直以爲那歐陽家的主子應該是個三五十歲的男人了,卻沒想是個年輕的主。
看着陳蘇的眼睛一直放在對方的身上,爲其笑爲其尷尬,沈衍心裡頭越發的不是滋味了,眼睛澀澀的,感覺就像被寒風吹的太久了。
馬車行走在寒風中,走的極慢。
陳蘇擔心沈衍會冷,對身體不舒服,這畢竟剛好起來的身體可不能垮了。
她想試着趕馬車,讓沈衍休息一會,不過沈衍沒同意。
“這一趕就是一個時辰多,你身子受不住。”陳蘇擔憂道,掀開簾子看着沈衍一臉的俊冷,整個人好像像外頭的天氣一樣,散發出一種寒冷。
可沈衍卻拒絕了她的要求,答道:“不用,外頭冷,你坐在車子裡,很快就到家了。”
他並沒有要生陳蘇的氣,只是歐陽清風他看着有些不舒服,他只是覺得自己不夠強大,不能爲陳蘇遮風避雨,他以爲自己已經做的很好,儘量不拖累陳蘇,可看着這寒風,看着這沒有燒炭暖熱的馬車,他好像沒幫上陳蘇什麼忙。
陳蘇覺得沈衍今天有些怪,雖然不大清楚,可她還是擔心着沈衍的身體,這麼大的風雪,馬車走路也難走,而且外頭很冷。
走在前頭的馬車似乎聽見兩人的討論聲,突然停了下來。
道路太窄,沈衍不能超過去,只能停下。
歐陽清風從馬車上下來,看着兩人,然後問道:“你們怎麼了?”
陳蘇還打開簾子準備繼續勸說沈衍,反正她以後也要學會駕馬車,這樣也方便些,就像現代那樣,男人會開車,女人也可以學會開車一個道理。
陳蘇記得歐陽清風帶了兩個小廝,想到沈衍的腿不能受凍,連忙問道:“歐陽公子的手下會趕馬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