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的關係,繼續着細水長流。可夏天,卻沒有就此止步,漸漸的,那條放學回家的大道旁,多了一些凋零的樹杈,葉子,在經過盛夏的洗綠後,也顯出了敗壞的跡象。
秋風一掃,捲起片片黃葉,可我們,卻熱鬧的,在淒涼的街道上,留下一片歡聲笑語。
周圍的景物變了,連放學時候的天色也變了。
秋天的到來,把白天的時間,也悄然的縮短了。放學路上,總有西去的落日,在陪伴着我們,沒有路燈,但依舊有我們的影子。
在小區的門口處,我等在兩人約定好的地方,由於怕同學知道我們兩走的太近,我們故意不等在教室的門口,而是約定好,不管是誰先誰後,最早到的人,總要等在小區的門口,不見不散。
當我遠遠就看到那個過馬路的熟悉身影后,我的嘴角也裂開了。
直到李茜茜漸漸走近,四處看了一下,才說到,“我剛纔在交作業,所以出來遲了,你沒等久吧,林宇?”
我搖搖頭,答道,“沒啊,就等了一會,沒事。”
“呵呵,真的沒事?”李茜茜故意多問了一句,看着我的臉,陰陰的說道,“你的意思是,再多等一會,就會有事了吧。”
啊,我一下子,就被李茜茜的調侃所楞住了,支支吾吾的,“茜茜,我不是這意思啊,你知道的啊,你也太……”
我還在爲難的時候,李茜茜就拉上了我的手,“走了走了,站門口做什麼啊,想讓別人知道你在等我啊。”說看,就給了我一記白眼。
我悻悻的跟在李茜茜後面,跨過了小區的大門,進到了小區的街道上。
“快點,走快點啊,林宇,到我前面去。”李茜茜說着,神秘的笑着。
聞言,我產生了好奇,“爲什麼要我走前面啊,茜茜,我們不是都一起並肩走的啊。”
李茜茜晃晃手指,說道,“不,不,不,今天不這樣,天天都如此,太沒意思了。”
啊,那你要我走在前面幹什麼啊。我吃驚的說着,“不會是要揣我屁股吧。”說完後,我本能的捂了下屁股。
“前面,快前面去,林宇。”李茜茜似乎都不屑和我解釋,早就推我上了前面。
呵呵,這樣就可以了啊,李茜茜笑着。
此時,微弱的夕陽正迎着我的面,身後投射出一段長長的背影來。
“你要做什麼啊,李茜茜?”我心裡還是很沒底,很擔心李茜茜的險惡用意,不確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危險的事來。
我一邊小心的前進,一邊想用眼往後瞟去,可李茜茜的雙手都架在我的肩膀上,讓我的整個身子都轉不過來,根本看不清李茜茜在我後面做的事情。
只感覺,我每前進一步,後面就有李茜茜幾聲尾隨的腳步,似乎她的落腳點,還是有一定規律的,可究竟那個規律是什麼,我還是沒怎麼懂。
忍不住了,我還是喊了出來,“李茜茜,你到底做什麼啊。”
聽到我的話,李茜茜很是不滿,“就是和你玩個遊戲了,你怕這怕那的,怎麼一個女人一樣的啊。”
走了一段路後,我終於發現了點規律,李茜茜每次的落腳點,都是我的影子。
居然是踩影子,我的臉上,陰了一大片。
好幼稚的遊戲啊,我不免看了李茜茜一眼,嘴角微微咧開,“李茜茜,你怎麼還像個小孩子啊,這遊戲可不合適我們玩的啊。”
“什麼啊,誰規定的,這個遊戲之有小孩子能玩,我現在不就在玩啊。”李茜茜不滿的反問着。
真受不了你了,茜茜。我很鬱悶的說着。
而李茜茜聽到我的話後,很是氣憤,“居然打擊我的愛好,不能饒恕,林宇!”說完,就揮舞着卷頭,朝我衝來。
見狀,我也加快了腳步,跑着,跑着,經過了那個拐彎口,朝着那個直道跑去。
在小區裡的十字路口,一輛自行車,攔住了我的去路。
車上的人,是一臉的陰笑,正無比惡意的望着我,隨後,李茜茜也和我的後背撞了個滿懷。
啊喲,林宇,痛死了,突然停下來,做什麼啊。李茜茜沒看清情況,就出口怪罪我了。
而我,已經愣在了那裡,說不出話來,半年才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張紹,你今天怎麼也在小區裡了啊,不會是在跟蹤我吧。”
聽到我臭美的話後,李茜茜纔回過神來,看清了眼前的那個人,吃驚的張着小口,小聲的在我背後說道,“林宇,你同桌難道知道我們的事?”
我稍稍的搖頭,迎着張紹問道,“笑的那麼陰險,一定是在打什麼歪主意了吧。”
聽完我的話,張紹就露出一副服了我的樣子,“林宇,還是你瞭解我,幾個眼神,就看出了我的心思,但我不是在跟蹤你了,今天是我侄子的生日,我是來我阿姨家吃蛋糕的,剛好我阿姨的家也在這小區裡,所以就……”
邊說,張紹還不住的搖頭,“林宇啊,林宇,真看不出來啊,連我這個同桌,你都要瞞我,還瞞的死死的,一直以爲你只是嘴上說說的,誰知道你還真的下手了啊。”
啊,一聽到下手這個詞,我的額頭上,就曾曾的冒出汗來。
而李茜茜也把目光,轉移到我的身上,滿臉的不信任。
很快,她就找到了張紹這個突破口,“張紹,林宇都和你怎麼說的啊,關於我的。”
我沒敢出聲,但我還是拼命的給他使眼色,希望他能好自爲之,不然的下場,我想張紹是最明白的了。
呵呵,想到這,我露出了陰險的笑容。
迫於我的威脅,最後張紹還是屈服了,支支吾吾的,倒是讓我很是滿意。
可李茜茜卻不罷休,似乎是個這件事卯上了,非要我說個清楚,走上前來,面對着我,嚴肅的問道,“林宇,你是怎麼和張紹介紹我的?”
這次,換做我吞吞吐吐了,“這個,這個。”
停頓了下,我好好的組織了下語言,說到,“其實,我就是把我們之間發生的事情說給了張紹聽,其他都沒怎麼說呢。”
啊,就說了這麼點,沒說別的?李茜茜對我的回答有點吃驚,臉上也留有一絲失望。
“那我們之間,我們之間的關係,你是怎麼形容的啊。”問出這句後,李茜茜的頭微微的低下,似乎在逃避我的眼神。
關係,我們間的關係?我一下子感覺到一個頭兩個大。
呵呵,我們的關係啊,就是很好狠好的那種啊。我模糊的和李茜茜解釋着。
“很好,很好?算哪一種啊,同學?還是其他?”李茜茜似乎在逼我承認什麼似地,好像是我的回答沒有達到她預期的程度。
“就是,就是。”說着,我也越發的緊張起來,也不敢正眼看李茜茜了,“就是很不普通的關係了,至少不是兩句話就能說清楚的複雜關係。”
我發現,真的發現,就這個關係的問題,真的很難講清楚。
聽到我最後的回答,李茜茜的臉上,是有點失望,但那點笑容依舊沒有退去。
這時張紹插嘴了,“唉,說的糊里糊塗的,還不如我這個第三者看的清楚,真是兩個幼稚的孩子啊。”說着搖搖頭,調轉了車頭,朝我們倆揮手告別。
我也尷尬的迴應着,之後,就繼續送李茜茜回家。
走到那個大欄杆的地方時,我和李茜茜都止步了,準確的說,是李茜茜先停下了,她轉過了神來,“林宇,就送到這吧,前面的一段路,我自己可以走回去了。”
我點點頭,答道,“好啊,好啊。”就在我說完要轉身的時候。
我的手臂被一雙小手拉住了,“林宇,等等,我有話說了。”
還有話說,我的腦海裡冒出幾個字來,不會是爲剛纔的事吧,剛纔有張紹在場,確實有些話是說不出口的。現在就兩個人,應該能說的話比較多點。
我小心的問着,“有什麼事啊,茜茜?”
“還是,還是剛纔的問題。”李茜茜邊說,邊用小手拉扯着自己的衣襟,似乎她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裡也很是矛盾。
“我剛纔好像說過了吧,茜茜?”
“哪啊,你那個回答,說了等於沒說呢?”
說了等於沒說,我的身體微微向後靠了靠,像是在躲避李茜茜的問話。
“那你覺得我們是什麼關係啊,茜茜?”我把這個問題拋給了李茜茜。
“這個啊,這個,恩。”看來,誰對這個問題逗難以回答,在看到李茜茜那猶豫的眼神後,我肯定她也回答不上來。
我朝她投去一個同情的眼神,“茜茜啊,這個問題有點難,我們還是不要去追究好了,不管是什麼事情,我們都順其自然的比較好啊。”我終於說了句大實話。
“順其自然,真的好嗎?”李茜茜在琢磨我的話語。
我忙不迭的點頭,“好啊,當然……”只是在說這個好字的時候,我明顯僵住了。
脖子也挪移不開,臉也驚恐了起來,和李茜茜那莫名其妙的臉色,形成鮮明的對比。
“怎麼了啊,林宇,好好的,眼神怎麼這麼奇怪啊。”
我嚇得說不出話來,因爲,李茜茜的後面,站着一個三十開外的成熟女人,微卷的長髮,精緻的被修飾過的眉毛下,是雙眼皮低垂下的眼睛,如果這個女人只是路過,那我也不會在意她的外表,只是現在,她站在了李茜茜的後面,兩人一對比,還真發現了點端倪。
兩人都是女人,可那眼睛的部位,卻非常的相似,都是那種眼皮有點下垂,但眼神卻很有神的那種,還有那嘴脣,也是薄薄的,上脣微微翹起,除了身高,李茜茜和後面的女人有差別外,其他的方面,基本是類似,也無形之中,給了我一個暗示。
茜茜老媽來了。
我的瞳孔開始放大,伸開的手指也開始瑟瑟發抖,用手指着李茜茜的背後,半年才吐露出幾個字來,“茜茜,後面,你老媽呢。”
聽到我的話,李茜茜倒是很淡然的樣子,打着哈哈,“林宇,你又想來開我玩笑啊,是不是剛纔我們的話題有點嚴肅,你又想找點開心的事來調劑一下啊,你的用意也太明顯了吧。”
我暈,腦子裡立刻空白了,是啊,上次那這種事開了次玩笑,看來說謊的下場真的很慘啊,和狼來了的故事一個樣啊,想着,我的臉上也變的苦惱起來,眉頭糾結在一處,苦不堪言。
我無奈的說着,“真的,茜茜,這次是真的。”
呵呵,聽了我的話,李茜茜依舊是不信,“林宇,你難道不知道狼來了的故事嗎,每次都說一樣的謊,你覺得有意思嗎,太沒有創意了。”
我算是徹底被打敗了,只能越過李茜茜的眼神,看向了那個女人。
那女人依舊悄然,沒有說話,就盯着我看,看的我整個身體的骨子裡,都在嗡嗡做響。
既然見面了,我不得不上前去打招呼,走到李茜茜並肩的地方,身體微微一欠,“阿姨,你好。”
聽到我朝後面的人打招呼,而那位女人也出了口氣,就這聲呼氣的聲音,李茜茜的臉色頓時變了,僵的如茄子一樣,眼神裡,滿是不可思議的神情。
最終,她轉過了頭,看到了那身後的女人。
“媽!”李茜茜脫口而出,連忙捂住了驚呼的嘴。
此刻,我真的希望李茜茜口中說的不是媽這個字,而是一聲姐,一聲撒嬌的姐姐稱呼。
那個被李茜茜喊媽的女人,沒有理李茜茜,直接把注意力放在了我的身上。
掃描似的,在我的身上端詳了一番。
“謝謝你送我女兒回來。”那女人變說還邊彎腰致謝。
而李茜茜的臉上,卻是面如死灰,就像是被宣佈了死刑的囚犯一樣。
看到她和老媽都在,我也就沒了存在的必要,揮手和他們道別,還吵李茜茜投去了同情的眼神,我能感覺到,那女人溫柔慈祥的外表下,是有多麼可怕的另一面。
因爲,有其女,必有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