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偉……你,你的手在流血!”許薇氣喘吁吁的躺倒在範偉身旁靠着的大樹邊,餘光一掃時震驚的都來不急擦擦額頭冒出的香汗,急忙抓住範偉那受傷的手臂擔心道,“你中槍了嗎?怎麼,怎麼會這樣……”
“沒有,我沒有重傷……”範偉喘着粗氣,有氣無力的朝她微笑着搖頭道,“只是被子彈不小心擦破了道皮,沒什麼關係的。”
“怎麼沒有關係!這天這麼冷,又在這山野中,不及時護理萬一感染了怎麼辦!”許薇說到這裡,便小心翼翼的將那被子彈射破的外套給分開,露出裡面沾滿鮮血的內衣和傷口,驚道,“這麼深的傷口……這,這可怎麼辦啊!”
“沒關係,我們逃出去就找醫院包紮就成了。”範偉輕輕推開許薇的手臂,卻不料許薇卻倔強的將他的手臂放到了她的腿上,並且從身上猛的撕下一塊布片,用力的替他包裹起傷口來。
“啊……疼疼疼……”範偉實在是沒什麼力氣了,剛纔礦場裡驚心動魄的逃生一幕到現在他還記憶猶新,他感覺自己所有的爆發力都在那短暫的時間內全部用完,而後又爬了這麼久的深山老林,現在他完全處於虛脫的狀態,已經沒有什麼力氣來阻止許薇的包紮。
而這倒也給許薇省了很多事,她包紮起來又快又利索,就是傷口因爲緊迫的擠壓而會造成非常的疼痛,不過這也是必須要忍住的過程,沒有任何的辦法。
在替範偉包紮好後,許薇終於放心的擦了擦額頭的香汗,朝着山林的遠處眺望了會道,“我看譚友林和他的手下應該不會這麼快追來,我們走的線路他們如果不掌握的話,要在這種深山裡找到我們恐怕不是一會半會能做到的。”
範偉呼了口氣,苦笑道,“如果現在他真的找來,那我可就真的要閉眼等死了。實在是太累了,我這輩子還是真的第一次這麼累過。”
“累了你就休息會吧,我會注意警戒的。”許薇說到這裡,有些深情的望着範偉,眼圈突然紅了起來,“對不起範偉,要不是我……你也不會捲進這種事來,要不是我,你也,你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真的對不起。”
“千萬別這麼說,我這人其實也挺喜歡替人打抱不平,樂於助人的。更何況你是我的朋友,我當然不能不幫忙了。”範偉連連擺手,勉強笑道,“我一點也沒有怪你,真的。出這事其實都埋怨我,我估計錯誤,根本沒料到這譚友林竟然有槍,而且他竟然還敢用,對我打起了埋伏。我真失算啊,都沒有想到你哥結婚時譚仕通已經起了警覺,事先在礦場裡埋伏好了人,他這招守株待兔運用的還真是爐火純青。”
“譚仕通是個很狡猾的人,你想不到也是正常的。”許薇抹了抹自己流出的淚水,有些傷心道,“可憐我二叔,就這樣白白死在了礦裡,到現在都沒有人知道……”
“放心吧,你二叔不會白死的。我一定會讓譚家父子徹底的完蛋!”範偉捏了捏拳頭,似乎牽扯到了傷口,不由疼的呲牙咧嘴了把。
許薇點點頭,她那雙明亮的大眼睛四下張望了幾下後扭頭道,“範偉,這裡距離許坊村已經很遠,我估計翻過這座山,很可能已經到了譚河的發源地,那裡可是一大片人煙罕至的山野荒原,不過穿過一片無人的山地,我們就能到達離譚坊鎮十幾公里遠的另一個小鎮河澗鎮。”
“人煙罕至的……山野荒原?”範偉有些無語道,“那如果我們現在回許坊呢?”
“不,我們現在絕對不能回去許坊,我相信那條山路肯定已經被譚友林找人給封起來了,我們要是走原路,無疑是自投羅網。”許薇考慮了會後又道,“其實那片沒人的山野並不算太難走和太遠,距離河澗鎮有條小路,以前小時候我和我哥一起走過,大約只要四個多小時就能穿過去。”
範偉一聽,點頭道,“行,就按照你這樣的方法走吧。這裡到處都是深山老林,手機也沒有信號,根本無法求援,也只能去那個河澗鎮再說了。那我們現在……”
就在範偉話還沒說完之時,許薇卻突然伸手堵住了他的嘴巴,神色緊張的朝着她對面的草叢中露出一絲驚恐之色。
範偉的心,頓時沉了下去。他顯然明白許薇這表情意味着什麼,這無疑意味着,譚友林和他的那些手下,已經出現在了她的視線之中!他實在沒有料到,譚友林竟然鼻子會這麼靈,追的會這麼快!
小心翼翼的從地上緩緩站起,一陣虛弱感讓範偉險些又癱坐下去,他不由伸手扶住一旁的樹幹,咬牙的拉着許薇朝着前方繼續開始逃亡。
許薇驚恐的一邊望着後面那逐漸響起的悉悉索索的雜草拉扯聲中越來越清晰的黑影,一邊被範偉拉着朝前快步的走去,一不留神沒有注意腳下,這時不小心卻被泥土中深埋的石塊所絆倒,摔在地上後發出了一陣碰撞響聲。
“發現他們了!他們就在前面,快追!!”許薇摔倒的聲響很快便引起了後面正逐漸靠近的那些譚友林手下們的警覺,很快便有人吶喊出聲,他們朝前衝來的速度也明顯加快。
範偉急忙扶起許薇,卻見她扶着自己的膝蓋露出一臉痛苦的模樣,不由內心一驚,壓低聲音急切的問道,“怎麼樣?沒事吧?”
“我……我沒事。”許薇看見擔憂的範偉,咬着牙搖了搖頭,甩開範偉的手便獨自想要朝前快步走去,可是才走出一步,她便忍不住的痛呼出聲,很顯然她的膝蓋在剛纔的摔倒中受了傷。
這可真是雪上加霜,原本就體力不多的範偉現在碰上摔傷的許薇,兩個人都帶着傷可要怎麼逃啊?眼看着後邊追來的譚友林手下越來越近,範偉的心漸漸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