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哈尼聽我問到口紅的事兒,先是一愣,而後看向我,說:“我說呢。”
“什麼跟什麼?”
“夫妻間鬥嘴的事情常有,你的脾氣我也是知道的,這會兒膽子大了,還知道拎着東西往外跑,原來,是因爲這事兒。”趙哈尼字字清晰,聽的我有點兒心虛。
“那你倒是說說,那是怎麼回事?”我強作鎮定,實則已經心慌意亂。
口紅這種東西,不用說也知道是用在哪裡,什麼人用,縱使趙哈尼在外面逢場作戲,我心裡也不是滋味,更何況,他身邊現在還轉悠個楊默曦?
趙哈尼見我神色黯然,忽然拿出手機,翻了通訊錄,撥打了一個號碼。
我沒敢看屏幕,起身,不懷好意的說:“這證據都留下了,還要當着我的面秀恩愛啊……”
趙哈尼不怒反笑,一隻手將我拉了回來,看着我,說:“你既然問了,我就得說清楚啊。AA”
我想,趙哈尼能這麼理直氣壯的說話,想必也就是逢場作戲而已,雖然不是什麼大事兒,但是一旦想到酒吧裡那些女人,我心裡就有着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而後,電話通了。和我想象中的不大一樣,電話那頭,不是一個嬌滴滴的聲音,而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酒吧那圈子亂的很,難不成,趙哈尼又和那些gay鬧在一起?
“皓哥,大晚上的不睡覺,有事兒?”對方的聲音裡帶着睏倦,顯然已經如夢了。
趙哈尼看着我,又盯着手機,說:“虎子,你說怎麼辦吧,你嫂子看到我領口上的口紅了,這要跟我鬧離婚呢。”
“哎呦喂!”對方似乎有些驚愕,聲音也精神了許多,說:“皓哥,你把電話給嫂子,讓我跟嫂子解釋解釋、”
“滾,想跟我老婆說話!”趙哈尼沒正經的說了句,而後看了我一眼,說:“我按了擴音了,你給你嫂子說說。”
“嫂子呀,你可千萬別跟哥離婚啊。你不知道,那是我們幾個鬧着玩呢,哥跟我們在一塊,多漂亮的女人他都沒多看一眼,絕對對你,忠貞不二!”
我瞅着對方連“忠貞不二”這個詞都用上了,這才舒了口氣,露出了一個笑容。
趙哈尼見我樂了,馬上將擴音給關了,而後開口說:“得了,沒你的事兒了,明天來晚點,多睡會。”
電話掛斷,我才知道我被趙哈尼給耍了,還沒來得及生氣,他就把我抱到了腿上,開口說:“原本就是鬧着玩,沒想到差點把老婆給氣跑了。好險啊。”
“這種事情能鬧着玩嗎?”
“對對對,我錯了。”趙哈尼親了我一口,湊到了我的耳邊,小聲的問:“臥室的那張牀,結實嗎?”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趙哈尼給吵醒了。他去附近買了早餐,說要上班,讓我再睡會,我看着他每天忙裡忙外的,自然是心疼,哪裡還有半點睡意,跟着他一起出門了。
這一次雖說是有驚無險,但是也讓我意識到,手術的事兒,不能再瞞着趙哈尼了。我去超市買了牛排,配上安琪上次送來的紅酒,準備給趙哈尼來個燭光晚餐。
大概是這一次吵架的緣故,趙哈尼在八點多打來了電話,告訴我今晚有事,可能回去會稍微晚些。
我卡着時間煎牛排,九點半,趙哈尼到家了。
而我沒想到的是,燭光晚餐纔剛剛準備好,門鈴響了。
畢竟已經很晚了,這個點,誰會過來?
門是趙哈尼開的,我好奇的瞥了一眼,見他臉色凝重,頓時心有點慌,當我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時,我終於理解了趙哈尼爲何會露出這種神色。
因爲站在門口的,是阿姨。
阿姨的到來,無形中破壞了今晚的美好氣氛,而趙哈尼和她的關係一直都處於認識的狀態,自然是火熱不起來的。我忙着給阿姨泡茶,耳旁飄來了她的聲音:“子皓,你的情況我和你爸爸一直都很清楚,今天我貿然過來……”
“有話直說吧。”趙哈尼的態度十分冷淡,毫不掩飾自己的排斥情緒。
我擔心兩個人鬧出不愉快來,端着茶就走了出去,遞給了阿姨。
阿姨看着我,笑着說:“小貝,好久不見,你這孩子,都瘦了。”
“沒有,我只是更結實了。”
“小貝,待會我要洗澡,你去放點水。”趙哈尼看着我,說了這麼一句話。
我起身跟阿姨打了招呼,而後去了臥室。我知道,趙哈尼故意支開我,自然是有他的意思。
我心裡十分不安,阿姨今晚的貿然來訪,肯定是有事兒。
我靠在門上,嘗試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可是心底的緊張有增無減,沒一會,手心裡就積着一層細細的汗。
十分鐘,二十分鐘,半小時之後,趙哈尼過來開門,看了我一眼,說:“她要走了。”
我看着趙哈尼,但是他波瀾不驚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送阿姨到門口,她欲言又止的看着趙哈尼,結果他卻視而不見,阿姨無奈,只能跟我打了聲招呼,而後離去。
人一走,我和趙哈尼便去吃飯了,我小心翼翼的問了句:“有事啊?”
趙哈尼看着我,笑着說:“沒事兒,別亂想啊。”
一句話說完之後,趙哈尼便岔開了話題,他和趙國泰的關係是他心底的刺,他不提,我也沒說,吃了飯之後,便像往常一樣睡下了。
半夜,我伸手去抱身旁的男人,忽然撲了個空,心裡面很不踏實。下了牀去了衛生間,卻也沒見到趙哈尼,我心裡有點怕,急忙去了客廳,掃了一圈之後,才發現那個身影站在窗口,手上夾了根菸。
備孕期間,趙哈尼一向注意菸酒之事,酒的話,他應酬時會喝上兩口,但是我還真沒見過他抽菸。
我的腦海裡忽然浮現了阿姨到訪之事,心裡面很不是滋味。
嫋嫋白煙包裹着趙哈尼,讓我看不清他的情緒。
我返回牀上,假裝睡着,過了好一會,趙哈尼才小心翼翼的進了被窩,在我的額頭上輕輕地吻了一口。
清晨,我試探的問了句昨晚的事兒,聽到趙哈尼的解釋是去衛生間了,心底自然是更加不安。
我將這件事告訴了安琪,她倒是覺得婆婆主動登門,是一種父子兩關係破冰的預兆,我聽了這種解釋,才稍稍安心下來。
中午接到了我媽的電話,一開口便是:“都說女兒是媽媽的小棉襖,你倒好,自從和子皓住在一塊兒,連電話都懶得跟我打了,白眼狼。”
我急忙說了兩句好話,而後聽到她說:“這個週末回來吃飯唄。正巧,媽也有點事要問你。”
我早知道我媽是醉溫之意不在酒,想到上一次在餐桌上的那些話,說:“什麼事兒電話裡不能說,我可是你親閨女。”
“子皓上班去了?”
“是的。”
“閨女啊,你和子皓住在一起不少時日了,你婆家,有沒有……”
果然不出我所料。
“媽,昨晚子皓小媽過來了。”
“那……說了你們領證的事了嗎?還有,酒席在哪裡舉辦啊?”
我一聽這些頭就大,說:“媽,這些事哪裡要你操心啊。”
“閨女,我就知道你沒跟媽說實話,你說子皓他爸到底怎麼想的,我都這麼委屈我家姑娘了,他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還以爲我家姑娘嫁不出去是吧?”我媽顯然不高興了,又說,“小貝,你別嫌媽嘮叨,你和子皓的事兒,畢竟不大一樣,我呀,是怕你吃虧呀。前天你表姑家的小燕結婚,男方家裡那叫一個客氣。我們態度都放這麼低了,他趙家現在這樣,未免也太欺負人了吧!”
我媽越說越來氣,說的我心情也有些壓抑,於是我開口,說:“媽,領證的事他已經在準備了,等晚上回來,我再跟他說說。”
“你媽翻了黃曆了,你讓子皓速度快點,最好能在年前完成。”
我媽下了死命令之後便掛斷了電話,我盯着手機屏幕,輕輕地嘆了口氣。
在這個節骨眼上,讓趙哈尼回去找趙國泰,自然是爲難他的,可是……我這個做女兒的,總不能讓父母一直因爲我的事兒而委屈。
我知道,我媽和老於大半輩子都過來了,也是本本分分過日子,唯獨在我的婚姻大事上,操碎了心。
有時候我在想,我真的挺不孝順的。
晚上七點,客戶的設計稿畫完之後,我心裡又惦記着這個事兒,索性換了身衣服,直接出了門。
沒錯,我準備去找趙哈尼。當然,我心底還盤算着另外一個小心思,臨時查崗。
趙哈尼長得那麼帥,早幾年,渾身上下都流淌着青春的血液,活脫脫一個小鮮肉,自然有不少妹子惦記。現在呢?三年磨練,他的面孔明顯硬朗許多,五官也更加立體,脫離了小鮮肉之後,卻更具型男的魅力。
我嘴上沒說,可是我也明白,他這幅模樣,也是搶手貨。
更何況,還有一個厲害的楊默曦。
想到這兒,我頓時鬥志昂揚。
轉了兩路車之後,我順利的到了酒吧,爲了避免被立即認出,我將頭髮散落下來,遮住了大半個臉,這才走了進去。
距離夜場還有段時間,可酒吧裡已經坐滿了大半,可見這裡生意不錯。
怎麼說呢?楊默曦畢竟是留學歸來的,她有她的優勢,我還真是比不了。
不過我也不想比,畢竟,我們不是一類女人。
在大廳裡掃了一圈,也沒見到趙哈尼的身影。我琢磨着他可能是在辦公室,便樂呵呵的去了辦公區。
而我沒想到的是,我纔剛走兩步,就聽到了另一處兩個人的交談聲。
“這件事得不動聲色的,明白嗎?”
“是的楊小姐,我會一分不差的完成你的吩咐。”
楊默曦?
“對了,趙經理今晚幾點下班?”
“九點。”
“好的,我知道了,下去吧。”
沒錯,是楊默曦的聲音。
她在計劃什麼?趙經理?不就是趙哈尼嗎?
我正思考着這件事,忽然被人叫住了,我頓時大囧,我只是略微的思考了兩秒,居然被發現了。
我擡腳準備立即離開,卻聽到身後傳來了高跟鞋“噔噔噔”的聲音。
“前面這位,這裡是工作區,你這是……”楊默曦一個快步衝了上來,擋住了我的去路,當她和我對視時,眼神裡掃過了一絲驚異,而後便笑了:“喲,這不是於小姐嗎?這麼巧。”
“呵呵。”我乾笑兩聲,完全不知道如何作答。
“於小姐這是做什麼?”楊默曦看着我,說:“剛纔我們的談話,你聽到了?”
我也不準備逃避,迎上她的目光,說:“我恰巧路過而已。”
“路過?”楊默曦咧嘴苦笑,說:“我暫且相信你說的話咯。”
“楊小姐,你不要再煞費苦心了,趙哈尼是我老公,現在是,以後也是,你在工作上幫了他,我很感謝,但是感情上,我不會謙讓一分。”或許是趙哈尼那天的表現給了我勇氣,這一刻,我毫不猶豫的說出了這些話。
“呵呵,”楊默曦瞥了我一眼,說:“我真是挺佩服你的,你老公在他前妻的手底下工作,你居然也能忍?呵呵,我真是小看你了。”
“你想多了。”我盯着楊默曦,毫不退讓,說:“沒有哪個女人會接受你說的這種狀態,我之所以同意,那是因爲趙哈尼。我信任他,也十分確定,縱使你千方百計,也得不到這個男人的心。”
楊默曦聽我這麼一說,頓時笑不出來了。這是我第一次毫不避讓的告訴她,趙哈尼這個男人,就是我的,誰都搶不走。
即使我的氣魄和胸懷是裝出來的,我也不想這個女人發現。我要告訴他,現在,無論是在趙哈尼心底的地位,還是所謂的名分,我,纔是他唯一的女人。
楊默曦被我這句話中傷了,她的表情從微笑到平靜,而後,居然露出的鄙夷。
大約過了兩分鐘,她再次開口了,聲音卻極爲不屑:“我終於明白爲什麼趙哈尼爲了你連老爺子的死活都不顧了。於小貝,今天我才發現,你纔是技高一籌啊。”
老爺子的,死活?
“我不管你說什麼,總之,不要試圖挑撥我和他的關係。”我留下一句話,轉身欲走。
“看樣子,你並不知道。”楊默曦果然瞭解我的心裡,她算定了,我會好奇,“老爺子得了肝病,據說,是肝癌。已經中期了。”
肝癌!
我背對着楊默曦,拼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但是雙腿還是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按照醫生所說的情況,老爺子活不了多久了。所有人都勸他手術,但是他都沒做,你知道,是爲什麼嗎?”
楊默曦的話一字一句的竄到了我的耳膜裡,明明聲音那麼小,我的太陽穴卻突突的跳個不停。
“因爲你。”
“趙子皓也夠狠心的,因爲老爺子誓死不同意你們在一起,他居然連醫院都沒去過。你說,萬一老爺子真的一命嗚呼了,趙子皓這輩子,能安心嗎?”
出酒吧門的時候,我還一遍又一遍的給自己催眠,我想,楊默曦就是來挑撥我和趙哈尼的感情的,她說的話,我怎麼能信?
趙國泰身體那麼硬朗,怎麼可能得了癌症?
我念叨着這句話,一直唸叨到公交站臺,直到臉被吹得受不了時,我的情緒才稍微平靜。
如果,楊默曦說的,是真話呢?
阿姨大半夜的來到我們的住處,也是爲了這件事?
趙哈尼對我一字未說,想必心裡也是受盡了煎熬。
可是,我又做錯了什麼呢?
公交車從遠處走來,我迅速的上了車,好一會,才掏出了手機。
現在,只有一個人可能知道這個消息。
電話響了兩聲便接通了,我猶豫的看着手機屏幕,忽然慫了,急忙掛斷了電話。
萬一,是事實呢?
電話掛斷沒一會,手機便響了。我看着屏幕上閃爍的名字,吸了口氣,這才接了電話。
“寶貝,信號不好嗎?”趙哈尼聲音歡愉,不像是裝的。
“沒。”我吸了吸鼻子,生怕電話那頭的人聽出任何異常。
“是不是想我了?”趙哈尼哄着我,說:“我這還在忙着,要不你先吃,別等我了。”
我聽着這聲音,越聽越難受。
該不該問?該怎麼問?該問什麼?
“怎麼不說話了?”
“沒事兒,我等你吧。”我笑着說,“不能喝酒,早點回來。”
趙哈尼也沒發現異常,聽我這麼一說,偷偷的給我“啵”了一聲,這才掛斷電話。
我看着屏幕,已經染上了一片淚漬。
公交車恰巧經過永寧路,我想了想,立即下了車,朝凌沐雲的住處走去。
等他家的大門開了之後,我才覺得十分不妥,尷尬的笑了笑,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怎麼了?”凌沐雲見我站在門口,說:“兩口子吵架了,面色這麼憔悴。”
我看着他,吸了口氣,問:“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問完我就走。”
凌沐雲可能被我的表情嚇到了,他點了點頭,說:“那也進來說,外面太冷了。”
我固執的站在門口,說:“我聽到了一個流言,思來想去,也只有你知道它的真假,我希望,你不要騙我。”
“恩。”
“趙國泰,是不是病重了?”
凌沐雲臉上一愣,而後便沉默了。
他的表情告訴我,我的猜測是對的。
“如果時間不緊的話,你進來,我跟你說兩句。”凌沐雲看着我,心平氣和的說。
我搖頭,說:“不早了,我還是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我認識路。”
我走的挺任性的,也沒回頭,就那樣在北風裡走啊走。我的腦海裡反覆的會放着楊默曦說的那句話。
趙國泰病重,但是父子兩沒有人願意退一步。趙國泰是覺得,死就死了,死了也不要認這個不孝子。而趙哈尼呢?這個世界上,他們可是唯一有血緣關係的親人。
楊默曦說的是對的,倘若趙國泰真的一命嗚呼了,趙哈尼肯定是會後悔的。
我瞭解趙哈尼,他表面上看上去對什麼事兒都不上心,其實最重感情。那是他的爸爸,他唯一的親人。
他面對的抉擇和壓力,又哪裡是我能夠體會到的?
我忽然很恨自己,恨自己的肚子不爭氣,恨自己沒有辦法解決他們父子間的矛盾。
在老於和我媽媽的教育中,認爲男女感情之中,最爲低賤的,就是感情裡的第三者。但是,當我聽到他離婚的消息,我是開心的。而父母的言語中暗示我,女孩子如果大着肚子獲取婆家的認可,那也是毫無自尊的事兒,但是和趙哈尼在一起,這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
現在,我才發現,一切,都是枉然。
十點,我終於回到了家中。趙哈尼愁眉苦臉的坐在沙發上,見我進門,立即湊了上來,抱住了我。
“去哪兒了,這麼冷的天,還到處亂跑。”
明明是責備的語氣,卻透着溫馨。
“沒有。就隨便轉一轉。”我看着趙哈尼,問:“你吃飯了嗎?”
趙哈尼搖頭。
“還說讓我先吃,怎麼忽然等着我了?”我看着他,心底很不是滋味。
“一起吃。”趙哈尼拉着我到餐桌旁,說:“回來時在路上買了兩隻烤紅薯,可惜這會兒有點涼了。”
“你還記得我喜歡吃這個?”
“怎麼不記得,”趙哈尼邊盛飯邊說話,“要不是你,我還不知道有這玩意呢。”
飯盛好了,我們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我看着趙哈尼的表情,我知道,他的心必然是各種煎熬。
“哈尼,我在想,我好久沒見我媽了,能不能,去我媽那裡住幾天?”良久,我才說出這句話。
趙哈尼看着我,眼神裡忽然閃過一絲疑惑,問:“是不是咱媽跟你說什麼了?”
“沒有!”我搖頭,說:“這是我自己的想法。”
趙哈尼筷子一放,而後瞪着我,說:“前兩天你跟我保證的那些話都忘了?你自己的想法,你這種天天巴不得貼在我身上,能想回家?”
“你的臉啊,比城牆還厚。”
“別岔開話題,說,到底怎麼回事?”趙哈尼這下嚴肅了,他不知道,我心底多糾結。
我吸了口氣,說:“真沒事。”
“於小貝,手機呢?”趙哈尼看着我,說:“我看看你今天跟誰聯繫了,誰他媽的惹我老婆不開心了?”
眼看着趙哈尼就要翻出了通訊錄,我一着急,就站起來,親了他的嘴。
趙哈尼這下老實了,不但手機沒搶走,還任我宰割了。
我看着他死不要臉的樣子,站在他的面前,抱着他的臉,貼在了我的心口。
哎,這個時候,我真的沒法看着他的眼睛。
“哈尼,我心好疼。”我哽咽的開口,說:“出了那麼大的事兒,你怎麼又一個人扛着了?”
趙哈尼的身體猛地顫抖了兩下,我吸了口氣,說:“是你說話不算數,是你說的要兩個人一起面對。”
趙哈尼也沒說話了,可是我卻察覺到了他的抽噎聲。
良久,他起身,拉着我去了沙發,認真地看着我,說:“他又找你麻煩了?”
“沒有!”我急忙解釋,說:“我是聽人說的。”
“誰?”趙哈尼眼神一瞥,緊緊地盯着我。
“我……”
“知道這件事的人就那麼幾個。”趙哈尼認真地分析道,“即使你不說,我也能查得出來。”
我就知道會是這麼個結果,於是開口到:“其實,我今天去過酒吧。”
趙哈尼盯着我,忽然起身,憤怒的走到了門口,取了衣架上的外套便要走。
我急忙追了上去,問:“趙哈尼,你要幹嘛啊?”
“沒事,你在家乖乖的等着我,我有點事兒沒辦完,一會就回來。”趙哈尼安慰着我,可眼神中,卻閃過了一絲殺氣。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已經出了門。我鞋子也沒換,急忙跟了出去。
可是我壓根沒想到的是,我纔剛剛出了我們這棟樓,就看到了不遠處站着的兩人。
女生身後是一輛白色的保時捷。
“你他媽以爲你是誰?我家的事兒跟你有什麼關係?楊默曦我告訴你,你再敢跟我老婆亂說一句話,信不信我抽死你!”
這是趙哈尼的聲音,異常的憤怒。
“趙子皓,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說的這些話多麼傷人!”楊默曦委屈的開口,說:“爲什麼你要這麼對我!”
“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原本我念着你經常來酒吧捧場,給你留點面子,可是現在我發現,你他媽的就是蹬鼻子上臉!”
“趙子皓!”楊默曦的聲音嘶啞的喊了一聲,說:“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撇開了那麼多人,就是爲了你能跟我說一句生日快樂……可是我沒想到……見面的第一句話……你居然……居然是罵我。你知不知道我……”
“你的那些話還是自己留着忽悠其他男人吧,”趙哈尼毫不猶豫的打斷了楊默曦的話,指着她,說:“我這輩子,沒打過女人,但是,爲了我自己的女人,我誰都能打!”
我從來沒有見過趙哈尼這麼歇斯底里的樣子,當然,也沒有見過楊默曦此刻的表情,憤怒裡夾着絕望,絕望中帶着譏諷,而後,看向了我。
“趙子皓,爲了這個女人,你值嗎?”
趙哈尼也看向了我,他目光一暖,兩步走到了我的面前,根本沒有理睬楊默曦。
“這個女人生不了孩子,”楊默曦又說了一句,“難道你要你家老爺子含恨而去嗎?”
楊默曦是真的戳到了我的痛處,我咬着脣,試圖穩定自己的情緒。
趙哈尼將外套套在我的身上,而後轉身看向背後站着的女人,說:“楊默曦,我的話你沒聽清楚是嗎?她能不能生孩子,那是我們夫妻間的事兒,你他媽的有說話的份嗎?”
“趙子皓!”楊默曦大吼一聲,眼淚居然流了出來,說:“她到底有什麼好?我爲了你,求着我爸開酒吧,什麼事兒都交給你管理,她能幫你什麼?爲什麼你要這麼對我?”
趙哈尼一聽,頓時驚住了。我想,他這麼聰明,一定能夠領悟楊默曦的意思。
只是,他會是什麼想法呢?
“你真的……太狠心了……”楊默曦邊哭便說。
“沒想到你這麼用心良苦,”趙哈尼開口了,眼神看着楊默曦,我順着他的眼神望去,看到了楊眼神中閃過一絲欣喜,而後,我身旁的男人又開口了,“可惜,我要讓你失望了。辭職信我就不打了,你跟大夥說一聲,我想以你的能力,一天之內找個經理應該完全沒問題。”
我和楊默曦都驚住了,而後,趙哈尼的手臂摟在了我的腰間,拉着我往回走。走了兩步,他又回過頭來,說:“對了,我是有婦之夫,請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