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上去之後我沒閉上眼睛,好巧陸行洲也沒閉,我們兩個就大眼瞪小眼的,像是誰都沒投入到這場親吻裡,卻又是誰都捨不得放開。
過了一會兒,等我想要退一步的時候,陸行洲突然伸手攥住我的腰,接着這個吻也變了意味,變得兇狠狂暴起來。
雖然嘴脣疼的厲害,但我着實是喜歡這樣的吻。
這樣強烈又熱烈的生命氣息,如果能再多一點就好了。
外面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照進來,一室都是暖意。
沉浸在男人的親吻和懷抱裡,我覺得自己就像是一艘漂泊無依的木船,終於找到了一個能躲避驟雨的港口。
即便在繼續航行的未來,前方是躲不開的風浪,但在那之前,能有這樣的依靠和溫暖,真是幸福啊。
而這幸福中摻雜着多少的隱情,我已經不願意去想了,就讓我再自欺欺人一回。
過了這回,以後應該就再沒機會了。
……
被晾了大半天的高管們重新走進大老闆的辦公室時,我正躲在休息室裡補眠。
方纔結束那個讓人氣喘心跳的吻之後,陸行洲貼着我的耳邊,聲音嘶啞又蠱·惑道:“跟我回家。”
我們兩個還是有默契在的,他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立馬就明白了。
只不過就算是我能答應,他這個大老闆也不能任性啊。
我在他的脖子上輕咬了一口,趁着他僵了一下,我趕緊逃開他的懷抱,然後自然地拿起自己的包向門外走去。
“先工作啊陸先生,認真工作的男人最性·感哦。”走到門口,我回過頭,對他扮了個鬼臉,“我坐了好長時間的飛機,先去睡一覺。睡飽了……就讓你爲所欲爲。”
爲所欲爲,嘻嘻。
我現在真的是完全放飛自我了,躺在沙發牀上想起這句話時,也是害羞的不行。
長期積累的疲累不多久後終於齊齊席捲而來,我沒抗拒這樣的疲憊,因而很快陷入沉沉的昏睡中。
這場似是無意又似是刻意編織的夢裡,我一會兒笑得肆意燦爛,一會兒哭的肝腸寸斷,最後又是隻剩下平靜。
感覺到有人輕撫我的臉時,我勉強睜開眼睛,看到周圍都暗了下來,而坐在牀邊的人,我就算看不清楚他的模樣也能認得出來。
“你開完會了?”我打了個呵欠,撐着身體要坐起身。
陸行洲伸手扶住我的腰,聲音低磁道:“嗯,沒事了。睡好了嗎,餓不餓?”
他一連問了我兩個問題,我也耐心地一個個回答:“睡好了,也好餓。”
跟着陸行洲一塊下樓的時候,陸氏的大樓裡還有些員工沒有下班。
迎面碰上幾個人,他們的臉上無一不閃爍着訝異,甚至是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我看着覺得有些好笑,以前我還在陸氏上班的時候,雖然沒人敢在我面前公然提起,不過我也能聽到些風聲,公司上下都在傳我跟陸行洲是有名無實的婚姻,我之所以能守着一個截癱的男人過日子,無非是捨不得得到的名和利。
那個時候我的心裡還是有些氣憤和委屈的,心想着我怎麼貪圖名利了,我跟行洲怎麼不能是感情好的夫妻了?
要不是礙着身份,我非得一個個地跟他們好好辯上一辯不可。
只是現在想想,爲什麼就覺得人家看的那麼通透,我那麼幼稚單純呢?
“在想什麼?”大概是察覺到我的失神,陸行洲在一旁問了我一句,同時還伸出手握住我的手掌。
我也大大方方地回握,眨了下眼睛回答:“我在想待會兒要吃什麼啊。我現在肚子空空如也,差不多能吃下一頭牛!”
陸行洲一聽就笑了:“好,只要你能吃得下,幾頭牛我都給你找來。”
話是這麼說,但是真到了餐廳點餐的時候,他對我的飯量還是掌握的很精準的。
我看着擺在面前的食物,也顧不得說話了,先開動吃下去再說。
我在這邊吃的歡快,陸行洲則是幾乎沒動刀叉,就給我倒到水遞遞餐巾,服務的十分周到。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環境太過相似的緣故,我突然想起還在英國的那時候,那時我剛丟了錢包和護照,身上只有少許現金,爲了填飽肚子只能買個漢堡在路邊幹啃。
後來霍南澤請我吃了一頓飯,那一餐是什麼味道我已經記不太得了,不過面前坐着的男人是什麼表情我還想的清清楚楚。
明明是先坐了虧心事的那個,結果我向他開口幫個小忙,他卻毫不留情地給拒絕了。
不光是那時候,現在一想,也是好氣哦。
我不出一會兒就將盤子裡的牛排吃了個乾淨,陸行洲看我動作麻利乾脆,還以爲我沒吃飽,就想着把他面前那盤幾乎沒動過的給我。
我搖搖頭表示拒絕,之前確實很餓來着,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生病的緣故,其實剛纔吃了兩口我就覺得吃不下了,爲了不讓他起疑心,我才強忍着吃完。
喝了口水將胸腔裡的滯悶壓了壓之後,我擡眼看向陸行洲,語氣隨意地說道:“你知道我在英國的時候碰到誰了?”
陸行洲聞言臉色一變,不過倒是很快反應過來,淡淡反問道:“是誰?”
我看出他的反常,只是也不打算去拆穿了,自顧自地給他“解答疑惑”:“就是霍南澤啊。當時我還跟他借錢買機票來着,誰知道那個小氣的一分錢都沒借給我,害得我只能去打工了。”
說到這我看到陸行洲的神色已經沉的厲害了,也後知後覺地想起,我這不是也在戳他的痛處嘛。
陸行洲對那次我給他打電話的事一直耿耿於懷着,我也沒打算放在心上,可這個時候說的是霍南澤呢,我是真的不想讓他尷尬。
趁着他開口之前,我腦子轉了兩圈,趕緊轉移現在的話題:“所以啊,他那個人真是太過分了。以後要是有機會,你記得幫我出口氣啊。”
陸行洲的表情終於緩和了些,應聲的時候嗓音雖然有些阻塞,不過也沒什麼大礙了。
我抿抿嘴脣,有些後悔破壞了現在的氣氛。
只是留給我的時間應該是不多了,從決定回來的那一刻開始,我便要準備着慢慢做好交待了。
此時所經歷的一切,不出意外的話,也都是最後一回。
其實我是個挺記仇的人,霍南澤曾經對我做的那些事,不僅僅是不給借錢,還有更早之前的恩恩怨怨,我是沒辦法一下子原諒他的。
既然沒辦法原諒,也沒辦法親自給他找不痛快,那就找人代勞唄。
而且他也挺有本事的,不會讓陸行洲報復一下就破產或者流落街頭的,對吧。
略過霍南澤之後話題顯然就輕鬆多了,我頭有點疼,說話的時候頭皮也跟着發麻,因此就攛掇着陸行洲多說一些,我就在一旁輕笑着傾聽。
跟他在一塊的時候我總是習慣扮演嘰嘰喳喳找話題的角色,現在顛倒一下,竟然也有些別樣的滋味和樂趣。
甚至還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陸行洲跟我說了南城這幾個月的新聞,大多是商界的大事件,我沒太有興趣,但又不能指望他跟我八卦什麼明星戀愛劈腿的娛樂新聞,於是只好跟着他的思路聽下去,聽的時間長了,倒也真的生出幾分興趣。
“顧衍希新設立的公司最近發展勢頭很強盛,聽說還有上市的打算。”話到尾聲,陸行洲突然提了這麼一句,說話的時候還看了我一眼,似乎在顧慮我的心情。
我的心情確實是有些複雜,不過總體上還是挺高興啊。
很久之前我就講過,顧衍希那就是一頭大剌剌披着狼皮的狼,人家都說鋒芒藏一藏,他向來都不掩飾自己的城府手段,活脫脫一個吃人·肉剝人骨的惡狼。
不過從褒義的層面說,那便是什麼都沒辦法打垮他,無論是當初他的病,還是放棄了顧氏的產業,都只是他的謀劃策略,他想要的,從來都會收入囊中。
這樣真的挺好的,人只要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不管是通過怎樣的方式,經歷了怎樣的血腥,都是值得的。
“嗯,他過的好就行了。行洲,以後別在我面前提他了,我跟他早沒什麼關係了。”我笑着說出來,心裡也真的是釋懷了。
顧衍希現在肯定不想見到我,一點兒我的消息也不想知道,既然這樣的話,我還以同樣的對待就是能爲他做的最後一件事。
如果以後……以後我不在了,他聽說了這件事,希望他不要覺得傷心,一丁點兒都不要。
“在想什麼?怎麼現在總喜歡發呆?”陸行洲見我思緒又不知道飄到了哪裡去,便出聲問了句。
我反應過來之後繼續對他甜甜地笑:“在想……回去之後怎麼讓你爲所欲爲啊。”
陸行洲聽完臉色又變了,接着飯也不吃了,找來服務生就要結賬。
走出餐廳的時候,我主動拉住了他的手,然後將頭輕輕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陸行洲低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天籟:“累不累?”
我閉上眼睛,任由他牽引着我走向前方的路,嘴上則答道:“不累,一點都不累。我還要陪你回家呢,我還能陪你走很遠很遠的。”
今天痛經疼了一天了嚶嚶嚶,好憂桑。大家看完早睡吧,明天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