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南澤手裡拎着兩大袋東西,見我開門就一股腦舉在我的面前,跟獻寶似的。
而我看到他跟見了鬼似的。
“你怎麼到這來了?”我皺着眉頭問他。
霍南澤一看我的反應就開始嘆氣:“爲了陪你過個年,我特地連夜趕飛機從英國回來,結果得到的就是這樣的待遇。”
所以我纔會這麼驚訝的啊。
霍南澤之前的確是回英國來着,我還感嘆終於有兩天消停日子可以過,誰知道他會在這個時候冷不丁地又出現在我面前。
不過跟以往厭煩又焦躁的心情相比,這一回我算是很平靜地接受了這個現實。
霍南澤嘛,總是做出些出其不意的事情出來,早就應該習慣了。
進屋之後霍南澤沒經過我這個主人的同意就直接進了較爲私密的空間廚房,我跟在他後面走着,心裡想着難道他想做飯什麼的?
結果事實是,他把東西放到冰箱之後就拍拍手,還嫌棄地打量了一下週圍的擺設。
“對着這些破櫥爛東西你居然也能做得出飯?”
我面無表情地抱着胳膊,淡淡應了句:“我就喜歡,怎麼了?”
這些二手的櫥櫃油煙機怎麼惹着他了?
霍南澤舉起手錶示投降:“好好,你喜歡就好。”
我無語地看了他一眼,心想着我本來就不用討你歡心來着。
霍南澤放好東西之後就走出了廚房,來到小客廳坐下,不客氣地擦了擦手就拿起一個蘋果吃了起來。
說實話我真是沒見過他這樣的大老闆,一個蘋果而已,就跟以前沒吃過似的。
大概是感受到我不可理喻的眼神,霍南澤吃東西的間隙還不忘回答我:“飛機餐我咽不下去,正餓着呢,能不能給我做點東西吃。”
我皮笑肉不笑地應了句:“用那堆破櫥爛東西做出來的食物,你敢吃嗎?”
霍南澤被我噎的說不出話,頓了頓之後才委頓了些說道:“不給飯吃就算了。”然後又接着去啃第二個蘋果。
這麼一直吃蘋果也不是辦法,胃空着吃多了容易難受。
想來我真是善良啊,平白地去關心他幹什麼。
在廚房做飯的時候,我愈發覺得自己也開始變得有些不可理喻了,果然是近墨者黑嗎?跟霍南澤接觸的久了,連行事的作風也越來越像了。
毫無理由,毫無道理。
將飯菜都盛好端出去的時候,霍南澤已經洗好手坐在餐桌前,西裝外套也脫下來了,一副等人伺候的老爺模樣。
我將盤子擺好,又拿來碗筷,而後坐在霍南澤面前,連圍裙都沒摘:“吃吧。”
霍南澤看了我一眼,問道:“你不吃嗎?”
“不用了,看着你就飽了。”我認認真真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霍南澤聽完嘿嘿笑了一聲,估計還以爲我在誇他,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假傻。
其實我做飯的水平不算是太好,平常能吃的那種,但見着霍南澤吃的狼吞虎嚥,我又開始懷疑,難道是這段時間廚藝又進步了?
他吃飯的間隙來不及喝水,我就起身替他倒了一杯,還忍不住說了句:“慢點吃,又沒人給你搶。”
霍南澤嘴裡含着飯說了句話,我沒聽清楚是什麼,估計也不重要。
反正他在我面前是一點形象都沒有了,以前誰曾想過,堂堂的豪門之後居然因爲一頓再平常不過的飯就吃的毫無形象。
不過不管怎麼說,看到他這麼“賞識”,我的心裡還是有點高興的。
最近不順的事情太多,我都對自己產生了不少的懷疑,以爲真的什麼事情都做不成呢。
霍南澤這樣,怎麼說也是個安慰吧。
去洗碗筷的時候,霍南澤就在客廳裡看電視,聲音調的很大。
出來的時候我一邊往圍裙上抹水,一邊還問他:“怎麼這麼大聲,聽不到嗎?”
霍南澤手裡捏着遙控器,聞言看向我:“能聽到,也想讓你聽到。”
我心裡咯噔跳了一下:“幹嘛……要給我聽。”
霍南澤又是嫌棄的模樣:“這小房子太安靜了,你又不許我說話,我可不就得開電視。”
“哦。”我淡淡應了聲,又輕呼了一口氣,接着轉身回廚房。
“聲音關小點!”很快我喊了一聲。
“知道了。”略不滿的回答。
我站在水槽前,瓜果盤裡是剛剛洗好的水果,是我自己去超市的時候精心挑選來的,個個皮薄肉甜。
端出去的時候我還想真是便宜霍南澤了,不過看他吃的香甜,我又覺得有些好笑。
一下午的時間過得很快,我跟霍南澤各自坐在兩個小沙發上,電視裡播放的是春節期間特地準備的娛樂節目,看到裡面喜氣洋洋的過年場面和氛圍,我也覺得心情跟着好了不少。
晚飯時間,外面逐漸響起了一串串的鞭炮聲,過年的氛圍在這個時候愈發濃厚了起來。
我起身將茶几上的垃圾都收了收,而後對霍南澤道:“起來吧,我要出門了。”
“出門?去哪兒?”他聞言居然比我還興奮。
我努努嘴,想了想還是不瞞他了:“出去找個地方玩,順便吃個年夜飯。”
“哦,年夜飯啊。正好,我也沒地方去,一起吧,飯錢我出。”
“……”得,有人錢多充大爺,我也沒必要非得把人往外面推。
而且今天這樣一個特殊的日子,我要是真的一個人,好像也會顯得有些形單影隻的。
我不是很在意別人的眼光嘛,哪怕陪在身邊是霍南澤,我也拒絕不了。
收拾好出門的時候,我想了想,還是把手機放在了茶几上,不想帶出去。
霍南澤見狀很是奇怪:“幹嘛不帶手機?”
我答:“不是跟你一塊嘛,難道你還能把我給丟了?”
霍南澤聽完居然哈哈笑了起來,好像聽到了什麼讓人高興的話:“這麼說的話,我還是讓你很有安全感的。”
我不置可否,心想着我也算是有這一部分原因吧。霍南澤雖然平日裡插科打諢的,但是做事也算男人,不會真的讓我出現什麼危險。
更何況從一開始,我就已經決定今晚誰也不聯繫了。
不管明天會如何,先讓我安安定定地過完這一天再說。
出門的時候霍南澤問我家裡有沒有圍巾什麼的,說他過來的匆忙,連外套都沒穿件厚的。
圍巾。
呵呵,他可真會要東西。
我走到房間把原本放在最下面的那條圍巾拿出來,遞給霍成澤的時候他居然還顯得有些不太滿意,我見狀就有些難以理解了:“不好看嗎?你知道這有多貴嗎?”
“誰的?”霍南澤沒接我的話茬,反倒低沉着聲音問了這樣一句。
他的問題讓我頓時無言,好半天才說道:“你就說戴不戴吧。”
“戴,爲什麼不戴。”霍南澤像是惡狠狠地圍上,一邊還不忘說道,“別人的的東西只要我喜歡了,我都會搶過來。”
我心裡呵呵一聲,懶得去接他這個話。
出門的時候正好在下雪,過年時候下的雪最有意境和氣氛了,配上街道兩旁紅紅火火的燈籠,煞是好看。
就連旁邊的霍南澤看着也順眼了很多,圍着行洲圍巾的他揚着下巴,看着不可一世的樣子,真是愛裝酷。
“你想去哪兒?直接去吃飯嗎?”走到一條繁華的街道時,我轉頭問他。
霍南澤伸手替我掃去頭頂上的雪,不甚在意地說道:“聽你的。”
好啊,那就聽我的。
我現在還不餓,不想吃東西的話,那就找地方玩一會兒吧。
“我知道有個好玩的地方,要去嗎?”我歪着頭笑着問他。
霍南澤頓了一下,而後也笑了出來:“不是讓我保護你,當然要跟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