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先生像是沒察覺她不滿的視線,左手在車座下一摸,拎出一隻雪白的生物丟到她懷裡。
“抱着暖手。”
莫煙……
被吵醒的毛團,在莫煙懷裡舒展了一下身體,哀怨的“喵”了一聲。
莫煙將手伸到毛團白花花的肚皮下面,別說,還挺暖和,她腦子裡突然想到厲先生抱着毛團難受的畫面,不知爲何,竟覺得喜感,忍不住偏過頭對着玻璃勾起脣角。
厲先生帶她回了香山公寓,下了車,厲先生也沒搭理她,徑直上了樓。
莫煙敏感的察覺到他生氣了,雖然她不太清楚他在起什麼。
她低頭看了看懷裡的“暖寶寶”,低聲問它,“你說我現在離開會不會好點。”
毛團擡了擡眼皮,“咪唔”了一聲。
莫煙嘆了口氣,抱着毛團下了車,硬着頭皮跟了上去。
進了大樓,才發現厲先生還沒上電梯。
他在等她。
一瞬間,莫煙腦子裡就冒出這個想法,無緣無故,就是一種直覺。
等她站到他身後,厲先生才邁進電梯,莫煙也只好跟了上去。
大清早,又是放假,電梯裡除了他們沒有別人,窄小的空間,將他的味道聚集起來,莫煙覺得自己就像是被他簇擁在懷裡,不的喘息。
她忍不住緊了緊手指,低聲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哪兒?”
厲先生睨了她一眼,沒說話。
莫煙覺得自己是自作多情了,也許碰巧遇見了也說不定,那裡好像跟寵物醫院順路。
“昨天晚上,我丈夫胃出血,我在醫院守了一晚上。”
她在解釋,她並不是故意爽約。
但是這樣的解釋到厲先生耳朵裡卻變了味道,他扭過頭凌厲的目光直直的射向她,“一邊關心着丈夫,一邊答應單身男人的邀約,我是不是得誇讚你一句中國‘好’媳婦?”
莫煙臉色驟然一變,聲音也沉了下來,“你什麼意思?”
厲先生抿着脣,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煙,拿出一根噙到嘴裡,另一隻手在口袋裡摸着打火機,根本不打算搭理她。
莫煙卻被那番話氣得不輕,她上前一步,伸手將他嘴裡的煙拽出來,扔到地上。
厲先生一怔,視線慢慢下滑到她的臉上。
因爲生氣,她的臉頰微微泛紅,原本就大的眼睛,這會兒瞪大了一圈,她的眼底蘊藏着憤怒跟委屈,就像被惹怒的貓,隨時都準備亮爪子。
她一把將懷裡的毛團塞到他手裡,忍着氣道,“我也不明白,你既然明知道我結婚了,爲什麼還要對一個已婚婦女邀約!難道說厲先生的愛好就是如此?”
厲先生將毛團丟到地上,沉着臉捏起她的下巴,咬牙道,“你不明白?你不明白!”
他咬牙啓齒,恨不得將她的腦袋撬開看看,“從頭到尾都是你在勾/引我!所以我想要什麼,你會不知道?”
莫煙心裡一驚,慌亂的甩開他的手,倉惶的退到電梯口,捏緊拳頭,“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如果我之前的任何行爲讓你造成了誤解,我向你道歉,我以後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話音剛落,電梯就開了,莫煙也不管這是幾樓,大步就朝外走。
手腕突然一緊,緊接着人就被拉回了電梯,她驚魂未定之時,厲先生雙手抱着她的臉頰,低頭深深地吻了下來。
他的吻帶着暴虐的懲罰,啃咬着她脆弱的皮膚,舌頭衝進她的口中,像個霸道的侵略者,攻城略地,莫煙的推拒,只會激起他更深的佔有谷欠,他將她死死地頂在牆上,緊緊相貼的身軀,讓她清楚的感受到男人身體的變化,她瞪大眼睛,像只受驚的兔子,動也不敢動,只不過是一個吻,他竟然……
察覺到她的溫順,厲先生的動作才慢了下來,他輕輕在她脣上啄了一口,牽着她的手拉着她出了電梯。
莫煙摸着脣,瞪着他的背影,心裡又委屈又害怕。
她唯一的一次性經歷,是在那種不堪的情況下被奪走,哪怕她的身體羞恥的記得那晚情動時候的快感,心裡卻怕極了這種反應,厲景煜這個人,似乎也從來不在乎什麼倫理綱常,男人跟女人之間的懸殊,也讓她不敢輕易去賭。
她幾乎是被他拖着進了門,厲先生怒氣未消,甩門的時候力道很重,要不是毛團跑得快,整隻貓都要被夾成肉餅了。
一進屋,他就鬆開她,從茶几下面拿出藥箱,見她還杵在門口,皺着眉道,“還不過來!”
莫煙咬了咬脣,不情不願的走過來,厲先生直接拉着她的手,將她按到沙發上,拿着棉籤幫她消毒。
他的動作一點兒不溫柔,弄得莫煙很疼,她咬牙忍着,眼睛盯着別處,心裡直犯委屈。
厲先生瞧見她微微顫動的肩膀,眼神閃過一絲寵溺,力道輕了很多,那道傷口不長,也不深,但是長在她的皮膚上卻那麼礙眼,他應該早點兒過去的。
電/話裡,她說不去的時候,他就已經從電/話那邊傳來的廣播確定了她的位置,他那會兒確實很生氣,可是瞧見她被人勒着脖子的時候,心裡就只剩下擔心。
爲了一部手機,連命都不要,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傻的女人?
偏偏他氣還沒消,她又主動在他面前提她丈夫,他實在不想承認,他被這個女人一口一個丈夫亂了心緒。
他第一次碰到醉酒的她,他抱着他第一句話就是“老公”,她在外面應酬被人佔便宜灌醉,第一個叫的也是“老公”,就連那晚她在他身下情動,流淚喚出也是顧奕辰的名字。
如他這般高傲的男人,又怎麼會允許女人在他牀上叫別人的名字,所以他不顧她初次承,發了狠的折騰她,她那聲丈夫,無疑喚起了他那段不爽的回憶,哦,不,應該說激起了一個男人強烈的嫉妒心。
男人要是嫉妒起來,絕不比女人遜色,尤其是一個壓抑太久的老男人。
包紮好傷口,他的怒氣也消了很多,這才發現她身上還穿着睡衣,難怪剛剛牽着她的手就覺得冰涼,他擡頭想說些什麼,突然注意到她左臉頰上五道紅腫的指痕。
因爲剛剛髮絲遮擋着,他並沒有注意,這會兒她別過臉,剛巧將這半張臉露了出來,他看得清晰不已,眼神當即就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