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沙發上的那個男人,是蘇臻曾經愛到恨不能互爲血肉的負心男——朱朗哲。他打了蘇臻的電話,但是蘇臻的電話是靜音她沒有聽見,他怕她是故意不接他的電話,於是就直接跑她家裡來了。秦楚和趙綿綿都是認識朱朗哲的,早兩年的時候大家還一起玩過瘋過買醉過。秦楚和趙綿綿從貓眼裡看到他,還以爲他是拜年來了,可是開門讓他進來後,發現他兩手空空並非來拜年,進屋後他就一直坐在沙發上等蘇臻回來,很少言語。秦楚和趙綿綿問他一句,他答一句,看神情似乎有很重的心事,有些時日沒有相見,他臉上似乎也多了一些滄桑,秦楚和趙綿綿也就不再多問。因爲明天就是初八了,趙綿綿要回公司上班,所以她開始收拾東西,準備晚上就搬回自己家。
蘇臻滿腹心事的回到家,又恍惚的坐沙發上,驚訝的看着朱朗哲不知道說什麼好,然後她聽見秦楚說:“蘇臻,你們慢慢聊,我先送綿綿回去了。”
“就走了嗎,要不今晚還是住這裡吧。”蘇臻欲挽留,雖然她習慣了一個人住,但是朋友們要搬回去住,還是有些不捨得。
“不了,我們還是先回去了,走咯,拜拜。”趙綿綿對蘇臻道別,然後又對朱朗哲說,“哲哥,我們先走了,有空上我們家玩去。”
朱朗哲微笑的點點頭,然後揮揮手,舉手投足依然是文弱書生的儒雅。秦楚和趙綿綿說完就離去了,家裡就只剩下蘇臻和朱朗哲,舊情人相見,這讓蘇臻覺得非常尷尬,而且他突然駕到,這讓她毫無思想準備。愣了半天,她才囁嚅的問道:“你怎麼來了?”問完後,她後悔不已,因爲她不想見到他,也不想和他說話,她覺得現在和他說任何話都毫無意義,都是廢話,可是又不能開口說讓他走,她心裡又急又煩,不知道如何是好。
“呃,來看看你。其實我挺想你的。”朱朗哲輕聲回答。
蘇臻聽了這話毫無知覺,若是以前她聽了會心花怒放,現在已經厭惡了這個人,連他說的話她也一起感到厭惡了。“你來找我什麼事?”她開門見山的問道。
“只是很想你,所以來看看你。其實,其實我一直很喜歡你,以前是我錯了,對不起,我希望你能回到我身邊。”朱朗哲非常誠懇的說。
蘇臻驚訝的望着他,在她看來,這是她人生遇見的最離譜的事情了。前男友居然跑來跟自己說複合,而且他已經結婚並且有了小孩子。
“我知道,你心裡在恨我,怨恨我,那是因爲你愛我,所以現在我悔改了,能不能給我個機會讓我重新愛你一次?好不好?”朱朗哲對自己自信滿滿,他以爲蘇臻一直是愛自己的,所以說了這番一般人都不敢說的話。
蘇臻聽見他這樣說,突然覺得他好可怕,怎麼那麼文質彬彬的他變成現在這樣瘋癲癡狂了,她不懂,也不想去懂,面前這個人她不想見到,他的一切與自己都無關。“NO!”她乜斜着眼睛冷冷的回絕。“你怎麼變成這樣了?你腦袋不是出了什麼問題吧。你這樣對得起你的老婆和孩子嗎?你知道嗎,你所說的一切都太荒唐了,我無法接受。而且我的心早就不屬於你了,你怎麼跑來跟我說這些呢。你們男人真是可笑和不可理喻啊。朱朗哲啊,你真是荒唐。你走吧,我什麼都不想說了。不要這樣無理取鬧了,太可笑了。走啊,走啊,我不想跟你浪費脣舌了。”蘇臻的語氣有些重。
“蘇臻,你聽我說,那時我不懂什麼是愛,可是當我經歷了婚姻之後,我明白了我對你的感情纔是愛。這世界上也只有你對我是真的,請再給我一次機會把,我一定會更加愛你,我給你我的全部……丫頭……”朱朗哲信誓旦旦的說着,並且叫了蘇臻的暱稱。這個暱稱讓蘇臻曾經迷戀和沉醉,可是現在令她反感和噁心。
“好了,別說了。我不想聽這些,請你走吧,我不想見到你。你說的一切我都當沒有聽見。”蘇臻說着起身去開門,下了逐客令。
“難道你不愛我了嗎,你一直沒有結婚不就是因爲我嗎?對不對?我知道你在等我,所以我離婚了,所以我一離婚就來找你了。我知道只有離婚纔有機會和你重新在一起。我還是那個我,我沒有變,我一直是愛你的。”
“你太天真了,你以爲我是一件可以丟掉後又撿起來的玩偶嗎?可笑。你的事情我不想聽,以後也請你不要來我家了。”蘇臻語氣堅決,其實她心裡有想着靜靜坐下來聽他說話,哪怕不是戀人,哪怕只是像情人一樣說話,但是言不由衷,說出來的都是截然相反的話。
“我們連朋友都不是了嗎?你是在乎我的纔會這麼恨我對吧。我真的對不起你,請給我一個重新愛你的機會把,我一定好好照顧你。”朱朗哲說着跪了下來。
“你幹嘛,你起來,你別在這裡胡鬧了,我討厭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蘇臻又急又氣,她看到這樣的朱朗哲恨不能兩巴掌扇死他,碰到這樣無理取鬧的人,她還真是毫無辦法。
“嗚嗚嗚——”朱朗哲跪坐在地上依靠着牆,嚎啕大哭,他現在的這般情形,懦弱無能的模樣,是蘇臻從來沒有見過的,從前的他高傲自滿,而現在卻像一隻流浪狗般狼狽。蘇臻皺着眉頭,面帶怒氣睨視着他,
“你到底發什麼瘋啊,你能不能不要呆在我家啊,煩死了啊。”蘇臻聲嘶力竭的大喊着,說着,“你到底跑我這裡來幹嘛啊,我生活的好好的,你幹嘛要來鬧啊,告訴你,我早就把你忘記了,我根本不想見到你,我和你也沒有關係,我們以後生死不相往來,我不想見到你啊,你懂不懂啊,你走啊,別在我家發神經啊。”蘇臻氣的要摔東西了。
“爲什麼連你對我都這樣,連你都不要我了呢?我是錯了,可是我知道錯了啊,你就原諒我吧。你知道嗎,我愛你啊,我不能沒有你,如果沒有你,我也不想活了。”
“那麼請你馬上去死吧。”蘇臻絕冷的說。
“那我就死你面前。”朱朗哲像一個無賴蠻橫不講道理。
“滾——”蘇臻氣急敗壞的說着,然後抓着他的胳膊往門外面拖。
“蘇臻——丫頭——”朱朗哲苦苦哀求着。
隔壁鄰居家的門開了,是一個六十歲的老太太。“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吵死了。”
“阿姨,沒事,沒事。不好意思。”蘇臻連忙賠笑,怕外人見了笑話,於是又把大門關上。
朱朗哲從地上站起來,捧着蘇臻的臉,對着她的嘴就吻起來,蘇臻緊緊閉着嘴脣,奮力掙扎,把頭扭開,然後用力甩了他一耳光。她又把門打開,說:“你走吧,請你以後不要以任何理由來找我了。”
朱朗哲捂着火辣辣的臉,走出蘇臻的家,他的死纏爛打根本不起任何作用。他失意的沿着樓梯,一聲不吭的走了。
蘇臻氣的把門重重摔上,然後站到窗戶邊,看朱朗哲有沒有走,看到他離去的身影,她的心才稍稍安定。她坐沙發上,反省着自己剛纔的言行,心想自己是不是太過了,是不是該像朋友一樣大度一點心平氣和的跟他說呢,可是看見自己不喜歡的人,而且還是傷害自己的人,她無論如何都不想僞裝自己去微笑。
她驚魂未定的坐在沙發上,回想着剛纔的突發事件,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到底爲什麼突然發瘋一般來糾纏自己,簡直太無理和可笑了。她的心裡除了氣憤還是氣憤,她恨自己不能立刻從這個世界消失,擺脫所有糟糕的人和事。糟糕透頂,她心裡狂亂不安。爲什麼朱朗哲要跑來發瘋?他以爲他是天王想怎樣就怎樣,簡直不可理喻!她心裡叫囂着狂躁着,不明白好端端的怎麼碰上這事,這事讓她覺得可恥,齷齪,噁心。
氣急敗壞的她拿起手機打電話給趙綿綿打電話。“綿綿啊,朱朗哲幹嘛到我家來了,他開始來說什麼了?”
“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我看是他就讓他進來了,我開始還以爲他來給你拜年呢。怎麼了他?”趙綿綿也剛剛到家,正在整理帶回來的行李。
“你不知道他來我這裡發瘋了,說些胡話,要我回到他身邊,簡直不可理喻。”蘇臻心裡憤憤不平,很想找個人傾訴,然後聽到安慰的話。
“他不是結婚了嗎?幹嘛那樣?”趙綿綿也很是好奇。
“他說他離婚了,鬼才知道。不知道大過年的跑我家裡來鬧什麼,神經病一樣的。你不知道,趕他走,他還不走,就跟無賴一樣,我剛纔都被他嚇死了,真怕他賴着不走了。”蘇臻想着自己被強吻就心有餘悸,她覺得這太可怕了,簡直是人格被踐踏。
“天啊,這樣啊,怎麼會這樣啊。太恐怖了。唉,離婚就離婚了,幹嘛來煩你啊。真是。唉,這些男人真是……”趙綿綿聽了也很是不滿和氣憤。
“算了,不和你說了,我跟你說一下,心裡就舒服多了。我睡一覺就好了,就會忘記這件事情。好了,再見。”
“嗯,好的,別去想了。有什麼事就打給我。”趙綿綿依然如從前一樣對蘇臻體貼窩心。
掛掉電話,蘇臻心裡舒暢不少,深深吸氣又緩緩呼氣。忘記忘記,她暗示着自己。過去的愛已經成爲往事了,她不願意再去想,也不想再碰到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