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臻想,他的話明明是自己渴盼聽到的,可是真的聽了後,怎麼一點沒有想象中的悸動?店裡還有好些客人,她不想他繼續在這裡胡言亂語,於是說道:“好了,你又在胡言亂語了,看你喝這麼多……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好好睡一覺,睡一覺就好了。”
“我不想回去。”他哀求着。
“回去吧,我叫綿綿來接你吧。”於是蘇臻說着打電話給趙綿綿,說鍾煜喝多了……
她到底在想什麼?
明明不是喜歡我的嗎?
可是爲什麼不要我留下,還要叫趙綿綿來?
到底她是在想什麼?
還是她一點不在乎我呢,完全是我自己想多了呢?
他把頭埋在胳膊裡靠在桌角上,不明白她的做法。好吧,既然你想要她來,那就讓她來吧,只要你喜歡,他心裡想。
她心裡想着趙綿綿晚點來吧,不來更好,但是她明白他是要回去的,這是一定的。
她多不願他回去,多想他留下。可是她不能說出來,不能說不能說。
她只是裝作不經意的看了看他幾眼,並忙着接待客人,幾乎把他冷在了一邊。
不到半小時,趙綿綿就來了。他知道趙綿綿來了,卻故意裝作酒醉了不知道。趙綿綿一把攬着鍾煜的肩頭,軟綿綿的問:“OPPA,OPPA,走,回家了。”
“誰?”鍾煜睜着朦朧醉眼望着趙綿綿。
趙綿綿皺着眉頭,把臉扭開說道:“你怎麼喝成這樣子?嗯,一嘴的酒氣。”
“我想喝酒,不想回去,你別管我。讓我喝點酒。”他用肩膀慫了慫搭自己肩頭趙綿綿的手。
“走啦,你喝這麼多酒做什麼,回去吧。”趙綿綿拽着鍾煜的胳膊往外走。
“我又沒有醉,我沒喝酒,我腦袋清醒的很……”他故意口齒不清的說着。
蘇臻在一旁看着,沉默着一言不發,她只能看着趙綿綿把他帶走。
她望着他剛坐過的座椅,心想:這到底是夢還是劫難,自己何時才能抽離出來。不過今天自己的做法她是很肯定自己的,至少問心無愧,沒有做背叛朋友的事情,雖然她完全可以不告訴趙綿綿。
但是她做不到,對朋友對戀人她都有自己的原則,那就是要問心無愧。人只有品德高尚了,靈魂纔會高尚,她這樣想,她不甘做一個失敗的靈魂。
“蘇臻,下個月就要聖誕節了。”小藝的話把她從沉思裡驚醒。
“是……”她點點頭,從牙齒縫裡蹦出個是字。
“我們聖誕節搞個PARRY好不好?店裡可以搞個演出。”小藝提議。
“你想搞什麼活動?聖誕節大家都要過節去,恐怕沒有人會來這裡,要不定在聖誕節之前,或者聖誕節之後。”蘇臻一邊想一邊說。
“搞演出啊,我們樂隊早就想來社會上試試,看看有沒有聽衆。這也是我一直期望的,想看看自己的音樂有沒有人肯定。”小藝雙手託着下巴說着自己的想法。
“好啊,不錯啊。其實很久之前,也有個學生樂隊來過這裡做過一次演出,但是後來也不知道什麼原因沒有再來過。那晚的演出還是很成功的,氣氛很火爆。”蘇臻又想起了那晚的情景。
“好啊,那我就要開始準備了,還有一個多月,時間還很充足。到時一定不讓你失望。”小藝臉上洋溢着微笑。
也不知道他回去之後在做什麼,蘇臻一邊聽小藝說着,一邊失神的想着他。
趙綿綿開車,鍾煜坐在副駕上。兩人一句話也不出,趙綿綿心裡是不高興的,她隱隱覺察到他喝酒肯定是有心事,但是她卻不知道心事是什麼,他好像不願意對她說。他則一言不發的坐在一旁,微閉着眼睛。
“你幹嘛喝這麼多酒?”趙綿綿還是忍不住問了。
他不吭聲。她撇着嘴連連搖頭,注視着前方繼續開車。
到家後,趙綿綿安排鍾煜上牀休息,而他也就隨她擺佈。
她依偎着他的肩膀,心裡突然發慌,這個人突然讓他感覺到陌生,雖然她一直很愛他。
可是他怎麼變的沉默了,難道他真的變了嗎?還是自己想多了?
她不能揣測出答案,也不願意揣測,緊緊抱着他,他卻由她抱着,不拒絕不迎合。
是不是天天在一起,纔會覺得愛情索然無味了呢,他這樣想。
曾經給他無數快樂和心動的趙綿綿,此刻卻比不上心中的另一個女人。
到底是自己的問題,還是愛情的本質就是如此:那就是愛情久了,就由一杯美酒變成一杯白開水……
蘇臻躺在牀上,一個人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她靜靜的想着他,他的笑,他的話,他的身影……
嘴角劃過一絲無奈的笑,現在的她已經不會再爲他哭了,只不過仍是天天想起,可是心裡卻清醒的很。
他是趙綿綿的男人,自己偷偷喜歡就好了,不能表露,表露出來就會有人受傷。
天氣轉涼了,一夜間,地上就滿是落葉。
中午剛起牀的鐘煜穿着青色睡袍站在窗戶邊望着窗外,灰色的天空,安靜行走的路人,靜默的房子……
他望着窗外的一切,久久的發呆。
“OPPA,我們去照結婚照好不好?現在去預定時間,說不定月底就可以去照了,現在這個天氣出去拍外景正好,不冷不熱。好不好?好不好?”趙綿綿攬着鍾煜的胳膊,用臉貼上去,似乎很有經驗的說。
鍾煜驚訝的看了她一眼,隨即立刻把目光閃開,他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太突然了,女人和男人想的完全不同啊,於是他說道:“最近很忙,要不等明天上半年再說……”
“哼,不可以,現在去嘛,拍照頂多只要兩天時間。好不好嘛。”趙綿綿輕輕的晃着身體,謅媚的說。
“這……”他拿開她的手,然後一邊脫下睡袍換上外套,一邊說,“要不等結婚了再去拍……”
“那我們什麼時候結婚?我一直在等你求婚啊……要不我向你求婚,好不好?”趙綿綿說着又跑過來給了他一個熊抱。
“好了,我要上班了……”鍾煜輕輕推開她。
趙綿綿心裡極度失望不滿,但是又不能說什麼,只好趴在牀上生悶氣。她早就想去拍婚紗照了,和自己愛的男人拍婚紗照,是每個女人的願望,她已經跟鍾煜說了好幾回了,可是他總是找理由搪塞。結婚照都不拍,結什麼婚?“結婚,結婚,我要結婚啊。爲什麼不和我結婚,爲什麼。”她大喊了一句。難道他不想結婚了嗎?難道他不愛我了嗎?不行我要去找蘇臻問問,找她幫我分析下,然後想想辦法。
趙綿綿打了電話給蘇臻,就直奔蘇臻家。一進家門,趙綿綿就看見了牆上的畫,她知道那是OPPA的畫。
“蘇臻,你是OPPA的粉絲啊,居然這麼支持他的畫。”趙綿綿毫無疑心的說。
“呵呵,總要支持下……”蘇臻毫無可疑的回答。
“蘇臻,我跟你說。好奇怪啊,我最近覺得OPPA好奇怪的,你說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趙綿綿一把拉過蘇臻一起坐在沙發上,焦躁不安的問道。
“怎麼了?”蘇臻聽她這麼說,心裡亦不安。
“我已經跟OPPA提了好幾次結婚和拍婚紗照的事情,可是他總是不答應,唉,我要怎麼辦。還有他最近晚上總是去你哪裡喝酒,你說他是不是跟別的女人好上了,然後借酒消愁?我現在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可能因爲我是帶有感情的去看他,所以我根本看不透他。你說有沒有這種可能?”趙綿綿信任的望着蘇臻想聽她的分析。
“呃……”蘇臻面露難色不知道怎麼回答,想了想說,“應該沒有吧,我覺得他不是那樣的人啊。每次來喝酒都是他一個人來,完了就走了。”
“那昨晚他怎麼喝成那樣子啊,你要知道這男人心裡沒事,肯定不會喝酒的。我就覺得他心裡肯定有事。要是他真的揹着我和別的女人好上了,我該怎麼辦?”趙綿綿恐慌的問。
“那就早點結婚吧,也許結婚了就好。”蘇臻無奈的回答,她無法幫趙綿綿分析鍾煜的心,因爲她自己也一樣的在猜測和觀望,但是她心裡隱隱猜測自己會不會是鍾煜……她不敢多想,她覺得這想法又荒誕又可笑,只因爲太不現實。
“結婚?不行啊,他現在根本沒有結婚的打算。而且我又沒有懷寶寶,如果懷孕了,他可能就會結婚了。可是懷孕怎麼這麼難啊?有些人怎麼一次就懷上了啊。”趙綿綿又一下子把話題扯到懷孩子上去了。
“你啊,這麼愛他嗎?這麼想結婚?結婚了可不自由。孩子啊,固然可以穩固感情,可是如果穩固不了的愛情,孩子又有何用?現在這年頭還是靠自己好,別指望婚姻能帶給你幸福和安全感。我就打算這輩子不結婚了,看着那些人結婚了都過的不好,我的心就很排斥婚姻了。男人好找,老公不好找,找的不好,不如不找。”蘇臻似久經沙場的說道。
“蘇臻,那是你還沒有碰到,等緣分到了,說不定就結婚了。你說我和OPPA到底哪裡出問題了?還是我哪裡不好?可是我問他,他什麼都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