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夢菲把惠子消息告訴白世奇時,白世奇竟然驚得半天沒有說出話來,這對於邵家來說,不知道是不是算好消息。
此刻老爺子在醫院裡,邵莊死了,是自殺還是他殺,一點線索都沒有,現在卻突然有了邵惠子的消息,白世奇不知道該是怎麼辦?也許把這個消息告訴父親白俊峰,看看他有什麼辦法吧!雖然老爺子沒有大病,住處在醫院裡也算是療養,可最近老爺子的情緒一直很低落,不讓醫生們給他治療,一心求死。
加上老爺子本來就有心臟病,現在就更加嚴重了,老三邵達最近一直請假回來照顧父親,大哥忙着處理事情,二哥死了,現在家裡能支撐家裡的就只有他了,邵達坐在父親的旁邊,摸着父親的雙手,那一刻,他的淚水止不住,曾幾何時,這雙有力地大手把他舉起來,拋在空中,一次又一次。
曾幾何時,他坐在他自行車後面,跟着他上下班,每次靠在他的背上,邵達就覺得特別踏實。邵老爺子也經常說,老三像他。可老三缺少狠勁,長得白白淨淨的,一看就是一白面書生。現在老爺子躺在病牀上,不知道他那兩隻渾濁的目光在看着什麼?
是在回想他這一生走過的路,還是在思念那個沒有一點音迅的女兒,還是那個現在早已在天堂裡的二兒子。也許他在想念着那個遠在北京的孫子邵陽,是或不是,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老了,他得接受這現實。
每次閉上眼睛,他的腦海裡就會出現他和劉二虎,一起在村子裡的那棵老柿子樹下做遊戲,那棵老柿子樹不知道有幾百年了,中間都空了,他們兩個人最愛的地方就是從樹肚子中間鑽來鑽去,那時候,他們都是孩子,心無芥蒂,他只知道他是陪讀,而劉二虎是少爺,他就得跟着他。實事滄桑,現在只有他一個人躺在牀上,而劉二虎也好像在向他招手。
對他說:“三牛啊!走吧!我們一起回老家吧!這個城市不適合我們,我們都是農民的孩子,離開了土地,就像魚兒離開了水。我早早地離開,是因爲我太熱愛土地了,你過得不好,別太勉強自己的,來吧!我們是好兄弟,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操不了人家的心。”邵老爺子想伸手去抓,可什麼也沒有抓到。
有時候,他不知道自己的是真的睡着了,還是一直清醒着。也許他從來就沒有睡着過。那些事情就一直在他的夢裡。
當白世奇把邵惠子的事情告訴白俊峰時,他同樣的也感到驚訝,不可思意。她一直和他們生活在一個城市,而她卻從來沒有出現在他們的視線裡,爲什麼?白俊峰知道邵老爺子的情況。他立刻在邵康打了電話,把情況都告訴了邵康,邵康同樣的也是驚訝,這老天爺是要幹什麼?他們邵家又是怎麼了?
白俊峰又把電話打給了白夢菲,他要確定這個人到底是不是邵惠子,畢竟邵家找了這麼多年,沒想到邵惠子竟然和他們一個城市,相距不到二十公里的路程,想說造物弄人,真不明白,他們父女之間到底有什麼解不開的結,竟然這麼多年都沒有聯繫,至於當年到底是什麼情況,白俊峰也不是太清楚,只是知道惠子喜歡上一個當兵的,邵家不同意。然後惠子就留下一封書信,去了西藏,然後就沒有音迅,這些年邵家人一直在找,可都沒有找到。
現在她卻突然出現在這個城市裡,太意外了。對於他們來說真的太意外了。白夢菲說她也不清楚到底是不是,只是聽別人告訴他的。最後白俊峰和邵康兩個人商量了一下,這個星期六讓白世奇帶着白夢菲去陸大看看,如果是,他們再去見惠子。如果不是,那他們就不再想了,畢竟這麼多年了。如果她想回來,肯定會回來的。如果不回來,誰也沒有辦法強拉她回來,不是嗎?
邵婷回到學校之後,整個人都變了,變得不愛說話了,別人問她什麼?她也是呆呆地看一下,然後就離開了,同學們都說她受刺激了。許多人都在猜是不是她失戀了,畢竟學生們沒有機會去看新聞和報紙,所以不瞭解邵婷的父親死亡的事情。既使
看到那條新聞的,也不會把她和邵莊聯繫在一起的,畢竟邵莊從來沒有到學校看過她。
齊喻問過邵婷,可邵婷總是勉強地笑了一下,說沒事,就走開了,齊喻覺得奇怪,就打電話給邵陽,邵陽也沒辦法,他覺得家裡肯定是出事了,不然不會這麼奇怪,他想這個星期六自己的是不是得回來一趟,請假看看家裡到底出什麼事情了?他這幾天心裡一直感覺怪怪地,問家裡人,都說好着呢?他腦海裡想了幾百種版本,難道是爺爺生病住院了,還是爸爸生病了,不應該是啊!他怎麼也不會想到邵莊身上去。
最近邵陽說起來應該是不錯的,他喜歡上了齊喻,這個經常接電話的女孩子,他們經常在電話裡一聊大半天,有時候會聊得很晚很晚。他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但他知道,他對齊喻的這種感覺,雖然沒有當初對白夢菲那種強烈,但他可以肯定自己的是真的喜歡上了這個農村的丫頭。
前幾天邵婷還笑話他,說哥沒看出來,你原來好這一口,早說,我就直接把她叫嫂子了。邵陽也只是淡淡地一笑,他還不知道人家齊喻是個什麼意思?其實齊喻的心在和邵陽聊天的時候,也有那種異樣的感覺,她感覺邵陽就像春天的陽光一樣,讓人溫暖。而王一凡就像秋天一樣,雖然讓人看着放心,可他的內心卻像大海一樣深邃。也許這樣的男人,只能當朋友,親人,卻不能當愛人。因爲你看不見他的心,猜他透他想什麼?
有時候很可怕。邵陽給人的感覺卻是透明得像水一樣,有什麼說什麼?從不遮掩。也許她的內心就像找一個像邵陽這樣的男人吧!可人家的家庭會接觸她嗎?他是不是真的喜歡她,聽邵婷說他的女朋友是白夢菲。又是白夢菲,她在心裡恨不得白夢菲死,爲什麼她喜歡的男人都會喜歡白夢菲。爲什麼?爲什麼要和我搶,我已經把王一凡讓給了你,你還要來搶邵陽嗎?
有時候我們說愛情是什麼樣的?我不知道?爲什麼人人都會這個樣子,愛就愛,不愛就不愛。爲何總要糾纏在愛恨情仇裡,愛情難道真的可以讓人成仙或者成魔嗎?我不明白。在亦仙亦魔中,我們得到了什麼?我們該是擁有什麼?我們愛我們所愛的人,當然也希望他們像我們愛他一樣,愛着我們。
可人生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我愛你時,你在那裡?你愛我時,我在那裡?你走進我的心裡,我卻徘徊在別人的夢裡。當別人無意中的一句話說起,我不知道自己的是不是真的愛了,也不明白,爲何會變得這麼快。也許不是我變了,也許不是你變了,改變我們的是時間,還是各自的環境,亦或者是歲月的流失。
齊喻決定找白夢菲談談,但她得首先弄清楚,邵婷最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班裡的同學說什麼的都有,但她應該是自認爲還算了解邵婷。如果說她失戀,不至於吧!她的男友是誰?這麼長時間了,也沒見她和那個男孩子也去,也沒見那個男孩子給她打電話,除了邵陽,可他是她堂哥啊!
劉清揚和白世奇還在秘密在進行調查中,可一切都好像停滯了,所有的線索好像都在邵莊死的那一刻,停滯了。他們倆想了好多辦法,可問題時都找不到當年的所有線索,爲什麼?警方的資料說不排除他殺的可能,也就是說邵莊真的有可能是被別人逼的,可他現在已經是市委書記了,又有誰會逼他呢?兩個人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們不知道,其實邵莊死之前,把一些重要的東西叫給了那個叫惠子的女人,而這個惠子不是邵惠子,而是和邵莊同居的那個女人,現在她已經懷孕快七個月了,再過二個月孩子就該是出生了。
她現在帶着傭人來到了秦城,平時不太出門,家裡的日常生活就由傭人打理。她一直不相信邵莊會丟下她們不管,可他還是走了,有時候惠子晚上睡不着覺,她就在想,爲什麼?邵莊給她留下了那些東西是什麼意思?
她記得邵莊曾經告訴過她,這些東西只能交給邵康,其他人都不行。這些東西到底是什麼?惠子好像知道答案,卻又害怕知道。邵
康是邵莊的大哥,這她是知道的,可她從來沒見過邵康。也許自己的是該是給邵康打一個電話了,自己的懷着邵莊的孩子,她只想自己的的姓子有一個名氏,而那個姓氏只能是姓邵,他走了,可他們的感情還在。她愛他,爲他生一個孩子是她心甘情願的事情。孩子快要生了,可他卻走了。
孩子好像能感受到惠子的難過,不停地在惠子的肚子裡動着,好像在告訴她,媽媽,別難過,爸爸走了,你還有我,等我長大了,一定好好孝敬你。每次感受着孩子的胎動,惠子好像把一切都忘了,她忘記了痛苦,痛記了悲傷,只有一個心願,那就是把孩子生下來。
正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的邵康,想想這些天來的所有事情,太壓抑了,這是爲什麼?弟弟死了,結論是自殺,可不排除有他殺的可能,這什麼意思?他不明白,是他殺你們就查啊!可公安局那邊是一點頭緒都沒有。老爺子住院,原來只是爲了躲清閒,可爲什麼會病重呢?還有惠子,他的妹妹,消失了十幾年,現在突然卻有了消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有另外一個叫惠子的女人,她現在懷着弟弟的骨肉,她在那裡?爲什麼不給自己的一個電話,雖然弟弟給他留了一個電話號碼,可他打了好多次,都是暫時無法接通,難道弟弟的死,與這個女人有關,邵康不由得心裡一驚。爲什麼?他感覺自己的好像被陷入了一個大大的迷團之中。自已無法呼吸,想伸手求救,都不知道該是找誰?正在這時,電話卻突然想起來了。他看了一下,一個陌生的本地號碼,他想接不想接地拿起了電話。
“喂,我是邵康,你是那位?”電話那頭,遲遲沒有反響,邵康很鬱悶,不會是誰打錯了,還是故意的。“你再不說話,我就掛電話了。”
“邵省長,我是惠子。”
當邵康聽到惠子這兩個字的時候,突然驚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是惠子,你現在在那裡?邵莊出事了你不知道嗎?”
“邵省長,你聽我說,阿莊出事的時候,我知道,他給你打過電話,讓我好好照顧好自己的和孩子,讓我以後有什麼事情找你。當時我覺得奇怪,但也沒有多問,邵莊是個什麼性格,你清楚,他不喜歡別人多問他。他讓我把一份東西交給你。如果你那天有時間的話,我給你一個地址,你親自來取,除了你,邵莊讓我不要相信任何人。你明白嗎?”
“到底是什麼東西,他又沒有告訴你其他的。”
“沒有,他只是讓我把這個東西交給你,一個像信封一樣的東西,上面寫着檔案袋三個字。那天渭北市的公安來搜查我們住的房子時,我把那東西藏在我懷裡了,所有他們沒有見到,我知道那肯定很重要。”
“謝謝,惠子。我一會過來拿行嗎?你把地址給我發手機上,我保證一個人來,你要照顧好自己的和孩子,以後有什麼需要你就打這個電話,我是邵莊的哥哥,他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你們的,給這個孩子一個身份,一個屬於我們邵家子孫的身份。”
惠子沒有說話,只是一個勁地哭,邵康也沒有再安慰她,他知道,再多的安慰都抵不過邵莊,他走了,留下了什麼?妻子李玉瘋了,女兒婷婷雖然在上學,可誰都知道,這孩子心思重,她在學校裡能安心上學嗎?這個叫惠子的女人現在懷着孩子。邵莊啊!你這乾的叫什麼事情?
總以爲人,一死了之。什麼都沒有,什麼都帶不走。錢,權。都是身外之物,可是你在這個世界生活過,你總會留下那麼一丁點的痕跡吧!你的家庭,你的孩子,你的愛人,你的兄弟姐們,他們會懷念你。你留下的債,他們得還。你未完成的事情,他們會繼續完成。都說死是最大的解脫,可你有沒有想過,死其實也是一種懦弱的表現。你死了,留下所有的傷痛給你的親人們,你不是愛他們,你是想把自己的所有的痛都帶給他們。我該是怎麼理解呢?我又該是怎麼說呢?無語的表現,只能默默地超度你,不要下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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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