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的早晨,白世奇載着白夢菲和劉清揚出發去陸大,他們只想弄清楚王一凡口中的邵惠子,是他們小時候的惠子姑姑嗎?也許時間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容顏,可唯一改變不了的是他的聲音。白世奇本來沒想帶劉清揚去,昨晚打電話時,順口說了一聲,沒想到劉清揚說他也想去看看。
惠子比他們大了整整十歲,那個時候,他們兩個人就是跟着惠子長大的,小時候他們把惠子叫姐姐,只有在家人面前,他們才叫姑姑。劉清揚那時候經常會抓惠子姑姑的頭髮,惠子姑姑總是哈哈哈地笑,說你們這兩個小子,等你們以後長大了,娶了媳婦抓你媳婦的頭髮去。現在想起來,那時候真的很快樂。
十幾年前,劉清揚的不辭而別,惠子姑姑傷心了不少時間,那時候她大學剛畢業,在劉清揚失蹤後,她也不見了,聽說是爲了一個當兵的,具體的他們真的不清楚。這些年來,他們一直很想惠子姑姑,可沒辦法。她好像就像人間消失了一樣,沒有和任何人聯繫。現在終於有了她的消息,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什麼?三個人臉上顯示着不同的表情。
到了陸大,王一凡早就在校門口等他們了,經過檢查之後,他們到了王一凡的宿舍,崔健也在。互相介紹了之後,崔健給馬明打電話,馬明說他有事情,在市裡。得到馬明沒在家後,崔健和王一凡相互遞了一個眼神,崔健離開宿舍去了馬明家,他要想辦法把惠子帶出來,讓王一凡和他們等着。如果真的是他們要找的人,那他們回家想辦法。如果不是,那大家也不必弄得尷尬。
在王一凡的宿舍裡沒等多長時間,王一凡就收到了崔健發來的信息,他們四個人很快到操場邊上等着,不一會兒,崔健就和惠子出來了,看着那削瘦的身影,白世奇他們三個人同時喊出了聲,惠子姑姑。時光雖然可以改變容顏,但怎麼會改變你那削瘦的身影,你那溫柔的笑容,曾經如春天般的溫暖,溫暖了我們幾個人。
“小揚,你確定是嗎?她真的是嗎?”白世奇激動地問劉清揚,沒有人看見此刻的他,早已流下了眼淚,不知道是激動還是什麼?同樣流下眼淚的還有劉清揚和白夢菲。他們真的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一切都是真的,那個曾經的姑姑回來了,可她爲什麼不和他們聯繫,爲什麼?難道她已經把他們都忘記了嗎?
“小崔啊!你今天怎麼想起來讓我下樓轉轉,小王最近幹什麼?也沒見他到家裡來。你們倆是不是有什麼矛盾?說出來,嫂子幫你們解決?”
“嫂子,你想那裡去了,我和小王好着呢?這不,他最近和女朋在在一起膩歪着,所以我只好靠邊站會。你說是吧!”崔健只能拿王一凡和白夢菲的事情打趣,因爲他實在想不出來什麼好的藉口了。
“小王和那個女孩子怎麼樣?處得還不錯吧!那女孩子的家人同意了嗎?”
“這我還真不知道。不過,看他們倆那樣子,他們倆應該是處得不錯,至於他們家人,我想,還沒有說吧!小王你也知道,他平時就是一個悶葫蘆。除非有人在旁邊點播着,不然,他是不會想到去見人家女孩子的家長的。何況人家那女孩子還在上學。就是看那女孩子對王一凡的感情是不是真的,我聽我堂弟說人家那女孩子家庭條件非常好,以小王家的家庭條件,很難說啊!嫂子,你對那個女孩子家裡瞭解嗎?聽口音你應該是本地人吧!”
“沒有,我怎麼會了解人家家裡的人呢?”邵惠子想極力掩飾。
“我還以爲你瞭解一點,畢竟你也是本地人,對不起,嫂子,我這人說話有點冒昧,你別見怪啊!”其實從剛纔邵惠子的反應,崔健可以判斷出,邵惠子肯定和白夢菲認識,而且剛纔邵惠子那種表情,說明他們的關係真的很不一般。崔健想,這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遠處那四個人就那樣站着,遠遠地看着,那個削瘦的身影消失在遠方。四個人就那樣站着,站着,沒有人說話,王一凡看着這三個人。其實此刻的他,完全不能體會到劉清揚和白世奇的那種心裡,小時候的那些畫面,一直停留在他們的腦海裡。
小時候,父母們都忙着工作,上班。只有這個比他們大十歲的姑姑,像媽媽一樣,關愛着他們,給他們做飯,幫他們輔導功課,帶他們玩。還經常被
他們捉弄。那些曾經的曾經,都像電影似的,出現在他們腦海。雖然白夢菲沒有那種被動關切的時光。可小時候,她最高興的時候,就是可以讓惠子姑姑幫她梳頭髮,頭上紮好多小辮子。惠子姑姑會經常幫她弄一些花裙子,那些花邊,都是惠子姑姑自己的動手做的。
小時候,那些小朋友可羨慕她,可誰想到,等她學的時候,惠子姑姑卻消失了。和劉清揚失蹤的時候,一樣。連一封書信,甚至於一個便條都沒有留下。那時候,她會經常哭着,喊着,讓爸爸幫她把劉清揚和惠子姑姑找回來。可她不知道,那時候,所有的人心裡都很難過。劉清揚和他母親不辭而別。隨後惠子也走了,沒有人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只是知道她喜歡上一個當兵的,邵家老爺子不同意。現在看着她比當年還削瘦的身影,他們三個人的感覺又何止是難過,痛苦。
白世奇拿出了電話,把剛纔那一幕告訴了白俊峰。從電話那頭,他聽得出父親高興的聲音。父親告訴他,回來吧!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他們了,他們這些小輩還是別參與了,他們有自己的的事情要做。說到這裡,白世奇知道,他和劉清揚還有太多的疑團需要去解開。
劉清揚的父親的,劉小峰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邵莊自殺到底是怎麼回事?反正官方現在的消息,就是按自殺結案的。雖然有着太多的疑點,可還是沒有人去提出來,畢竟現在的媒體,雜誌太利害了。如果不結案,還不知道會惹出什麼樣的事情?所以在張小童和安紅宇的商量之下,邵莊就以自殺結案。其實這也是得到了邵家老爺子的認可,不然以邵老爺子的手段,他不會不理這些事情的,畢竟死的是他的親生兒子。
在親情的關係下,誰還敢說個不字。雖然邵康心裡有着太多的疑問,但也沒辦法?所以他讓白世奇和劉清揚兩個人去查,他相信,這兩個小夥子,不會讓他失望,他們一定會得到他想知道的一切。有時候,他也是真的累了,想着早點退休,回家寫寫字,打打太極,養養身體,可爲什麼這些事情,總是一件接着一件來。讓他確實有筋疲力盡的感覺,看來這年齡不饒人,說的一點都沒錯。
邵婷在學校裡還是冷冰冰的,用同學的話來說,就是感覺誰欠她幾百元錢似的。整天除了上課,沒事了時候,她總是會待在操場的那個角落,默默地一個人流淚,有時候回宿舍,也只是和齊喻說句話。從她那天回來之後,齊喻沒見過她用過手機,有時候,齊喻還在奇怪,這傢伙怎麼回事。
以前,一到星期六,星期天,就會在喊着要出去吃好吃的,可現在真的奇怪。
邵陽終於從三嬸那裡知道了家裡發生的事情,他立刻跑到學校裡請了假,也許在那一刻,他知道,任何的事情,都沒有爺爺的生命更重要,他想回家,回去看看二叔。
二叔平時看起來有點冷,可他卻對自己的很好,小時候,他經常會把邵陽舉起來,讓他坐在他的肩膀上。還會幫他帶一些好吃的,那時候,他感覺二叔比他爸爸邵康都關心他,所以那時候,他和二叔關係近一點。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和二叔慢慢地疏遠了,也許是二叔的工作忙了,也許是他長大了,再也不需要騎在二叔的肩膀上,就可以自己的看很遠。
在回來之前,他給齊喻打了個電話,讓齊喻好好幫他照顧一下邵婷。他知道此刻的邵婷,精神真的到了崩潰的邊緣,難過這些天她不接電話,手機也關機,原來是自己的疏忽了,真的受傷的是邵婷,一天之中失去了父親,母親也瘋了。這是怎麼樣的打擊?
當從邵陽口裡知道邵婷家裡發生的事情時,齊喻也驚呆了,她沒有想到邵婷家會出這麼大的事情,還以爲是她在耍大小姐性子呢?可她應該是發現一點異常啊!齊喻心裡很難過,這是多大的打擊啊!
如果是她,她肯定早都撐不住了。接完邵陽的電話,她就離開宿舍去操場找邵婷,她要好好照顧邵婷,不管她以後和邵陽怎麼樣?她知道現在的邵婷,需要一個可以聊天的朋友,一個可以給她安慰的朋友,她要去請求她的原諒,這麼長時間來,自己的一直關心自己的的那點破感情的事情,真的沒有關心這個朋友,這個好姐妹。
她在操場上打了一圈,都沒有找到邵婷,這人跑那裡去了,她
不是一直都在操場的這個角落嗎?爲什麼沒有在?不會出什麼事情吧!齊喻不敢想,繼續在學校裡找着,可學校的每個角落裡都沒有發現邵婷的影子,這可怎麼辦?正在她毫無頭緒的時候,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說話,好像是在罵人。
邵婷,這聲音是邵婷,她趕快跑到這個聲音傳過來的方向,真的是邵婷,她在和一個男孩子爭吵着。齊喻立刻跑過去,把邵婷拉在身後,用眼神惡狠狠地看着那個男孩子。
“你是誰?憑什麼這樣看着我?”男孩子說。
“那我又請問你是誰?憑什麼要欺負我姐們。我看你真不想看見明天的太陽了吧!”齊喻纔不管他是誰?你就是閻王老子,她也不管了,誰讓他們惹到邵婷了,齊喻心裡那種打抱不平的性格又顯現了出來。
“哎,我今天是怎麼了,本來想到你們學校玩玩,沒想到會遇到你,我說邵婷,你不感謝我就算了,還以這種態度對我。我真後悔那天晚上救你,早知道,我就不給我姐打電話,讓菲兒姐姐的哥哥帶你回去了,什麼人嗎?你沒聽過,受人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嗎?不感謝我就算了,還裝做不認識,這找幫手來,想打架啊!真服你了。”
原來站在他們面前的男孩子不是別人,就是韓育,韓妮的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本家今天星期六,他想來學校裡看看姐姐韓妮,卻沒想到在這裡碰到邵婷,想和她聊兩句。沒想到她看見自已,像看見仇人似的,一幅苦大仇深的主,現在還找來一幫手,真服了這些女孩子,真不知道她們這腦子是怎麼長得,說他們家那個小妮子不靠譜,原來這裡還有這兩個更不靠譜的。哎!算自己的倒黴唄!韓育正準備轉身離開。邵婷卻突然在他轉身的時候說了一句謝謝,這下令韓育有點莫名其妙了。
“哎,你們倆到底是什麼時候關係?怎麼一個要一個道歉。一個說不用了,一個要走時,你卻道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婷婷,你說清楚。”
“沒什麼事情?謝謝你那天救了我,對於剛纔的態度,我向你道歉,現在沒什麼事情了,我可以走了嗎?”邵婷擡頭看了看韓育,韓育嘴角揚起了笑容,原來這丫頭也會說謝謝啊!
“好了,看在你說謝謝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計較了,誰讓我憐香惜玉呢?正式認識一下吧!我叫韓育,某藝術學校的學生。你們學校韓妮的弟弟。”
“韓育,好,我知道你了,現在沒什麼事情,我先走了。”邵婷頭也不擡地走開了,留下齊喻看看韓育,再看看離開的邵婷,只能在後面緊緊地跟着邵婷,她想弄清楚,這兩個人到底怎麼回事,從剛纔的話語裡她聽出來了,這個叫韓育的好像救了邵婷一下,邵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韓育口裡的菲兒姐姐,應該是是白夢菲,那麼說韓育就是白夢菲宿舍裡某一個人的弟弟了,這什麼跟什麼啊!亂了套了,真是亂了套了。
“邵婷,邵婷,你等等我,等等我,我有話要問你。”齊喻在後面追着邵婷,她們都沒有注意到後面韓育那種詭異的笑容。
齊喻一直追邵婷到宿舍,看着邵婷一個人躺在牀上,齊喻一把拉起邵婷的被子,看着早已淚流面臉的邵婷,那一刻,齊喻的心軟了。
“婷婷,邵陽已經把你家裡的事情都告訴我了,別難過,過去的總會過去,以後的日子還長着呢?你這樣子,他們都不會放心的。現在你爺爺也住院了,我想你家裡人都很難過,很痛苦。你再這樣子,你讓他們怎麼樣?他們都是你的家人。昨晚邵陽知道了家裡發生的事情,他一大早就去請假,剛纔在他給我過電話,他現在應該是在去機場的路上。婷婷,我知道你心裡現在很難過。如果是我,我也很難過,不管怎麼說,那都是自己的親父母。”
邵婷一直躺在着牀上,她用被子裹着自己的,生怕別人聽到她的哭聲,齊喻坐在牀邊,聽着被子裡的哭聲,她知道邵婷需要發泄,發泄出來就好了。長期的壓抑,再不發泄,她會瘋的。
人啊!有時候不知道,自己的其實是最脆弱的。最脆弱的是感情,雖然嘴上說,他們和我有什麼關係?他們沒有照顧過我。可一旦失去的時候,才知道,其實他們不是和我們關係,只不過是有時候,我們總是在刻意的迴避一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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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