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馮晴兒一呆，“你不恨我了？”
歐陽崇勝點了點頭，手不自覺地握緊成拳：她會離開嗎？從此以後再不回來？
馮晴兒的回答卻着實讓他意外，“那你喜歡我嗎？”
喜歡？
喜歡她嗎？
喜歡一個把他害到家破人亡、受盡凌辱的仇人？
歐陽崇勝忽然冷笑，“不恨就要喜歡嗎？哪有這樣簡單！”
馮晴兒的絕望全都寫在了臉上，苦笑一聲，“所以，我現在對你而言，就是一個陌生人，你更希望我永遠消失在你面前，眼不見心不煩？”
歐陽崇勝並沒有接着回答，而且情緒也慢慢平復下去，神情變得很奇怪，眼裡似乎有絲絲的笑意，卻讓人身上發冷，“馮晴兒，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
“你想留下？”歐陽崇勝突然靠近，周身散發出酷寒的氣息，一如他們剛剛見面時，他要讓她求死不能時一樣，“即使明知道你是我的仇人，你也要留下？”
“我、我……”馮晴兒哆嗦着，雖然想要後退，卻拼命說服自己要堅強，努力爭取自己想要的，“我只是想幫、幫你——”
“好啊，”歐陽崇勝忽然鬆口，一派輕鬆，“那你就留下！不過，你留在我身邊，需要做些什麼，不用我教你，是嗎？”
說着話，他慢慢擡手，從馮晴兒臉上撫摸下來，到她的衣領上去，然後一顆一顆解開她的扣子。
馮晴兒臉色變了變，卻一動沒動，低低地、啞着嗓子問，“三少，你……你是爲了報復我嗎……”
歐陽崇勝手指一僵，接着又溫柔地動作起來，“……不……”
不大會兒，情動時的喘息聲和呻吟聲響起來，充斥着整間臥室……
清晨的陽光從窗戶裡照進來，開了空調的臥室裡溫度適宜，有陽光也不覺得熱。
馮晴兒翻了個身，胳膊壓到了什麼人，她一下睜開眼睛，收回手來。
歐陽崇勝回過身來看她，目光清涼。
“對不起，”看他似乎臉色不好，馮晴兒趕緊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歐陽崇勝沒有接話，眼神讓人心裡發毛。
馮晴兒暗暗叫苦，纔要再解釋，放在牀頭櫃上的手機響了起來，她趕緊翻過身去接電話，藉此化解這份尷尬。“喂？”
“晴兒——”
馮晴兒條件反射一樣的，狠狠掛了電話。
歐陽崇勝支起身體，“趙震華打來的？”
馮晴兒猛地咬脣，不敢接話。沒錯，就是趙震華，他們之間明明已經沒什麼好說，他還打電話來幹什麼——而且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聯繫了，就此斷了不是更好。
手機鈴聲再次響起來，馮晴兒急得渾身冒冷汗，纔要掛掉，手上一空，手機已經被拿走。“三少——”
歐陽崇勝一個眼神過去，她只能幹躺着着急，電話已經被接通，而且設置到了免提上，趙震華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是帶着興奮與驚喜的，“晴兒，你聽我說，我爸爸同
意我們的事了，他要見你！”
什麼……
馮晴兒大膽瞬間一片空白，好一會兒都無法集中意識：校長他怎麼會……
“晴兒，上次的事是我不對，可是我也是太愛你，不想失去你，所以才……你原諒我，好不好？”
上次在雨裡，他居然動手打了馮晴兒，而且還害她發燒說胡話，如果不是他，她的秘密就會一直守下去，他還有臉說這話！
馮晴兒晃了晃頭，用力捏緊拳，說不出話來。
歐陽崇勝眼底現出一絲殘忍的笑意：原來這小子還沒有死心嗎？很好，很好。
“喂？晴兒，你在聽嗎？”趙震華提高了音量，“我跟我爸爸說了，你是個好女孩，我們一定要在一起，爸爸終於同意見你一面，你快點來學校好不好？”
爲了讓趙長茗鬆口，趙震華是什麼法都試了，絕食，離家出走，請媽媽做說客，諸如此類，這段時間是把家裡鬧得雞犬不寧。
趙長茗大概是抵不住他的連番轟炸，所以才說要見一見馮晴兒的吧，至於他是不是真的同意了兒子和她的事，還得另說。
在歐陽崇勝酷寒的眼神之下，馮晴兒根本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後背一陣一陣發冷，快要暈過去了。
“晴兒？晴兒？”趙震華急了，“你在不在？晴兒，你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我去找你好不好？雨——”
“不！”馮晴兒掙扎着出聲，“你別來、別來！趙震華，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我不會跟你在一起，你死心吧！”說完她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撲過去把手機搶過來，狠狠摔到牆上去。
“啪”一聲響，手機四分五裂，光榮陣亡。
“真的結束了？”歐陽崇勝從後面抱住她，大手更是鑽進她睡衣裡，四下撫摸，“你是不是還愛他？”
“不！”幾乎是搶着回答，馮晴兒震顫了一下，“三少，我跟趙震華真的已經結束了，我們根本不合適，我——”
“但是你們校長同意了，這機會得來不易，不是嗎？”
馮晴兒吃驚地看着他，雖然明知道他是有意試探，也並不懷疑她和趙震華之間會有私情，她還是如履薄冰，大氣不敢喘，“沒有的事，我不會再見他了。”
“是嗎？”不說信，也不說不信，歐陽崇勝冷冷看着她的臉一會，在她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時候，終於掀開被子下牀，進了浴室。
馮晴兒鬆了一口氣，這才發覺自己已經滿身冷汗，禁不住地苦笑：再被這樣嚇下去，她早晚有一天會嚇出心臟病來。
吃過早飯，歐陽崇勝去了集團，這段時間他不在，集團的事都是由歐陽衝行兄妹打理，估計已經積壓了不少事，得回去處理一下才行。
他一走，馮晴兒立刻如獲天下大赦，趕緊跑到樓下，用電話給趙震華打過去，“震華，聽我說，你不要來，千萬不要來找我，聽到沒有？”
“晴兒，你怎麼了，你的電話怎麼打不通了？”趙震華驚訝萬分，“我以爲你出了事，已經在過來的路上了，等我。”
馮晴兒腦
子裡“轟”地一響，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不！你別來，別來！”
爲什麼不聽她的話，非要過來不可，要是被三少看到，他還想有命嗎？
“晴兒，我知道你在害怕什麼，是歐陽崇勝逼你，對不對？”趙震華的語氣裡有了賭氣的意思，“你放心吧，我會跟他把話說清楚，我不能眼看着你在那個惡魔手裡受欺負，我一定要帶你走！”
馮晴兒無力地閉了閉眼睛，說不出話來，是該嘲笑趙震華的天真愚蠢，還是該罵自己是禍水，要害得無辜的他爲自己而萬劫不復？“震華，你爲什麼要這麼傻……”
天下好女人多的是，非要在她這一棵樹上吊死嗎？
“我愛你，晴兒，我只愛你一個人！”趙震華有點激動，“我不會輕歐陽放棄，我一定要跟你在一起！”
聽筒從手裡滑落，馮晴兒順勢跪坐到地上，整個人都呆掉了。
兩個小時後，趙震華又打來電話，說他已經下了火車，正車過來安宜別墅，半個小時後就到。
馮晴兒哪敢讓他到別墅來，直接讓他到附近的她家附近的一間咖啡店等，然後打電話給歐陽崇勝。
“什麼事？”歐陽崇勝接電話很快，而且好像也並不生氣馮晴兒會打電話給他。
“三少，”馮晴兒儘量坦然地回答，“趙震華過來找我，我能不能去跟他見面，把話說清楚？”
歐陽崇勝冷笑一聲，“你的話說的還不夠清楚？”
所以這事其實不能怪她，是趙震華不肯死心，死纏爛打，她有什麼辦法。
馮晴兒立刻心跳如擂鼓，“趙震華性子很衝動，我是不想他給你帶來什麼麻煩。如果、如果你現在不是很忙的話，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
歐陽崇勝沉默下去，只有輕輕的呼吸聲傳過來。
馮晴兒緊張地把心提到嗓子眼，就怕她已經這麼坦誠了，歐陽崇勝還是會生氣，直接一聲令下，讓人把趙震華給“碎屍萬段”，那就慘了。
還好，半分鐘後，歐陽崇勝爽快地答應，“好。”
“謝謝三少。”馮晴兒莫名地鬆了口氣，還好，歐陽崇勝縱然恨她，也還沒有因此失去常性，依着她對他的瞭解，也能猜到他不會趕盡殺絕的——因爲趙震華並不是他的仇人。
掛了電話之後，馮晴兒洗了個澡，換上一件雪青色無袖長裙，看上去漂亮而飄逸，加上她本來就長得很漂亮，更是楚楚動人，我見猶憐。
當歐陽崇勝回來接上她時，看到她這光彩照人的樣子，眼神明顯一怒，嘲諷地說一句，“就這麼迫不及待？”平時也沒見她爲他精心打扮過，她這是要氣死他嗎？
馮晴兒不安地笑了笑，“不然趙震華也不會死心。”
什麼意思？
饒是歐陽崇勝一向聰明，一時也沒尋思過她話裡的用意，可心裡這股醋溜溜的怒火又讓他沒心思多問，惡聲惡氣地道，“上車。”
馮晴兒答應一聲，踩着小高跟鞋上了車，一路想着等下見到趙震華之後的措辭，心都緊縮成一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