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正南幾乎不敢相信,竟會在這裡,再次遇見葉初曉,一時間不知所措好看的小說。
直到身邊的客戶提醒,才驀地回神,尷尬地笑了笑:“哦,不好意思,遇上個朋友。”
對葉初曉點了點頭,先安頓好客戶,他猶豫了一陣,還是跟客戶致歉,隨即過去,走到葉初曉桌邊。
“你怎麼在這裡?”他問。
“到這邊來談個項目。”她答。
雙方的話都簡短而客氣。
隨即又陷入沉默。
半晌,輪到葉初曉問:“那你呢?”
“我也是來談事的。”他回答完,便再也找不到話題,最後揚了揚手:“那我……先過去了。”
葉初曉點頭,怔然目送他離開,良久纔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再看向窗外的湖時,已沒了方纔的心境,似乎連水面都起了波瀾,又或者,是她心底太不平靜。
陸正南在那一邊,和客戶談着事,眼神卻不自覺地,時而透過雕花木格,看向窗邊的那個人。
終於談完,他又望了一眼,她沒走,仍舊坐在原位。
是不是在等他?他心中一跳,卻又不敢相信。
起身送客戶出門,走到門邊回頭,竟又是四目相對,她正望着這邊,眼神悵然全文字小說。
她真的在等他。心中滋味難言,他跟客戶致歉,說自己還有些事,回頭再見。
進門時遇到了朋友,現在留下敘舊,客戶也不是不能理解,隨即先行離開。
他又折返回來,來到葉初曉對面坐下。
她在他轉身的一刻,心跳得很快,但他真坐在她對面,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這些年,還好吧?”他首先打破了沉默。
“還好,又唸了兩年書。”她輕聲回答,指尖撥弄着青花的茶碗蓋。
“米粒兒也還好吧?”他知道如果米粒兒不好,或許這輩子,誰都不可能再見到她。
“嗯,在香港上學,也挺好的。”她慢慢擡起眼來,望着他:“你呢?”
“我……”他頓住,過了片刻才笑笑:“我也挺好。”
這樣的對話,讓兩人之間,似乎有道無形的屏障。
葉初曉心裡悶得難受,站起來:“去外面走走吧。”
陸正南點點頭,兩人出了門,並肩而行,但彼此間卻又保持着距離,不近不遠。
早春,溼潤的水汽裹在人身上,有些冷。她雙手都放在外套的口袋裡,清秀的臉半掩在大衣領中,看着分外讓人生憐。
兩三年過去了,她還和以前一樣,絲毫沒變。陸正南用眼角的餘光,悄悄地看她,心中感慨。
走上了斷橋,傳說中,這是白娘子和許仙相遇的地方,一把傘牽出一段情,不過即使是那樣轟轟烈烈的愛情,到最後也是淒涼收場好看的小說。
就如他們。
葉初曉望着湖水,久久失神,而在她身後,陸正南也望着她,久久失神。
但他終究是先清醒過來,說了句:“水上風大,容易着涼,往回走吧。”
這一次,他率先走在前面,而她在身後,看着他的背影。
兩人一前一後走下斷橋,他問:“你接下來打算去哪,我送你。”
葉初曉本想拒絕,可一句“不用了”卻在脣邊千迴百轉,就是說不出來,最終變成了:“我要回酒店。”
他愣了愣,還是點頭:“好。”
讓她在路邊等,他去取車,半晌,開到她跟前的,是一輛舊的本田雅閣。
她想起他曾經的那輛路虎,有些訝然。
“上來吧。”車窗滑下,他招呼她,眼底有絲不易覺察的落寞。
她上了車,他提醒她系安全帶,她有些悵惘,要換了以前,他必定會親自俯過身來,給她繫上。
曾經的親密,如今已變成疏離。
車緩慢地行駛,因爲附近便是浙大,現在剛剛開學,路邊偶爾有分開了一個寒假才重逢的小情侶們經過,甜蜜得羨煞旁人。
坐在車裡的她和他,都不禁觸景傷情,可誰也沒表現出來,一個假裝專心開車,一個假裝看窗外的風景。
若是就這樣一路到達目的地也還好,可路上卻偏偏堵車了全文字小說。老天似乎專門爲了製造氣氛,原本還好的天氣,竟烏雲密佈,不多時下起了雨。
下了雨,交通自然更不好,陸正南哂笑:“只怕要打持久戰了。”
葉初曉也笑了笑,不知道說什麼。
雨打在車頂,一聲一聲,反襯得車中特別靜。
對於曾經有過那樣往事的男女來說,這樣的靜,太容易滋生些什麼,比如……曖昧。
兩個人的神情漸漸都有些不自在,葉初曉掠了掠頭髮,找了個話題:“你平時都在杭州嗎?”
“嗯,我在這工作。”陸正南迴答。
“怎麼到杭州來了呢?”葉初曉又問。
陸正南眼神閃爍了一下,正要說話,手機卻忽然響了。
他接起的那一刻,葉初曉隱約聽見,那邊是個女聲。
“嗯……談得還好……”
“這會兒下雨堵車了……我很快就回去……”
“沒事兒……不用擔心……”
他的語氣裡,有種很自然的熟稔,葉初曉的心裡,有些異樣,手不自覺地握緊了包帶。
而他打完了電話,轉過頭瞥見她的這個細微的動作,怔了怔,最終什麼也沒說。
雨漸漸小了,車流也開始緩慢蠕動,葉初曉忽然開口:“過了前面那個路口就把我放下吧,我看那邊有家店不錯,反正我一個人回酒店也沒事可做,乾脆去逛逛全文字小說。”
陸正南沉默了一下,回答:“好。”
接下來的幾分鐘,誰也沒說話,終於,車到了那邊,他找了個位置停下,她說了聲“謝謝”,便下了車。
低着頭匆匆往前走了一段,她又忍不住再回頭,可他的車,已經開走。
是了,這些年,她的身邊,有e日c,他的身邊,又有誰?
錯過的時光,即使真的想拾起,也未必就能拾起。
而陸正南此刻,始終沒回頭,甚至沒在後視鏡裡,多看她一眼,就這樣一直往前開。
他不能回頭,讓她覺得他沒有眷戀,她才能安心走遠……
半個小時後,他的車到了一棟寫字樓前停下,他上去到了七樓,這裡是家貿易公司,老闆正是方纔打電話給他的人,秦悅。
當初北京的事出了之後,他在家呆了大半年,風聲才終於慢慢平息,而他那時,已是兩手空空。
也曾想過回古城,可是齊禛必定會處處打壓,而北京亦是是非之地,所以最終,他來了這個不相干的城市,在這裡,沒人知道他的過去,他可以從頭再來。
從最底層的銷售做起,風吹日曬,摸爬滾打,他才發現,以前他以爲自己是白手起家,其實不是,那樣的順風順水背後,沾了多少家族背景的光。
要從真正的草根做起,遠比他想象的難。
曾經的天之驕子跌落泥濘,其間的巨大落差和挫敗感,讓他也難免有過沮喪的時候,多虧了秦悅,一路鼓勵,她是他最落魄的時刻,遇到的貴人,所以他拿她當朋友。
他進了她的辦公室,肩上還有雨水,他伸手撣了撣,秦悅笑着扔過來乾毛巾:“擦擦吧,頭髮上也都是水好看的小說。”
她是東北人,性格爽朗,有時候感覺就像哥兒們,相處起來挺放鬆。
“我就擔心你那輛破車下雨天拋錨,你說我給你的提成也不算摳門兒吧,你買輛新的不行?非弄個二手的。”秦悅撇嘴。
“我這還得存錢創業呢,哪能上趕着全花完。”陸正南聳肩。
“喲,成天就打算新開個公司,好炒我這個老闆魷魚呢。”秦悅調侃,眼底卻似滑過抹黯然,轉瞬即逝。
陸正南此刻並未察覺,只把手裡的資料袋遞過去:“合同簽了,在裡頭,不過今天有點事兒,沒請陳經理吃飯,回頭請吧。”
“什麼事兒?”秦悅邊打開邊隨口問道。
陸正南笑了笑,沒有回答。他並不想跟外人,說起葉初曉,那是他獨守心底的秘密。
秦悅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他回答,擡起頭來,看見他此刻正望着窗外的雨,臉上的神色,不像平常,似乎有種傷感。
愣了愣,她又低下頭去,佯裝什麼都沒發現。
他是個謎,哪怕相處已這麼久,看起來已親近,卻仍舊是個謎。不知他的過去,遇到過什麼事,也無法預知他的未來,會再去哪裡。
公事歸公事,秦悅和陸正南又談了談這筆單子的細則,討論完後,秦悅沉吟了一下,筆頭叩了叩桌子:“我覺得今天晚上還是請陳經理吃個飯唱個歌吧,雖說熟,但到底怠慢了不好。”
陸正南一點頭:“行。”
他隨即打電話訂好地方,然後約人,定時間,曾經的他,有秘書打點這些事,但如今,已只能親力親爲好看的小說。不過習慣了,也並不覺得委屈,從曾經的高來高去,到現在的腳踏實地,或許,這種閱歷,也是人生的財富。
各自忙了一陣,便也快到約定的時間,陸正南和秦悅一起下樓,原本打算開自己那輛車,她卻叫住了他:“算了吧,別一會兒壞在半路上還耽誤事兒,坐我的去算了,晚上我送你回去。”
“也好。”他上了她的車。
路上,雨又大了起來,陸正南望着外面,想起了葉初曉。
她應該能順利打到車回去吧?他輕聲一嘆。
“怎麼了?”秦悅轉過頭來問。
“沒事。”他笑笑,並未多說。
秦悅凝視了他半晌,沒再追問,繼續開車,但自己也沉默下來。
到了約定的地方,陳經理也到了,加上其他兩個拉來的陪客,大家熱熱鬧鬧地開始吃飯。
陸正南的胃不好,所以喝酒依舊不能過量,這也正是秦悅跟他一起來的原因,她的酒量驚人,這種應酬不在話下。
但今天她似乎情緒不高,喝了幾杯就說不行了,而對方又使勁敬酒,爲使場面不難看,陸正南只得頂上。
到轉戰ktv的時候,他已經撐不住,半靠在沙發扶手上,看着屏幕上那些不停晃來晃去的字幕,神情困頓。
“正南,你還好吧?”秦悅唱完一首歌,放下麥克風過來問他。
“沒事好看的小說。”他閉上眼睛,擺了擺手。
“對不起啊,今天有點感冒,喝不了酒。”秦悅垂着眼瞼道歉。
“原本喝酒就是男人的事兒,你以前幫我頂了那麼多次酒,也難爲你了。”陸正南未免她愧疚,開了句玩笑。
她沒說話,隨着笑了笑,這時陳經理又在叫她,她坐過去唱歌。
間隙中再望過來時,看見他竟已就這樣沉沉睡着,她愣了愣,又轉開視線,繼續飆高音……
結束時已是深夜,陳經理和他帶來的兩個人一起走了,秦悅去叫陸正南。
他今天實在喝得太多,依舊昏昏沉沉的,走路直踉蹌,秦悅拉過他的胳膊,擱在自己肩上,那一刻,她有些恍神,似乎這是他在擁抱她。
好不容易扶着他上了車,他靠在椅背上,閉着眼睛,有燈光從天窗泄進來,正好映照在他臉上,柔和的光影裡,他的五官那樣優美,秦悅看得失了神。
好半晌,她才強自平靜下來,開車送他回家。
他如今,租住在一棟舊居民樓裡,不足五十平米的套間。到了門口,他才總算清醒了些,拿出鑰匙開門,可一進去,便又不行了,癱倒在沙發上。
秦悅去衛生間打了水,過來給他擦臉。
他迷迷糊糊中,感覺溫熱的毛巾覆上自己的臉,輕柔地擦拭,那一刻,他如在夢中,彷彿又回到了過去,回到了那個溫暖的家,呢喃着叫出那個人的名字:“初曉……”
秦悅聽見那兩個字,手頓時一僵。
而她的停頓,讓他以爲她要離開,忽然握住了她的手:“初曉,別走好看的小說。”
她愣愣地被他握着手,聽他那麼留戀不捨地叫着那個名字,忽然淚如雨下,硬是甩開了他的手,逃也似地離去。
陸正南的手中空了,慢慢地睜開眼睛,眼神空洞地看着周圍。
不是雲水閣,也沒有葉初曉。
他又做了個夢,就和以往一樣。
重新閉上眼睛,他沉沉長嘆一聲,脣角有淒涼的笑……
第二天早上,他去公司,卻沒看到秦悅,她的助理告訴他,秦總打電話來說病了,今天休息。
他隨後打電話過去想問問她怎麼樣了,卻沒人接。
而今天還有一堆事情要辦,他也沒空多想,便又出了門。
說巧不巧,有個客戶竟又和他約在了昨天的茶館。
當他再次踏進那扇門的一刻,發現自己心裡,竟在隱隱期待,能又一次在這裡,遇見葉初曉。
可今天,奇蹟並未出現,她昨天坐的那個位置,空空如也。
客戶還沒來,他便跟服務員說,就坐那張桌子。
他走過去,坐在她曾經坐過的地方,看她曾經看過的風景,心中悵惘。
當客戶終於過來,談完生意已經是中午,出來之後正要走,他忽然看見遠處的斷橋上,那個背影太像她。
他的腳步就這樣定住,隨即轉了方向,朝着那裡過去。
可剛到橋中央,那個人卻轉過身來好看的小說。
不是她。
他真的魔怔了。
陸正南自嘲地哂笑,慢慢往回走。
客戶還在那兒等着,見了他奇怪地問:“你剛纔怎麼了?”
“認錯人了,以爲是……以前的朋友。”他垂着眼瞼,輕描淡寫地說:“走吧,中午請您吃個便飯。”
上車離開時,他又忍不住回望那片湖,可惜,那個人沒來就是沒來,找不到她的身影。
但其實,葉初曉還在杭州,因爲往返一趟不容易,這次她會留幾天,方案定了纔回去,所以她一直窩在酒店的房間裡畫圖。
工作起來總是昏天暗地,直到發現外面天幾乎已經黑了,她才揉了揉鼻樑,下樓吃飯。
昨天剛下過雨,今天還有些冷,她過來時帶的衣服不夠厚,昨天回來時車不好打,淋了些雨,有點感冒,鼻子很塞。
看見斜對面有家藥店,她打算去買點感冒沖劑,晚上喝一次,治病加催眠。
馬路很寬,車也很多,大約都是晚歸的人,開得很急。
媽媽和米粒兒,都曾出過車禍,她至今仍對此有陰影,偏偏此刻沒有其他行人,她只能獨自過去。
當陸正南的車過來時,車燈照着前方,路中間的人轉過臉來,那一刻,他頓時一愣。
怎麼又是她,他是不是又看錯了?
停在斑馬線附近,他看着她從車前過去,確實沒錯好看的小說。他的呼吸收緊,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她穿過馬路,進了對面的藥房。
藥房?她怎麼了?他不由自主地擔心,最終等拐過那個路口,還是停了車,過來進了藥店,去和她“偶遇”。
而她方纔並非發覺那是他的車,對一切都不知曉,此刻正在架子上找感冒藥。
她剛拿下一盒沖劑,忽然有個聲音從背後傳來:“你怎麼了?”
她神情一怔,即刻回頭,看見是他,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他此刻,看清了她手裡拿着的藥,眼神閃了閃,自己也假裝拿起一盒:“哦,感冒了?我有個朋友也是,所以我過來買藥的。”
她愣了愣,“哦”了一聲。
“不發燒吧?”他似隨口問道。
“還好。”她剛說完,就忍不住,把臉側到一邊,捂着鼻子打了個噴嚏。
這噴嚏打得很狼狽,她手忙腳亂地在口袋裡翻紙巾,鼻頭和眼眶都紅紅的。
“真像兔子。”他看着她,不知不覺,就把這句話說出了口,等反應過來已經遲了,慌忙止住脣邊的笑意,看向別處。
她聽見這句話時,動作也停頓了,心底涌起一陣怪異的滋味,酸酸的,卻又似帶着微微的甜。
終於找到紙巾,她擦乾淨臉,見他已拿了藥去結賬。
沒有和他搶,她默默地跟在他身邊出來。
“你住在這附近?”他問她,她點了點頭,指指對面的酒店:“就在那兒好看的小說。”
“那我送你過去再走。”他輕聲說。
她心裡一暖,他是不是還記得,她怕過馬路。
看了看四周,她嘆氣:“不過那邊好像沒吃飯的地方。”
“你還沒吃飯?”陸正南皺眉:“本來就胃不好,你……”話說到一半又猛地煞住,他發現自己的語氣,太過親暱。
她心中,那種酸甜的滋味,卻愈發濃,嘟囔了句:“畫圖畫忘了。”
他怔了怔,低聲說:“那先去吃飯吧。”
就在旁邊找了家餐廳,她點菜的時候問他:“你吃什麼?”
“我吃過了。”他擺擺手:“你給自己點就行。”
但她還是點了三個菜,菜上來時,衝他一笑:“這邊的菜偏甜,我本來就不太習慣,要是一個人吃,就更沒胃口了。”
他嘆氣,只得從命。
有他陪着,似乎食慾好多了,她居然吃了兩碗米飯,還喝了半碗湯。
“你這胃口還真挺不好的。”他好笑,招手叫來服務員,讓送杯溫水。
水端過來,他推到她面前:“把藥喝了,省得你回去一畫圖又畫忘了。”
這一幕,還跟以前一樣,以前也總是他監督她喝藥,就怕她忘了。葉初曉心裡暖暖的,卻又有些發疼。
從餐廳出來,他陪着她過馬路,也還是和以前一樣,總走在靠車近的那一邊。
走着走着,她忽然希望,這條斑馬線越長越好,就這麼一直走下去,不要停全文字小說。
但還是到了對面,他將她送到酒店門口,便停住腳步,聲音低沉:“你進去吧。”
她站着沒動。
他咬了咬牙,又說了一遍:“你進去吧。”頓了頓,又補充:“我要走了。”
她終於緩緩轉身,走進了玻璃門。
他凝望着她的背影,也緩緩轉身,去往相反的方向……
葉初曉站在電梯裡的時候,很想哭,卻最終沒有,神色木然。
終於到了她住的樓層,門向兩邊滑開,她卻沒動,看着門又徐徐合上,心中似乎有什麼在叫囂,忽然擡手,按下了一樓。
電梯下行,門再次打開時,她衝了出去,一路跑過酒店大堂,周圍的人都用詫異的目光看着她,她卻什麼都不顧,就那樣跑出了那扇玻璃門。
站在路邊,她氣喘吁吁地四面環顧,焦急地尋找那個身影。
可是,已經不見了,無論在哪兒,都再沒有他。
淚猝然掉了下來,她慢慢退後,靠着牆根站住,眼神空茫。
而陸正南此時,已經上車走了,想着今晚的一點一滴,心彷彿被人攥緊了似地疼。
還是那樣,只要遇到了她,人心中便彷彿生了魔障,明知道不該靠近,卻忍不住不去靠近。
怕她生病,怕她不吃飯,怕她忘了吃藥,只恨不得時時刻刻守着她,照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