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章 趾高氣揚的華貴妃
水雲軒內,慕容玉姌含笑接過納蘭澈親自熬的安胎藥。
這些日子,納蘭澈對她的飲食方面很是小心謹慎,深怕她會出個什麼紕漏。
慕容玉姌將那安胎藥喝完,笑道:“其實你不用如此小心緊張的。這水雲軒裡面都是咱們自己的心腹,斷不會出什麼岔子的。”
納蘭澈寵溺的颳了刮慕容玉姌筆挺小巧的鼻子,笑道:“你懷孕那麼辛苦,我也是要爲你,爲孩子做些什麼的。”
慕容玉姌見他今日心情看起來還是不錯,便低聲問道:“阿澈,你還在生父皇的氣嗎?”
納蘭澈聞言,原本還笑意盎然的俊顏瞬間冷了一半,“好端端的,幹嘛要說他?”慕容玉姌連忙握住納蘭澈的雙手,說道:“阿澈,你這樣一直不顧朝中之事也不是個辦法。你要知道,父皇雖然如今是爲東盛的皇帝,可他終究還是要爲百姓們辦事和考慮的。若你眼看着那些害羣之馬不斷的挑事卻是不管不顧,可有想過那些可憐的百姓們?那些百姓們是無辜的,不應該因爲這些政治鬥爭而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納蘭澈望着慕容玉姌的雙眼,雖然知道她說的很有道理。可他想起納蘭恆這些年明明活在南詔國,卻是連一封信都不曾給他和安陽郡主寫過,讓他們一直活在痛苦和復仇之中,他就沒有辦法釋懷。“這是他的事情。他既然是皇帝,就該有解決這些事情的能力和辦法。若是連這些事情都處理不好,他還回來當着皇帝做什麼?”慕容玉姌見他果然還沒有放下,心中不由嘆氣。“父皇如今剛剛登基不久,先帝在世時期就已經出現了結黨營私,貪贓枉法,不顧百姓死活的事情。如今沈丞相對於自己外孫被拉下皇位的事情還是耿耿於懷,一直不斷的慫恿他的門生們暗中挑起一些事端。其實這種事情看起來雖小,但是卻層層相連,牽一髮而動全身。”
見納蘭澈並未說話,只是望着自己,慕容玉姌朝他溫婉的笑了笑,後繼續說道:“沈丞相仗着自己是三朝老臣,全然不將父皇放在眼裡。你要知道,當初先帝謀害父皇的事情,沈丞相可是在背後出謀劃策的,爲的就是讓自己的外孫登上帝位,全力鞏固沈家的勢力,想要讓沈家成爲百年望族。
可他的夢卻在父皇回來之後徹底破碎,他當然很是惱怒,少不得是要鬧些事情的。父皇一時半會也是拿他沒有辦法的。”慕容玉姌說完,納蘭澈還是直直的望着自己,並不說話。“你這麼望着我做什麼?可我臉上有花?”
納蘭澈挑挑眉,臉上的陰沉清冷已經漸漸退去,換而代之的是一抹輕輕的笑顏。“說了這麼多,你口渴嗎?爲夫去給你倒杯水可好?”
慕容玉姌很我無語的翻了翻白眼,有些哭笑不得。“納蘭澈,我跟你說正經的。”
納蘭澈捏了捏她微微有些圓潤的臉蛋,將額頭抵在她的,柔聲說道:“知道了。你讓我怎麼做就怎麼做,一切都聽你的。”
“你們兩個……大白天也這麼膩歪。”夜寒月笑眯眯的搖着羽扇,走上閣樓。
納蘭澈瞥了夜寒月一眼,問着一同上閣樓的蕭靖瑄道。“可查出那刺殺定華公主的幕後者是誰了嗎?”
蕭靖瑄穩了穩剛剛有些慌亂的心神,隨後說道:“有了些眉目。不過皇上也在派人徹查此事,咱們也好太過張揚了。可是墨卿,我覺得此事……還是有些蹊蹺。”
“這話是何意思?”慕容玉姌問道。
蕭靖瑄道:“我經營山海閣這麼久,從未見過作案如此隱蔽的人。幾乎是找不到什麼真的線索。而皇上查到的線索,卻是北疆國皇室所爲。”夜寒月卻是說道:“北疆國的皇室,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的。他們不是想要與東海國聯兵圍攻我東盛嗎?不過此前皇上在南詔國爲國師的時候,一直反對南詔國參與此次三國聯合,這才導致只有北疆國和東海國在暗中商量此事。如今皇上登基,南詔國的公主又遠嫁我東盛爲妃,還爲皇上誕下龍子,兩國必定交好,北疆國和東海國自然是想到了這一層,所以若是得不到南詔國的支持,他們只能挑起南詔國和東盛國的矛盾了。”“這個解釋是行得通的。如果真是北疆國和東海國所謂,如今他們刺殺定華公主不成,想必不會就這麼死心的,密切注意這兩國的舉動。
”
“我知道了。”
六月初一大選這日,趙太后親自坐鎮做主爲皇帝納蘭恆精品挑選了好些個品貌兼優,出生名門的大家閨秀入宮,一來分去皇后和華貴妃的恩寵,二則也希望能爲納蘭恆多多開枝散葉。
雖是已經已經年老色衰的皇后和華貴妃,對於後宮突然多了這麼些青春靚麗,才華橫溢的后妃們有些不滿;不過兩人總歸是膝下都有子嗣,且都頗得納蘭恆的疼愛,想想倒也沒必要將那些空有美貌的小妖精們放在眼裡。
從前的沈皇后和琳貴妃鬥了一輩子,最後自然是兩敗俱傷,誰的兒子都沒有登上這個位置;不過相較於已經被處死的琳貴妃,沈皇后如今卻是與趙太后一起住在壽康宮。
原本納蘭恆的意思是想要讓沈皇后與康王一同前往他的封地,不過趙太后卻將沈皇后留在了自己的身邊每日都死死盯着她。
這樣一來,避免沈皇后與納蘭泓私底下謀劃什麼,也不怕納蘭泓在封地上做什麼手腳,也可以以此來警告納蘭泓,他的母親和妹妹長樂公主還在皇宮之內。
可即便如此,沈皇后的父親卻也總是在朝堂之中給納蘭恆找不痛快,讓納蘭恆很是惱怒,卻一時半會兒拿他沒有辦法,只能等待機會好好挫挫他的銳氣。
這日,安陽郡主實在悶的慌,便派人送了請帖給慕容玉姌,靜怡郡主和澹臺韻初等人,邀請她們入宮來看戲。
其實現在的安陽郡主,嚴格來講應該被稱爲朝zhao陽公主的。
這安陽郡主的封號是當初納蘭昶親封的,如今納蘭恆當政,自己的女兒自然就是公主。
爲了表達自己對這個女兒的疼愛,納蘭恆親自賜了朝陽的封號,意思便是自己的女兒在他心中乃是初升的太陽。
御花園望星樓裡。
新搭建的戲臺上,皇后雲麗華專門命人從民間請來的戲班子正在緊張的籌備着等會兒的演出。
其實,今日乃是雲皇后讓安陽郡主請慕容玉姌等人進宮看戲的,當然爲了彰顯自己的賢良大度,皇后也邀請了華貴妃和新入宮的幾個妃嬪們一同看戲。
慕容玉姌與靜怡郡主等人早已經約好了在宮門口匯合,一同去望星樓。
澹臺韻初依舊是用的尹雲初的身份與慕容玉姌她們一同入宮的,雖然納蘭昶已死,但是她卻是再也不想回到要耀玥國了。
在她的母親來到東盛國之前,她心中牽掛自己的母親,或許對耀玥國還有一絲的感情,可後來自己的母親已經來東盛陪伴自己,她對耀玥國那個讓她充滿厭惡的地方已經沒有任何的留念了。
尹雲初的身份雖然比不得從前的公主身份,不過好歹也是青州第一名門尹氏的嫡系,身份自然怎麼也算是中上等的。
且她如今跟宸王妃還有靜怡郡主等人的關係很的密切,經常往來,還參加過不少京中名媛閨秀們舉行的宴會,在京城中也算是小有名氣的閨秀了。
“依照安陽從前的性子,我早就斷定她在宮裡是待不住的。前兩日才悄悄出宮,今日又叫咱們入宮來陪她看戲,哎……”靜怡郡主笑着說道。
澹臺韻初也是笑道:“要我說,還是早點將她嫁到安國公府好了,也免得她總是想出宮去找寒月。”
“要我說,最慘的還是要數長樂公主了。她原本心中心心念唸的着靖瑄。可如今她父皇過世,她需得守孝三年,三年之後便是十八歲的老姑娘了。也難怪我總是聽說她近段時間總是往壽康宮皇祖母那裡跑,想來是想要將這事情趁早定下來。”一想起長樂公主,慕容玉姌就覺得一陣好笑。
長樂公主其實也算是東盛有名的才女,一舞驚天下。原本她就對蕭靖瑄暗自傾心,一心想要嫁給蕭靖瑄。
不過蕭靖瑄一年之中總有大半年的時間在外遊玩,這讓她很是心驚膽顫,生怕蕭靖瑄會在遊玩的途中遇到什麼紅顏知己佳人。
蕭靖瑄的身份不比常人,他若是主動向自己的父皇求情賜婚,父皇必定是會允許的。
所以她只能祈求蕭靖瑄不要喜歡上別人,這樣一來自己還是有希望的。
如今,去年蕭靖瑄都快十九歲了還未定親,皇祖母很是爲他的親事着急,也給他下了最後的通牒,命他半年內必須找到他所謂的有緣人,不然她就要做主親自賜婚。
一聽說有個半年的期限,長樂公主心裡可是高興壞了,每日都會定時去壽康宮請安,討趙太后歡心。
眼看着半年期限就要到了,自己的父親竟然駕崩歸西,她必須守孝三年,心中的希望再次落空,隱隱還有些怨恨自己的父皇,早不死晚不死,偏偏那個時候死。
可她依舊不死心,想着守孝三年就守孝三年,總不至於不讓自己的定親吧?
只要皇祖母親自賜婚定親,等三年孝期一過,她自然也是可以如願嫁給蕭靖瑄的。
這些事情,自然是納蘭澈告訴她的,雖然自己心中也是有些猜測到了的,卻是沒有納蘭澈知道的這麼清楚。
說起來,長樂公主也是個悲劇,空有一副好樣貌和才華。
若是她當初不那麼執着與蕭靖瑄,恐怕如今已經嫁爲人妻,也不至於要在這宮裡還要待上三年。
雖然明面上的身份是公主,其實誰都知道她只不過是和沈皇后一樣,是趙太后爲了預防納蘭泓和沈丞相預謀不軌的棋子罷了。
“就憑她?也想嫁給靖瑄表哥?做夢吧。”從昭陽殿趕過來迎接她們的納蘭汐撇了撇嘴巴,說道。
慕容玉姌見納蘭汐那副甚是瞧不起長樂公主的神情,無奈的笑了。眸光燦爛瀲灩,“其實長樂公主還是很有才情的,容貌又美,最主要的是現在哄得皇祖母對她另眼相看了。說不定……這事情還真是沒準兒呢。”
靜怡郡主也很是不喜歡從前那個驕傲無比的長樂公主,雖然慕容玉姌說是不錯,她的確是有幾分才華和姿色,可是她哥哥喜歡的並不是這樣的女子。“我哥哥不會娶她的。即便皇祖母親自賜婚,我哥哥不想娶的,誰也勉強不了。”
她雖然對於自己的哥哥的心思還不甚確定,但是卻總有一絲的懷疑的。
她總覺得自己的哥哥自從去年回來之後有些奇怪,卻總是抓不住一點線索,只是隱隱有些懷疑罷了。
“即便他不想娶長樂公主,那也應該考慮考慮自己的婚事了。再過幾個月他就二十歲了。”澹臺韻初低低說道。
聞言,納蘭汐嗔怪的瞥了澹臺韻初一眼,見她始終一副有心事的樣子,想着她的性子也委實太過倔強了些。“你別操心別人的事情。如今你也快十六歲了,再過半個月便是我父皇和姑姑的壽辰,母后如今已經在籌備壽宴了,據說到時候許多官家小姐公子們都會參加。連成對你那是真心的,”
葉連成對她費了不少的心思,她卻依舊不爲所動,直言心如止水;她懷疑澹臺韻初心中還想着烏爾修祈,這樣下去可不好。
可她也沒有什麼辦法,
慕容玉姌挑眉道:“這麼說來,這壽宴也會變成相親宴了?”
“是有這麼個意思。”納蘭汐點了點頭。
其實,這相親宴,說不準就是納蘭恆的另一步棋。
讓那些一心支持自己的大臣與其他心浮不定的一些朝臣結親,對他來說是有好處的。
兩家結親,自然是互相幫襯,互相扶持,這樣一來心浮不定的朝臣也必定會漸漸看清形勢,跟那支持納蘭恆的大臣站在一邊。
其實也不怪那些人心浮不定,實在是很大不部分人是沈丞相的門生,少不得是要站在他那邊的。
幾人一路閒聊着,好在今日天氣不是太熱,偶爾還有幾陣清風吹來,甚是涼爽。
待來到御花園東湖庭的時候,卻是碰到了一位身着枚紅色織錦寬袖繡蝴蝶戲花的華貴婦人。
此人身形豐腴,面容秀美,雖是二十多雖的年紀,卻也看着如十七八歲的姑娘一般,肌膚很是白皙如玉。卻那眉眼間透着一股子居高臨下的神情,看起來很是高傲清冷。
“看到沒有?她就是華貴妃。南詔國的定華公主。”安陽郡主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小聲的對着慕容玉姌幾人說道。
慕容玉姌不動聲色的打量着她,見她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那一雙鳳眼雖是看着嫵媚妖嬈,實則透着一股沈冷的寒意;想必在她心中,東盛國的皇室始終是比不上南詔國的。
“她入宮這些日子,可仗着自己曾經是父皇的救命恩人,還爲父皇生了兩個兒子,可神氣的不得了。去我母后宮中都是趾高氣昂的。如今新人入宮,她更是要立威風的。”說起這個華貴妃,納蘭汐心中當然是很不喜歡的。
慕容玉姌看着華貴妃扭着身子走在前面,身後跟着一個小家碧玉的貌美女子,說道:“她身後跟着的可是新入宮的妃嬪?”
納蘭汐看了一眼,很是鄙夷的瞥了瞥嘴巴,搖首說道:“那是徐貴人。不知道用了手段,依靠了華貴妃這顆大樹,也不是個簡單的。不過這個徐貴人聽說是這次新入宮十二個人之中,家世最爲一般的,也難怪這麼急着尋求華貴妃的庇護。”
正這麼說着,華貴妃的視線突然投了過來,那目光有些深冷,嘴角也是帶着一絲冷冷的笑意。
若是沒有被她看見還好,如今華貴妃已經看到了慕容玉姌等人,她們自然是要主動過去向她請安的,雖然她與慕容玉姌一樣都是一品品級,不過她始終也是個長輩。
華貴妃見着慕容玉姌幾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嫋嫋婷婷走到自己的面前,她那已經布了些皺紋的臉瞬間更是有些僵硬的不好看了。
那張塗了紅色玫瑰脣蜜的雙脣更是有些冷。
“參見貴妃娘娘。”慕容玉姌等人紛紛朝她行了禮。
華貴妃居高臨下的打量着眼前的幾個青春貌美的少女,她從前也是這麼青春靚麗,充滿朝氣,那時候她的丈夫只有她一個妻子,一家人很是溫馨和睦。
可是,她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的丈夫竟然是東盛國從前的太子。
在納蘭恆以南詔國國師的身份出訪東盛國之前,她都不知道納蘭恆的真實身份。
直到納蘭恆登基爲帝,宇文賀和宇文麗這纔給她傳了消息回去。
在她得知自己的夫君竟然已經變成東盛國的君主的時候,她是震驚的無以復加。隨後她卻又欣喜異常,因爲她覺得單憑自己救過納蘭恆這一條,納蘭恆也該立自己爲皇后。
誰知道在自己入宮之前,納蘭恆竟然立雲麗華這個賤人爲皇后,簡直快將她氣死了。
華貴妃的目光落在了慕容玉姌的身上,那幽冷的眸子猶如一潭冰池。
半響之後,她才冷言問道:“你就是宸王妃?”
慕容玉姌等人依舊保持着行禮姿勢,“回稟貴妃娘娘,正是。”
華貴妃紅脣冷冷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長的倒是不錯。聽說你懷孕了?”
聞言,慕容玉姌眉眼輕輕一跳,卻也只是稍縱即逝的功夫,便也恢復冷靜。“是的。”
華貴妃想着這個宸王妃懷的可是納蘭澈的孩子,若是等她生下孩子,那可就是納蘭恆的嫡長孫了,自己的兩個兒子恐怕地位更是有些危險。
雖然很想除掉慕容玉姌肚子的孩子,可她終究還是知道自己初來東盛國,可不比在南詔國的時候,便也只能強行壓下自己內心的那股恨意。
她輕輕呼了口氣,雙眼冷冷的睥睨着慕容玉姌,道:“好了,你既然懷有身孕,還這麼行禮,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爲難本宮。”
“貴妃娘娘說笑了。您是長輩,沒有您的允許,我們如何敢擅自起身?”納蘭汐連忙去扶起自己的嫂子,隨後冷眼斜睨了華貴妃,說道。
聞言,原本準備離去的華貴妃冷然轉身,一雙陰寒的眼睛微微眯起,那眼光看着人直發毛。“呵,朝陽公主還當這是在宮外內?有你這麼對本宮說話的嗎?”
納蘭汐卻好似沒有看到那道目光一般,冷笑說道:“怎麼了?我難道說的不對嗎?明知道我嫂嫂懷孕了,還爲難她向你行這麼久的禮。這夏日炎熱,若是她身子有個什麼不適,想必父皇不會坐視不理的。好歹這是他的嫡長孫。若是有個什麼差池,我怕你付不起責任。”
華貴妃擡起手腕理了理耳旁的珍珠吊墜,冷笑一聲:“聽聞宸王妃乃是慕容世家的女兒。這慕容世家在東盛還是有些地位,這樣一個膽敢謀反的家族出生的人,想必身子沒有這麼嬌貴吧?”
聞言,淡定如靜怡郡主也不由的變了變臉色。
她還真是沒有想到這個華貴妃竟然囂張成這樣,口舌如此伶俐,毫不留情,她到底是爲什麼這樣囂張?僅僅是因爲她曾經的皇上救命恩人嗎?
而慕容玉姌原本是不想跟華貴妃翻臉的,不過瞧着今日華貴妃的態度實在有些囂張,全然沒有將東盛國貴族放在眼裡的樣子。
這也難怪宇文麗和宇文賀是那麼的目中無人了,竟然南詔國的皇室都是這副自高清高的樣子。
“先前碰到過南詔國的永麗公主和四皇子幾次,原先玉姌還在想永麗公主爲何性子那般孤芳自賞,四皇子也是有些目中無人,今日見了貴妃娘娘,總算是有了答案。”慕容玉姌臉上浮現一絲笑意,那雙眼眸閃着一絲瀲灩的光芒。
華貴妃聞言,鳳目一瞪,“慕容玉姌,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在南詔國的時候,誰敢這麼跟她講話?
她可是皇上和皇后的嫡公主,身份尊貴無匹,即便是自己的幾個嫂嫂也是不敢這麼跟她說話的,更何況是晚輩?
如今,這個東盛國的幾個小丫頭膽敢對她如此無禮,是沒有將她放在眼裡,還是沒有將她南詔國放在眼裡?
慕容玉姌輕輕揚起了臉,臉上依舊掛着一絲淡淡的笑容,不過她那眼睛卻是變得深幽無比,比夜空還要漆黑的眸子此刻散發着一絲冷清的光芒。“娘娘這般聰慧,想必不會不明白玉姌話中的意思吧?”
慕容玉姌的意思很明顯不過了。
自己都是這麼清高自傲的人,也難怪自己的弟弟妹妹也是那般的自命身份尊貴,目中無人了。
她一直含着笑意盯着華貴妃,漆黑的眼眸底下好似一灘冰裂的湖水,很是刺骨寒冷,倒讓華貴妃身姿微微一顫。
聯想着那日宇文麗入宮對她說的慕容玉姌是個會武功的人,而且還將宇文麗扔進來西郊桃花林的河水裡的事情,她就覺得這個慕容玉姌不像一般的大家閨秀。
華貴妃輕輕咳嗽了一聲,問着身邊的宮女;“現在什麼時辰了?”
“回稟娘娘,已經巳時一刻了。”
“蠢貨,都這個時辰了也不提醒本宮,若是誤了時辰,看本宮怎麼收拾你。”說着,華貴妃便帶着自己的幾個宮女和徐貴人朝着望星樓的方向走去。
看着華貴妃一羣人消失的背影,慕容玉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還以爲華貴妃是個多有手段的人呢,卻不過是個在南詔國嬌生慣養了的公主病患者,一看也是個沒有腦子的。“好了。咱們也趕緊過去吧,誤了時辰總歸是不好的。”
納蘭汐笑眯眯的挽着慕容玉姌的手腕,“母后可不像她一般這麼囂張,你放心吧。再說了,你懷有身孕,母后疼你還來不及,不會怪你的。”
“話是這麼說,規矩卻是不能廢的。”說着,幾人這才朝着望星樓的方向走去。
來到望星樓的時候,雲皇后和華貴妃已經到了,兩人雖然面上是維持着笑意,不過那眼中卻是沒有絲毫的感情。
慕容玉姌幾人一來到望星樓,發現其實除了宮裡的妃子們,雲皇后還邀請了從前跟她關係頗爲交好的婦人。
幾人朝着皇后和華貴妃行了禮,雲皇后含笑讓幾人坐下,目光卻落在了慕容玉姌的臉上。“姌姌,我怎麼瞧着你臉色有些發紅,可是身子哪裡不舒服麼?”
慕容玉姌還未說話,卻見納蘭汐從自己的位置上起來,瞪了華貴妃一眼,走到雲皇后的身後撒嬌似得說道:“母后,還不是華貴妃。明明知道嫂嫂懷有身孕,還讓嫂嫂給她行了半天的禮。嫂嫂原本身子就較弱,今日雖是沒有太陽卻也是悶熱的難受,嫂嫂一個孕婦哪裡受的了?”
聞言,衆人目光紛紛朝着華貴妃望去,見她眸光清冷,神情有些尷尬,一時間有些窘迫。
不過作爲一個公主,她怎麼可能輕易低頭認錯?“嬪妾第一次見宸王妃,見她容貌出色一時間忙着說話,沒有叫她起身,怎麼到了昭陽公主的嘴裡,就成了故意的呢?”
納蘭汐冷哼了一聲,“你敢說你不是故意的嗎?”
華貴妃被納蘭汐的咄咄逼人漲得臉色通紅,胸前不住的起伏,手中的手帕被她死死的捏在手中,眼中的清冷恨不得變成刀刃,恨不得一刀刺穿納蘭汐的胸膛。
慕容玉姌看着華貴妃那副又怒不敢言的樣子,心中一陣冷笑。不過面上卻是溫婉沉靜,絲毫看不出任何不妥。“公主,我沒事。只是有些頭暈罷了,休息一會就好了。”
雲太后有些不滿的瞥了華貴妃一眼,後對着慕容玉姌輕言說道:“還是輕太醫來瞧瞧比較穩妥。”
“不用了母后,休息一會兒便會好了,千萬不要因爲這件小事而掃了大家的行興,不然玉姌心中會不安的。”慕容玉姌一副恬靜如蘭的樣子,很是讓雲皇后邀請入宮的那些命婦們心中稱讚。
衆人只覺得宸王府是個知禮大度的人,不像那個異國的公主,一看就是個無禮又囂張的刁蠻公主,竟然敢在東盛的土地上立威風。
雲皇后搖首嘆道:“好孩子,真是委屈你了,也委屈了你腹中本宮和皇上的長孫。”
姚思婷自從慕容玉姌來到望星樓後,目光一直若有似無的在她的身上飄着。
她只覺得慕容玉姌的肚子已經有些微微隆起了,面色也紅潤圓潤,看起來很是刺眼的慌。
姚思婷如今真是恨不得讓慕容玉姌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可面上卻要保持着溫婉大方的笑顏,實在讓她難受。
她真的迫不及待的想要嫁給澈表哥成爲宸王妃,成爲將來的東盛皇后,可姑母讓自己不要輕舉妄動,若是露出了什麼馬腳那就前功盡棄;所以她只能忍,等。
反正姑母不止一次向自己許諾過嫁給澈表哥的事情,她也不怕她反悔。
畢竟自己和哥哥是她唯一的親人了,想要大事得成,也只有自己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