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峰接政凱一回到家, 就看到餐桌上擺滿了各種好吃的飯菜。不用想也明白,這是麗雲特意爲自己做的。
‘戰峰,回來了!’
‘嗯!’
‘政凱, 今天上學累不累?’跟戰峰簡短地打過招呼, 麗雲就一把接過戰峰手中的政凱, 親暱地抱在懷中。
‘不累!在學校有好多老師和同學, 很好玩!不過, 麗雲阿姨今天怎麼沒來接政凱?’
‘今天爸爸回家啊,得讓他表現表現!’
‘哦!’
‘你哦什麼哦,知道表現是什麼意思?’戰峰往自己兒子腦門上一拍, 然後視線落在了麗雲身上。
原來她就是在家裡這樣過的!幫自己照顧孩子,照顧老人!一個事業心極強的女人, 竟然爲了自己甘心在家帶孩子做飯!這一刻, 戰峰的心裡感受了深深的自責!這麼好的人, 真的不該用來背叛,真的不能對不起。
這天晚上, 戰峰沒有打電話給心蕊。
星期六,也沒和心蕊聯繫。而是在家老老實實地陪着兒子,陪着爸媽,陪着麗雲。
麗雲雖然不說什麼,但是她看到戰峰在, 很踏實, 很安心。爲了戰峰帶給她的這種踏實安心的家的感覺, 讓她做什麼她都願意。
只是有一件事情她始終不明白, 爲什麼兩人明明都在一起這麼久了, 除了喝醉酒那一次,戰峰一直都還表現得那麼君子?絲毫沒有更進一步的想法。自己睡客房, 戰峰睡主臥。戰峰沒覺得有任何不妥,也沒發出過任何信號,而麗雲更加不可能主動做點什麼。於是麗雲相出了一個辦法。
‘戰峰,我們結婚吧!’
戰峰沒想到麗雲會這麼直接,這麼大膽,有那麼一秒鐘的失神。
‘這話應該我說纔對!’
‘誰說都一樣!不是嗎?’
是啊,終歸是要結的。
‘年底怎麼樣?還有幾個月的時間!你就在家好好準備一下,省得你無聊!’戰峰對麗雲流露出難得的溫柔。正是這樣偶爾的體貼溫柔,讓麗雲總是產生錯覺,以爲自己一定可以再次成爲戰峰心中那最要的女人!
‘好啊!一切由我來準備,你不用擔心!’
‘傻瓜,有事儘管找我商量,是我們兩個人結婚!’戰峰難得地抱了抱麗雲,十年過去,這個女子依然還是這麼的直率可愛。可惜,我並不再像當日那樣愛你!至少不能再那樣全心全意地愛着你!真是對不起!
雖然還有三個多月,但是戰峰全家都因爲這個消息而開心不已。尤其是歐陽奶奶,她最期盼見到的一幕終於將要來臨。她一向引以爲傲的兒子最終還是沒有讓自己失望!
歐陽奶奶是個藏不住話的人,當然也守不住秘密。很快夢龍一家就知道戰峰和麗雲要結婚的事了。
夢龍還怕心蕊傷心,星期天的時候特意陪了她一天。結果,其實心蕊根本還不知道。
‘夢龍,你今天怎麼啦?想說什麼又不敢說的樣子?’
‘心蕊,你還不知道麼?’
‘知道什麼?’
‘戰峰叔叔和麗雲阿姨的事啊?’
‘我知道啊,他們不是在一起了嘛!’心蕊故意說得很輕鬆。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想說他們已經決定年底結婚了!’
‘結婚?’
‘是啊!’
‘哦,那很好啊!’心蕊僵硬地抽動着嘴角,艱難地發出聲音。
‘心蕊,你沒事吧?’夢龍擔心地搖着心蕊的肩膀問到。
‘我能有什麼事!呵呵,夢龍,走,我請你吃肯德基去!’心蕊拉着夢龍快步地走,夢龍分明看到心蕊的眼角掛着晶瑩的淚珠。
當天晚上,戰峰還是提着行李包敲響了心蕊家的房門。
‘我還以爲你不會來了!’心蕊有氣無力地對着戰峰說。聚集的思念因爲這兩天的疏離而變了味,再見面竟然不是一個緊緊的擁抱。而是一句冷冷的‘我以爲你不會再來了’!重逢的那種激動和興奮已不復存在,換之的是兩張冷若冰霜的臉和兩顆冷卻的心!
‘說好了要來的就會來!’戰峰不理會她,直接進門坐下。
‘那你還和好多人說好了好多事呢!你都能一一做到?’心蕊跟着他坐下,不知哪來的無名火。
‘發什麼神經呢?’
‘發什麼神經?你這兩天對我不理不睬,你決定結婚這種事你也不告訴我,現在一來你還罵我發神經?’
‘我很累,不想和你吵!衣服放在哪?我想早點洗完澡睡覺!’
‘丟了!’
‘丟了?我說你什麼意思啊?杜心蕊!’
‘沒什麼意思!我又不是你的誰?你要洗澡回家去洗,要睡覺也回家去睡!走走走!’心蕊不由分說地推着戰峰。
戰峰被她弄得不耐煩了,拿起行李包就走!
‘你走,走!走了就再也別來找我了,我再也不想見你了。。。’看着戰峰負氣離去的背影,心蕊蹲在地上大哭不止。。。
戰峰煩躁地踢了幾腳車門,把包往副駕駛位一丟,在車裡坐了良久。很少吸菸的他,今天一根一根地抽着。
‘該死的,怎麼做都不對!不是對不起她,就是對不起她!陽戰峰,你他媽的乾的都是些什麼事啊!’
戰峰一個人在車裡抽着煙,發着神經,罵着自己!
那個傻丫頭,哭得那麼傷心!
心蕊的臉老是晃動在戰峰的眼前,最放不下的依然是她。
他孃的,就讓我天打雷劈吧!就是劈死我,我今天也還是要去找她!
戰峰又急急忙忙地跑上了樓。一看,這傻姑娘還蹲在地上哭呢!
‘心蕊。。。’戰峰把心蕊從地上撈起來。
‘你怎麼又回來了?你還回來幹什麼啊?’心蕊見到他,哭得更兇了。
‘行了,別哭了,難看死了!’
‘難看就難看!誰讓你看了!’心蕊賭氣地說到。
‘不鬧了啊!我們真的沒多少時間了,別再浪費了!’
‘啊。。。你個該死的陽戰峰,你這個大壞蛋,你真的要跟別人結婚啊。。。’心蕊大喊大叫起來,戰峰緊緊抱住這幾近抓狂的女人。
‘你讓我以後怎麼辦啊?你現在就這樣三不五時地氣我不理我,等你結婚了,我連當面罵你的機會都沒有了。。。’
‘我讓你罵,隨便你們罵。誰叫我對不起你們。我想我真的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壞蛋!’
聽到他這麼說,心蕊反而不罵了。她知道其實他比誰都痛苦,他心中那該死的罪惡感應該已經把他折磨得快瘋了!
‘我沒丟!’
‘什麼?’戰峰奇怪的看着心蕊,這丫頭話題轉得也太快。
‘你的衣服啊!’心蕊大聲地說。
‘哦,我知道!’
‘是嗎?’
‘你又沒病,丟衣服幹什麼!’
‘也許我發神經呢!’
‘還記着呢!隨口說的,別生氣了啊!’戰峰摸摸心蕊的頭髮,哄着她。
‘竟然敢說我發神經!我今天會饒了你我不信杜!’說完兩人像孩子一樣在客廳裡你追我趕,鬧成一團。
如果,這樣能讓你暫時忘掉你那正直的價值觀,忘掉那折磨你的該死的罪惡感,那我再怎麼耍寶也無所謂。誰讓我也是這麼的自私,不肯對你放手,明明知道不該。。。誰讓我這麼的愛你,不捨得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