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娘一見到朱容容眼淚又開始往下流,一邊流一邊說:“我們在這裡大魚大肉地吃着,也不知道你哥哥在監獄裡有沒有飯吃。想起你哥哥來,我就難受”
朱容容的臉頓時紅了,她把頭低下去一句話也不說,他哥哥進監獄畢竟和她有關係。
“在監獄裡?這是怎麼回事啊,阿姨?”沈少明問道。
她娘就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着,拿紙巾不停地擦着,就哭訴道:“其實這事還得怪容容,要不是那天容容的那個同學,叫什麼陳一生的報了公安的話,她哥哥又怎麼可能會被抓呀?”
她解釋了一通,解釋地沒頭沒尾,旁人也聽不明白,總之這反倒成了朱容容的責任了。
她邊哭着邊說道:“容容現在可好了,住在花園似的學校裡面,還有你們這種富人罩着,動不動就大魚大肉的,我和她嫂子現在無家可歸,每天只能在街頭乞討,而她哥哥呢?現在就被關在監獄裡面,連吃的東西都沒有,我一想起來就心疼啊,我怎麼養了一個這麼不孝的女兒啊!想當初我還辛辛苦苦地供她讀大學,希望將來有好日子過呢,現在可什麼光都沒沾上……” ”“
她娘在那裡嚎啕大哭,惹得服務員還進來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現在朱容容就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了。
沈少明聽她娘說完後,非常寬和地笑着說道:“這樣吧,我在人大附近的西三環那裡還有一棟非常小的房子,如果你們不嫌棄的話,你們就先進去住着吧?”
“哦?真的呀?”朱容容的娘睜大眼睛問道:“貴不貴?房租貴不貴呢?我們可沒錢啊,容容和你們這種有錢人打交道,她有錢。”
沈少明呵呵地笑了起來,他帥氣的臉上滿是溫和之色,緩緩地說道:“本來那是我私人的地方,我是不往外出租的。只不過嘛,容容是我家小不點的家庭教師,大家都是自己人也就無所謂了,你們先住着吧,等以後有了錢再慢慢地算房租。”
“好啊,真是太謝謝你了。”她娘一伸出手去用力地握着沈少明的手,說道。
她孃的手上滿是油漬,握得沈少明的手上也全是油漬。沈少明的臉上有些尷尬,但仍舊是沒有把手縮回去,顯然是爲了顧及朱容容孃的面子。
朱容容一把把她孃的手推開,斥責她說:“娘,您鬧夠了沒有啊?”
“容容,你怎麼可以這麼跟我說話呢?人家說生出來的女兒就是嫁出去的水,女兒就是沒兒子好啊,我一想到你哥哥現在還被關在監獄裡面我就寢食難安。不如我們去看望一下你哥哥,給他帶一些好吃的,你看好不好?反正沈先生有車。”她邊說着,邊指了指沈少明。
朱容容在那一刻簡直是要爆炸了,她感覺到自己就像是被點燃了火的火藥一樣,她不知道她娘是怎麼搞的,竟然這樣。她美麗的大眼睛一個勁兒的給她娘使眼色,她娘也不知道看到了沒有,一點反應也沒有。
她剛剛要發作,沈少明卻已經阻止了她,笑着說道:“那也好,反正有車嘛。那我們就再打包一點好吃的,給容容的哥哥送去吧。”
“謝謝你啊沈先生,真謝謝你了。你真是個大好人活菩薩,我們容容能跟着你是她的福氣,難得你不嫌棄她願意包養她……“她娘越說越沒邊,朱容容窘迫的臉色通紅,伸出手來狠狠打了她孃的手臂一下。
她擡頭看了沈少明一眼,見他絲毫沒有介意,這才放下心來。
他們就要了一些好吃的東西打包好了,到了外頭,沈少明又去超市裡面買了一大袋好吃的放在後備箱裡,這才抱着小不點,讓朱容容她們都上了車。
在車上,朱容容的娘竟然當沈少明是不存在的,她在朱容容的耳邊小聲地跟朱容容說道:“容容啊,沈先生他一定是看上你了,對你有意思,要不然他能對我們這麼好嗎?天下男人沒有不吃腥的貓,既然沈先生對你這麼有意思,你也不要錯過呀。”
朱容容簡直要氣炸了,她臉色通紅地看了沈少明一眼,見他全神貫注地開車,彷彿沒有聽到一樣。朱容容這才小聲地回了她娘一句:“人家是沈先生是有太太的,他太太又漂亮又美麗,你不要在這胡說八道了。”
“那有什麼關係呀,搶唄。像沈先生這麼好的男人誰搶到了就是誰的呀?像他這麼長得又帥,又有錢,對人又好的男人,是應該有很多女人爲他打破頭的嘛。容容,過了這一村就沒這一店了,我勸你啊,你可千萬不要錯過……”
她仍舊喋喋不休地在那裡說,朱容容感覺自己的頭都要爆炸了,她不時地去偷眼看沈少明,見沈少明仍舊在那裡淡定地開車,臉上一點神情變化都沒有,反而是小不點時不時地轉過臉來對她裂開嘴笑,弄得她不禁有些臉紅起來。
車子開到了看守所,他們便排隊去見容容的哥哥。侯樹勇出來的時候,人顯得特別地憔悴。他不過才二十幾歲,比沈少明年紀還要小一些,可是頭髮竟然斑白了有三分之一,看他的樣子似乎被沈少明還要大上十來歲一樣,而且他的臉上、身上滿是傷痕。
朱容容的娘一看又開始嚎啕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說道:“樹勇啊,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弄得渾身是傷啊?可心疼死人了。”
她嫂子梅素花也怯怯地擡起頭來望着他,似乎也想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