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向顧傾城詳細詢問了一些關於我親生父母的事情,得知我父親名叫白陸原,在島城有一家不大不小的海產公司。..
我親生母親叫柳冰,那個後來嫁與我父親的小姨叫柳清。母親生下我後,她藉機來照顧姐姐,後來就一直與我們一家三口住在一起。
我當年是在幼兒園放學回家途中被歹徒綁架的。來接我的人正是小姨柳清。
根據她後來的描述是:下午放學後,柳小姨嚮往常一樣步行去接回我。她牽住我的手走到一半時,後面跟上來一輛車,突然在我們身邊停了下來。車門打開後,飛快的下來兩個戴口罩的人,一把奪過我,就扔到了車上,等小姨反應過來時,車子已經絕塵而去。
她急忙去追,可兩條腿哪裡會追得上四個輪子的車子?絕望之中才想起給我父親打電話。
父親說他那邊剛收到綁匪的電話,他們只求財,要現金一百萬,讓我們千萬不要報警。報警的話孩子就會沒命。
那個年代的一百萬挺值錢的,我父親掛掉電話後,就火急火燎的把公司裡能調動的錢都抽了出來,還是不夠,又打電話找朋友借了一些,才湊夠。
父親提了滿滿一皮箱錢與我母親及小姨一起去了與歹徒約定的地方,在青山腳下一處荒廢的小木屋裡,說好一手交錢,一手交人。
剛跨進小木屋門檻時,突然傳來了警笛聲,歹徒一下子就惱了,眼睛都氣紅了。面目猙獰的斥責我父親爲什麼要報警?等着給孩子收屍吧!說完像拎小雞似的一把拽起年幼的我,匆忙往山間密林深處逃去。
我父母二人見狀緊追其後,留下小姨等警察到來交待情況。兩人緊追了許久,最後由於體力不支,加上對地形也不太熟,就追丟了。等警察趕來後,繼續進林搜尋,歹徒早已經不知去向。
後來警察又加派了人手,擴大搜捕範圍,搜了許久都沒找到。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我媽聽到這個噩耗,當場就暈倒了,醒來後就一直鬱鬱寡歡。
我父親納悶當時到底是誰報的警?因爲此事只有他們三人知道,如果沒人報警的話,就能把我贖回了。問了警察同志,他們交待說報警人是用公話打的,聽聲音是一個四、五十多歲的女人,範圍太廣,不好排查。警察同志還說也可能是好心人幫忙報的警。
只是好心有時候也會辦壞事。
後來我父母又在島城到處貼尋人啓事,在報紙和電視上也登了,但都於是無補,我依舊沒有下落。
我也疑惑,爲什麼這一段記憶我竟然一點兒都沒有,是我原本記性就不好。還是當時情況太驚險,我被嚇懵了?
只是爲什麼我後來會在二百公里外的霖城老艾家幸福的活了下來?好神奇,難道我也被都教授那樣的神人給瞬間移動了?
是時候找個時機好好問問老艾同志了。
我向顧傾城提出,我要去島城陪我親生母親幾天儘儘孝心,得到他的允許後,我又去找陸婉青請假,對她說我要去島城看望親戚,想帶着曦兒一起去玩幾天。
陸婉青面色不悅的問我:“你在島城能有什麼親戚?一去幾天,曦兒會不適應的。”
我這纔想起,她家也是島城的,顧傾城說過他外婆家與我父親家離得很近,那麼陸阿姨應該聽說過我家裡發生的一些事。
就坐下來笑着向她打聽,陸阿姨眉間微皺,說她自從嫁給顧承金後,就很少回島城了,所以對那邊的事情一概不瞭解。倒是傾城放了假總喜歡去外婆家玩,但都是司機開車接送。
我突然間就明白了,爲什麼顧傾城能認出我,顧承金後來也認出了我,只有陸婉青認不出我。她不回島城估計是還在怨恨她父親當年把她“賣”給顧承金吧,也怕回去鄰人會閒言碎語。
不過即使她認出我的話,也不會對我增加多少好感的,畢竟她只喜歡像湯若嘉和林薇那樣的世家女。
既然不讓我帶曦兒去,那我就自己去吧。
去庫房取了些禮盒,又買了些營養品,給我親媽挑了幾身衣服,開車去了島城那家療養院,看望我的親生母親。
先找醫生詳細諮詢了下我母親的病情,醫生告訴我,病人本身就是內向沉靜的性格,容易抑鬱多慮。後期又受了兩番較大刺激,導致病人從此一蹶不振。
入院後也是時好時壞,記性越來越差,動不動就陷入悲傷的情緒,容易疲勞,身體的各項機能也在慢慢下降。先前還曾自殺過,屬於複雜型的抑鬱症,由於病程時間太久,完全恢復起來很難。
我聽了醫生的話,才恍然大悟,爲什麼我會有雙重性格,表面大大咧咧,內心敏感多疑。原來敏感是遺傳自我的親生母親,後期因爲和老程同志生活在一起,受她的影響又養成了外向活潑的性子。平時感覺不出來,一遇到極度痛苦的事情時,骨子裡那抑鬱的本質就顯現出來了,所以懷天曦時纔會矯情的得了產前抑鬱症,原來這並不是偶然。
與醫生告別後,我去了我媽病房,見她神情呆滯的坐在病牀上,沉默不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微笑着走近她,在她身邊坐下,用格外溫柔的語氣看着她說道:“媽媽,我是白若兮,小兮,你的女兒,你的親生女兒,我來看你了,媽媽。”
親媽目光怔怔的看了我許久,呆板的眼珠突然閃過一絲亮光,接着就神情激動的一把抱住我。
抱了一會兒,又鬆開,瘦弱的雙手捧住我的臉,仔細盯着我的五官看了許久,嘴裡喃喃自語道:“你真的是小兮?你沒騙我?”
我重重的點頭,笑得一臉真誠對她說道:“媽媽,我真的是小兮,你一直要找的小兮,我好想你,媽媽。”說完情不自禁的把她抱在我懷裡,下巴擔在她的肩膀上,無聲的流起來淚來。
感覺程梅同志就像個女金剛,而我親媽柳冰就像個脆弱的瓷娃娃,必須得小心翼翼的呵護,一個不小心就會碎掉。我的丟失讓她這麼傷心,她當年一定很疼愛我吧?都怪我不省心,惹她傷心了。
親媽目光呆呆的望着前方,一隻手無力的輕摸着我的後背。
我抱了一會兒,見她這次情緒沒上次那麼反常了,就重新坐直了身子,仔細看着她。
目光不經意間瞥到了她手腕上的疤痕,心疼的拉過來,輕撫着那疤痕對她說道:“媽媽,你這又是何苦呢?即使當年我失蹤了,你不是還有爸爸嗎?再生一個孩子就好了。現在弄成這個樣子,讓我爸爸和小姨多擔心啊”
我媽不等我說完,情緒突然就激動起來,猛的站起身,雙眼圓睜,眼圈赤紅,伸手指着門外,大聲對我說道:“柳清,你滾出去,快滾”說完雙手緊緊抱住頭,猛烈的晃動着,像發瘋了一樣。
我剎時就愣了,反應過來後,急忙跑出去喊醫生,醫生給我親媽打了針鎮靜劑,同時示意我出去,讓病人安靜的休息。
我只好隨醫生出去,納悶的問道:“不是說抑鬱症嗎?看起來怎麼像電視上的精神病患者一樣?”
醫生正色對我說道:“病人病情比較複雜,抑鬱症也是精神疾病的一種,以後儘量不要讓她受刺激。”
我仔細想了想剛纔順嘴提到“我爸爸和小姨”,我親媽就情緒激動的大喊“柳清,你滾出去”,然後就犯病了。難道親媽柳冰和小姨柳清之間,有不可化解的矛盾?
還有,小姨爲什麼又嫁給了我父親?
迷霧重重。
我輕輕推開門又看了我母親一眼,見她安靜的躺在牀上,就放心的離開了病房。
回到車裡後,給我父親打了個電話,說我最近要在霖城住一段時間,一會去家裡看望他。
父親連聲應好,說他現在還在公司,讓我先回家,我小姨會在家裡好好招待我。
開車到了他們家那別墅後,按響了門鈴,柳小姨來開的門。
小姨滿臉堆笑的招呼我進門,手裡接過我帶的禮盒,客氣的說道:“來就來吧,還帶什麼東西啊?這兒就是你自己的家,幹嘛還要這麼客氣?”
說完把禮盒遞給張嫂,就拉我去沙發上坐,又喚了張嫂上茶,等我喝了口茶後,就熱情有加的拉着我的手,與我閒話家長裡短。
我也趁機仔細打量小姨,大約四十歲左右的年紀,一張保養良好的臉,不仔細看根本就沒有細紋,五官與我親媽有些相似,但比我親媽要嫵媚、漂亮一些,一說話就笑,直笑得眉眼彎彎。
打扮也比較入時,身上穿的衣服一看就比較名貴,頭髮也燙成時髦的長卷發,還染了深栗色,性格很熱絡,完全不同於我親媽的鬱鬱寡歡。
交談得知,柳小姨和我親爸結婚後,又給我生了個弟弟,叫白一銘,現在在國外留學,今年剛送去英國讀大學。
我隨口應道:“讀大學的話,那弟弟應該滿十八週歲了吧?正好成年了,男孩子多出去闖一闖,也挺好的。”
我小姨順嘴接道:“還沒成年呢,十七週歲的生日剛過完沒幾個月,一銘上學上的早。我就這一個孩子,一點也不捨得送出去,是你爸爸非要送。”說完後她無意的捂了自己的嘴一下。
我腦子飛快的算了算,我今年二十五週歲,白一銘十七週歲生日剛過完沒幾個月,那就是比我小七歲多。而我離開時近七週歲,算上懷胎要十個月的話,這時間差有點微妙啊。難不成我小姨在我出事後不久,就懷上孕了?或者更早一些,我沒出事時,她就懷孕了?
此處有姦情,怪不得我親媽一聽我提到小姨,神情會那麼激動。
我不動聲色將我內心的慌亂遮掩過去,繼續和小姨笑着說閒話。
說着說着又說到我親媽身上,她又拉起了哭腔,說道:“如果你早些回來,我姐也不會得抑鬱症,你也會有一個弟弟。”說完從桌上抽了張紙巾去擦了擦眼角。
我裝作無意的笑着問道:“我媽當年那個孩子是怎麼沒的?”
小姨臉上的神情一緊,但只一下,立馬就放鬆了,面色如常的笑道:“你失蹤後,警察好久都沒找到你,你媽心情一直不好,神情總是恍惚恍惚。後來發覺自己懷孕了,有次急着外出,下樓梯時不小心摔了下去,胎兒就掉了,還未成型呢,好可惜。”
我點了點頭問道:“這麼巧?當是沒有人陪着我媽媽?”
小姨笑道:“當時是我陪着我姐,家裡沒請傭人,你媽媽喜歡清靜,不想家裡有外人。”
我表面笑着,心裡卻聯想到了當初我和湯若嘉在島城別墅時,也是沒人,就我們倆,我被她拉下樓梯出事後,雙方各執一詞,外人根本分不清誰對誰說錯。
我親媽是不是也是被這個小姨推下樓梯的?可她現在一直迷糊,還不能受刺激,事情真相也就只有面前這個總是滿臉含笑的小姨知道了。
晚上我親爸回來後,又客套了一番。交談得知,我們先前的家確實和顧傾城外婆家相鄰,只是後來我出事後,我親爸就搬到了現在這個別墅住,想給我親媽換個新環境。搬來沒多久,媽媽就發現自己竟然意外懷孕,本來心情好轉了些,可後來不小心把孩子摔掉了,精神就更差了,最後無法,只能住到療養院去。這一住就是許多年,病情也一直沒有好轉。
吃過飯後,我想回顧傾城的濱海別墅住,親爸嫌我太見外,說家裡臥室多,讓我住在家裡。我想了想也是,就沒再推辭。
躺在牀上時,有點兒想顧傾城,就給他打了個電話,聊了會兒閒話。把電話掛了後,還是沒有睡意,就起身去書房找本書看。
經過主臥時,聽到我小姨正和我親爸說話,小姨的聲音有些尖細,穿透力比較強,隱隱約約能聽到幾句。
我情不自禁的走到門邊,耳朵貼了上去,聽到我小姨說:“若兮要在咱家住多久?時間久了,會不會發現什麼?你剛纔就不應該留她住下來的。”
我親爹回道:“這麼久不見,在家住一晚怕什麼?”
小姨說:“下午的時候和她閒聊天時,我說漏了嘴,不小心把一銘的真實年齡說出來了。”
親爹道:“說了多少遍了,你怎麼就是管不住你這張嘴?”沉默了一會,又說道:“晚上一起吃飯時,小兮沒有什麼異常,應該是沒往心裡去,沒事,以後不要刻意提了。萬一她再問起,就說上次說錯了,其實是十六週歲,一銘上學早。”
小姨說道:“若兮還問我姐當年那個孩子是怎麼沒的,我如實回答了,這孩子怎麼一來就這麼多事呢?但願她住個一、兩天就走吧。陸原,我可跟你說好了,你以後所有的東西都要給留給一銘,不能給若兮一點兒。”
我聽到小姨說的這些話,內心不停的冷笑,這個小姨好會裝啊,表面上表現得對我多麼親熱的樣子,私底下原來這樣防着我。這才哪兒跟哪兒啊,就開始擔心我來跟她兒子爭家產?
更加確定了這個小姨當初肯定是趁我親媽身體不好,把我親爸搶走,或者兩人早就勾搭成奸?所以,才一直放任我媽在療養院不聞不問?我可憐的親媽。
我親爸嗔怪了小姨一句,說道:“若兮明年就能嫁到顧家,顧家家大業大,哪裡會看上我們這點東西,你就是婦人之見,頭髮長見識短。”小姨不甘示弱的回道:“我見識短?當年,要不是”似乎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突然就閉嘴不說了,接着清了清嗓子對我親爹說道:“我渴了,陸原,你去給我倒杯水來喝。”
我怕他們發現我偷聽,慌忙躲到了書房。
在這家住了一夜後,第二天一早我就起身去了療養院,看望我親媽。她今天情緒穩定了些,看到我後,居然衝我微微笑了笑。
我把我買的新衣服,幫她換上。換好後才發現,她怎麼這樣瘦?衣服我本身就買的最小號,可她還是撐不起來,身子單薄的像風一吹就要倒了似的。
扶着她去院子裡散散心,走了沒一會兒,媽媽就開始氣息微喘,臉色也變得煞白,我慌忙找椅子讓她坐下。
坐下後,我語氣盡量溫柔的對她說道:“媽媽,我想帶你去霖城,好嗎?去那兒跟我一起生活,我也有時間好好照顧你。”
我媽眼睛木然的望着前方,微微搖了搖頭,說道:“我在這兒住慣了,換了地方怕不適應。”聲音細若遊絲。
頓了一會,轉臉看向我說道:“你和城兒要好好的,你從小就喜歡他,喜歡得很。”
媽媽今天好像很清醒的樣子,竟然能記起我從小就喜歡顧傾城了。
我剛想再問問我親爸和小姨的事,可是又怕她會受刺激,張了張口,又忍了回去。
我把我媽的頭輕輕扶到我肩膀上,讓她坐得更舒服一些。
兩人這樣安靜的坐了一會兒,聽見我媽聲音輕飄飄的說道:“我以前就總覺得,你還活着,在哪個我不知道的地方開心的活着。被善良的人撫養長大,哪天你會來找媽媽。就是這個信念,一直支撐着媽媽活到現在。”說到最後氣息有些微喘,臉上也流出了兩行清淚。
我急忙掏了手巾給她擦眼淚,柔聲哄她道:“媽媽,我一直活得很好,我養母一家都很疼我,把我當親生女兒養大。我從小到大沒受過一點兒苦,如果不是傾城告訴我真相,我一直以爲我是他們親生的。媽媽,不是我不來找你,而是我根本就記不起來了,真的,我沒騙你。如果我記得,早就來找你了。”役見肝血。
媽媽聽我這樣說完,眼淚流得更快了,我生怕她會犯病,只好把她重新扶到病牀上,讓她躺好,又給她蓋了被子。
坐在牀邊,等她再次睡着後,我才起身離開。
去找醫生詢問了下,關於轉院的事情,之後就回了顧傾城的濱海別墅。別墅因爲一直很少有人來住,就只剩了李嫂和一對四十多歲的中年夫婦在打理,應該是後來新換的人。
吃過晚飯,我閒着沒事,早早就上牀睡了,躺在牀上給顧傾城打電話說了我媽的一些情況,又對他傾訴了一下我的相思之情。電話掛了後,沒一會就有了睏意,可能是因爲昨晚沒睡好的原因。
睡得迷迷怔怔之時,一翻身,碰到了一個人,我嚇了一跳,急忙開燈一看,是顧傾城躺在我身邊。
這人,爲什麼方纔在電話裡不提一下?
總是一聲不吭偷偷往人家牀上爬,時不時的來個驚嚇,也不怕把我嚇壞。
顧傾城見我醒了,一把將我拉到他懷裡,雙手拖住我的頭,閉上眼睛動情的來親吻我。灼熱的吻細細密密的傾覆下來,一雙溫熱的大手慢慢劃到我的腰,緊緊的箍住朝他身體貼近。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那棱角分明的五官在昏黃的燈光下,越發俊朗迷人,我已經對這個男人越來越無法自拔了。
雖然才短短兩天沒見,卻覺得像隔了許久一樣,現在纔算真切的體會到了古人說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是什麼感覺了。
顧傾城吻了我一會兒,開始情動時,鬆開手把我放平,順手在我腰下塞了個枕頭。
接着,孔武有力的身體就覆了下來,用實際行動證明着他對我的萬般思念之情
結束後,我把整個身子蜷到他寬厚的懷裡,頭也埋到他的頸窩處,閉上眼睛貪婪的嗅着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特有的男人氣息。
發覺我不知何時已經中了很深的蠱,這個蠱就是顧傾城,並且此生無解。
休歇了一會後,顧傾城又把我按在身下折騰了一番,纔算心滿意足。
接着溫柔的把我摟在他的臂彎裡,兩人相擁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