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一多半的人逐漸進入教室,何迅的身影進入了魏子軒的視線,事實上何迅的成績比魏子軒想象的還要糟,這次她的成績竟然排到了62名。自從他們兩人的關係被老師發現後,她的腦海中無時無刻不浮現出魏子軒低頭站在教室外的場景,紅紅的臉上有着若隱弱現的巴掌手印,深色的褲子上烙着幾隻灰色的鞋底印。她把魏子軒所遭受的這般責打,都歸咎於自己的過失,要不是自己把那封信放在鉛筆盒裡,而被媽媽發現,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會發生。只因爲自己一時的疏忽而造成了魏子軒如此悲慘的經歷,何迅不知道如何彌補自己的過失,就連紙條上的關心與詢問,也同樣會把魏子軒置於水火之中。何迅的心裡充滿了愧疚與自責,卻沒有任何辦法來彌補,這些事讓她那個本來單純的大腦裡,裝上了太多這個年紀不應該有的矛盾和心理。她再無法像以前一樣在課堂上集中精力專心聽課,現在就連認真聽課都變成了一件很難的事情。這樣的精神狀況讓她的學習成績呈直線下降,也註定了她充滿責備的假期生活。
何迅面色尷尬,那個一向挺胸擡頭位居班級前5名的好學生,也低下了頭,她知道自己在走進教室的那一剎那一定有魏子軒的注視,但她不敢再直視魏子軒的眼睛,也不敢直視班主任的眼睛,她覺的有無數雙眼睛在盯着她,盯着她現在如此不堪入目的學習成績。何迅低着頭,坐到了第5排最右邊的一排課桌上,以前她坐在中間靠近過道的位置,是爲了能和魏子軒離的更近,而如今她坐在靠近過道最邊上的位置,實屬無可奈何。她的同桌是陳怡文,坐在緊挨着過道的位置,陳怡文的成績一直很不錯,這次是由於失誤而導致成績不太理想,也坐在了比較偏的位置,就這樣與何迅成了新的同桌。
每一次期未考試後的排座次都是一次命運的轉折點,而這次的轉折整個顛覆了魏子軒與何迅的角色。這種角色的相互轉換,讓魏子軒感到生氣,讓何迅感到尷尬!
考試成績很快便被公佈到了教室前面最顯眼的地方,魏子軒扒開人羣擠上前去,他看到了何迅62名的成績,一股惆悵憋在心裡難以排解。
按照歷年來的規矩,舉行完了學校盛大的頒獎典禮,便是對班級裡前10名的嘉獎,上課的講臺變成了領獎臺,勢要用這種連環的獎勵刺激激發出同學們拼命的學習精神。不同的是,魏子軒竟然站在了今天的領獎臺上,更讓人想不到的是,何迅卻趴在教室的中後排,默默地看着大家上臺領獎的盛況。魏子軒站在臺上,接受着班主任頒發給每個人的獎狀和獎品。劉成這次取得了第6名的成績,同樣站在領獎臺上。他衝魏子軒擠了個眉眼,似在恭喜他優益的考試成績。臺下的同學們也都投來了羨慕與嫉妒的目光,似乎把臺上正在領獎的同學當作自己的敵人,要在下一次的成績對抗中將其斬殺。
魏子軒看到了蜷縮在牆邊的何迅,他的注視讓何迅本來微微擡起的頭又尷尬的低下。魏子軒討厭極了現在這種狀況,他本來前幾天還在暢想着與何迅同臺領獎的光榮,而如今卻看到被自己替代下臺的何迅,心中百般不是滋味,他更願意坐在臺下,仰望注視着仙女般的何迅在臺上領獎,那樣的何迅一直都是驕傲的,神聖的。而不是現在這樣,自己高高的站在領獎臺上,注視着落破的何迅。這樣的角色互換讓他討厭,也討厭這得來的第9名的成績。就是因爲這成績讓他與何迅互換了位置,這並不是他想要的。
“恭喜你啊!竟然考了全班第9名!”剛一下課,程強便跑到魏子軒的邊上來恭喜他,這是魏子軒的老同桌了。
“……”魏子軒狠狠瞪了他一眼,這一眼的意思是警告!
“我都一直想考前10名了,到現在都沒有考上過,沒想到你小子倒考了個前10名啊!”程強並沒有理解魏子軒的警告,繼續的說道。
“滾!”魏子軒大喊一聲。
“我靠!幹嗎啊,考個前10名就這麼大脾氣啊,我是好心來恭喜你的!”程強皺着眉頭,生氣的衝着魏子軒說。
“你給我滾!”魏子軒又是大喊一聲,抄起課桌上的一個作業本打在程強的身上。
“有病啊!”程強一邊喊一邊灰溜的跑了,暗自發誓再不跟這個有病的孩子一塊玩了。
魏子軒把塞到課桌裡的獎狀撕個稀爛,對於他來說,那個獎狀象徵的不是榮譽,而是對何迅無形的傷害。
楊光這次考了第19名,成績穩步上升,就坐在魏子軒的身後,看到魏子軒如此大發雷霆便疑惑的問道:
“程強怎麼惹你了,你還把獎狀也撕了!”
“他沒惹我,是他自己撞槍口上了!”魏子軒口氣中依然還帶着怨氣。
“哎,人家何迅這次考的這麼差,你也不說慰問人家一下啊?”楊光說道。
“我倒是想啊,再讓班主任發現了,我還能有好日子過啊!”魏子軒小聲的說道,態度由怨氣轉成了無奈。
“沒事,我告訴你怎麼辦。”楊光也小聲的說着,向魏子軒招了招手,示意他把耳朵貼到自己嘴邊,接着說“你過來,我告訴你一個辦法。”
魏子軒彷彿發現了什麼靈丹妙藥,趕忙把耳朵貼了過去,想要聽一聽楊光能出什麼好主意。
“你寫張紙條,把要寫的話寫上,然後下課的時候,我替你把紙條找機會遞給他,保證不讓別人知道,神不知鬼不覺!怎麼樣?”楊光小聲的說着,音量小的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
“行!”魏子軒一口答應了楊光所說的辦法。
他找出一張紙,肚子裡有千言萬語想要表達,可落到紙上卻不知道能寫些什麼,經過了兩節課的冥思苦想,一封代表着安慰的信寫好了:
“何迅,看你好像有些不高興,是誰欺負你了,是不是班主任那個老女人,不用怕她,她不過就是比別人長的難看了點,改天我再在她講臺邊上放一個香蕉皮,非把她摔一下,給你報仇。學習成績沒有考好不用發愁,我以前在小學的時候天天考倒數,老師非讓我們這些考倒數的把試卷拿回家讓家長簽字,一次兩次的還行,天天考倒數,天天得簽字,哪個家長受得了啊,簽字的詞都想不出來了。後來我就把媽媽簽字的筆跡學會了,“請老師嚴格要求!”每回都是這幾個字,百試百靈,以後再也不用麻煩家長每天給我簽字了。”
信寫好了,但魏子軒還是有些猶豫,上次寫信被班主任抓住後的責罰又一次歷歷在目,他把信裝在兜裡,楊光問起就藉口說還沒有寫好,其實是有些退縮,一想到班主任對早戀的懲罰,剛纔對楊光的滿口答應又有些追悔莫及,但他又不好意思直接回絕了楊光,那樣會讓自己顯得膽小懦弱,更何況這本來就是他自己的事情。
中午放學後,楊光魏子軒一同去找劉成,跟他一道回家。劉成卻讓他們自己先回,原因是他以後不再騎自行車上學了,爲了加強自身的體育鍛煉,劉成決定放棄騎車上學。魏子軒與楊光和劉成幾人一路回家已經習慣,與是這一路上,他們推着自行車,一路說笑着與劉成走回去了。
“走着回家這不也挺有意思啊,以後我也不騎自行車了!”快走到劉成家的時候魏子軒跟大家說道。他厭倦了自己這輛舊自行車,也不願意跟媽媽搶那輛新自行車,因爲媽媽已經下崗,出門也不像從前那樣準時穩定。爲了不給媽媽找麻煩,也不給自己找麻煩,魏子軒毅然決定追隨劉成的路線,從些棄車走路上學。
“好啊,你家離我家也不遠,你上學的時候來我家找我,咱們上學也能做個伴!”劉成找到了志同道合者,高興地說。
“好,就這麼定了!”魏子軒也高興的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