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一輕輕的敲門聲,讓子玥意識到來者不善。她迅速從沙發上站起,坐到自己的辦公桌前,然後示意廖芳去開門。
廖芳走到門邊,回頭看了子玥一眼,見子玥點點頭,她深吸一口氣,然後慢慢地把門打開。
不速之客爲四個男子,他們黑着臉孔,一言不發,悶頭悶腦的魚貫而入。
未經許可,爲首的徑直坐在子玥的對面,也就是懷宸的辦公桌前,餘下三人直接坐在沙發上。
廖芳見狀,頓時火冒三丈,一步上前,直指着爲首的腦門,毫不客氣地訓斥道:“這個座位不是你想坐就可以隨便坐。起來!”
也許爲首的也意識到自己的舉動不妥,再看廖芳那一頭男式精短的髮型,以及柳眉倒豎的神情,他不得不悻悻站起離開座位。
廖芳故意把爲首剛坐到的墊子,拍了再拍,然後自己直接坐了上去。
“你就是懷宸的老婆?”爲首的問。
不等廖芳回答,子玥直接問:“請問四位是哪個單位的,到此有何貴幹?”
爲首的站在辦公室中間,腋窩下挾着一隻棕色手拿包,神情既傲慢又冷漠。
他久久地盯着子玥,應該是被子玥的美貌驚呆了。
子玥沒有迴避他那雙色眼,明眸直接變成寒劍,死死地盯着對方。
爲首男子慌忙把眼神轉向廖芳,廖芳迎接他的,同樣是一道寒光。
他擡起手來,先指廖芳,然後指向子玥,擺出一副趾高氣揚。“你,還是你,誰是犯罪嫌疑人懷宸的老婆?”
至此,子玥和廖芳才完全確定,這四個人就是從柳江縣來抓懷宸的同夥。
子玥心想:這四個人不隨押送自己老公的車子回去,也沒有乘坐飛機和高鐵返回,卻跑到這裡來找自己,還如此橫蠻無理,他們的目的是什麼?難不成還想把自己也抓走?看來,這一夥人不僅膽大包天,還無法無天。
“請先回答我姐的話。”廖芳義憤填膺。“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來此有何貴幹?”
“我們爲什麼回答你?”坐在沙上的年輕人喝問廖芳。
“啪!”
廖芳猛地拍着桌子,憤然站起,直指那年輕人怒斥道:“不想回答是吧?我馬上報警。”
廖芳隨即捏起手機,就要撥打110。
爲首的見罷,連忙說:“我們是犯罪嫌疑人懷宸專案偵辦組,來自高原柳江縣。到此目的,主要是把逮捕懷宸的通知書親自交給他的老婆。請兩位最好配合。”說罷,從手拿包中抽出一張“逮捕通知書”放在廖芳面前。
廖芳先瞟了一眼,然後推到子玥面前。子玥捏在手上一看,通知書上列有懷宸涉嫌貪污、受賄、偷稅漏稅、襲警等四大罪狀,現羈押地點是柳江縣看守所。
人都還在半路,就說已經羈押在柳江看守所,荒謬!子玥心裡暗咒。
子玥推定,襲警罪一項,應該是上次懷宸在柳江縣醫院當衆收拾潘安的那一起;偷稅漏稅一項,以前懷宸沒有做過生意,應該是與現在服裝廠和魚包韭菜基地有關,但這一項不可能成立。因爲每筆交易,首先都是繳清各種稅費,而且子玥一家人都非常清楚;至於涉嫌貪污、受賄這兩項罪名,如果存在,應該就在四年前追究,如今才翻出老賬,只能說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看來,又是一起以公報私仇案。這一幫人,真想把自己的老公置於死地爲後快。
辦得到嗎?做夢去吧!子玥心中罵道。
“請出示你們的證件。”子玥問爲首的男子。
“這張‘逮捕通知書’就代表了我們的證件,沒必再出示其它證件。”沙發上的年輕男子又搶先說。看他那樣子,不僅傲慢而且十分無知。
“既然你們不願意出示證件,我也無話可說。但有一點,你們的行爲已經涉嫌違法。”子玥面帶微笑警告對方。
“你就是懷宸的老婆王子玥了?”爲首的把手伸到子玥面前。“請出示你的身份證,我們要覈實一下。”
“在我還不知道你是誰之前,可以拒絕出示可以證明我身份的任何證件。”子玥又道:“我現在甚至懷疑你們是冒充專案組。”
“隨你怎麼說,反正懷宸已經被我們控制。”沙發上的年輕人鄙夷道。
“昨天下午,你們以拜見老鄉爲名,欺騙他下樓,手段卑鄙而且無恥!”子玥怒懟沙發上的年輕人。
“你們到底把懷宸帶到哪裡去了?”廖芳問。其實是在探問。
“你們無權知道。”沙發上的第二個男子迴應道。
“我可告訴你們,必須善待懷宸。如果膽敢損傷他一根汗毛,到時就得賠付翻倍的代價。”廖芳憤然警告。
“放心吧!他這一輩子算是徹底完蛋了。”沙發上的第二個男子口出狂言。
“你們這等素質,也想讓懷大哥完蛋?”廖芳直盯着沙發上的第二個男子。“白日做夢。”
“懷宸的逮捕通知書,就算我們已經收到了。”子玥板起面孔,下逐客令:“如果沒有其它事,請你們離開這裡,我們還要工作。”
廖芳倏地站起來,手指着門口。“這裡不歡迎你們四位,請馬上離開。”
“你......”爲首的指着廖芳,氣急敗壞的要罵人。
“啪”的一聲,廖芳把他的手打在一邊,隨即指着他的鼻樑,怒斥道:“你什麼你?滾開!”
“你居然敢打我?”爲首的頓時火冒起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你敢?”廖芳手指直戳爲首男子的額頭,怒吼道:“像你這種人,十個都不是我的對手,不信你試試,看老孃如何把你收拾。”
“好好,以和爲貴,請雙方不要動怒。”沙發上年紀稍微大一點的第三個男子,突然起來把爲首男子拉到一邊,然後說:“我們也是公事公辦。”
“這也叫公事公辦?”子玥已經是怒不可遏。“這裡不是你們可以隨意撒野的地方,請放尊重一些。”
第三個男子,看了子玥一眼,又看向杏眼圓睜的廖芳,“兩位大美女,到底誰是懷宸的老婆?”
“我倆其中肯定有一個是,但問你們到底還有什麼事要說?如果沒有,就請馬上離開。否則,我們立即報警。”子玥表面雖然看似很平靜,但內心早就爲自己的老公極度擔憂。
“好,不說也罷,就算你倆都是懷宸的老婆。”第三男子接着道:“我們不遠萬里來到京城,就是爲了抓捕懷宸。按有關規定,這來回的車船費、食宿費、補助費等,你們得給我們支付。”
看來,這些人,不僅無恥,而且還是十足的法盲。但子玥不想跟這些人糾纏下去,於是問:“想要多少?”
“三十萬?”沙發上的第一個男子,也就是那個年輕人獅口大開。
“如果想給懷宸取保候審,就再加七十萬。”沙發上第二個子接着說。
“總共一百萬。”爲首的說,“如果不想交取保候審費,就先交三十萬。這筆費用,今天必須一次**清。”
“你們這是上門搶劫......”廖芳怒火中燒,恨不得要吃人。
子玥立即示意她不要說下去,問爲首男子:“取保候審費用,該給,我們自然要給。但剛纔你們說的車船費、食宿費、補助費等是按有關規定收取。請問,我國有哪一條法律規定,允許你們如此胡來?”
爲首男子看了沙發上三個人一眼,然後怒目對着子玥:“不想給,是不是?”
“就像剛纔我妹妹說,你們這是上門搶劫,知法犯法。想要錢,門都沒有。”子玥怒懟。
“好。”爲首對沙發上三個人,大手一揮,“我們走。”
“滾!”廖芳朝四個人一聲怒吼。
四個人灰溜溜的剛走出辦公室,思英就手捂着一邊臉走進總經理辦公室來。
“英,你怎麼了?”子玥慌忙問道。
“他們打我。”思英說罷,兩行委屈的眼淚嗖嗖掉了下來。
“是誰打你?”廖芳怒問。
“就是那個年輕的男子打思英。”思遠走進來說道。
“他們爲什麼要打你?”廖芳又問思英。
思英回道:“四個人進到接待室,我好心給他們倒茶水。爲首男子問我二媽在不在。我說,你們在辦公室裡商量重要事情,暫時不宜打擾,請先在接待室喝茶等候。那個年輕人二話不說,就要敲門,我趕忙上前擋在門口,他就給我一巴掌,然後逼迫我敲門......”
子玥聽罷,瞬間勃然大怒,迅即捏起手機,很快撥通電話。
“童隊長,請把剛剛下樓的四個男子全部攔下來,不准許他們離開,我馬上下來處理。”
“好的。王總。”對方禮貌地答道。
子玥又吩咐道:“多叫幾個保安把他們圍起來。”
“遵命!”童隊長大聲說。
“走,我們一起下樓。我要讓那個年輕人當衆賠禮道歉。”
子玥說罷,玉手一揮,廖芳、思英、思遠緊跟其後。
來自柳江縣的四個男子被十幾名保安圍困在門口,爲首的男子正在指手畫腳的罵人。“你們這些臭保安,是誰給你們的膽量阻攔我們?”
“是我!”子玥大聲迴應道。
所有衆人都轉過頭來,正見四個美女朝衆人走過來,直接來到柳江人面前。
“呵呵!”爲首的冷笑一聲。“想通啦?是不是想交三十萬元辦案費啊?”
子玥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來到打思英的年輕男子面前。
“是不是他?”子玥問思英。
“就是他剛纔打我。”思英答道。
“你憑什麼打我侄女?”子玥怒問年輕男子。
“打了又怎麼樣?”年輕男子還在那裡嘚瑟。
廖芳一步衝上前,不由分說,對準年輕人的臉“啪啪啪”就是三巴掌,並指着他的鼻子,厲聲道:“向我侄女道歉!不然你們四個人一個都走不了。”
“你竟敢打老子。”年輕男子惱羞成怒,“找死啊!”說罷掄起拳頭直朝廖芳的面部直擊上來。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廖芳一個閃電般側身,突然使出虎鶴雙形的餓虎擒羊一式,迅速將對方壓倒在地上,讓其動彈不得,連連求饒道:“我道歉。我不應該打人。我錯了。我對不起你家侄女。對不起!求求這位姑奶奶放開我,放開我吧!我的手就要斷了......”
柳江來的其他三人都愣怔當場,面對層層圍困上來的近二十多名保安,瑟瑟發抖,不再敢造勢。
爲首的見勢不妙,正想上前給年輕人解圍,童隊長見狀,一個箭步衝到他面前,直指他的鼻子,吼道:“不要亂動,否則你就是他一樣的下場。”
“思英,過來。”子玥在喊。
思英迅速來到二媽身邊。
“還他一巴掌,教他今後如何做人。”子玥下令。
思英猶豫不敢。
子玥正想還要說什麼,只見思遠衝上前,對準年輕男子的臉“啪啪”就是兩記響亮巴掌。
思英見狀,隨後也給年輕人摑了兩大巴掌,還擡起腳尖朝年輕男子下陰猛揣上兩個錠子。
年輕人倒在地上,雙手捂着兩腿之間,扭曲着兩邊臉頰,痛苦萬分,但又不敢作聲。
“打得好!”
“打死這個沒教養的東西。”
“竟敢上門打人,真是膽大包天了!”
“乾脆交給派出所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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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兩個侄女如此勇敢,子玥心中也有了欣慰,於是示意廖芳把人給放了。
廖芳鬆開手,放了那個年輕男子,接着警告四人:“再說一次,如果你們膽敢傷害懷宸一根汗毛,我們姐妹絕對不會放過你們。”
“滾!”子玥也對四個人大喝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