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驚叫着衝進房間,腦子裡的唯一的一個想法就是他們提前處置了楊壙,楊壙的一隻手沒有了。
楊絮跟着跑了進來,我們倆合力穩住了楊壙。他的左手已缺了一根小指,血流得整個手掌,衣服上都是。他認出我和楊絮,終於爆發着哭了出來。
我抱着楊壙的頭,急得滿眼是淚,十指連心啊。
楊絮氣憤不已地捏緊了拳頭,說道:“他們怎麼這麼不守信用,一邊讓我們籌錢,一邊就對你下手?大哥,你說那個地方在哪裡?我這就報警,替你去報仇。”說着拿出手機就要拔打電話報警。
“別……”楊壙伸手抓住楊絮的腿,眼睛卻望着沙發裡坐着的如同木雕一樣的江樹,嘴角猛地扯了兩下,緊跟着目光一滯,暈了過去。
“哥哥,哥哥……”我搖着楊壙癱軟的身體,驚慌大叫。
江樹這時起身,走到楊絮跟前拿過他的電話,看一眼掛斷後說道:“他的手指是自己斬斷的。”然後又低頭對我說:“你挺本事,一千萬也能手到擒來,看來我是多費心思了。”說完,甩下我們大步出門。
與鍾魚錯身而過時,我聽到他無不鄙視的聲音。
“下回想要管閒事,記得一定要趕早。”
鍾魚氣得嘴角直抽,對着腳邊的錢箱狠狠踢了兩腳後,走到我跟前,壓着怒氣問:“你是故意的嗎?聯合他來耍我?”
我搖頭,無言以對。江樹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我比他更意外。
鍾魚輕笑,眼神裡的失望,揪得我心口一陣陣疼。
楊絮見狀對鍾魚解釋賠禮道:“我二姐是絕不是有意欺騙你,是姐夫他出了國,我們都以爲他不會救我大哥了。鍾魚哥,對不起。”
鍾魚瞥他一眼,蹲下身來問我:“現在你哥哥得救了,你給我的回覆呢,考慮得怎麼樣了?”
我驀地一震,恍然想起答應他的話,不管最後他的錢有沒有發揮作用,他是真心想要幫我救楊壙,如果江樹不出現,那麼救下楊壙的就一定會是他。現在面對他的追問,我說不出抵賴不認的話來。可要我此時背棄剛剛替我救下楊壙的江樹,我更做不出來。我望着鍾魚,無措地問道:“你是真的愛我嗎?爲什麼要這麼逼我?”
鍾魚望着我,良久後意外地低笑起來,笑後他伸手摸着我的臉說:“楊淇,我輩子只在你手裡這麼狠地栽過!我愛不愛你,你自己去想吧。”然後起身便走,那五百萬就那樣堆放在了門口。
我沒有時間去感慨什麼,忙叫楊絮把那兩箱錢弄進房內,鎖好門後立即送楊壙去醫院。
楊絮揹着楊壙跑出幾步後,突然停下說:“姐,你去把大哥的斷指找出來,也許還能接上。”
我懵着點點頭,返身又回去找斷指,最後只找到了木茶几上的一支匕首和一小灘血,那節斷指愣是沒找着。
我忙給楊絮打電話,楊絮已經上了出租車,楊壙也已經甦醒過來,聽我說沒找到,突然冷笑道:“不用找了,江樹根本就是不想讓我好起來,他逼着我剁自己的手,還逼着我把那根手指丟進了下水道!”
我簡直不敢相信,瘋狂着跑進洗手間。瓷磚鋪砌的地面上,果然還殘留着幾滴乾涸的暗紅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