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瑗很漂亮,嘴巴也甜,但老爺子就是不喜歡她。在江樹將她正式帶回來的那次,老爺子發了狠拒絕,同時突然指定我做江樹的妻子。當時的情況很混亂,對在場任何人而言都是個絕對的意外,江樹拉着蘇瑗憤然離席,但半個月後他向老爺子低頭妥協,並迅速與我完成了婚禮。之後江樹有幾次緋聞見報,都是與同一個背影,報上雖沒寫明是誰,但我一看就知道那是蘇瑗。
因爲無愛,我一直以來都選擇睜隻眼閉隻眼地過。這會老汪提起,我難免又聯想到了老爺子逝世後的這一週,江樹確實沒再與她見面,如今後事辦完,老爺子阻力不再,他們更該肆無忌憚了。
我這樣一想,突然間又有了一絲恐慌,要是江樹提出離婚我該怎麼辦?我身後指着他活的那一大家子又該怎麼辦?
看來明天回去這趟是任重道遠,一定要跟舅舅舅媽把話說清楚,我也是如履薄冰地在江家討生活,他們要懂得見好就收,別到最後身無分文還養出一身貴氣病。
車子開到家,江樹照例去了書房,我徑自回了臥室,整整一週沒有睡過一個好覺,我以爲自己可以睡得很沉,但到後來我還是做了夢。
漆黑的夜裡,有人咬着我的耳朵喊我氧氣,一聲聲喚醒了我沉睡的靡迷細胞,我們相互擁抱親吻,彼此點火,共同經歷了一次疼痛但妙不可言的旅程。
我便是旅程的最精彩處幡然清醒,身下的痙攣還在持續,思緒卻帶着仿如出軌的愧疚逐漸飄遠。我又想起了兩年前的那個雨夜,鍾魚爽了我的約,我在暴雨中體力耗盡,坐上了恰巧路過的老爺子的車。然後成了老爺子的陪護,成了江樹的妻子。可我不曾想過,幾折之後,我還成了他的表嫂。
一次背棄承諾,鍾魚之於我便成了過客。不管出於道德還是現實,我想我再不可能回到他的身邊。他來這一趟,註定是拿不回他想要的東西。
我內心微嘆,翻了個身,才發現江樹不知何時已在我身後睡下,強健的手正搭在我的腰間。我驚了下,我們雖是夫妻,但沒有真正的夫妻關係,同牀共枕的次數也極少。即使是有的那幾次,他也離得我老遠,像這樣側擁的姿式,實在是太過反常。
我想拿開他的手,才碰到他,他就無意識地哼了聲,反而重新摟緊了我。我貼在他的胸前,聽到他沉穩的心跳聲就宛如未經人事的小女生,整臉燒燙一顆心卟通狂跳,直到他的手漸漸失力,我才緩緩移出他的懷抱。
我想轉過身去,卻在微弱朦朧的光線下仔細地打量起了他,那麼俊美卻不失陽剛硬朗的面龐,沒有了眼神裡的冷厲鋒芒,他帥到能讓人不由自主地沉淪。
“江樹?”我不知哪根筋搭錯了,竟然叫了他一聲。
他顯然睡得正沉,沒有迴應我。
我大着膽子颳了下他挺直的鼻樑,他還是沒有反應。
我望着他,帶着點歡喜的膜拜,不敢再動作。因爲他不愛我,也不會愛上我。而我,明白更接受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