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當然，絕不對會辜負艾什凡勳爵的信任。友誼賽結束，還請艾什凡勳爵仔細斟酌，慎重決定。”
羅文堅信真理只在大炮射程範圍之內，寒暄的廢話太多，毫無意義，過會兒只要保證法師獵手試射成功，局面定然會翻天覆地的改變。
“一定。”艾什凡勳爵笑道。
莫斯緊跟在父親身後，與羅文照面，不好不打招呼。何況吉安娜還在，必須保持紳士風度。
即便心中再怎麼不待見羅文，那也不能表現出來。這就是貴族最蛋疼的一點。
“羅文閣下，可否借一步說話？”莫斯向吉安娜禮貌一笑，表示跟羅文要是請要談。
羅文一愣，這話聽起來怎麼這麼耳熟。
二人走到錨角巷拐角，莫斯面色沉悶，表情頗爲不滿。
看來不像是情感方面的問題，而是要談正事。
羅文思考之際，莫斯從懷中取出暗黃色的報紙，遞給羅文。
這是今天一早伯拉勒斯晨報印刷的專刊，現在這個時間，恐怕郵差已經將報紙送到各大商會。
“我想聽聽，大名鼎鼎的諾文頓家族領袖，庫爾提拉斯年輕一代翹楚，莫里斯工業的首腦，羅文閣下，怎麼解釋這件事。”莫斯懷裡還有一份備份，他手持報紙，高舉過腦袋，奮力的揮了揮，情緒激動但也沒忘記陰陽怪氣。
羅文將報紙打了個對摺，揣進懷裡。專刊的內容他比誰都清楚，至於莫斯情緒爲什麼激動，他也能猜到個大概。
地下都市被曝光，且不管民衆是否信以爲真，這對整個貴族集團個各大商會的風評，無疑是毀滅性的打擊。
特別是艾什凡家族也有涉及地下都市的人員，眼下羅文將他們全部抖落出來，就差把名單一一印在報紙裡，公開處刑。
莫斯按照父親的指示，對家族和第三艦隊進行改制革新。憑藉的就是父親經營十幾年的威望，以及部分妥協。
如今羅文將地下都市這枚重磅炸彈拋了出來，意思十分明確。
羅文無懼貴族集團的恐嚇，不論是經濟還是軍事，貴族集團不作出讓步，諾文頓家族必定趕盡殺絕。
諾文頓家族的法術顧問，在地下都市抓走臨時負責人的消息，傳遍了整個貴族圈子。
眼下人人自危，生怕羅文在軍隊裡，掌握實權。
一旦羅文掌握了經濟和軍事的主動權，他就坐實了戴林上將接班人的名號。
最麻煩的事情，戴林上將也有意培養羅文成爲新一代接班人。
戴林上將是庫爾提拉斯的精神象徵，貴族集團肯定扳不倒他。如今羅文這小鬼一飛沖天，勢不可擋。貴族集團怎麼可能不慌。
戴林爲了穩固國家穩定，可以不對當前利益集團進行清算。但羅文不一樣，他有着穩定的經濟和工業基礎，軍事方面也擁有自身的嶄新技術。
即便沒有當前的貴族集團，羅文也能借助整個諾文頓商會，替代當前的貴族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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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想考慮下來，貴族集團毫無退路。
莫斯之所以無法理解羅文的做法，完全是因爲艾什凡家族和第三艦隊同樣受到地下都市的影響。
其中不乏商會和艦隊的元老、高層。
此次友誼賽，父親的決定十分關鍵。如果父親決定跟斯托頌家族聯合，採用新式強化戰艦。羅文無法藉助新型技術，控制庫國海軍艦隊生產工業，那地下都市的事情，完全可以壓下來。
但是反過來想，父親站隊諾文頓家族。手下的各位元老和高層，一定會跟家族撕破臉皮。
命都沒了，還在乎忠誠？
莫斯不在乎這些老傢伙的性命，他擔心家族動亂，也是羅文下的一盤大棋。
說實話，莫斯不願意考慮這麼多。
但無奈敵人太可怕，羅文這混蛋有着一百種方法，壓迫和剝削處於混亂的艾什凡家族商會。
羅文挑眉，主動拍拍莫斯的肩膀，微笑道：“別擔心。天是塌不下來的。我相信莫斯閣下會做出一個正確的抉擇。”
莫斯心中悽苦，欲言又止。
......
儀仗兵列隊，錨角港北側的二號碼頭廣場，被清掃一空，擺上了數百把座椅。
參觀人員陸續進場，四把交椅放在觀衆席最前方。
戴林上將在熱烈的掌聲中，率先入場。而後是艾什凡勳爵、斯托頌勳爵以及羅文。
從表情來看，各位家族領袖的面色都非常高興。
至於大家是不是真的高興，羅文不太清楚。但他自己，確實很高興。
觀衆席的‘觀衆’面色陰沉，恨不得上去將羅文扒皮抽筋。看到他們怒火中燒，但又拿自己沒什麼辦法的樣子，羅文就覺得暗暗好笑。
就喜歡你們這幅看不慣我，又拿我沒什麼辦法的樣子。可真是有夠好笑的呢。
羅文伸了個懶腰，緩緩落座。
凱寧斯作爲軍方代表，順便承擔大賽司儀的職責。
一番籠統的官方套話結束之後，錨角港東側陳列的新型強化戰艦，起帆駛入即定位置。
海潮艦隊的藍色旗幟隨風飄搖，三艘木製風帆戰艦，艦身散發淡藍色光影，三名鐵舟修士，持續爲戰艦灌注海潮之力，強化戰艦裝甲，使其堅如鋼鐵。
少頃，西側的厚重鋼鐵戰列艦，拖着悠長轟鳴聲，明輪快速轉動，推動戰艦快速駛入即定位置。
倫納德作爲鋼鐵戰列艦臨時艦長，負責本次比賽所有活動。
戰艦炮艙經過改制，空閒出了大量空間。新加裝的新型法師獵手火炮，也遠低於60門傳統火炮的重量。
戰艦減少大部分負重，航行速度提升不少。
友誼賽的比賽內容，並不複雜。
凱寧斯簡單敘述比賽規則，比賽正式開始。
第一項比賽內容，比速度。
戰艦航行的起點位於錨角港，終點位於戴林之門北側的匯帆港口。
當然，航行的路線也並非是在海上嚇跑。海潮賢者事先在海綿安置了固定氣旋，也就是一塊塊小型的雲朵。
戰艦需要用任何一個部位，碰撞氣旋，才能證明戰艦在既定路線上行駛。
倫納德是海上老司機，負責掌舵。
海上賽道是一個不規則的超級S型路線，類似於海上大規模海戰，戰艦的逃生路線。
路線毫無規則和規律可言，而且多處地段有大角度過彎。
鋼鐵戰列艦起步稍顯笨重，遠不如新型強化戰艦啓動迅速。這些起帆就能航行的木製戰艦，初始速度就是快。
但蒸汽動力機正式運作起來之後，鋼鐵戰列艦速度穩步提升，很快與強化戰艦並駕齊驅。
不過今天的風帆戰艦，也未免太靈活了一些。
輕型木製戰艦就像只老鼠一樣，在賽道中靈活穿梭，完全丟棄了傳統風帆動力的弊端。
羅文也看傻了，這新型戰艦怎麼比抹了油的豬還要油滑。
觀衆席現在已經嘈雜了起來，看熱鬧的貴族和商會會長不由精神尖叫。
如今諾文頓家族的戰艦處於劣勢，他們的性命就安全了幾分。
“不太對勁啊，斯托頌勳爵。你們的新型戰艦，難道還配備一名專業的海潮賢者提供額外動力支持？”
又不是沒見過傳統風帆戰艦的海上戰鬥方式，戰艦移動如此靈活，肯定是有海潮賢者在協助戰艦航行。
雖然比賽規則沒有明說，但藉助外力獲得優勢，明顯是勝之不武啊。
斯托頌老臉倒是皮實，表情自然，笑道：“這是當然。此後每一艘庫國戰艦，都會配有我們海潮法會的海潮賢者。”
還真捨得下本錢，看來這次，斯托頌勳爵是窮兵黷武了。
比賽情況已經是一邊到了，有海潮賢者加持，新型強化戰艦速度飛快，轉彎平滑，將海潮之力發揮的淋漓盡致。
倫納德即使是海上老司機，也被秀的一愣一愣的。連在後面吃尾氣的機會都沒有。
很快，新型強化戰艦已經甩出了鋼鐵戰列艦200餘米，勝利無望。
倫納德心裡憋屈，但其實沒什麼好憋屈的。
新型戰艦上的海潮賢者，是來自海潮法會的高級海潮祭祀，倫納德跟一個海潮高階祭祀比車技，被吊打也正常。
事實證明，純粹的航行技藝是贏不了魔法的，唯一能夠贏得魔法的，只有魔法。
羅寧見斯托頌勳爵已經不要臉了，比賽過半，過來請示羅文，是否需要魔法協助。
羅文權衡一番，擺擺手拒絕。
現在纔是第一項比賽，時間還早着呢。
何況，鋼鐵戰列艦打的旗號就是新興技術，藉助魔法，未免勝之不武。
傳統理念不能丟，要贏就要贏得心服口服。
十五分鐘，倫納德驅使鋼鐵戰艦抵達終點。比新型戰艦慢了三分鐘。
觀衆席一片歡呼聲。
“諾文頓家的傻小子，到底還是年輕啊。”
“瞧瞧這新型戰艦，不僅航速驚人，而且靈活機動。這也就是比賽，放在實戰裡，這鐵疙瘩連新型戰艦的屁股都摸不到。”
一連串的哈哈聲音響起，觀衆席又多了快活的空氣。
“不知天高地厚，看你這小鬼能蹦噠幾天。”
“行了，行了，這才哪到哪，更丟人的場面還沒出現呢。”
“蕪湖！搞快點，搞快點。我迫不及待想看到蠢小鬼，哭着回家找阿迪烏斯那老傢伙了。”
凱寧斯宣佈比賽結果，倫納德過來跟羅文匯報情況，熱的一頭汗。
剛剛的比賽，倫納德使盡渾身解數，所有能用上的技巧全部都用了，手都快抽筋了，依然沒贏。
“沒關係，倫納德艦長。你先去休息，準備後面的比賽。”羅文一點都不慌，說得對，這才哪到哪。
莫斯站在艾什凡勳爵身後，表情古怪。
難道羅文不知道斯托頌勳爵會準備海潮賢者，跟鋼鐵戰列艦比速度？
這傢伙到底怎麼做的功課，這麼關鍵的一分，就這麼丟了？
那些來自達拉然的法術顧問，就一個都沒有用上。什麼時候了，還拿着清高裝逼。
不對勁，我幹嘛要擔心對手...
“父親，如果真如斯托頌勳爵所說，每艘戰艦都可以配備海潮賢者，我們不是不可以考慮。”
“等等看，不着急。”艾什凡勳爵瞥了羅文一眼，發現羅文跟個沒事人一樣，完全沒有把剛剛的失敗放在心上。
吉安娜在羅文旁邊低言幾句，點點頭，閃身向戰艦炮艙走去。
比賽的第二項，比防禦。
具體來說，就是比較誰比較抗揍。
這規則聽起來簡單，但實際操作十分複雜。
戰艦會遭受來自四面八方的轟擊。而且要在密集的轟擊中，進行反擊。命中四個目標。
目標是傳統的風帆戰艦，移動速度較快，不會停留。射擊難度很大。
參與比賽的戰艦，只有十次試射機會。一旦機會使用完成，擊中目標多的一方獲勝。
吉安娜來到火炮艙的時候，科彼父子正在爲新式火炮炮膛加設一個曲瞄儀器
薩塔亞和克拉克負責檢查炮膛的運做環境，保證試射不會出現問題。
這新式火炮的構造耗費了羅文3000情緒值，加工工藝也比較複雜，是莫里斯工業最複雜精緻的產品之一。
“第一批試射的炮彈換成傳統炮彈，法師獵手暫時不用。羅文有新計劃。”
薩塔亞微微點頭說：“可以是可以，膛線也滿足普通炮彈的發射條件，只不過我擔心推力不足，炮膛過長，容易脫靶。”
“那你就不用擔心了。只要發射，炮彈一定會命中。”吉安娜笑道。
薩塔亞沒有多話，退後一步，讓戴維艦長接受火炮，準備發射。
戴維老炮手了，經驗充足，而且新式火炮用起來順手，還可以調整角度，操作也方便許多。
凱寧斯一聲領袖，北方艦羣，同時開火。
一時間，海面硝煙籠罩，悶雷轟鳴不絕於耳。
新式戰艦的強化銘文果然所言不虛，鐵舟修士築起的強化結界，不僅將炮火抵在屏障之外，戰艦內部毫髮無損。
反觀鋼鐵戰列艦，鋼鐵甲板略有損傷。但問題不大，戰艦單純依靠鋼鐵裝甲抵禦炮火。
雖然看起來狼狽，但物理抗壓能力很強，戰艦內部相當安逸。
“東側15度角，風向穩定，準備填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