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你把自己弄得,多髒啊。”
在沙灘上,布萊克取出手帕,握住了懸在身前的沙拉托爾,將劍刃上殘留的血漬擦拭乾淨。
他對自己聽話乖巧的白劍說:
“下次記得乾脆利落的砍頭,別玩這種高難度,事後還得我清理。”
“好的,主人。”
沙拉托爾感覺自己又給主人惹了麻煩,她竭力保持着自己的體面,但聲音又變的怯生生的,讓海盜一陣搖頭。
“你和埃雷梅尼的惡劣性格真應該互相補充一下。”
布萊克放開手指,對靈魂利刃說:
“去吧,處理一下那邊戰場上的剩餘麻煩,再讓盾女們把屍體堆起來一把火燒掉,這些邪教徒的污穢必須被火焰淨化掉。”
“好的,主人。”
沙拉托爾應了一聲,嗖的一下飛向海角的戰場。
那裡有很多被打蒙的血帆海盜試圖投降。
但遺憾的是,布萊克已經提前說了,這一戰不留俘虜。
他們必須繼續爲自己的生命而戰了。
布萊克看了一眼被傑西·法瑞維爾釋放出來的暴怒水元素,這傢伙在感知到布萊克那屬於海達希爾軍團高層的身份後,立刻就和找到了組織一樣,老老實實的待在原地等待着長官的命令。
“去吧,回去大海。”
臭海盜對它擺了擺手,說:
“回去深淵之喉,帶去我對陛下的敬意,再彙報我已經以海達希亞軍團的名義,爲陛下覆滅了一夥腐蝕者的信徒。
下次在大海上游逛的時候小心點,你不是每次都能遇到我這麼好心的海盜的。”
說完,布萊克將腳下的元素石一腳踩的粉碎,徹底結束了眼前這頭水元素的可悲奴役。
在他的指令下,那水元素很歡樂的濺起水花涌向大海,最終消失在了波濤之中。
他可以命令這水元素加入自己的艦隊,但沒那個必要。
他已經有了更好的。
“阿奎利恩!”
布萊克對身後喊了一句,海達希亞的元素勇士立刻在寒霜翻滾的衝擊中扛着自己的激流戰矛現身。
這傳奇元素的王冠腦袋搖晃着,在等待着指令。。
“帶着納格法爾號上的元素衛隊也加入戰場,快點把那裡搞定,然後由你主持海潮的淨化,把整個落日海角洗刷一遍。
不能留下一絲一毫的腐蝕氣息,以後我的海盜要在這裡常駐的。”
強大的阿奎利恩點了點頭,用元素語咕噥了幾句,轉身便化作一道水流跳入翻滾的海潮裡,布萊克一直懷疑這傢伙的咕噥是在罵他,但實際上並不是。
那只是在確認命令。
在做完這些之後,布萊克走到了傑西·法瑞維爾的屍體邊。
他蹲下身,從死不瞑目的女海盜身旁拿起一副染了血的地圖,打開看了一眼,發現還真是一份藏寶圖。
就在距離落日海角並不遠的一處入世隔絕,只有水路能到達的海岸邊緣的沙洲上,那個被本地人稱爲“天涯海角”的地方,居然真埋藏着一位一個世紀前的大海盜的寶藏。
這個發現讓布萊克撇了撇嘴。
他決定把這東西送給小星星和芬娜,笨蛋雙人組一定會喜歡這種尋寶活動的。
“船長這是在幹什麼?”
一個聲音突然在布萊克身後響起,穿着一身紫黑色戰甲的虛空守望者塞拉·月衛從海盜的影子裡走出來。
她抱着雙臂,居高臨下的看着蹲在那裡的布萊克、
在她戰甲腰間,兩把帶着鎖鏈的棱錐懸掛在那裡,既然武器沒有出鞘,就代表着塞拉對於今天的戰鬥並沒有興趣。
但考慮到她對於虛空邪教徒的憎恨,布萊克有足夠的理由相信,海盜營地裡的墮落海賢們肯定已經被她清理掉了。
即便不使用武器,虛空化的塞拉·月衛也有的是辦法弄死那些污穢的渣滓。
她這會心情不錯,看着海盜還有心情打趣說:
“這可憐的姑娘還熱着呢,看她身材也不錯,要不...我給你把風?”
“看來虛空真的是大大拓展了你的思維,月衛小姐,你這樣的話在守望島那地方說出來,會被綁上火刑架的。”
布萊克吐槽道:
“我只是在爲一位過去認識的人送別,儘管在今天之前我完全不知道她的存在,或許是命運的惡意如此。
我想爲她做禱告。
但這會才發現,我雖然身爲聖堂刺客,但其實並不記得什麼禱言。
正好,你是專業的神職人員。
來吧,讓這個充滿憤怒和痛苦的失落靈魂迴歸到她該去的地方。”
“我拒絕。”
塞拉搖頭說:
“守望者的禱告儀式只會爲月神的信徒舉行,一個無信的海盜任由她自生自滅就好了。不過,如果她確實曾是你的朋友,或許船長還有另一種選擇來‘紀念’她。”
說到這裡,月衛俯下身,在布萊克耳邊說:
“在晉升傳奇之後,船長你還沒有系統性的再次學習守望者的高階技巧,對吧?你還記得復仇之魂是怎麼運作的嗎?”
“嗯?”
布萊克眨了眨眼睛,他明白了月衛的意思,又看了一眼腳邊死不瞑目的傑西·法瑞維爾,有些猶豫的說:
“她的實力太弱了,把她作爲復仇之魂使用,會不會對我的黑月之道產生影響?”
“不會。”
月衛給出了肯定的答覆,她說:
“實際上,在守望者的高階訓練中,每一名守望者與復仇之魂的連接訓練都是循序漸進的,我也是花了很多年的時間,才逐步掌握了駕馭高階復仇之魂的技巧。
她確實很弱。
但她也很適合新手適應這種艾露恩賜予的黑月之力。
等你將她操縱到完美,就可以前往守望島正式獲取屬於你的復仇之魂了。另外,只有將駕馭復仇之魂的技巧磨礪到極致,纔有可能同時駕馭多個復仇之魂。
這項技巧真的很難,所以我不建議貪多。
以前發生過有好勝的姐妹挑戰高難度,一次給自己身體裡容納多個復仇之魂。
結果很悽慘,她被那些靈魂殘存的記憶影響,最終失去了自我,成爲了復仇之魂們的一員。
你的意志很強大,船長,這個弱小的靈魂影響不了你,所以,開始吧!我會教你將她轉化爲復仇之魂的特殊靈體。”
“現在是白天,沒有影響啊?”
海盜看了一眼天空明亮的陽光問了句,月衛搖了搖頭,說:
“連接的儀式要在夜晚進行,但製作靈體的過程不受影響。”
“很好,那就開始吧。”
布萊克搓了搓手,臉上盡是學習新知識的渴望,但在開始之前,他又看了一眼身旁的月衛,問到:
“我們之間的關係還沒好到你主動傳授這樣的知識給我吧?而且如果你想教,之前就教了,沒必要等到現在。
所以我很好奇,是什麼促使你如此主動的傳授力量?
是艾露恩的旨意?
還是其他什麼因素?”
“好奇心太多不是好事,船長,這話是你對我說的。”
塞拉·月衛嘆了口氣。
她伸手捶了捶自己的戰盔,發出砰砰的聲音,又用一種無法確定的口吻說:
“昨晚我休息冥想的時候,似乎聽到了月神在對我說話,她說她希望看到一個更好學的布萊克·肖,還說我會成爲助力偉大的一環。
我甦醒之後琢磨了一下,月神的旨意應該是讓我教你一些東西,不要浪費你在黑月之道上的天賦...”
“你出現這種症狀多久了?月神經常會在午夜對你說話嗎?”
布萊克眼神古怪的看着塞拉,他說:
“你可小心點,你現在也是步入虛空的人,莫名其妙聽到有誰對你說話可不是什麼好現象。今天它你能讓你教我東西,明天它就能讓你在晚上抹了我或者其他人的脖子。
別聽那些聲音!
更別聽從它們的指示去行動。”
“我也有這樣的懷疑,我已經儘可能在除了戰鬥之外不動用虛空的力量,或許...或許我需要一點幫助。
來自你的幫助。”
塞拉伸手摘下頭盔,摸着自己黑眼圈極其嚴重的臉,抿了抿嘴,閉着眼睛把自己的臉湊了上去,對布萊克說:
“船長,幫幫我,就像以前那樣。”
“呃...”
布萊克猶豫的伸出手,左右看了看,對眼前閉着眼睛的塞拉·月衛小聲說:
“我覺得我們兩現在的舉動有點奇怪。”
“來吧。”
月衛咬着牙說:
“如果你不想某天晚上被我刺穿心臟的話,這就是必要的。”
“好,那你忍着點。”
臭海盜嘆了口氣,將自己的虛空力量匯聚在手中。
心裡吐槽着自己的下屬都是一羣神經病,但看着塞拉·月衛憔悴糟糕的面色,他知道這種幫助是必須的。
雖然手段有點奇怪。
“啪”
布萊克的五指拍在了月衛女士的臉頰上,兩股不同的虛空力量對撞,讓月衛猛地抖了一下身體,她抖着身體說:
“有效果了,我感覺腦海裡的那些低語聲消散了一些,再來!使點勁,你沒吃飯嗎?力氣這麼小還想當海盜?”
“我是怕傷到你,你這瘋子精靈!”
臭海盜咬了咬牙,下一耳光鼓足了勁,啪的一聲打在月衛女士的臉頰上,將她整個人從地面掀翻在地,半邊臉很快腫了起來,嘴角也滲出血跡。
但相比糟糕的面頰,塞拉的精神狀態卻因爲這一巴掌一下子清醒了很多。
她眼中的紫色混沌也消散下去,就那麼癱軟在沙灘上,扶着臉,表情複雜的看着神色同樣複雜的布萊克。
“你真得想個辦法了。”
海盜嘆了口氣,說:
“不能總這樣!你別看我像個大惡人一樣,但其實我對自己的下屬和朋友很夠意思的,你這樣請求我幫忙,總讓我有種負罪感。”
“這還不是怪你?”
塞拉揉着臉頰,在她手甲中有幽紫色的光浮動,讓浮腫的臉很快復原,月衛小姐砰的一聲帶上貓頭鷹戰盔,又恢復到了曾經的高冷狀態。
她抱着雙臂說:
“如果不是你把薩拉塔斯弄成了現在這樣,我也沒必要自取其辱。”
“你這個詞用的不恰當,而且不要和薩拉塔斯玩,我警告過你們很多次了,你們頂不住她的引誘和玩弄。
我現在很懷疑你這種情況就和她有關。”
布萊克活動了一下手指,看向身旁的屍體,說:
“現在我該怎麼做?抽取靈魂嗎?”
“不,不要用術士們的邪惡魔法,製作復仇之魂是一件很神聖的事,你必須使用月神賜予你的黑月之力完成它。”
月衛語氣嚴肅的說:
“接下來聽我吩咐行動,一步也不能錯,知道嗎?”
---
就在布萊克於塔納利斯大沙漠清剿腐蝕者邪教徒的同時,在這片大沙漠的另一個方向,向卡利姆多大陸最南方延伸的另一片沙漠裡,在一處臨時營地之外,已經離開納格法爾號快一個月的莉蕾薩·風行者女士正手持戰弓,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在她身後的沙漠營地裡,來自隱秘通途的獵手們正在休息。
他們的姿態狼狽,還有好幾個傷者,一個沉默的綠皮大塊頭“蝙蝠俠”正半跪在其中,用草藥爲同伴處理傷口。
從這些好獵手們糟糕的狀態裡不難看出,他們在希利蘇斯的行動並不順利。
“風行者女士!”
萊恩·狼行者快步走出營地,對正在警戒的風行者媽媽說:
“迦羅娜獨自離開了,她留下了信說她要去水晶谷追獵殘餘的暮光之錘,還說讓我們不必擔心,好好養傷。
她說感謝我們救了她,但我們現在的狀態不適合遠行,而她和那些邪教徒還有最後一筆賬要算。”
“唉,我那弟子的每一個朋友都是如此特立獨行。”
風行者媽媽看到那封信時也是一臉頭疼,她想了想,對狼行者說:
“暫時不管她了,現在最重要的事是要把伊墨瑞爾救出來!她被抓進蟲巢已經好幾天了,我有些擔憂。
塞納里奧要塞的德魯伊們的迴應呢?他們願意幫忙嗎?”
“他們願意,女士。”
萊恩·狼行者如對長官彙報工作一樣,簡短解釋到:
“但德魯伊們能分出的人不多,他們可以提供對蟲巢熟悉的嚮導,但他們很難派出足夠的戰士,我們得自己去救...嗯?那是什麼?”
莉蕾薩女士仰起頭,順着萊恩指示的方向看去,在漫天的黃色沙塵中,一個黑點正在快速接近她們。
那傢伙跑的很快,似乎眨眼之間就連蹦帶跳的出現在了風行者媽媽眼前。
那是個帶着紅色頭巾的怪異細顎龍,它上下打量着莉蕾薩,然後用靈活的爪子從黑色的破舊背囊裡裡取出一封信丟在她手中。
怪模怪樣的細顎龍怪里怪氣的揮了揮爪子,又奔跑着消失在了黃沙之中,整個過程裡沒有一句話,但動作嫺熟,而且它的身形非常淡薄就像是一個幻象一樣。
這讓萊恩·狼行者都看呆了。
“女士,那...那是?”
“郵差罷了,你以前沒見過郵差嗎?”
風行者媽媽見怪不怪的說了句,又打開信看了一眼,原本一臉慎重與憂愁的表情頓時好看了很多。
她回頭對狼行者說:
“讓同伴們休息一天,明天出發前往蟲巢,一定要救出伊墨瑞爾。”
“但我們的援軍...”
“不必擔心,援軍來了!我的弟子和他那艘舉世聞名的幽靈船正在向希利蘇斯沙漠前進,他們會在最晚兩天後到達大沙漠的海岸。
有他在,我們的行動註定會順利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