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格法爾號的船艙裡藏着好東西,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布萊克記得很清楚,在自己的遊戲生涯中,有很多條任務鏈都要經過納格法爾號這一環,這艘船在曾經奧丁構建的英靈殿體系裡,佔據着重要的位置。
又隨着海拉背叛,一起淪入冥獄。
它完全就是那段過往歷史的見證者,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見證了奧丁與海拉這對守護者同伴兼父女之間的恩怨情仇。
在這艘船上找到任何東西,布萊克都不意外,無非就是看納格法爾號願不願意將自己的“收藏”分享給他。
“撈”到這艘船的過程,已經是千難萬難,而撈到它只是個開始,接下來刷這艘傳奇戰艦的好感度,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讓它“吃飽”,只是第一步。
幸運的是,布萊克的付出,現在有了回報。
海盜看着手中的護身大盾,那串橙色中帶着紅色光點的詞條,在他眼前跳動着:
奧丁之力·希瓦娜的庇護
傳說品質.【神性】
超凡堅韌.超凡格擋.超凡破魔.超凡重擊.永不磨損
附帶特效:
一.神王在此:
面對附帶神性的負能量衝擊時,對使用者施加【希瓦娜的庇護】狀態,豁免一切不高於奧丁神力的負面效果。
二.諸神黃昏:
持此盾面對一切非泰坦守護者體系內的神性敵人時,對使用者施加【奧丁之力】狀態,所有靈魂攻擊類破壞無效。
三.蔑視:
這是跟隨神王征戰大半生的圓盾,沾染神性的同時,也被灌注神王的傲慢與蔑視。
它不該出現在凡人的戰場裡。
因而在面對非神性敵人時,這面盾牌不會產生任何防禦效果,同時會向使用者施加【懦夫】的負面狀態,使其進入寸步難移的極端虛弱狀態。
物品說明:
海拉在背叛之前,已經摸清了奧丁的所有把戲。
她是如此的畏懼這面盾牌的神威,便在背叛前夜,親自將它從光耀的英靈殿中盜走,並且藏於納格法爾號之中。
在榮耀的瓦爾哈拉要塞遭遇叛徒們封印時,如果奧丁能持有這面伴隨他征戰大半生的盾牌,那麼海拉的瘋狂背叛,很可能會進入另一種可悲的結局裡。
它毫無疑問會保護你度過一切厄難。
但也要小心神王的怒火。
小心眼的奧丁並不喜歡別人未經允許,隨便使用他的武器...
“Coooool!”
布萊克吹了個口哨,將那全身圓盾雙手握住,向前做了個盾擊的動作,動作的完成度非常高,這面護身大盾給人的安全感也極端十足。
他滿意的將這圓盾收入自己的行囊中。
雖然這面盾牌的使用條件堪稱苛刻。
在絕大多數情況下,它都幫不上海盜的忙,但有這麼一件壓箱底的東西在身,讓布萊克在面對一切神神鬼鬼的玩意時,也能更多出一些底氣來。
“我不會那麼容易死的,放心,小傢伙。”
布萊克回頭看着身後空無一物的晦暗船艙,他對眼前那無形的船靈說:
“就算我真的遭遇不測,我也會在消亡前,給你選一個好主人,不會再讓你落入冥獄那個糟糕噁心的地方里。
海拉別想再帶走你了。
你也不喜歡那個品味糟糕的瘋子女人,對吧?”
船靈沒有回答。
它一如既往的沉默。
但能把這面盾牌交給布萊克,就證明它確實對海拉很有怨言,儘管真正算起來,海拉算是它的第一任主人。
但看看現在的它...
它淪落到這副腐朽虛弱的姿態,都是拜海拉所賜!
它曾經是那麼的漂亮,那麼的威武,那麼的莊嚴,由奧丁的金色女武神們騎着星光的天馬護航,在號角與戰鼓聲中,往來於現世與幽冥之間。
運載着凡人中的勇士,送他們到無盡榮光的彩虹橋邊,隨着海姆達爾吹響的瓦拉爾號角,踏足榮耀的英靈殿。
現在,卻成爲了這副下水道老鼠都不如的姿態。
如果不是第二任主人哈布隆在冥獄中保護了它,它估計早就要沉沒在冥獄的鹽水地獄裡了。
而如果納格法爾號會罵人...
它在過去十幾萬年中,肯定每天都會以維庫人的“家鄉話”,尖酸刻薄的問候海拉早安,午安和晚安。
不過那些都過去了。
布萊克爲它找到了現世的通靈橡木,來完成對腐朽船體的更換。
儘管那些產於凡塵的橡木品質,肯定不如當年被生命守護者弗蕾亞賜福過的木材,但這是個好的開始。
只要布萊克一直活下去,它就總有恢復往日榮光的那一天。
“去吧,再回來的時候,你就會變的漂漂亮亮的。”
十幾分鍾之後,在納格法爾號的船舷邊,海盜拍着幽靈船的艙壁,對它告別,又回頭將手中作爲象徵的船首像,交給了海盜龍塞菲爾。
他叮囑到:
“大副,用點心,別刮花我的船。”
塞菲爾對布萊克做了個OK的手勢。
布萊克跳入下方水面停泊的小艇上,又在揮手告別中,目送着陰邪陰森的龍骨幽靈船,一點一點的沉入大海之中。
就像是一條水下的陰影骨龍。
在下沉之後,就轉變方向,朝着深海之下潛航而去。
“啊,這種怪異的感覺...”
布萊克站在搖晃不休的小艇上,撫摸着心口,對身邊拿起船槳的麥姆和狗腿子邪眼說:
“就像是老父母看着孩子第一次獨自離家,真是讓人心碎...算了,你們肯定理解不了,你們只是一羣骯髒無能的臭海盜。”
“船長,你也是我們的一員,你還是我們的頭頭。”
臉上殘留着燒傷的麥姆一邊划槳,一邊幽幽的說:
“羞辱我們就等於罵你自己。”
“哼。”
布萊克傲慢的擡起下巴,不屑於和自己牙尖嘴利的手下爭辯。
在這月下黑夜裡,這艘小艇被兩個獸人划着槳,在波濤嶙峋中,送他們的船長去不遠處的羊駝號上休息。
黑齒號、黑手號和神秘主母號三艘巨魔戰艦上的船員正在徹夜忙碌,如螞蟻搬家一樣搬運東西到三艘更小一些的小型商船上。
明天一早,他們就要回歸東部大陸的文明世界了。
真是,讓人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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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片天然的良港,地精們還真是走了狗屎運,能找到這麼個地方。”
第二天的清晨時分,在羊駝號的船艉樓上,布萊克叉着腰,眺望着眼前的藏寶海岸。
這座城市整體呈一個不規則的U字形。
兩側是從荊棘谷蔓延到海岸線上的古拉巴什山脈,就像是大山朝着海洋伸出的雙臂,組成兩道天然的屏障,將一泓海水抱在懷中。
這兩道高聳的山脈,阻擋了海風和海浪的衝擊,讓其中的海港終年不會出現大浪。
而在兩座山脈走向內部,則彎曲延伸出一道近百公里長的海岸線。
像極了一個面積龐大的泄湖。
地精們根本不需要再花費人力物力,建造出城市的地基,就以千萬年地質演變形成的陡峭山坡爲基礎,在山地上建立起了一圈環繞着海港的城市。
布萊克眺望前方,從海岸的一頭,到另一頭,覆蓋着密密麻麻的低矮建築物,一層一層的疊在這處海灣中。
最靠近外圍的,當然是碼頭。
用石頭,木材搭建出一圈涉水的棧橋,又根據所在地方不同,零零散散的分化出十幾座深入海中的碼頭。
這一圈建築物大都是船隻靠港卸貨的地方,也是人羣最密集,最雜亂的地方。
很多因爲戰爭逃過來的難民,都在這裡做苦力謀生。
他們沒有那麼多錢住到遠離海岸的城市裡,就只能在這些雜亂低矮逼仄的碼頭之外,搭建出自己的棚屋。
因爲人數實在太多,導致藏寶海岸的第一層建築物毫無規劃,密密麻麻的連在一起,就像是高矮參差,混亂的沒有秩序的貧民窟一樣。
隨着羊駝號緩緩駛入這個龐大,熱鬧又混亂的海港,不只是布萊克,船上的其他人也看到了這座地精城市的全貌。
“那是什麼種族?他們的鬍子好長啊,都拖地了,聲音還那麼大,就像是雷鳴一樣。咦,那邊還有小個子在吵架!
這世界上居然真的有比我們狐人還矮的種族!”
軍需官尤朵拉甩着大尾巴,趴在船艉樓的欄杆邊,好奇的打量着眼前這座鬧哄哄的城市。
她看到了碼頭上有很多喝得爛醉的人,躺在一些地方曬太陽,也沒人去管他們,還有很多人在清晨的陽光下悠閒的釣魚。
還有些水手們在唱歌,歌聲糟糕極了。
但還是讓尤朵拉的大耳朵豎起來,隨着那粗糙的歌聲搖擺。
軍需官的大眼睛裡盡是看不夠的熱鬧。
在荒涼的沃頓大沙漠裡,可沒有這麼熱鬧的城市。她身邊的始祖龜收集者寇喬,也露出一副好奇的表情來。
烏龜人探出腦袋,往碼頭深處去瞧,正好看到一羣赤着腳的人類混混在和本地的巨魔打羣架,便回頭對抽着菸斗的布萊克說:
“這裡和伯拉勒斯港很像,一樣的喧鬧,一樣的生機勃勃。但這裡要比你故鄉的海港更...怎麼說呢,有‘活力’一些。”
“地精們只顧着賺錢,他們歡迎一切能給他們帶來財富的人。南海上有一大半的海盜,每年都會造訪這裡,在這裡銷贓,做買賣。”
布萊克也趴在欄杆上,用一種懷念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海灣,他低聲說:
“庫爾提拉斯的艦隊恪守着和大財主裡維加茲的協定,很少會在藏寶海灣附近的海域巡邏。因而對於海盜們來說,藏寶海灣也是個避風頭的好地方。
這裡住着很多退休的老海盜,他們經常會聚集在酒吧裡吹牛聊天,回憶往昔。
但他們都是一羣懦夫,真正的海盜是不會退休的。
我們以後也會經常來這裡。
尤朵拉,你可以分出一些族人,在藏寶海灣註冊一個貿易公司,在這裡做生意很容易,但也很危險。
這座城市可沒什麼底線可言,我會留一些不適合航海的巨魔流亡者給你的族人們當護衛。”
“好啊!”
尤朵拉喜滋滋的點了點頭,她甩着尾巴說:
“我的族人們肯定會喜歡這個鬧哄哄的地方的,船長你就瞧好吧,我們水鼠幫一定會在這裡打出名頭來。
咦...那座雕像是怎麼回事?”
狐人伸出爪子,疑惑的指着海灣中央,建立在一座島礁上的巨大雕像。
那是一座高達五十多米的巨型雕塑,雕刻的卻不是什麼英雄或者傳說的故事人物,而是一個惟妙惟肖的地精石雕。
也不上色,就以灰白色的石料雕刻出地精那張尖嘴猴腮的臉,又在消瘦的臉上弄出一副奸詐笑容的姿態。
露出八顆牙齒,又瞪圓眼睛,面朝藏寶海灣的城市,攤開雙手。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搞怪。
這座地精雕像的動作,被刻意製作成聖光牧師們做禱告時的神聖姿態,但偏偏搭配石雕那怪異微笑的臉,讓這雕塑的嘲諷感十足。
“怎麼會有人把那麼醜的雕像,放在自己的城市前面?”
尤朵拉回頭看着自己無所不知的船長,她晃着尾巴說:
“這是地精們的某種古怪習俗嗎?”
“唔,那玩意可厲害了。”
布萊克摩挲着下巴,打量着那座巨大的地精雕塑,他意味深長的說:
“別看它醜,那可是藏寶海灣最值錢的寶貝呢。記下來,我的軍需官,等以後有空了,找個機會過來,把它整個搬回去...
我們就又要發一筆橫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