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沒個反應,還在自顧自地吃着,一直就沒住過嘴。
“哈哈哈哈哈哈。”老周聽到我們的說話,笑的有點猖狂。當然我們不願意理他。
聚完餐之後又陷入了工作中。
事情緊鑼密鼓的安排着,很多亂七八糟的案件神奇的沒有轉到我們這。
我們走過去的時候,房間裡面作者的那個神色憔悴勉強打起精神的男的應該就是他們那個被偷走的男生了。
我和師兄都是獨生子,父母都尚在,實在很難去親身體會她的那種痛苦,一邊是親生母親給的溫暖,一邊養母多年撫養的恩情。
我和師兄面對這個男生的時候,都有點不知所措。
師兄走向前拍了拍他,然後我們在他的旁邊坐了下去:“嗨,緊張嗎。”
“警官好。”吳海緊張的摩擦着手指:“還好,還好。”
“我們隊長好像就是從你們家這個案子開始接手的。”
“嗨。知道,聽我這邊的媽說了。”男生撓撓頭。
這個男生叫於凱,恩……應該說是一個男人了,他今年已經二十七歲了,比我和師兄都要大,在他幾個月的時候,被家裡的保姆也就是現在的養母王菊給偷走了,一直養到現在,小時候被繼父毒打,初中輟學,打工爲生,有個談了兩年的女朋友,王菊給他買了房子,在和女朋友打算結婚的前夕,兩個人分手了,然後,這個於凱有些接受不了,整日的酗酒,王菊也終於看不下去,在爭吵中,終於說出來那個隱藏了二十六年的秘密。
而在他親生的家庭中,家裡的兩個孩子都過的很好,尤其是那個代替了他身份的男人馮凱凱過的更是好,據王菊說在大兒子高中的時候由於他的成績不是太好,就讓馮凱凱學樂器,表演,藝術,總之只要是能讓他考上大學的東西眼睛不眨的都給花錢。功夫不怕花錢砸,馮凱凱果然考上了一個大學,就離得家很近,他的整個上學的時代就沒有離開家過。而之後,馮凱凱的生活過的比一般人要輕鬆很多。而於凱初中輟學了,整個童年除了拳打腳踢之外,沒有別的人關心過他。
兩個人的姓不一樣,而本來事於凱的人生被另一個不知道是誰的人代替了,先前吃飯的時候聽師哥說這件事,心裡沒有多大的觸動,可是現在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心裡一下子難過極了。
很多人都認爲女孩子的痛苦和共情能力很強,但應該是所有的經過教導,善良的人他的共情能力都是非常的強的,只有能夠去體會別人的,才能去幫助我們的使命。
氣氛很尷尬,三個大男人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何況現在都想不是在乎這個寒暄。
我默默陷入到痛苦中。
於凱頻頻的看想師兄,有些話欲言又止的。
“有事說就是了。”
“……”“警官,我想問問我養母,她會怎麼樣,不會坐牢吧。”
“這個我也不好說,但是你要知道是她把你偷走了,這屬於犯法的,當然也撫養了你長大了,這個也不好說的。”師兄說起這個來臉上有些糾結。
“恩,好,謝謝警官。”
“沒事。”
於凱沒有再去管大樹,說到養母王菊,他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感情,一方面是恨她毀了自己的人生,另一方面是擔心她,畢竟她也是撫養自己那些年,還給買了房。
於凱對於童年的記憶就是在一次次的王菊和繼父於方南爭吵中開始的,期間伴隨着繼父的鞭打。
王菊那時候偷孩子只是因爲已經死去了兩個女兒,她不甘心,去了一個老廟找算命的,騙子告訴她要找一個家庭環境好的男孩來壓住她的命格,這樣之後纔能有孩子。
結果在費盡心機之後,孩子是偷來了,可丈夫跑了。當時王菊面對被扔在出租屋外的行李,心如死灰,就想抱着剛被偷來的孩子想直接跳下去,還是被當時在襁褓裡的於凱的哭聲驚醒才放下了這個想法。
沒有人能靠着了,王菊好不容易偷來的孩子當然不能還回去的,她抱着孩子跑到了鄉下,然後在絕望中又遇到了一個單身汗,兩個人在一起過日子了,而這個男人這個就是給吳海巨大心裡陰影的繼父於方南。於方南和於凱在一起可能也是爲了單純的解決慾望,畢竟在那個時候兩個人在一起也不是一定要過程序。而對於王菊的那個沒有半點威脅的孩子,當然是可有可無的,甚至可以當一個出氣筒的。
王菊和於方南在一起之後,在終於能把於凱都放在家裡保證不會死的時候,於凱已經兩歲了,王菊又出去打工了,在一起兩年,王菊也看清楚了於方南的樣子,吃喝嫖賭,要不是家裡有免費的老婆,他四樣都得佔齊全了。
兩歲的於凱就這樣被交給了一個男的,於方南根本就不管他,生氣的時候就是直接一巴掌打過去,打到自己盡興了之後才放過他。幸好這裡是辛王菊的老家,還能有幾個親戚幫忙看着於凱,就在這樣的毒打中於凱頑強的活到了十歲。
有一次,於方南喝的滿屋子都是酒味,高高興興拿着成績單的於凱看到屋裡坐着的男人,立馬反應過來他是又賭紅了眼,立馬小心翼翼地夾着尾巴就要走。
可,還是被看見了。
“你小子跟老子站住。”從後面飛過來的酒瓶子比男人的怒罵聲更先到。
酒瓶子砸到了於凱的腳邊。
若干年後的的現在再想到那個時候,於凱還是一身的冷汗。
而當時的於凱也是被嚇得哆哆嗦嗦的,整個人像是在生鏽的機器一般僵硬的把頭轉過去。
"老子問你話呢。"暴怒中的於方南完全沒有理智,提着於凱舉到他的臉前,那股子酒氣於凱這一輩子都忘不掉他的氣味。
常年喝酒賭博的男人沒有多大的力氣,緊接着掙扎的於凱帶着於方南一起摔在了地上。
然後就是不由分說的一頓狂打。
被匆匆喊來的王菊來的時候,於凱已經被送到了醫院裡面了。
“你幹嘛你。”看到於凱的樣子,王菊立馬和於方南鬧起來了。
本來這個於凱是王菊對於能養大自己的孩子的希望,可養了咱們多年了感情也有了。
而這時候的於方南還沒有從敗局裡面清醒過來,對着辛曉芬就是一頓的拳打腳踢,然後把她的所有的錢都給搶了過來。
然後這段關係的結束就有點艱難了,於方南沒有經濟能力,一天到晚只想着喝酒,賭錢。隔三差五的就去和王菊要錢。
後來的那四年沒有毒打,但是也是一直處在被那個男人騷擾中,於凱只見不肯喊一句繼父,言語間都是用那個男人來代替。
王菊既然敢去偷孩子,那她也敢去和這個男人決裂。再一次男人有上門要錢的時候,王菊硬生生地把男人給逼走了,只是這一切都讓吳海看見了。
很多人都想不通,王菊爲什麼會爲了一個抱來的孩子這麼上心,還把自己的男人給趕走了。他們覺得男人打孩子,打女人是天經地義的,雖然會勸一勸,但都不會扯到離婚上面。
只是後來王菊爲了生計還要去打工,於凱只能輾轉在各個親戚家裡,寄養在別人家那就必須要看別人的臉色,這一點於凱從小就明白。
童年的不幸讓於凱早早地輟學打工,而在之後的這些年於凱在工作中身體也是被改變了。
本來於凱就要和女友結婚了,房子買完,都在裝修着,但是兩個人突然就分手了,在結婚前夕。
而那天,於凱剛喝完酒,新房裡面還有一些剛拉進來的傢俱,包裝都撕了一半,屋子裡面酒氣沖天,於凱就躺在客廳角落裡,抱着酒瓶睡着。
好不容易有個養大的兒子,王菊看着於凱這種頹廢的樣子,生怕他喝酒死了,於是怒氣衝衝的拉開了窗簾,又從洗手池那拿了個瓶子,灌滿水交了上去。
於凱被冷冰冰的水給激醒,兩個人爭吵了起來。
處在爭執中的人,說話總是不會過腦子。王菊指着於凱大罵着:“要知道你這樣,當初我就不該把你抱回來,你找你親媽去吧。”
於凱被這個消息震驚到無法言說,他不敢相信這件事,哆嗦着問:“我不是你親生的?”
王菊知道自己嘴快了,但是破罐子破碎不管不顧的說着:“不是,我去自首,你找你親媽去吧。”
王菊在將近晚年的時候找到電視媒體,終於承認了自己的過錯。
但是時間已經很晚了。
而那邊的白秀英和她的兩個兒子生活的很好,在王菊堅持下,當地的記者聯繫到了大劉,又在各種的查找下終於找到了白秀英,撥通白秀英電話的時候,她當時正在廚房裡煮着肉,鍋裡咕嚕咕嚕的冒着肉香,剛跟大兒子馮凱凱通完電話之後,又抓緊張羅兒子帶女朋友回家的一系列事情。就是在指使小兒子的時候,白秀英接到了這個電話。
當時白秀英的臉色變得異常的豐富,小兒馮明明看他媽臉色不好,急忙就問:“媽,說的回電話啊,怎麼了。”
白秀英哆哆嗦嗦的說:“有個警察說,你被人抱走的哥哥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