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這樣一直昏迷着嗎?”雲翼轉頭問向林娜,路克還熟睡着,這已經是第三日了,平時都是林娜在照顧雲翼,所以雲翼也不太清楚路克的情況。
“今天早上就醒了,可能是因爲這幾天都沒吃什麼東西,所以睡到了現在。”林娜沒有想到雲翼竟然親自過來,剛纔她都一直在外面,所以根本不知道雲翼究竟來了多久:“你來很久了嗎?”
“沒有,剛到一會兒。”雲翼倒是沒有說實話,其實他已經等了差不多兩個小時了。
“既然沒事,那我就先走了。”雖然天空一直是灰濛濛的,但依稀能夠分得出來,已然臨近傍晚。
“不打算聊聊嗎?”林娜遞過來一杯水,已經二十歲的林娜已經不像以前那樣活潑好動了,變得沉穩許多。
“聊什麼?”雲翼接過木杯,水是熱的,在這樣天氣裡,暖手倒是不錯。
“聊聊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林娜坐在椅子上,手裡也捧着一杯水,她的手凍的很紅,可能是因爲剛纔外出的緣故,雖然一次場雪還沒有落下,但恐怕也不會太遠了。
“除了戰爭便是戰爭,或許以後也是。”雲翼也坐了下來,看着異常憔悴的林娜。
對於林娜而言,如今的生活太過辛苦了,心理總是承受着壓抑着諸多的情緒,或許路克也一樣,他們兩人在艾諾斯生活,可謂每一分一秒都在承受着煎熬。其他人鄙夷的目光,是他們最爲在意的,沒有人能夠淡然地看這個世界,做到的也僅是將一切的情緒都積蓄起來,或許某天承受不了的時候,人會因此而瘋掉。
“何必將視野放在這樣的一種高度呢。除了戰爭,還有更多的東西,你知道你換下的衣服是那個侍從爲你清洗的嗎?又知道先前吃的飯是誰做出來的嗎?”林娜輕笑道,輕抿了一口滾燙的水,可能是因爲燙到,林娜稍微抿了一下口脣。
雲翼先是愣住了,或許是因爲林娜問的問題實在太讓人摸不着頭腦了,但仔細想想,似乎
也真的是那樣,雲翼從來都不知道是誰爲自己洗好衣服,又是誰做好飯菜,因爲侍從們不是單一地做一樣事情,有時候可能會換着做。雲翼或許連自己的侍從究竟有幾個也沒有在意過,似乎認爲這些不應該是他在意的事情一般。
“生活是由無數細節構成的,或許在他們的眼中,你就是全部,等他們以後成家後,有了小孩之後,他們會有很多關於你的故事和他們的孩子說。”林娜就好像看見了未來一般,但是她看見的並不是未來的世界,只是一個普通普通的地方,普普通通的人,普普通通的事。
“就算你這樣說,我還是不能理解。”雲翼不知道林娜說這些有什麼意義,感覺只是很無聊的事情罷了。
“不知道該怎麼說,但只是覺得我一直看到的就是這些,不同的人會看到的不同的事情,同樣每個人有自己存在的價值。”林娜的語言組織能力不太強,所以被雲翼這麼一說,反而越解釋越亂了。
“或許是吧,或許誰都不瞭解誰的想法,處在不同的生活中,是無法理解的。”雲翼輕輕地惋嘆一句,普通人的生活是如何他不知道,或許和自己想的不一樣,但是自己的生活也同樣和他們想的不一樣。
每個人都認爲雲翼是光鮮亮麗的,一個人在一年多內在羅切洛掀起巨浪,雲翼無疑是引人側目的存在,但是隻有云翼自己清楚,自己不過是大勢中一顆不起眼的棋子罷了,沒有人真正地正視過他,雲翼也是直到現在才醒悟過來,可笑的是之前雲翼還真以爲自己已經能介入這個世界了。
“這一次我們可以離開嗎?”林娜突如其來的問題,讓雲翼稍微愣了愣。
“可以,一直都可以,我並沒有囚禁你們。”雲翼稍稍有些氣憤,因爲林娜的話聽起來就像是雲翼強行把他們囚禁起來一樣。
“我不是這個意思。”林娜知道雲翼誤會了:“只是我們待在這裡也毫無用處,我哥他想必就算醒了也有心思再幫你管理了,與其這樣,還不如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可是戰亂一起,待在這裡會更安全。”雲翼並不是非要將他們留下,但爲了他們好,雲翼不能就這樣放任他們被淹沒在戰火之後。
“你是在擔心我們嗎?還
是在擔心我?”林娜的話鋒一轉,氣氛似乎變得有些曖昧起來。
“算是吧。”雲翼也很坦然,對林娜,雲翼有一種說不出的情緒。雲翼小時候就是一個孤僻的人,從來沒有人會喜歡他,只有厭惡而已,就算是希露,那些年只是欺負雲翼而已,其實雲翼現在也依舊沒明白,自己和希露之間的感情究竟是何時開始的,或許從見面的時候就註定了吧。
“我曾說過,我們一定會再見的,只是再見的時候,你已經是別人的未婚妻了。”雲翼微微感觸,不知道該如何去說,世界其實有時候正是如此奇妙。
“不想解釋太多,你也一樣不是嗎?左擁右抱的。”林娜半開玩笑地說道,那兩年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或許就是這樣吧,將和雲翼的一切看做只是一場偶遇,人生中如此的事情很多。
“啊,被你說的不知該說什麼了。”雲翼略微苦笑,林娜突然間就變得這樣能說會道,的確是不太習慣。
“人活着,總是要給自己找一個歸屬的,即便那能算是感情。”林娜或許是覺得累了,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我該走了。你好好休息吧。如果可以的話,你還是留在艾諾斯比較安全。”雲翼站了起來,杯中的水已經涼了,涼到手已經感到微微的冰冷。
“我喜歡你從未變過,我敢於承認,你敢嗎?我不相信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林娜也站了起來,沒有看着雲翼,或許是因爲說的話太過尷尬,所以沒有看向雲翼。
“或許以前……”沒有將話說完,就直接離去了,他相信,林娜能夠理解他的意思。、
有的東西,過了就讓它過去,畢竟時間能改變和沖刷的東西太多了,停留在以往只是自己欺騙自己罷了,敢於面對未來的人,纔算是真正活着的人,否則與死人無異。
黎和拉諾的離去已經讓雲翼覺得很內疚了,自己不能保護的人太多了,缺乏的不僅僅是力量,力量不能改變所有的東西,一直都是自己太過自己爲是了。就如同林娜說的,雲翼不僅不知道自己的侍從在做什麼,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朋友在做什麼,會不會有危險,這些他都清楚,或許是小時候的性格的影像導致了雲翼這樣的冷漠,可這並不是藉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