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戰的效率通常與使用能量的效果呈正相關,這是經過無數戰例所證實的結果。
將更多的有效能量用在移動上就能比之前跑得又遠又快,日夜不停地迂迴便有更多機會去收拾敵人的脆弱區域。強行軍、馱馬化、機械化、鐵路機動和空降軍都是爲了這個目的,哪怕是以相對較少的人數也可以讓敵人覺得遭到了包圍。
將有效能量用在傷害上就能實現更大的破壞效果,摧毀了防護後便能摧毀躲藏在那後面的敵人。從拳頭、棍子、刀劍到火炮都是爲了同一個目的,都是希望通過足夠多的輸出去消滅還願意戰鬥的敵人。
物理上的消滅和意志上的消滅都可以,總之只要是能確保戰鬥不必再進行下去了就值得去做。而在那之前便需要以各種各樣的辦法去削弱敵軍,像是努力推車的蛇蛙人和努力給牀弩上勁的河青人便是在隔空對抗。儘管他們並沒有意識到這是彼此力量的對抗,但在操作上卻一點都不含糊。
緩緩前進的推車被牀弩射垮了也不要緊,只要前進的命令還未更改便依舊要堅決執行。不過蛇蛙人也不是徹徹底底的死腦筋,會舉着武器從藏身處發起衝擊的傢伙都被射死了,而還想多活一些時間的便開始向着下方挖掘。
推車的殘骸本身就能遮擋敵人的視線,也可以用來對防禦遠遠拋射過來的投射武器。有了這樣的掩護便可以通過能找到的工具加緊施工,但拋出多餘物質的舉動也逃不過壁壘之處的觀察,所以在進行的過程中往往要遭到數輪的降雨襲擊。
堅持穿戴甲冑的士兵才能避免絕大部分的傷害,爲嫌累贅而於戰場上卸甲的則通常會因此負傷,更有運氣不好的傢伙便會當場交代了事。吃了此等教訓便令一線蛇蛙人戰士再也不敢怠慢,他們必須得做出相應的防禦辦法才能安心施工。
專門分出一部分人將盾牌高舉過頭是個辦法,不過帶來的負面效果就是舉着嗯老沉老沉的東西實在耗費體力,未等接戰就可能讓許多戰士都遭到大大的削弱了。於是拋出坑道外的物質就不能再堆在向敵的一面,而是需要在看到的兩邊均勻堆放了。
正如高度一致的木頭才能將桌面撐平,要將盾牌撐出一片可遮擋區域就需要兩邊平衡。當戰士親自操作的時候用的是雙手,而當他們想要節省力氣的時候就可以改成從前倒在這裡的殘骸,就當是前輩爲後輩們“撐起”一片天吧。
然而防守方的火力投送還是過於猛烈了,速度有限的推車起先還可以不斷地破除鐵絲網帶來的障礙,但終究會在整齊的集火齊射下接連被射垮。火力優勢學說相較他們的時代還是太過誇張了,尤其還搭上了後勤獲得極充足保障的情形。
當然這也給蛇蛙人一方帶來了深深的震撼,因爲身處冷兵器時代的他們實在不多見這種闊綽。有了黑門這種工具也常常會產生很強的投機心理,所以當傷亡逐漸變大以後就開始有些動搖了,只因爲神僕在後壓陣纔不曾出現潰逃的狀況。
好在有掩護的前進雖然是有些緩慢,但只要矇頭挖坑就可以暫時忘記外面環境的險惡。只是在多條施工面並列前行的情況下也得講究一些,必須得在心驚膽戰和遭受更多打擊之間選擇一條中間方案。
首先就是不能太過垂直於前進方向,不然會擋着後續的通道還是輕的,就怕被軍法官判定是產生了懈怠之心。而矇頭刨出一條直直插向敵人的直線似乎又太過耿直,若說這樣都不會招致箭雨的重點照顧纔是奇了怪。
被牀弩一發造成血腥糖葫蘆的坑道也不是沒有,以至於後續爲他們收屍的戰友也得冒着生命危險。不過危險的邊緣自然就是安全區域了,也正是一條條走不通的方向才能標示出前行的方向。
緩慢推進的坑道便會在各種嘗試過後開始左右折返,因爲不這樣做的傢伙們都會面臨慘重傷亡。至於挖掘期間多餘的“東西”自然是通通被拋棄在新制造出來的坑道兩邊,在遮蔽了敵人視線的同時也能提供一定的掩護。
“多謝相助,等戰勝而歸後就一定爲你們獻上祭品。”
“真狡猾,什麼叫等戰勝而歸啊,那就是你許願先要回去唄?”
“呵,難道你不想嗎?”
短暫的蛇蛙人對話背後暴露出他們的狡黠心態,不過類似的話語也說明此戰對於他們還是帶來了些許壓力,要說沒有忐忑之心可就是在撒謊了。不過這樣的辦法還真是很管用,壁壘那邊連續做了兩次拋射後便放棄了攻擊嘗試,顯然他們也不打算胡亂揮霍力量。
以牀弩的力量去射垮推車,以弓弩的威力去殺傷人員,會出現這樣的戰況就說明雙方已算是初步接觸上了。壁壘之中的人們會一直認真地以目光巡視敵人的推進,但凡發現一點破綻便會發起集羣齊射。
這種高標準的考驗堪比最嚴酷的教官和工頭,懈怠、魯莽、膽怯等行爲都是絕對不允許出現的,而不適格的唯一下場就是付出血的代價。檢驗結果還不接受任何的投訴和指責,如果不滿就只能用加倍的殺傷做出回敬。
但這樣的打算眼下看來也只是摸到了個邊,只有將坑道延長並拓寬才能讓弓箭手再抵前線。時不時會遭到大角度箭矢拋射的環境實在惡劣了些,蛇蛙人的新晉軍團長並不打算將技術兵種白白的浪費掉。
好在努力的挖掘工作對蛇蛙人的影響較小,區區的惡臭氣味對於有着食腐祖先的他們而言並不是問題。
哪怕是格外濃重也不過是略微有些上頭,他們的嗅覺和味覺並不會因此產生過分的不適反應。甚至就是可能對眼部造成刺激的氣體也被透明的薄膜遮擋在外,蛇蛙人在這種環境下的施工似乎天然就少了幾分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