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艱難地從嘴吐出泥水,並且充滿恨意地全心詛咒着,四肢縱然無力也堅持拖着身軀爬岸。三寸人間
他其實要在更早的時候醒來了,不過一直都沒有發出動靜而已。直到騎兵到來時才激動了一陣,不過鑑於自身被捆綁也不敢吭聲。而當自己的學徒被殺害後更是惶恐憤怒,然而也只能汲取經驗地繼續裝昏,真是一點異狀都不敢再發出來。
在發現自己被沉塘前也是先悄悄吸了一口氣存着,算是同窒息的痛苦相抗也要抓緊水底的草根。而且不惜大口啃噬着淤泥也要多忍耐一陣時間,只爲了能求得一線生機。
原本他這樣做是一定會被王濤與四娘發現貓膩的,幸而是砸被砸入水時也攪起了塘底淤泥。渾濁的池水遮蔽了他的身形,使得接下來的小動作並沒有被人發現。
他在爬岸之後只能是用力地呼吸,平時從未留意過的空氣竟也能如此甜美,令他恨不能一直這樣急喘下去。
忍耐到極限之後只是本能的求生,祭司在過了一陣後才稍稍緩過勁來,並且包含恨意地詛咒道:“呼……呼……魔鬼……你們……得!償!命!靈魂永遠……咳,被折磨!咳咳……”
然而算是私下發狠也只敢低聲唸叨着,恐懼讓他不得不牢牢攥緊瀕臨散逸的理智。那些魔鬼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怕了,若是將它們引回來可怎麼辦?
黑泥沾滿了雙手也顧不得洗,水珠不斷地滴在地也來不及擦,一絲不掛的身形真是非常狼狽。等再稍事休息一陣後便循着鎮亮光而行,只是他始終都在茂密的草叢悄聲行走。
先前在被扛來時曾經過大路,而那些怪物離開的方向也是那邊,再要走大路爲免有些太過危險了。所以他寧願是沿着水邊的草蕩子緩緩而行,順便還隨手扯了幾把水草遮羞。
“特別亮的星星?哪裡?怎麼可能?”
鎮長雖然是殷勤地做了接待,不過在問明眼前這隊騎兵來意後有些傻眼。異象發生時大部分人都在家休憩,而且懸浮車又是高居在此地的天頂附近,所以竟是沒有多少人仰首去望。
“而且看星星那不是祭司的活麼?問他又能得到什麼?不過說來那兩個傢伙卻是沒有出來迎接,還真是不像話的遲鈍啊!”鎮長心非常不滿,完全不知其已有一人在剛剛纔被取了性命。
然而騎兵隊長並不是很能理解這種忽視,大城都因此異象爆發了許多傳言,怎麼事發地的附近卻是一無所覺呢?他甚至還懷疑地猜測到:“是這些賤民人人愚鈍不堪?還是此次異狀正是由他們所爲?”
當然衆多的騎兵也都產生了類似的猜測,如此廣泛的猜疑便體現在了表情,真是想遮都遮不住的。鎮長多少也是個察顏觀色之輩,雖然對於這些老爺兵們的要求感到莫名其妙,而且也不明白他們此來到底想要幹什麼,不過只要招待好那準沒錯。
於是他便岔開了話題開始忙前忙後地準備,不停地發號施令命人去置辦酒宴。只是此舉卻引得騎兵隊伍心生疑慮,反是更懷疑他在隱瞞什麼了。
不過未過多久卻聽到驚呼聲此起彼伏,而且還是一直都未有停息的樣子。
“啊!怎,怎麼會這樣?”
“怎麼弄了一身泥水?!”
“你這是跌到塘子裡了?”
“……”
騎兵隊伍雖然對於這種動靜有些警覺,不過從驚呼聲並沒有聽到害怕之情,反而是察覺出一些戲謔的聲調。故而他們也只是好地一起扭頭,都是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來人便是死裡逃生的祭司,他渾身光溜溜的兼還滿身污漬,只有手攥着的一把草才堪遮身之用,顯得真是非常狼狽。他本是心靈受了驚嚇,再經不明真相的鎮民們嘲笑更感羞憤。
不過也是此地平時的服飾較爲清涼,其實真是暴露到這個地步也沒什麼的。主要是他身沾染了不少的污泥和渣滓,而且平時用來保持威嚴的妝容被水浸花了,看着像是個小丑一邊。
祭司等快到鎮時也看到了騎兵隊,這會真是幸福地不能自已,於是顫抖地開口求救道:“殺,殺人啦……”
隊長雖然初時也是覺得好笑,一開始也不知道這個髒鬼是誰,不過卻從這聲音依稀認出了來人是誰。以前來此玩耍時曾受過接待,這傢伙倒是個伺候周到的人,所以也記在了心。
他也記得這傢伙是本地祭司來的,只是不知怎會遭到如此的境況。殺人之事本不小,然而看情形這肯定是針對神職人員的暴力案件,那是更爲嚴重了。
他作爲一個貴族既然在此看到了,那麼便沒法不聞不問,必須履行協助的義務。只是在詢問過後卻是心頭感到一片迷茫,對於入耳的每個字都聽懂了,但是不知道連在一起是什麼意思。
“強壯的魔鬼?徒手能提起一個人?立在平地的洞穴?在黑暗也能行走自如?”不連貫而且飽含主觀恨意的言辭夾帶着無數詛咒,幾乎將所有關乎靈魂和的惡毒語句都拋了出來。騎兵隊長雖然硬着頭皮好言安撫,但還是從不斷重複和雜亂的語句拆析出了一些信息。
不過這些東西聽得越多越迷茫,那麼多與常識相悖的事情都一股腦地拋了出來,直讓人感覺自己是在聽嚇唬小孩的故事。在場人們的目光都開始變得詭異,還不時地低聲交流道:“完了,又瘋了一個。”
騎兵隊長這時似是想到了什麼,於是面色也隨之板了起來,並以毫無表情的聲音問道:“你剛纔還說殺人了?能不能詳細說一下?”
“是是,我的學徒被害了,被拋在鎮外的水塘裡,嗚……”說到此時祭司便再也忍不住悲傷,畢竟是相處了數年有點感情的,於是他便控制不住地啜泣了一陣。
等哭過後才一邊起身帶路,一邊說到:“是在那邊鎮外,我徒弟當時還見到你們了,嗚……,他還想出聲,結果被那些魔鬼一下子擰斷了脖子!嗚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