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但願!’周沉玉將手上所牽繩索,輕輕繞在馬脖子一圈,便不再管它……
一大片樹影遮住頭頂陰沉沉的天空,松林內,掉落不少的枯黃松針間或夾雜着不少松子。
林內散放着不少平整邊圓鋒利的大石,呈三三兩兩擺着!看似這個地方,應該經常有過往行人歇腳?
踩着松林地面隨處可見的松針,“咔嚓!咔擦!”久久迴響在松林內每一個走進的人腳下?
綠衣與紅衣,只留少數幾個人沿松林而巡查的哨子,其他人則藏入稀疏鬆林之中,在野外,畢要的警戒巡查還是要設置的。
數百匹馬,也有專人看管,由其是馬車,更是分了幾十個人守侯,
一時之間,閒下來的或坐或立,大多都一身塵土,疲憊不堪,累得坐在石頭上就不想起來!
“堂主”原本滿臉疲倦,坐在石上就不想起來的烈焰,峰火,看見來人進來,象吃了興奮劑似,疲倦一掃而光,紛紛站起身,異口同聲起來!
來人一揮手,示意他們繼續歇着,絕美的容顏,乏過一絲淺淺笑意,徑自選了個背風的角落而坐?
“哎呦!累死我這把老骨頭了!”蘇三千帶着一身土屑,毫無形象似的,攤軟在樹幹底下,就氣喘吁吁……
焚雨抹了把臉上的髒污,露出潔白稚嫩的臉龐來,笑嘻嘻的樣子,越看越欠揍!湊到他身邊,徐地而坐,:“舅老爺!象這般龐大身軀,整個重量壓在那麼一匹瘦骨嶙峋的馬兒身上,您老怎麼會累!只有馬兒累纔對!”話未完,一兩道鬨笑的聲音傳來,入了蘇三千的耳,說出這話的才知惹了事,想收回也來不及了,焚雨這人品沒得挑,就是有時說話不經大腦,常禍從口入,爲這個,更沒少被焚亦批評!
“哎呀!”一聲痛呼突地傳出林外,每個人都聽到了,焚雨摸着頭,痛得嘶牙咧嘴,睜着一雙幽怨不滿的眸子盯着背後下黑手的焚亦!
可惜,焚亦出手教訓他,卻不再理睬他。
蘇三千倒也沒因爲對方的一句玩笑,而生氣,小孩嘛!活躍些還是好!要是沒焚雨在,這一路上有多乏味就有多乏味!
周沉玉與燕紅雪坐一起,對旁邊一幕已經見怪不怪,當下也懶得管,轉過去燕紅雪跟他聊着什麼,聲音低低的,生怕附近的人聽到似的。
一時之間,除了松林的穿入的風聲,便只有偶爾傳來的一兩聲咳嗽!
“柳林劉老太爺近期要迎娶第十房,請帖都提前發來了,你會去嗎?”燕紅雪怎麼也想不到,那個可以當自己曾祖父的人,身體還如此硬朗到近期迎娶第十房妾室,真懷疑他還有沒有那精力跟新夫人折騰!
想到這,燕紅雪有點忍不住笑起來,笑得極爲邪惡!
“你呢!”周沉玉又將這去不去的事,反問燕紅雪,
“要是行程安排上不衝突,會送上一份大禮?”
被問的人,起了身,虛手指指另一頭笑着相邀說:“玉言,陪我上哪邊轉轉!”
另一頭,遍佈着兩株高大的杉樹,粗大的枝丫彎彎曲曲,葉兒茂密及遠看,綠幽幽的。
地上齊膝的雜草生長滿幾株柳樹周邊,嫩綠的草兒被林中的風吹彎了腰,一波波綠色浪潮襲捲而來!煞是好看……
燕紅雪彎腰小心翼翼拔着樹根下的一株小小嫩綠,心形葉片的不知名草兒
撣掉泥土象挖到寶似的放在手心起身;‘象不象!本幫後山那片星空草?’
後者搖頭,淡淡吐出;“焚雨,你說呢?”
焚雨接過燕紅雪手中的小草,端詳一番,得出結論;‘象!’
“象,倒未必,不過星空草只有本幫後山才生長,這極少?”燕紅雪說完,將手上的小草把玩着,又往前方一片生長極茂盛的雜草地而去,三人身後,松樹林早以看不見?
蘇三千沒那麼好得精神和體力跟着他們,所以派焚雨也是一樣!這麼倚樹幹坐了會,的確,腰不酸背也不疼。
焚亦提着一大包肉乾及燒餅,挨個分派下去,分到的,就着水囊裡的淡水啃着食物,這麼一圈下來,還剩半包,焚亦拿了些餅和肉乾,將包裹打結好交給峰火老大。
返回背風的地方,將食物挨個分一點,蘇三千看着眼前的肉乾,各種調料混合滷煮的香味就鑽入鼻腔,剛好,香味引得肚子也咕咕直響。
‘嘰喳’!嘰喳!一兩小麻雀活躍的在嫩綠長枝條間亂蹦亂跳,時而、撲!展翅飛上柳樹粗糙的枝椏,駐足長歌,嘰嘰喳喳,就象一羣吵架的女人,,,
樹蔭底下的三人,聽着樹上的鳥叫聲,儘管腳步輕緩,‘撲棱棱’一陣拍翅,還是驚走了!
齊膝的長草遮住了雙腳,看不清路況,只能高一步低一腳往前趟,兩人一臉輕鬆寫意,絲毫不在乎林盡頭通向何方,也不在乎腳下是沼澤還是什麼?
燕紅雪享受着這兒遠離人羣纔有的寂靜。
澄澈見底的溪水在圓圓的鵝卵石間歡快的流淌。
走累了的兩人發現這麼一條溪,索性就沿溪邊草地而坐?
身後的焚雨則充當哨兵,腰背繃得緊緊的,一雙眼晴四下掃視,不放過周邊一樹一草!
“有水無魚不好!”燕紅雪以手舀起一捧冰涼而清澈的溪水,向着綠幽溼潤的草地上一灑,顆顆晶瑩剔透,如珍珠般掛在溼漉漉的小草上!
眼看出來這麼久了,天依舊陰沉沉烏黑的雲層之中偶爾閃爍青藍相間的光芒,一剎那,又沒了,焚雨將視線轉向不遠幽靜又陰暗的柳樹林,長長的枝條隨風搖擺,似有妖怪隱藏其間,心裡越發不安,:“堂主,燕幫主,出來這麼久,該回去了?”
“走吧!”周沉玉拋下這句話,拂了下粘身的草屑,率先離開溪前,燕紅雪也尾隨在焚雨身後!
“來了!”蘇三千早以吃飽,閒閒的叼根草在嘴裡……“喏,還給你們留了點,將舊吧?”
周沉玉在原位上坐下,拿起葉子上的肉乾,分了塊給燕紅雪,一塊給了焚雨,自己拈了塊小的,食物不分大小,能解一時之需就好!
這兩人不同他們粗魯的吃相,及爲優雅,顯得太過斯文?
“照這天,還能不能趕路了”許久沒說話的焚亦,忍不住抱怨,這天不該變,世間萬物的生長繁洐離不開豐沛的雨水,自然也離不開烏雲的點綴,雖然沒下雨,也足夠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