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點。汗密兵站。
十五個學生已經立正站好。
周秘書給每人發了一個軍用揹包,裡面有一個裝滿水的軍用水壺,五塊單兵野戰口糧,繩索,火柴,指南針,地圖,防水手錶。還有一把魚牙匕首。
然後是分組。三人一組,共分五組。歐陽莫和邵清風,童虎一組。
周秘書讓所有人都把手錶帶上。最後說道:“這次的考試,能以徒步走到墨脫訓練營爲合格,走不到或是中間放棄的爲不合格。不合格的將被淘汰。你們帶的這塊手錶,把後蓋摳開之後,裡面有一個紅色按鍵。如果路途中實在受不了了,受傷了或是想放棄了,就按下這個按鈕。我這裡會自動收到你的方位信息,然後派直升機去接你。好了,都明白了沒有?”
所有人立正喊道:“明白!”
周秘書最後掃視了一遍大家,喊道:“出發!”
五組人得到命令,向山下急行而去。
山下是一大片稀疏的叢林。每組的行進速度和方向都略有差別。等走出了這片叢林後,歐陽莫,邵清風,童虎,這一組的三個,已經看不見其他人了。
邵清風是一個白白淨淨的人。年紀有二十出頭,比歐陽莫小了幾歲。而童虎,人如其名,長的敦敦實實的,一臉的憨厚。三個人邊走邊聊,卻也不覺得累。
童虎拿出地圖看了看,說:“再往前走就到了老虎嘴瀑布了。聽說這裡相當危險。地圖上標識的有三條路線可以通過老虎嘴,我們走哪一條?”
歐陽莫也拿起地圖看了看,皺了皺眉頭。三條路線在地圖上顯示的都一樣,實在不知道該走哪條路。但所謂守正出奇,歐陽莫想了想,說:“還是走中間這條吧。”
走了約20分鐘,山勢變的陡峭起來。前面已經能聽到“嘩嘩”的瀑布聲。再走的近些,那老虎嘴瀑布便一覽無遺的展現在面前了。
凌空而瀉的瀑布,象銀河倒懸,墜至半空,忽被峭石攔腰斬斷,剎時雪浪飛濺,宛如千萬串斷線的珍珠,紛紛揚揚,沿懸立千紉的絕壁陡然下墜,落進不見底的深淵,發出驚天動地的狂嘯。而河水卻象兇猛的野獸在咆哮,發出震耳欲聾的吼聲,彷彿整個峽谷都在顫動。
三人倒了了一口冷氣,好凶險的去處,果然是“老虎嘴”!
邵清風和童虎不得不佩服歐陽莫的眼光。只有中間這一條路勉強可以過人。上下的其他兩條路兇險無比,根本無法通過。就算走到了前面,還得繞回來從這條路走。
三人在細看那瀑布旁邊的一條小道,窄如獨木橋一般,竟有百米多長。下面就是奔騰咆哮的懸崖。一個失足掉下去,肯定屍骨無存。
三人繫緊了鞋帶,歐陽莫第一個走了上去。這獨木橋般的石道被水衝的滑滑的,一不小心肯定就一個跟頭栽到下面去了。幸虧穿的是部隊上的防滑軍用行軍鞋。
歐陽莫摘了揹包,掛在胸前。身體後面靠着峭壁,一步一步的往前挪。後面兩人隨後跟了上來。
在這懸崖上走,千萬不能低頭看腳下。一低頭,腳下那萬丈深淵,深的彷彿能把人吸下去。你一低頭,腦袋一暈,一頭就栽下去了。三人不敢低頭,只把腦袋側着看着前方,後背傳來瀑布激盪在石壁上發出的震動。
不能低頭看下面。耳朵也不好用了。瀑布的聲音太大,滿耳都是“嘩嘩”的水聲。根本就聽不見其他聲音。三個人就這樣慢慢的,一步一步往前挪。個個心跳都加速到了一百以上。
百十米的險道,走了約有五分鐘。歐陽莫看見了前方已經開闊了,一步邁了過去,率先通過了老虎嘴。童虎緊隨其後,也一步邁了過來。
兩人回頭看着邵清風。邵清風臉色已經變的發白,並且出了一腦門的汗。嘴脣哆哆嗦嗦的,看的出來,他在強壓着自己的恐懼。幸好,總算要走到頭了。
可能是太過於恐懼了。看見終點的邵清風快速往前挪了幾步,一腳就邁了過來。但是距離不夠,腳下一滑,“哎呀”一聲,邵清風整個身體摔倒,直朝下面的萬丈深淵墜去!
歐陽莫早就在這繃緊了神經,他看着這人就不準頭。果不其然。說時遲,那時快,還沒等童虎反應過來,歐陽莫一個箭步衝了上去,一下抓住了邵清風的行軍揹包帶。邵清風整個身體懸在空中,擡頭看着歐陽莫,嚇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歐陽莫身子底下的地面有水,滑膩膩的,竟然被邵清風拖的向懸崖下墜去。兩人同時發出了一聲驚呼!
歐陽莫心想完了。死亡的恐懼感瞬間在二人頭腦中蔓延!
這時一個力量穩穩地拽住了歐陽莫。童虎及時趕到。兩人費了老大勁才把邵清風拽了上來。
三個人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氣,驚魂未定。一個個的腿肚子直打顫。
歇了半晌,邵清風才反應過來,對着歐陽莫和童虎說了聲“謝謝”。童虎憨厚的笑了笑,沒有答話。歐陽莫擺了擺手,說:“幸虧軍用揹包做的結實。這他孃的太刺激了。我可不想再來第二次。”
三人又把地圖拿出來研究了一番。確定後面的路程沒有瀑布了,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童虎指着地圖說,再往前走就是“九十九道彎”了。據金河豹說,這裡能把好馬累的口吐白沫。
歐陽莫站了起來,整了整揹包,說:“只要沒有懸崖就成。”
三人繼續前進。過了一會就看到了九十九道彎。
九十九道彎是盤山路,像一條龍一樣繞着山一圈又一圈,逐階上升。說是九十九道,太誇張了一點。但起碼也有六七十道左右。
童虎看着這九十九道彎半天,蹦出了一句:“要是有個摩托車就好了。”
歐陽莫看了他一眼,說:“別想好事了。趕緊走吧。”
三人就順着盤山路走了起來。這盤山路是往上上升的,就跟爬樓梯一樣。沒爬
幾個彎,三個人就累的呼哧呼哧直喘氣了。
邵清風提議坐下休息一會。三個人坐下來,拿出水喝了幾口。歐陽莫看着四周,山上山下,除了他們三個,渺無人煙。他不禁好奇道:“怎麼就咱這個小組。那些人都去哪了?”
童虎說:“有幾個傢伙本來就是藏區部隊的。他們知道去墨脫別的途徑。比這要好走的多。至於另外兩個小組,或許還沒趕到吧,要麼已經走過去了。”
邵清風擦了擦汗,說:“去墨脫別的途徑也不好走。金河豹說,那個路上有毒蛇,猛的就會竄出來咬人。那條路上每年都會死好多人。”
歐陽莫問:“那我們走的這條路上有沒有毒蛇?”
邵清風說:“這條路上也有。但是比那條路少的多。”
歐陽莫哼了一聲,說:“五十步笑百步,都一樣。”
童虎這時候忽然說:“那可不一樣。我比你來的早了幾天,聽兵站的王站長說,千萬不要走那條路。他們以前見過,死去的屍體上,纏着五顏六色的十幾條毒蛇,在那屍體的嘴裡眼睛裡鑽進鑽出。來人趕都不怕,還會昂着頭噴毒液。”
這番話說的讓歐陽莫和邵清風一陣發冷,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歐陽莫站了起來,看着前面的幾十道彎,說:“兄弟們,咱們出發吧。”